第22節(jié)
寫著官員履歷和關(guān)系的字條能燒,唯獨這份不能! 這是宋霖能否再回朝的關(guān)鍵! 初寧聞言反倒十分高興,雙眼亮亮的,仿佛滿天繁星都墜落在她眼中。 “真的?那徐三叔您留好!” 她好像又幫上徐三叔的忙了! 小姑娘總是無條件信任他,徐硯心頭鼓鼓的,鄭重朝她許下諾言:“我竭盡所能,一定讓你爹爹回來?!?/br> “好!” 初寧重重點頭,她相信徐三叔。 兩人相視而笑。初寧就發(fā)現(xiàn),徐三叔真正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眉目舒朗,萬般明耀。意氣風(fēng)發(fā)的俊俏! 徐三叔平時太過內(nèi)斂了,就該這樣才好。 把該清理的東西都燒毀,徐硯看著小姑娘把廚房送來的一碗甜湯喝了,才放她離開。 將她送到院門,他想起徐立安那只玉貓,輕聲和她說:“那只玉貓你若真不喜歡,妥善收起來就好,也不必要和其他人說?!?/br> 這倒和初寧想一塊兒去了。 “我就是這么想的。” “回吧。”徐硯頷首,吩咐兩個丫鬟看護好。 這個時辰,他不好再往內(nèi)院去。 等人離開,徐硯在轉(zhuǎn)身時猛然想到什么。小姑娘向來乖巧,他說收起玉貓,她即便喜歡恐怕也會收起來。 倒是忘記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性子,若不......他就喊了齊圳,說道:“你去找一些用玉石刻成的小貓,要精致的?!?/br> 大半夜的,齊圳還以為是有什么緊急事情處理,結(jié)果是讓他找這種小玩意?! 下刻,他又聽到徐硯一臉鄭重地說:“要快?!?/br> 齊圳:“......”嗯,果然很緊急。 *** 這兩日,京城百姓們聽著各式關(guān)于陳家的流言非語,過足了耳癮。 陳同濟卻十分不好受。 他若是知道見了潘明一面,就把自己陷入泥潭里,他絕對不會去! 今天連皇帝單獨召見他時都過問起傳得沸沸揚揚的事,除了陳家退親宋初寧的事,還加上一條,與潘家一同算計人小姑娘母親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 明德帝問起的時候,他老臉火辣辣的,恨不得能有個地洞鉆進去。 好在皇帝順嘴一問,雖是警告他作風(fēng)要端正,到底沒提責(zé)罰,是準備聽這一耳朵就算了。 可他明白,皇帝現(xiàn)在算了,這事卻會像個瘡包,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再度提起劃破。到那個時候,這個讓他有失德的事件就會成了要他烏紗帽的導(dǎo)火線。 陳同濟焉能不怒。 他事發(fā)當(dāng)日就著人去查清,他當(dāng)然是懷疑徐硯的,可查出來的結(jié)果,是當(dāng)晚喝多了潘明到外頭大放厥詞。說他陳同濟就是靠山了。 這還不止,還把當(dāng)年陳家與宋家定親的經(jīng)過,退親的經(jīng)過都說得詳細。事情出于潘明的嘴,他那蠢得豬一樣的夫人還曾讓潘明嫡妹跑到徐家說項,想讓宋初寧換回庚帖,這兩樣事情合起來,明明白白就是潘明那里透了口風(fēng)。 黃湯上頭,就不知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 有著潘明在前,陳同濟即便再懷疑是徐硯所為,也沒有證據(jù),一個啞巴虧憋得幾日都冷著一張臉。 好在有了安成公主回京城的事,總算把風(fēng)頭蓋去不少。他今日回府,本不欲理會妻子,結(jié)果妻子高興得拿著張燙金的請貼給他看。 “安成公主兩日后請宴,也邀請了我,您看是要準備什么禮物過去?!?/br> 他聽著更為惱怒,喝道:“去什么去!你還有臉赴宴?你這兩天就給我老實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陳夫人被喝得一臉懵,委屈地想問清緣由,結(jié)果夫君一拂袖就走了。 她拿著請貼站在原地,氣得直咬牙。 安成公主還派了人來說,一定要她出席的,她還滿口答應(yīng)了。不去,不就是得罪皇家人了?! 此時,安成公主那里也正過問請宴之事。一位妙齡的侍女正給她錘腿,笑吟吟地回話:“貼子都派出去了,府里也準備著,肯定不會有意外的?!?/br> “好久沒熱鬧過了,倒是挺期盼。陳家那頭你讓人特意說明了嗎?” “說明了,要陳夫人一定來。不過我若是陳大人,估計不會叫她出門,這些天陳家風(fēng)頭正勁呢?!?/br> 侍女面上笑著,語氣里有幾分輕視。 安成公主說:“你明兒再派個人去找陳夫人,讓她務(wù)必要來?!?/br> 侍女俏生生應(yīng)喏,安成公主就閉上眼,回想著近來陳家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退親事件,突然輕輕笑了聲。 陳夫人可得一定要來。 安成公主請宴,雖是稟著熱鬧轟動的準備,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到請貼,攏共邀請的不過二十來人。收到貼子的自然是高興,徐老夫人就是其中一位。 而徐府,還有另外一人得了邀請,那就是對安成公主只有耳聞的初寧。 初寧拿著女先生遞給自己的貼子時,覺得自己肯定沒睡醒。 安成公主為什么會單獨給她下貼子,邀請她赴宴,她只是個落魄的小丫頭。 賀女先生看著小姑娘不可思議的表情,笑道:“公主殿下在京城的時候,與姑娘您的母親交好,公主殿下是想念故人,想見見姑娘吧。” 初寧望著貼子,心中疑惑更甚。 既然是和她母親交好,為什么她沒有聽父親提起過?即便母親是在她不記事的時候離世,父親總該會說一說吧,她......該去赴宴嗎? 第25章 初寧拿著帖子, 只覺得燙手和為難。 一個沒有過交集的尊貴公主, 在她記憶里就只是名姓的存在。 她眸光閃爍, 最后一抿紅潤的唇, 朝還看著自己的女先生微笑:“勞煩先生了,我先去老夫人那兒?!?/br> 她沒有直接應(yīng)下, 也沒有拒絕, 而是波瀾不驚地選擇考慮。 賀女先生反倒詫異了。一般小姑娘接到這種邀請,不都該欣喜嗎?別人恨不得能巴到公主身上去,她倒沉著地思慮要不要去赴宴。 女先生心情復(fù)雜,點點頭說:“老夫人也會去赴宴, 姑娘若有什么擔(dān)心,和老夫人說說也可?!?/br> 初寧朝她一禮謝過,賀女先生不動聲色側(cè)了身,目送她離開。 走過碧翠的芭蕉樹時,初寧低聲問身邊的汐楠:“你一直跟在娘親身邊,可有聽過娘親與成安公主有來往?” 汐楠從剛才開始就神思恍惚,被這么一問,竟是打了個激靈, 忙說道:“奴婢的老子娘是夫人的陪房,奴婢是在七八歲的時候才到夫人跟前伺候,那個時候已經(jīng)很少見安成公主到府里來了?!?/br> 很少見到, 那就是說安成公主以前確實和她娘親來往。初寧秀氣的眉頭蹙起,女先生所言是真,可為什么爹爹沒有提過。 娘親離世時, 她才兩歲,根本記不住事。即便有模糊的印象,也是從爹爹口中得知,恍恍惚惚地憶起娘親身上的溫暖,還有是爹爹每每說起娘親時的溫柔神色。 娘親似乎在京城沒有什么朋友,既然安成公主是娘親好友,爹爹不可能不提,這么些年來她身邊也沒有人提起過。 安成公主似乎是被她身邊的人都故意忽略一樣。 初寧想到這兒,步子一收,看向汐楠:“汐楠見過公主嗎?” 汐楠手心淌著汗,回道:“奴婢哪有那樣的福氣能見到貴人?!?/br> “是嗎?” 小姑娘抬頭看向芭蕉葉,上面有只蜘蛛正扯著絲卷葉子,她想知道的事情就跟卷邊的芭蕉葉,一面藏在深處不見光日。 “姑娘也不用擔(dān)心,真要到公主府去,也還有老夫人呢。” 汐楠去扶了她手臂,逃避的結(jié)束這個話題,繼續(xù)跟她往碧桐院去。 初寧來到碧桐院的時候,二房兄妹都在,正跟老人說笑。 徐琇莞見到她就笑開了,說道:“我就說初寧meimei會過來的,祖母要輸我金豆子,可不能耍賴?!?/br> 徐老夫人朝前來的小姑娘慎道:“這可來得不是時候,我的金豆子就這樣沒了。” 初寧見大家拿自己打趣玩,也笑:“我和琇莞jiejie說好的,所以琇莞jiejie要分我一半彩頭?!?/br> “哇,初寧,想不到你還有當(dāng)jian商的潛質(zhì),誰跟你說好了?!?/br> 徐琇莞站起身夸張怪叫,惹得滿堂再度哄笑。 老人笑過后拉她到身邊坐下,說:“明后兩天女先生會早上教你們一些禮儀,下午都不需要再去上課,過兩日我?guī)銈兂鲩T赴宴去?!?/br> 出門赴宴...... “是到公主府去嗎?”初寧吃驚。 老夫人去公主府,居然還想著帶她過去的? 老人見她一開口就說出去處,也是微微一驚:“初寧知道?” 在場的眾人都好奇看過來,初寧頂著眾人的目光,覺得在這說收到請貼的事不太好。她忐忑地和老人說:“老夫人,能借一步說話嗎?” 小姑娘吞吞吐吐,徐老夫人當(dāng)然明白她有話不好說,遂帶她進了內(nèi)室。 內(nèi)室里燃著不知名的香,淡雅的香味,香爐里的輕煙才剛飄起就無聲散去。 徐老夫人見她盯著長案上的三足香爐,給她解釋:“這是你三叔父給的,說有安神效果,比一般的安神香都好。也不知道他哪里得來的方子,自己琢磨著配的,他倒是什么都會些?!?/br> 說話間,是母親對兒子優(yōu)秀的欣慰。 “徐三叔真的很厲害。”初寧聽到是徐硯制的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徐三叔也說給她鋪子做賣香料的營生。 老人拉著她到炕邊坐下,大炕鋪著紅氈,因臨夏,上邊又放了用編織精致的竹席。徐老夫人倚著鎖子錦靠背,神色溫和看向她。 “是有什么不好說的?” 初寧手搭在青色繡金錢蟒的迎枕上,猶豫了會,把收在袖子里的燙金請貼拿了出來。 徐老夫人看見請貼更加吃驚,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安成公主府的,與她收到那張一模一樣。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