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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六零之我是炮灰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看了半個多小時云落就合上書放回去,并起身告辭,與母親約定的一個小時快到了。

    “書不好看?可以換本喜歡的拿回去看。”見她只看了一會兒便放下,俞樂吟笑著說道。

    系上頭巾系云落猶豫了片刻回道:“很好看,等我下次來看嬸子再接著看,帶回去我怕會損壞?!?/br>
    她確實很想帶回去慢慢看,不過想到家里那些人,還是算了,在她心中書是很珍貴的東西。

    “我和娘說好一個小時就回,俞嬸你過兩天去趕集么?和我們一起去吧?!?/br>
    俞樂吟欣然應允,正好她做好不少鞋墊刺繡手絹,臨近過年家里也該添置一些東西了。

    “阿落又來俞妹子家玩兒啊,籃子里裝的什么???”云落剛要跨出院子,俞家一墻之隔的張有花眼尖地瞧見她,立刻沖她喊道。

    云落懶得理張有花,她被導師說腦子軸缺根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喜歡的人她連面子都不會給,何況這個女人不是善茬,她不愛與這樣的人浪費唇舌。

    “哎!我說你這孩子咋回事啊,問你話呢!”見狀張有花氣結(jié),聲音突然拔高,引得街坊四鄰都都從屋里伸出了頭來瞧熱鬧。

    蒲柳村村民家的院墻大多是高度才到成年人胸口的那種矮院墻,此刻張有花一嗓子吼上,大家只要探出頭就能看到別家。

    這么多人看著她,云落心知麻煩了,正有些不知所措時,身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張大姐是我喊美芳妹子幫我編兩雙茅窩子,阿落這孩子就用籃子提過來了嘛?!?/br>
    那邊你來我往又說幾句便結(jié)束了對話,村民們見沒有熱鬧看便又縮回了屋子。

    俞樂吟正要拉云落過來說話,抬頭卻見云家老太太陰著臉和眾人站在院子里,沖對方微微一笑便關(guān)上房門退回了屋里。

    “口丕!sao,狐貍笑得真惡心,勾,引誰呢!”張大妮見自家男人瞬間看直了眼,一記嫌惡的白眼恨恨地朝俞樂吟飛去,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罵道。

    差點被濃痰殃及的云建兵立即怒道:“死婆娘瞎咧咧啥,滾回屋里去!”

    張大妮一口老血堵在喉頭正在氣頭上,不服氣地嚷嚷:“憑啥?俺偏不!俺沒說錯,瞧你那三魂沒有七魄的丑樣,她不是sao狐貍誰是?”

    “臭婆娘你找打!”

    眼看云建兵的手就要落下,被云富貴喝住了:“夠了,要鬧晚上關(guān)上屋愛橫鬧直鬧,鬧去!”

    夫妻倆兒聞言悻悻住了手,今天小姑子云雪梅攜帶姑爺上門做客,云富貴和張菊英都很重視,他們不許亂七八糟的事破壞了氣氛。

    云落順著俞樂吟的視線回頭望去,云家院子里站滿了人,此時都看著她。

    “阿落快回來”羅美芳聽到動靜立刻從廚房跑了出來,她身上還圍著圍裙,一臉焦急地擠出來將云落拉了回來。

    “那是姑姑和姑父,還有你的表姐們”她拉著云落指著為首的幾人說道。

    不等云落喊人,那張有花不知從哪兒又鉆了出來,站在自家院子里隔著一條街喊話:“雪梅回來了呀,喲!一家子都整整齊齊到了,這是干嘛呢?”

    “大侄女,今兒雪梅一家過來給你富貴叔過壽,還能有啥事啊”張菊英皮笑rou不笑地回道,回頭又剮了云落一眼,罕見地沒找她麻煩。

    一群人進了堂屋,羅美芳則連忙拉著逃過一劫的云落進了廚房,讓她幫著燒火。

    簡單問了云落剛剛發(fā)生的事后,羅美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姑姑過來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不然你奶奶她......”

    云落心不在焉地蹲在灶窩洞口時不時添根柴火,集中注意力用神識“看”堂屋里的情況,那種感覺猶如身臨其境,他們說什么做什么她都能聽到和看到。

    堂屋中間幾個男人圍著火盆坐成一個圈,一邊烤火一邊說著話,云落仔細打量云富貴身邊的陌生面孔——何大海,云雪梅的丈夫,長她近一輪。

    張菊英為什么愿意把獨女嫁給年紀大女兒那么多的何大海呢?因為他不僅是蒲柳村生產(chǎn)大隊的會計,還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曾就讀過五十年代的中等職業(yè)學校。

    屋兩邊十多個孩子分成兩撥,男孩一邊女孩一邊,云落掃了一眼頓住了,女主何春蔓赫然在座,只是她看起來十分可憐,穿著單薄凍得嘴唇泛青,坐在角落里神情怯怯的。

    而云花生和一個更大一些的女孩正聊的開心,云落一見她們瞬間黑了臉,那位正是何大海與原配前妻的女兒何春萍,也是何春蔓的堂姐,幾年后會和原主合謀對付已經(jīng)重生且有金手指的何春蔓。

    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神識耗盡精神虛弱,云落很快收回神識,暗暗思忖何大海和云雪梅來到底是為什么事呢?

    今天云老爺子做壽,吃的當然比平日好些,有一碟小小的花生米不說,張菊英還拿了四個雞蛋出來,人多自然沒有玉米餅了,改成了雜糧餅,里面參雜著一些野菜,野菜是秋天時采摘后曬干的。

    羅美芳的膽子好像變大了些,那碟不多的花生米她都敢塞三四顆給云落,今晚雜糧餅多,才出鍋她便立刻塞了最大的兩個給自家女兒。

    張菊英甚至十分rou疼的割了一塊拳頭大小的臘rou,臘rou被羅美芳切成小粒狀和一大盆土豆絲炒了滿滿一盆,那可憐的rou粒幾乎被土豆絲掩埋不見。

    雞蛋則和泡開的干野菜做了一個野菜蛋花湯,四個雞蛋足足一整盆,盆里漂著零星幾片油花,還好野菜量大夠多。

    清炒白菜和紅薯雜糧粥自然是餐桌上不可少的角色,都是大盆大盆的,看起來多那是因為今天人實在太多了,加上云雪梅一家六口人,這些菜可是二十二人的分量,分下來其實也沒多少,頂多吃個五分飽。

    云落也不著急,反正她現(xiàn)在吃了個半飽,她滿足地擦擦嘴,心里惋惜這樣的好日子也就這兩天了,老太太病好了會繼續(xù)來廚房監(jiān)督,到時候想再打個牙祭,難咯!

    ☆、12.妯娌間的八卦

    “口丕!擺什么譜?不就是靠有點姿色嫁了個老男人么,憑啥還得全家出門迎接她啦?還不是給人當后媽,哼!”

    屋里的大人和孩子們都聊得熱火朝天,云落見沒人搭理她也不自討沒趣湊上去,自己找個角落靠墻坐下,只是才坐下便聽到了張大妮鄙夷地聲音傳進腦海,冷不丁地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失態(tài)。

    她怪異的神情引起了一旁的何春蔓好奇觀望,云落立刻作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面癱樣,神識之力卻微微散了出去。

    原來墻后就是張大妮和云建兵的房間,她不費什么力就能看到屋中的情景。

    “我要長成她那樣也想嫁給何大海,村干部可是吃公家糧的呢!年紀是大了些,可是待遇好??!”牛曉花情不自禁地說道,語氣中不乏羨慕之意。

    這話似乎踩到了張大妮的痛腳,她冷笑道:“長成哪樣?能有大嫂那慫包好看?能有對面俞狐貍精好看?就是夠sao夠不要臉!男人不就吃這套么?!?/br>
    瞧著牛曉花深以為然的樣子,張大妮心里舒爽極了,遂冷哼:“還有呢,我和建兵結(jié)婚那會兒云雪梅可才十四歲!十四歲就勾搭上有婦之夫,十六歲不到就未婚先孕,何大海為了她可是拋棄了糟糠之妻!”

    牛曉花一雙吊梢眼瞪得老圓,難以置信道:“我怎么沒聽說過?這么說她破壞了別人家庭?!”

    張大妮得意一笑,語氣中充滿了nongnong地不屑:“那可不!我比你早嫁進云家五年,這事村里沒人敢議論,不然等著被何大海穿小鞋啊?你以為她才二十六歲為什么有一個十五歲大的女兒呢,那是何大海和前妻生的?!?/br>
    “那、那春萍的生母呢?”

    想到何春萍的生母,張大妮冷笑,一時之間也沒了八卦的心情,沉默良久悠悠道:“她死了,離婚當天跳河死了?!?/br>
    簡單的陳述,帶著一股冷寂的意味。

    牛曉花蹭地從炕上站了起來,好半天說不出話,沒由來的一陣寒意從腳順著脊背竄到頭皮,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聽到這兒云落也忍不住心里陣陣發(fā)寒,一條命啊,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

    屋內(nèi)陷入沉默。

    “吃飯吃飯!”見菜都上齊了,云富貴吆喝著眾人吃飯,隔壁屋妯娌二人也出來了,吃飯大過天。

    云雪梅挽著母親張菊英一同從東屋里出來,平日才幾人的八仙桌今天要熱鬧得多,除了云雪梅夫妻二人外,桌上還有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兒子。

    云谷生被老太太從桌上趕走,只能和女性長輩以及姐妹們一起吃飯,他握緊拳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

    在他小小的人心里,奶奶一直告訴他女娃們都是賠錢貨,云谷生覺得和她們一起吃飯十分沒面子,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奶奶憑什么為了讓兩個外來崽子上桌就趕他下桌?

    沒人在乎云谷生的心情,今天云富貴過壽,不能上桌的依舊不能上桌。

    “好東西啊!大海哥你真牛,連酒都能整一瓶來”云建偉端起酒盅美滋滋地抿了一小口,諂媚道。

    云建兵也不甘落后,一個馬屁拍過去:“就是,咱大海哥就是有出息,這十里八村誰不認識大海哥?”

    張菊英舀了一大勺土豆絲給何大海,面上的褶子笑得都擠在了一起,看起來竟也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樣子:“大海啊,多吃點,別餓著了。”

    云富貴也瞇著眼十分享受的小酌了一口,放下酒盅他滿意道:“咱大海是個做大事的人。”

    “哪里哪里,爹夸獎了,不值一提?!焙未蠛N目U縐地拽著客氣謙虛的話,眼里極快閃過一絲輕蔑之意。

    聽著桌上你來我往的對話,云雪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她斜眼瞧三個不能上桌的嫂子,腰板挺得是越發(fā)直了,自得自己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莫過于嫁給何大海。

    羅美芳不關(guān)心桌上的人,她蹲在云落身旁,全副心神都在女兒身上,然后把那五個指頭就能數(shù)得過來的臘rou粒一點不剩夾到云落碗中,叮囑她快吃。

    云落默默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眾人,低頭就著雜糧餅把rou粒卷進口中,說不出什么滋味,心里暖暖的又很心疼羅美芳。

    她一邊吃著一邊豎起了耳朵聽桌上的對話,云落捕捉到了幾個詞:革委會、紅,衛(wèi)兵。

    何大海提的隱晦,似乎忌諱屋里人多口雜,不愿詳說。

    見聽不到有用的信息,云落回過神來瞧了一眼對面,頓時對云招娣云來娣云引娣三姐妹心生同情,她們紅著眼瑟瑟地擠在一起望著臉色陰沉沉的云谷生。

    今天的云谷生格外生氣,把氣都撒在了云家三姐妹身上,她們本不多的口糧被云谷生三兄弟輪流收割了一遍后,幾乎不剩多少。

    “娘......”

    最小的云引娣終于忍不住,紅著眼弱弱地扯了扯專心喂兒子的牛曉花。

    “干嘛!沒看到我在照顧你弟弟啊,有屁快放!”牛曉花神情不耐地大聲呵斥五歲的小女兒。

    面對母親的呵斥,小小的云引娣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谷生哥哥搶我吃的,娘我餓......”

    她這一哭,同樣不大的云來娣和云招娣也哭了起來,紛紛喊著餓。

    “二嫂你不管管?”牛曉花黑著臉,張大妮幾個兒子欺負自己女兒,比起心疼她更多的是覺得抹不開面子。

    似乎是被這哭聲敗了興致,桌上的人也看了過來,張菊英臉一沉,指著門口罵道:“還不給一聲熄掉?再哭滾出去!”

    張菊英吼完,牛曉花也不敢再說話,心里憤憤不平,埋怨哭鬧不懂的三個女兒丟她臉。

    屋里瞬間安靜了,只余三個可憐女孩強忍住淚意,時不時發(fā)出抽噎聲,她們擠在一起默默擦淚不敢哭出聲,連最小的云引娣也不例外,可見張菊英積威已久,簡直能止小兒夜啼。

    云落沉默著,心里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難受得喘不過氣來,這個年齡的孩子本應該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不是這樣......

    ☆、13.“全無敵”戰(zhàn)斗隊(捉蟲)

    云落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里,云招娣三姐妹哭泣的臉龐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別說現(xiàn)在的她幫不了她們,就算有能力幫也是件容易的事。

    其實相比餓肚子,對那三姐妹來說母親牛曉花的態(tài)度才是讓她們最難過的吧。

    羅美芳回屋時,云落已經(jīng)洗漱好躺在炕上,她笑著問道:“小懶蟲就要睡了?”

    云落點點頭看著她,羅美芳似乎還不打算睡,她往火盆里添了幾根柴,將手懸在火盆上方烤著,“困了就先睡吧,后天要去鎮(zhèn)上,娘再編兩雙?!?/br>
    說完她又烤了幾分鐘,等手不那么僵硬時,她拿起白天編了一半的茅窩子,借著閃爍的光動作極快編著。

    雖然不想羅美芳那么辛苦,但云落沒有阻止她,不辛苦就只能喝西北風去,想過好日子在哪個年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嘆氣閉上眼,神識之力向著堂屋而去。

    堂屋門緊閉,云富貴父子三人和何大海圍著火盆商議著什么,云落集中注意力聽著。

    何大海嚴肅著臉道:“上面已經(jīng)傳來消息,咱們清水人民公社革委會要從各生產(chǎn)大隊上挑選兩名社員,參加公社組織的‘全無敵’戰(zhàn)斗隊,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革命的春風將吹遍大地,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云落暗驚,這、這不是紅,衛(wèi)兵么?一九六七年正是那場運動火熱的開端,全國各地即將轟轟烈烈地加入這場身不由己的革命中,紅色的颶風將在兩三年內(nèi)刮遍人們生活的這片熱土。

    聽到這兒,云建兵云建偉兄弟倆兒眼睛驀地亮了起來,眼中倒映著火光的忽明忽暗,仿佛黑暗叢林中冒著綠光的捕食者。

    他們有幸見識過一次戰(zhàn)斗隊隊員批斗那些被下放到蒲柳生產(chǎn)大隊改造的右派分子,那叫一個威風?。‘敃r便已經(jīng)心生向往,而現(xiàn)在就有這么一個機會放在自己面前,他們心里瞬間活絡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