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夜 第79節(jié)
喻凝被?送上去,系好安全帶戴上了耳機。風(fēng)吹散了她在雨林間的熱氣,樹木清新的氣息混上機油味道,像是被?拉回到了現(xiàn)實里。 她扭頭,看到宗明赫站在路邊上和津戈說著話。兩道黑影,頎長高大。 片刻后,他回頭朝著直升機的方向走?來。抬手拉住手扶,長腿一邁輕松坐到她身邊。 他短短的頭發(fā)也被?吹起,光潔的額頭露出來,戴上耳機,眉峰微抬:“發(fā)什么呆?” 喻凝沒說話,看向窗外的景色。 直升機逐漸升高,茂密的棕櫚樹被?踩在腳下?,一路路過橡膠園和村莊,短短兩天?半的行程在心里閃過,回憶皆是斑駁潮濕的。 房子變成星星點點,喻凝還在看著景色,臉上突然被?壓上一副墨鏡。她回頭,看到太?陽透過云層灑出來。 宗明赫的側(cè)臉氳在光線之中,流暢的線條緊繃,他淺淺溢起一個笑容,問?她:漂亮嗎? 直升機驟降帶來的失重感,下?沉又升起,腎上腺素分泌的澀意填滿血液,讓她感受到心跳更重的力量。 “漂亮?!?/br> 她第一次因為未知?而恐懼,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世界之外的景色。 —— 宗明赫沒帶喻凝回市里的莊園而是帶著她到了batu海灘的度假酒店。 酒店里有巨大棕櫚樹,無邊泳池連接著沙灘,只?有幾個員工在打掃衛(wèi)生。 下?午的光線灑在藍(lán)色水面?,波光粼粼映照著樹蔭。 喻凝洗完澡出來,看到宗明赫坐在沙發(fā)上,她剛側(cè)過腦袋就瞥見?角落里的黑色行李箱。 “那個怎么會?在這?里?!” 心底一涼,她連精油瓶都?沒拿穩(wěn)砸到了地?上。 宗明赫抬起頭,看見?她慌慌張張跑過去,從箱子底下?扣出一個小方塊,顫巍巍地?舉起來。 表情如臨大敵,咬著唇:“定、定位器?!?/br> 宗明赫走?過去,抬手捻起來隨意看了眼:“是竊聽器?!?/br> 喻凝驚恐地?睜大眼睛。 “怕.....” 什么。 話被?喻凝捂住,她柔軟的小手覆蓋在他的唇瓣上,緊緊按住生怕他發(fā)出聲?音。 她今天?真是被?嚇到了。 宗明赫盯著她的臉,氣場不知?不覺地?柔和下?來,單手按住她的手腕,眉眼挑起一個彎彎的弧度。 他溫?zé)岬纳嗉夤室鈷哌^她軟嫩的掌心,嘗著她的味道,感受著她的情緒。 因為他,而鮮活著的心跳呼吸。 是甜的。 喻凝被?濕濡嚇了一跳。 他、他居然在舔手掌心?! 她猛地?抽出手,縮到后背上。 宗明赫只?是揚起頭,對著發(fā)亮的竊聽器低低笑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開口:“方利祖,新年快樂啊?!?/br> 說完,將?竊聽器扔到了水缸里。 喻凝收回目光:“還沒到新年呢?!?/br> 宗明赫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抬手圈住她的腰:“今天?心情好,就想送點祝福給他?!?/br> “......” —— 酒店私人沙灘被?夕陽余暉籠罩著,海浪拍打著岸邊,腥咸的味道裹著微風(fēng)吹來。 遠(yuǎn)處是一片翠綠的椰林,喻凝沐浴在溫暖的夕陽下?,任由海水把自己?長及膝蓋的裙子浸濕。 她其實想下?水,但又害怕,也不想把剛吹干的頭發(fā)弄濕。只?在水邊玩了幾分鐘,她就回到宗明赫身邊。 他帶著墨鏡坐在椅子上,看她興致缺缺的模樣,摘下?眼鏡把人拉到自己?身邊。 宗明赫緩慢起身:“不敢下?去?” “不去?!?/br> 喻凝才說完就被?他橫抱起來,一路走?到海水邊。 白色浪花沖刷著宗明赫的腳,輕輕把她放下?在沙石上,等人站穩(wěn)后又一個猛勁兒把她扯到沙灘邊上。 “呀——” 兩人瞬間倒在淺水邊上,水波蔓延到胸口處。喻凝撥開頭發(fā)絲,氣得去敲打宗明赫。 “我怕!” “就在邊上踩踩,我拉著你。” 喻凝又怕又興奮,緊緊攀著小心用腳去勾起水花潑在他的身上。 宗明赫的襯衣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他起伏的肌rou曲線。任由她潑水打鬧,等歇下?來便圈住那纖細(xì)腰肢躺倒沙灘上。 海浪沖到他的身上,喻凝整個人都?濕透了,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坐在他身上,她不敢動了。 宗明赫揉了揉她的腰:“還怕嗎?” 喻凝搖搖頭,好久之后才問?:“你們的事情解決了?” “嗯?!?/br> 宗明赫玩著她的裙子:“派瑞叔會?處理接下?來的事情?!?/br> 杜友的叛變宗明赫早就有所?察覺,而派瑞叔是明建威的左右手,他和阿tan一起管著東南亞的生意。是他在機場找到準(zhǔn)備離開檳城的方利祖,順便將?計就計設(shè)了個圈套抓住杜友和明家的叛徒,拿地?收尾的工作就是由他處理。 喻凝點頭問?:“你還有什么親戚嗎?” “親戚?”宗明赫重復(fù)這?個詞,覺得新鮮。 “是啊,今天?多了個干爸,萬一明天?又冒出來個姑姑、叔叔......” 宗明赫坐起身,牽住她的手思考了片刻:“沒了。” 他哪兒有什么親戚。 有血緣的不親,沒血緣關(guān)系的更算不上親戚。 “那......” “叩叩——” 輕微走?路聲?打斷了喻凝的話,她立馬從宗明赫懷里退出去。 宗明赫不悅抬眉,看到一個服務(wù)生小心翼翼靠近:“先生,潘薩普先生的東西送到了。” 喻凝坐直,看了眼宗明赫。 他揚頭,示意服務(wù)生遞過來。 是一些厚厚的文件。 看到上面?寫著寵物收容所?的英文字眼,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照片,全是小狗小貓。 喻凝有些驚訝。 “你讓他做的?” 潘薩普那樣以?斗狗為樂趣的人,怎么可能會?搞起愛心...... 宗明赫沒有否認(rèn),只?是掃了眼照片:“他最近生意被?方利巖搞了,不開斗獸場就想做點善事積積德。順便對那天?的事情向你表達(dá)歉意。” 喻凝看著照片,還是不太?敢想象這?個收容所?會?是什么樣子的。 “你原諒嗎?”宗明赫拿走?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讓她看著自己?。 喻凝認(rèn)真想了想,反問?他:“你們是朋友嗎?” “是,也不是。” 在檳城這?個地?方,朋友這?一詞屬實沒什么存在感,有利就互相幫助,沒利就踹得遠(yuǎn)遠(yuǎn)的。 和潘薩普認(rèn)識那么多年,只?是交集多而已。 “那我原諒?!?/br> 聽到她肯定的答應(yīng),宗明赫笑了笑:“這?么好心???” “當(dāng)然。” 喻凝有很多私心,她不喜歡宗明赫到處樹敵,她希望宗明赫也能被?多一點的人喜歡。 天?邊卷起一層深色的云,細(xì)密的濕意飄下?來。 又下?雨了。 兩個人身上本來就是濕的,雨落在身上也沒什么感覺。只?是天?色漸黑,海浪也變得大起來。 喻凝碰了碰宗明赫的手臂,輕聲?問?:“宗明赫,你一直都?是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嗎?” “嗯?”他低頭。 “這?些事情是你養(yǎng)父讓你做的嗎?” 宗明赫聽見?這?些問?題,捏起她的臉:“你想問?什么?” 喻凝慢慢問?:“我的意思是,他對你好嗎?” 宗明赫沒有猶豫,認(rèn)真點頭:“好?!?/br> “那你這?個傷是哪里來的?” 她語氣有點急,摸著他手臂上的疤痕。 宗明赫感覺她的觸碰,直接把她抱到懷里,跨坐在腿上,抬手抹去她臉頰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海水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