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夜 第18節(jié)
無意瞥了眼漠然矗立的男人,她泛著細(xì)小的顫抖,閉了閉眼。 瘋了。 待男人額前冒汗時,手腕終于被放開。 周圍散開,深怕和他沾上關(guān)系似的。 “阿赫。” 一個中年男人從水吧邊走過來,他快速掃過現(xiàn)場的狀況。 宗明赫很少管俱樂部的事情,就算學(xué)員壞了規(guī)矩私下打斗,也是由他們這些教練解決。 今日這般,定是觸了他的禁忌。 敖輝了解他,于是道:“我來處理?!?/br> “敖教練,我們……” 敖輝回頭,看到何向年臉上的傷痕,驟然暴怒:“閉嘴!現(xiàn)在立馬給我滾回訓(xùn)練場!” 喻凝被呵斥聲嚇得一震,身邊的何向年又忽然朝著人群走去。 他猛地拉住一個躲在后面的男生:“誰讓你給她打電話的?!” “何向年我不給她打電話你今天還能比賽嗎?”那男生也是個有義氣的,把何向年的手機和訓(xùn)練包甩給他。 喻凝怕他再惹事,連忙拖住他的手:“小年你到底瞞著我什么?” 問完,又覺得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事情的時候,只想帶他趕緊離開:“走,我先帶你去醫(yī)院?!?/br> “喻凝?!?/br> 何向年松開她的手,看著她眼里的慌亂,神色凝重地低下頭:“對不起,我可能要留下來比賽?!?/br> “比什么賽?”喻凝皺起眉。 “am俱樂部的考核比賽,我想練格斗。” —— am格斗俱樂部匯聚著國內(nèi)頂尖格斗高手,總部設(shè)立在南港,訓(xùn)練基地遍布全國。 這里是新手向往的地方,但因其考核制度嚴(yán)苛,能進入南港訓(xùn)練中心的選手寥寥無幾。 “box!”裁判尖銳發(fā)令,拉開序幕。 八角籠中兩個男人撲倒在一起,不知道是第幾輪的比賽,汗水肆意揮灑,四周吶喊的人們?nèi)绯彼闵锨坝恐?/br> 充斥著低吼呼喊,人聲鼎沸幾乎快要掀翻屋頂。 骨rou相撞聲,鞋底摩擦聲。 一下又一下。 昏暗、暴力、熱血。 這些和喻凝沒有絲毫瓜葛,在她過往二十多年的生活里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她僵硬地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都繃得緊緊。 而身邊的人懶懶窩在皮質(zhì)沙發(fā)里,倒是隨意。 他長腿微微分開,膝蓋抵到了桌子邊緣,胳膊則搭在沙發(fā)椅背上,有意無意地輕點著。 這里的一切好像也跟他無關(guān)似的…… 可明明這個地方、這些人都是聽他的。 那細(xì)微聲響,惹得喻凝心緒不安。 剛才那個姓敖的教練和她解釋,何向年其實已經(jīng)練了一年格斗,他很有天賦,每天下課就準(zhǔn)時到俱樂部練習(xí),風(fēng)雨無阻。 俱樂部對新學(xué)員有半年制淘汰考核,何向年積分后來居上,那幾個品行頑劣的學(xué)員也才不到二十歲,怕被淘汰便動起歪心思,想在考核前動手傷害他。 所以才發(fā)生了剛才的事情。 趕巧,被喻凝遇上了。 而這俱樂部的老板,也恰好來觀看考核比賽。 喻凝扭頭,看向他。 可腦中浮現(xiàn)他剛才狠戾的模樣,一時猶豫沒有說話。 “看什么?”是宗明赫先開的口。 moka套了繩趴坐在兩個人中間,宗明赫一說話,它的眼珠子就跟著轉(zhuǎn)。 抬起頭,湊到女人腿邊聞了聞。 喻凝縮起腳。 那幾個壞了規(guī)矩的人自然是失去資格,且將被逐出俱樂部,而何向年只能帶傷完成接下來的考核。 喻凝不懂這項運動,覺得不公平也怕何向年受傷。 坐在沙發(fā)上,她的小臉盡是糾結(jié)。 宗明赫往前俯了些,瞧著她:“人也處理了,不滿意?” 喻凝微啟唇。 滿意? 剛才那場面自己不是沒看見,她只覺得瘆人。 可不等她說話,考核比賽就輪到何向年了。 十八歲的少年正值黃金年齡,他身上的肌rou也是精瘦有力的,雙手纏著綁帶,他踏入八角籠中。 對手和他年齡相仿,兩人看上去不分伯仲。 比賽開始。 兩個人都沒有采取保守的方法,猛烈的進攻燃起了現(xiàn)場的氛圍。 尖叫聲覆過耳膜,喻凝緊張得不敢直視擂臺上的比賽情況。直到何向年重重倒下,才“噌”一下站起身。 本就帶傷,他很快敗下陣被對方纏腿繞住,掙脫后又被壓制,兩個人在地面纏斗許久。 喻凝看到他的臉黑紫一塊,心瞬間沉入谷底。 早些年她見過何向年在山間割草,才十幾歲的孩子手臂因為常年干活很結(jié)實,比人都高的籮筐他絲毫不費力就可以扛起。 有一次他不小心滑到山坡下,還沒去等人反應(yīng)過來,他自己就爬起來了。身上粘了泥土,笑著說自己皮糙rou厚,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好不容易讓這小孩不再吃苦,可現(xiàn)在他又是用著力氣換來滿身的傷。 什么格斗,什么比賽! 喻凝后悔了,她剛才就應(yīng)該帶他離開這里。 要是他發(fā)生什么三長兩短,自己怎么向父親交代。 宗明赫看到女人的袖口都快要被揉爛。 他起身站在她身后,用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慢慢扯起唇瓣,帶著細(xì)微諷意:“這就心疼了?” 她沒說話。 回答他的,是一張掛著淚珠的臉。 宗明赫頓住。 ......怎么就哭成這樣。 她鼻尖紅紅的,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一股淚痕掛在臉頰處,似乎是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又在努力控制著不讓更多眼淚滑下。 這幅模樣,可見那人對她的重要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居然還為了他掉眼淚? 宗明赫抿唇,克制住滿腔妒意和酸澀的情緒。 有什么資格吃味呢。 還不如趁她思緒混亂時,感受一下她因為別人而起伏情緒。 指尖停在她臉頰前,差一點觸碰上去。 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用手背三兩下抹掉她匯聚在下巴處的淚液。 水珠沾染在手背,全是她的溫度。 燙得他心疼。 “哭什么?!?/br> 喻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于是偏開頭,和他拉開距離。 她不想流眼淚的,可今天下午所受的委屈,彷佛在這一刻全部涌上心頭。 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駭人的場面。 “宗、宗明赫……” “能讓他們停下來嗎?” 興許是幫過她一次,這次她聲音不再具有疏離感,但除了恐懼,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叫著他的名字,鼻音聲軟。 宗明赫沒出聲,想聽她再叫一次。 可惜沒如他愿。 喻凝也知道比賽規(guī)則,說完就后悔了,哪有打到一半停下來的,只能搖搖頭:“這不公平,小年還受了傷?!?/br> 宗明赫垂手:“他在俱樂部已經(jīng)半年多了,要是這點比賽都贏不了……那正好收拾東西滾蛋回家?!?/br> 他的意思是,不會有事的。 可說完,不見她面色變好,反而看自己的眼神變了味,更加無措了。 那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