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香香拉過她手，說：“你們倆平時老眉來眼去的，又總是同一時間出現(xiàn)同一時間失蹤，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br>
    賀程程低著頭：“……其實我不想瞞你們的?！?/br>
    卞香香哼一聲：“算了，念你是初犯，原諒你了?！?/br>
    賀程程高興地挽上她胳膊：“你們真好?！?/br>
    卞香香：“以后隨時分享戀愛心得就行了?！?/br>
    “……”賀程程苦著臉。

    地下工作曝光的結(jié)果就是，稍微有點風(fēng)吹草動，宿舍的這幫八卦精就搬著凳子過來求分享了。

    關(guān)教官來短信了，關(guān)教官來電話了，關(guān)教官短信電話一起來了！

    賀程程疲憊扶額，恨不得把手機丟遠遠的，可一旦響起來，黃珊笑瞇瞇地跑過來。

    賀程程：“……”

    黃珊：“不是絨絨啊這次?！?/br>
    她把賀程程手機伸到她面前，一串陌生的吉祥號，尾號連著好幾個“66666”。

    很浮夸了，接過電話，那頭的聲音倒是很好聽：“程程嗎，我韓奕辰，現(xiàn)在忙嗎？”

    第26章

    chapter 27

    賀程程掛了電話, 目光直直地盯著黃珊看。

    又似審視又似研判，黃珊心里虛了下, 說：“我承認(rèn)是暗戀過關(guān)教官, 還還還給他送過一塊巧克力。他沒收，而且后來我又不喜歡他了?！?/br>
    “……”所有人靜了下，卞香香一臉咂嘴看好戲的樣子：“像我們這樣堅強的集體, 外部是無法摧毀的, 隱患往往來自于內(nèi)部。”

    黃珊咽了口唾沫：“那時候我不是不知道你倆關(guān)系嘛?！?/br>
    賀程程咕噥：“你沒事突然說這個干嘛？”

    黃珊一愣：“剛剛不是那個小賤人跟你告密的？”

    賀程程搖頭，黃珊心情復(fù)雜。

    賀程程說：“是韓奕辰來的電話, 跟我說了件事?！?/br>
    黃珊：“……韓奕辰？”

    賀程程：“就是那個你說要給他生猴子，卻轉(zhuǎn)頭給另一個人送巧克力的禮儀團團長?！?/br>
    黃珊摸了把額頭：“……他叫韓奕辰啊，真好聽，有事兒？”

    賀程程點頭：“他喊我們?nèi)⒓佣Y儀團呢?！?/br>
    韓奕辰剛剛在電話里說, 因為新來的女生更少了，這一期的禮儀團沒招滿，還空余了好幾個干事名額。

    團里在重新篩選后，給一些被刷掉的拋去橄欖枝，賀程程跟黃珊就是里面的幸運兒。如果他們還有興趣，明天晚上過來一趟開個會。

    賀程程沒直接答復(fù), 掛了電話來問黃珊消息, 沒想到就詐出這么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黃珊聽完很激動, 說：“太好了, 怎么這么幸運啊！”狂笑過后又冷靜下來, 說：“我怎么覺得這事兒有貓膩?！?/br>
    卞香香搭腔：“相當(dāng)有貓膩?！?/br>
    首先是禮儀團非常熱門, 就算刷掉的人太多，也不至于會招不滿。其次賀程程只是去走了趟，黃珊甚至連面都沒露，再怎么補錄也輪不到她們吧？

    賀程程覺得有道理：“可你想不想去呢？”

    “想啊，超級想！”黃珊思考了會兒，疑惑比疑慮大，摟上賀程程胳膊：“不管怎么著，咱們先進去再說唄，要是哪里不好在退出來?！?/br>
    賀程程答應(yīng)：“那行，我一會兒給他電話?！?/br>
    除了要答復(fù)韓奕辰，關(guān)戎那邊也要知會一聲，畢竟晚上還有訓(xùn)練，小迷彩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跟首長請假。

    這個光榮的任務(wù)又交到了賀程程身上，黃珊說：“你們那么熟，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卞香香朝她擠眉弄眼：“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放任一個送過巧克力的人跟他有過多接觸?！?/br>
    賀程程十分勉強地笑了笑，那好吧。

    夜里訓(xùn)練結(jié)束后，賀程程預(yù)備跟關(guān)戎說這件事。

    關(guān)戎信息來得比她快：“老地方，不見不散。”

    賀程程眨巴眨巴幾下眼睛：“老地方……在哪？”

    關(guān)公：“笨死了，我宿舍后面那扇門，你不是鉆熟了嗎？”

    天地良心，她只鉆過那么一回，好嗎？

    賀程程先洗了個澡，將頭發(fā)草草擦過后，隨便套了一條連衣裙就跑了下去。

    月黑風(fēng)高，喧囂了一天的校園，現(xiàn)在是各路情侶和野鴛鴦?wù)碱I(lǐng)的地方。

    賀程程剛一走出宿舍，就看見有男生拉著女生鉆進樹底下熱情擁抱，她下到臺階底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頭靠著頭，預(yù)備友好交換彼此唾液了。

    賀程程連忙非禮勿視，其中那個女生倒是很講素質(zhì)，撒著嬌道：“有人來了?！?/br>
    男生哼了一聲，按住她后腦勺：“怕什么，不認(rèn)識的人，不算人?！?/br>
    賀程程：“……”

    夜晚的風(fēng)吹在臉上帶著一點涼，不同于南方永遠濕乎乎的天氣，這里的空氣干燥大風(fēng)冷冽。

    賀程程的臉卻一直高燒不退，風(fēng)把裙擺吹得一陣鼓動。是約會嗎？是約會吧，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為了跟他見面而過來，算是第一次吧？

    轉(zhuǎn)而一想，是不是有點太矜持了，別人戀愛都是男方主動，女生這樣是很掉價的。

    賀程程一邊有的沒的的想著，一邊把步子放慢下來，身邊樹影忽然動了下，一連串步子響起來，有個聲音道：“干嘛停下來不走了？”

    地上一個影子躍步而來，眼見著要撲過來，賀程程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偷拍變態(tài)猥瑣男，立時警報大起，雙手緊握做防御狀，在肩上被人按上的一瞬間——

    賀程程弓腰低頭，從他腋下穿過，再使出一記擺拳。

    下一秒，傳來男人吃痛的喊聲。賀程程往后快速一跳，卻在看清那人的長相后，拐了下腳：“關(guān)絨絨……怎么會是你??？你不是在老地方等我嗎？”

    關(guān)戎腮部中招，有點丟人，慍怒道：“誰讓你這么慢的！”

    學(xué)校里什么少，就是樹多。兩個人占了一棵樹冠巨大的香樟，關(guān)戎仰著頭，齜著牙，湊著臉給賀程程檢查。

    她軟趴趴的小手熱乎乎的，很仔細地摸過他腮，到下頷，到耳根。

    關(guān)戎催促：“我脖子這兒也有點疼，你看看是不是被你捶得腫起來了？”

    賀程程不疑有他，應(yīng)了一聲，又細細摸過去，聲音小小細細地道：“沒有啊，好好的……”

    等關(guān)戎享受完這陣馬殺雞，方才拽下她的手，緊緊握著，說：“哪里都不好?！?/br>
    賀程程臉上一紅，意識到被耍，拼命想要掙脫，反倒被他握得更緊。關(guān)戎抓著她手環(huán)到自己身上，是被動擁抱的姿勢，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這樣被你抱著會兒才好點?！?/br>
    賀程程被他的厚臉皮驚呆了，知道無力擺脫，索性隨著他鬧，直挺挺地陷在他懷里。

    沒有一來一去的互動，關(guān)戎更加有恃無恐，直接摟著她腰鎖進來，弓著身子，下巴磕進她濕漉漉的頭發(fā)里。洗發(fā)水是淡淡的甜香味，他邊吸邊喟嘆：“早這樣不就好了？”

    關(guān)戎如魚得水，反倒是被松了手的賀程程無所適從。他的懷里是溫暖的，氣息是熟悉的，寬闊硬實的身體是能遮風(fēng)擋雨的一面墻。

    賀程程垂著的手哆嗦了好一會兒，方才有意識地往上走，隔著空氣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線條，要在他背上落下的時候，他忽然松開她——

    賀程程的手也像是會害羞的貓，一下子斂毛縮回了原來的洞里。

    關(guān)戎跟她隔開一點距離，垂眼看她，言笑晏晏的表情里還有一份促狹：“今天還滿意？”

    賀程程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關(guān)戎補充：“以后別拿小粉信堵我了?！?/br>
    “……”賀程程扭捏：“什么小粉信呢。”

    關(guān)戎掐尖嗓子：“‘你以后別總跟我聊天了，小粉信會傷心的’?！?/br>
    不愧是綜合素質(zhì)頂尖的關(guān)教官，把賀程程的黏糊口音學(xué)得是惟妙惟肖。

    賀程程又羞又臊，用手去堵他的嘴，說：“你能閉嘴了嗎？”

    “害羞了？”關(guān)戎撥開她手：“下午你認(rèn)真聽講的時候，怎么沒不好意思？”

    賀程程望天：“誰認(rèn)真聽講了？”

    關(guān)戎說：“那看來是我說得不到位，以后還要好好跟他們說道說道?！?/br>
    賀程程有點著急：“你別！”

    關(guān)戎說：“不想聽？”

    她還沒大方到，要跟每個人分享他們的抗戰(zhàn)史。

    關(guān)戎勾了勾唇：“那有個條件?！?/br>
    小兔子的耳朵豎起來了。

    軍旅生涯長路漫漫，每天夜里的臥談是為數(shù)不多的趣味。關(guān)戎今天當(dāng)眾自爆了感情狀況，能夠預(yù)想到接下來幾個月，會圍繞著他開展話題。

    面是七歲見的，手是七歲牽的，從那往后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好像都沒什么進展了。

    于情于理，他們是不是都該做出一點進步了？關(guān)戎方才控制她胳膊的一只手，這會兒在她脖子上摩挲著，他沉著聲音，用一種夢幻的聲音道：“所以，我能……”

    “不能！”賀程程忽然喊起來，關(guān)戎一臉你知不知道我說什么的樣子，賀程程道：“我知道，不能！”

    關(guān)戎想親她。

    但是，不能。

    賀程程沒辦法接受，他在親過她之后，當(dāng)成一種談資去跟戰(zhàn)友們，這多少有一點……怪？

    關(guān)戎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此刻尷尬地動了動嘴，說：“一點機會都不給？”

    賀程程點點頭。

    關(guān)戎看起來有幾分受傷，抱著她的手卻一點沒松，半晌，他咬牙：“算你狠?！?/br>
    賀程程臉又紅了，像一旁側(cè)了側(cè)：“你親過的……你八歲那年?！?/br>
    八歲那年過家家，關(guān)戎當(dāng)皇帝，賀程程□□妃。

    一群大臣簇?fù)硭麄冏蠈氉矄萎?dāng)披風(fēng)，在大石頭前面高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