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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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苻和田仲睡完午覺后,張苻就拿了書,和田仲一起去乙院。 兩人抱著書,走到乙院的學堂,田仲從開著的窗戶往里一瞅,就看到滿屋都是人,頓時吃驚的說:“怎么這么多人?” 府學每年才進多少,這一屋,起碼得上百人吧! 張苻見怪不怪的說:“很正常,因為府學的人,幾乎都在乙院?!?/br> “為什么?” “因為丙院是初進學的廩生,只要學三年,一般都能通過歲考,進入乙院,可乙院是用來考鄉(xiāng)試,中舉的,你以為舉人那么好中,大部分人,一輩子可能都中不了舉?!?/br> 田仲看著里面坐著的上百號人,年紀小的,不過十多歲,年紀大的,卻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不由嘆了一口,科舉一途,果然是萬千人馬走獨木橋。 田仲突然對自己這次鄉(xiāng)試有些沒底,不過隨即搖搖頭,他來首先是為了湊錢進京的,至于科舉,盡力而為好了。 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 張苻看著田仲愣愣的站在窗戶外看著里面,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你怎么了,下午的課快開始了,咱們要快點進去。” 田仲回過神,隨便說道:“沒什么,就是看著屋里的人太多,太擠,你們平日都是這樣一百多個人擠在一個屋里?” “怎么可能,今天下午是有沈教諭的課,大家才擠在一個屋聽,乙院有好幾個屋子,平日大家都是在自己屋里溫書,要是一直這樣擠著,誰能靜下心讀書?!?/br> 張苻拉著田仲匆匆進去,找了一處空位坐下。 屋里的人看到張苻帶著一個生面孔進來,不由抬頭看了看,鄰近幾個甚至還向張苻問了問田仲是誰,張苻對著幾人介紹了一下,幾人對田仲簡單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就接著低頭看書了。 張苻靠近田仲,小聲說:“別看他們不大搭理你,其實并不是討厭你,現(xiàn)在進來的就是知府大人的公子,他們多半也是這個態(tài)度,如今已經(jīng)五月下旬了,離八月的鄉(xiāng)試還有不到兩個半月,這屋里許多人,都已經(jīng)不知道在鄉(xiāng)試中折戟多少次了,因此每到這個時候,都壓力極大,許多甚至整夜的溫書、睡不著、暴躁多怒,連學府的教諭,這個時期都不敢惹這些人?!?/br> 田仲向四周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精氣神都不大對勁,許多人眼底一片烏青,神情恍惚,無意間拽頭發(fā),咬筆桿,掐胳膊……只有幾個人,神色清明,看起來還不錯。 田仲小聲問道:“那幾個怎么沒事?” 張苻瞅了一眼,說:“其中幾個,是和我一樣,本來就是舉人,我們無論考中還是考不中,都早有舉人功名,考中錦上添花,考不中也沒關系,自然心里不慌,另外有幾個,是第一年考,只是抱著下場試試的心態(tài),他們大概自己也沒覺的一次能過,自然沒什么壓力。最后那幾個人,大約是心態(tài)真的好……” 兩人正說著,沈教諭拿著書進來,兩人忙閉嘴,開始上課。 沈教諭講的是《大學》,確切的是講鄉(xiāng)試中有關《大學》的題目,歷年的鄉(xiāng)試題目不僅信手捏來,更是深入淺出,題題直擊要點,田仲聽了一會,都不由拿著筆唰唰的記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沈教諭上完課,拿著書走了。 田仲看著書上記的滿滿的知識點,對張苻感慨道:“不愧是府學的教諭,講的就是透徹。” “這是自然,府學的教諭可能算不上大儒,可對于應試,大儒只怕也比不上他們,他們天天研究的就是考題,考慮的就是鄉(xiāng)試考官怎么出題?!?/br> “術業(yè)有專攻,果然如此?!?/br> 兩人把書收起來,打算去旁邊的屋子溫書,就看到一個府學的仆役匆匆走進來,輕聲問道:“哪位是剛進學的田廩生?” 田仲抬起頭,說:“我是?!?/br> 仆役忙走過來,恭敬的說:“田廩生,府長要見您。” “府長要見我?”田仲奇怪問道,府長,那可是府學的最高官員。 “是,府長請您過去一趟?!?/br> 旁邊的張苻對田仲說:“沒事,府長平日很是平易近人,對待府學的學生也極好,尤其是學業(yè)好的,他大多會親自勉勵一番,當初我剛中舉,府長也叫我過去一趟,對我多加鼓勵,這次院試重考者眾多,你卻拔了頭籌,大概也引起府長的注意,這是好事?!?/br> 田仲一聽是好事,放下心來,把書給張苻,然后跟著仆役朝府長住的地方走去。 后院 半個時辰前 幽州府學府長孫鄱正滿面紅光的看著手中錢尚書的親筆信。 一連把信看了三遍,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端起旁邊的茶,抿了一口。 信中寫道,圣上有一親戚因意外流落到幽州,現(xiàn)在府學進學,讓他照顧一二,最好能讓其參加今科的秋闈,同時還隱晦的提到,對方心氣有些傲,希望他照顧的時候不要被發(fā)現(xiàn),省得多生枝節(jié)。 孫鄱喝著茶,看著面前的信,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不就在府學照顧一下那位“皇親國戚”,還別讓人看出來,這有何難? 明天他就找個借口,把府學的月俸重發(fā)一遍,反正每月的節(jié)氣如此多,理由有的是。 至于讓其參加今年的鄉(xiāng)試,孫鄱派人一查,好么,人家自己就是此次院試的案首,齊老已經(jīng)安排到乙院了,參加今年秋天鄉(xiāng)試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铝?,他什么都不用做,這事就辦完了。 不過什么都不做豈不是顯的他不盡心,孫鄱決定,明天他就把府學最好的教諭都送去乙院,讓他們挨個給乙院上上課,爭取讓那位不但參加鄉(xiāng)試,還能高中。反正這次鄉(xiāng)試重考眾多,他更重視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等把一切想妥了,孫鄱悠閑的喝著茶,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尚書大人對自己“照顧”的滿意,同時又不由對那位“皇親國戚”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樣的“皇親國戚”,能讓堂堂吏部尚書親自寫信托人照顧? 難道是圣上的弟兄? 孫鄱搖搖頭,這肯定不可能,圣上的兄弟,那是要封王的,肯定不用再考科舉了。 后宮娘娘的弟兄? 可皇后娘娘不是姓鄧么,太后娘娘好像也不姓田吧! 難道是遠親? 可遠親能重要的讓吏部尚書親自托人? 孫鄱突然對這位“皇親國戚”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 學問好,出身好,還沒入仕就得吏部尚書親自照拂,這以后,妥妥會飛黃騰達。 想到這,孫鄱突然坐不住了,他是不是應該先去結交一下,雖然尚書大人說不要讓對方知道,可他完全可以以師長的身份勉勵對方一下,給府學結個善緣??! 于是,孫鄱把仆役叫來,讓他去請一位叫田仲的新進廩生過來。 同時,孫鄱慢慢喝著茶,想著等會見到那位“皇親國戚”,要怎么夸獎鼓勵對方一下,才能讓對方以后飛黃騰達了別忘了他們府學。 很快,外面?zhèn)鱽砥鸵鄣穆曇簦骸案L,田廩生來了?!?/br> “讓他進來?!?/br> 孫鄱又喝了一口茶,想著剛才的腹稿,抬起頭,看著正在走進來的人。 在看到對方臉的那一霎,孫鄱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被口中的茶水嗆著了! 第26章 炎熱的考前 孫鄱扶著文案劇烈的咳嗽, 心里卻把錢尚書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 這位是皇親國戚么! 咳咳, 好像還真算是。 可這位是普通的皇親國戚么! 咳咳,好像錢尚書那家伙確實沒寫“普通”兩字。 可這也不行啊, 這殺神進了府學,還不把府學掀過來。 孫鄱甚至都沒來的及想田仲為什么會死而復生, 他現(xiàn)在唯一想的就是: 老天,這殺神為什么會跑到他的府學! 對于田仲, 孫鄱絕對是認識的,他又不是府學那些教諭,天天呆在府學, 他是府長, 朝廷正了八經(jīng)的六品官員, 沒事還得去禮部坐坐,他怎么會不認識前禮部尚書兼太傅的“得意”弟子,手握重權的大將軍田仲,當然田仲肯定不認識他就是了。 可現(xiàn)在不是認識不認識的問題, 是這家伙怎么跑到他的府學??! “府長,您還好吧?”田仲看著喝茶被嗆到的孫鄱, 忙用旁邊的壺又倒了一杯茶, 放到孫鄱面前,說:“您要不要喝杯水壓一下, 或者學生幫您拍拍背,順順氣?” 孫鄱一聽,忙擺擺手, 讓田仲給他拍背,他怕折壽啊! 端起面前的茶杯,孫鄱狠狠喝了兩口,終于把咳嗽壓了下去。 孫鄱聽到田仲自稱“學生”,這才想起來這家伙居然是此次院試的案首,因此成了廩生,并且還進了他的府學。 頓時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這他是做夢沒醒? 田仲不是武將么,怎么會跑來考科舉,進府學,而且他怎么還考的上? 突然想到自己的前上峰傅書,又想起當初京城的傳言。 孫鄱覺得,他好像應該再把傅書的祖宗八代問候一下。 “府長,府長,您怎么了?”田仲看著孫鄱一直在那發(fā)愣,忙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孫鄱回過神,看著眼前的田仲,突然想起錢尚書在信中讓不要驚動田仲,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想到如今皇位上的那位,他突然明白,這事只怕不簡單。 孫鄱來不及細想,就對田仲客氣的說:“你是田廩生吧,老夫叫你來,本來是想對你此次院試中案首的一事嘉獎一下,只是老夫現(xiàn)在突感不適,你先回去吧。” 田仲看著孫鄱臉色漲紅,又見他剛才嗆的確實有些狠,不疑有他,就說:“那學生先告退?!?/br> 說完,對府長行了一禮,朝外走去。 等田仲出去關上門,孫鄱一骨碌起身,跑到旁邊拿起紙筆就給錢尚書寫信,這時候,他已經(jīng)顧不上錢尚書位高權重會不會搭理他,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這殺神跑到他府學,到底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田仲回到乙院,在其中一間屋找到正在溫書的張苻,走進去,在他旁邊的一個空位坐下。 張苻看到他,忙問:“府長對你說了什么,是不是先夸了你幾句,然后鼓勵你繼續(xù)好好讀書?” “沒,他什么都沒說。” “???” “我進去時,他喝茶正好被水嗆著了,還嗆的挺嚴重的,就讓我先回來了?!?/br> “………” 張苻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么湊巧的事發(fā)生,只好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田仲笑了笑,表示這點小事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張苻看他還好,就把手中的書給他看,說:“剛才王教諭的仆從過來說,明天王教諭要講‘策問’的第十頁,你快點先溫一下書吧,王教諭喜歡提問,要是答不上不太好。” 田仲聽了,從張苻那拿過自己那摞書,在其中找了找,抽出“策問”那本,翻到第十頁,剛要看,突然想到一事,問張苻:“這位王教諭,是不是就是王家村的王舉人?!?/br> “沒錯,正是他。” 田仲想到他包里那封里正寫的信,打算等明天課后把信給他。 想完后,田仲看起書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極快,尤其還是在日復一日的讀書中,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七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