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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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佳的語氣還挺理所應(yīng)當(dāng)。 “……” “……” * “你瘋啦?” 這是向南星自認識遲佳以來,第一次像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遲佳確實習(xí)慣使些小聰明,可她之前的小聰明并不惹人討厭。 向南星這邊別扭,遲佳那邊也不樂意了。 她打電話來分享喜悅的,卻被向南星澆了一頭冷水,語氣不由得擰巴起來:“又不是我讓他賣的,他非得幫我,我有什么辦法?” “……” 這樣對趙伯言,就不怕遭報應(yīng)么? 這話向南星忍住了,沒說出口。 第35章 “況且我又沒瞞著趙伯言,他知道我是為了陳默……” 遲佳的立場很明確了,她和趙伯言分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向南星想了想,決定不跟遲佳硬碰硬。 趙伯言既然已經(jīng)把車賣了,那肯定打定主意,要幫遲佳承擔(dān)密歇根的學(xué)費—— 除非遲佳自己不肯收。 遲佳在電話里這態(tài)度,看來也打算收下這筆錢。 趙伯言掏了幾十萬,萬一他心懷不軌,打算從遲佳身上換點什么回來,向南星反倒能理解,可萬一趙伯言真的不圖一點回報,只為了成全喜歡的人,那也太讓人心疼了。 半晌,打定了主意的向南星突然道:“佳佳,你肯定還不知道,陳默是喜歡你的?!?/br> 手機那頭的遲佳,瞬間沒了聲。 “那是陳默親口對我說的。當(dāng)時商陸也在場,你不信我的話,可以去問問商陸?!?/br> 商陸在所有人眼里可都是天塌下來,都不屑于撒謊的,遲佳終于遲疑著出了聲:“陳默……什么時候說的?” 向南星沒回答,只順著自己剛理清的思路繼續(xù)道:“咱們的圈子就這么大,幾乎個個都認識趙伯言,萬一陳默知道你的學(xué)費是趙伯言給的,陳默會怎么想?陳默這人看起來好說話,但其實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br> “……”遲佳看來是猶豫了,可還是不忍放棄這送上門的機會,“那你和趙伯言都別說,不就好了?”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不透風(fēng)的墻么?” 向南星反問她。 “……” “……” 向南星這番話似乎真起了作用,遲佳知道了陳默的心意,這更堅定了她要去密歇根的念頭,她似乎也沒收趙伯言的那筆錢。 不然趙伯言也不會跑向南星這兒來旁敲側(cè)擊地打聽,遲佳最近是怎么了,突然不理他—— 而趙伯言找到向南星時,向南星正在商陸新租的房子里……復(fù)習(xí)。 商陸在托福班附近的五道口租了個開間,向南星最近總有事沒事跑那兒去。 因為每年阜立第一附屬的中醫(yī)部,實習(xí)生的招考內(nèi)容都是副院長張南均親自出的題,每年的題都不一樣。 實習(xí)生前半年基本在兒科、脾胃、急診、中藥、外科、婦科、腫瘤科、針灸科這8個科室輪,和這幾個科室有關(guān)的,都可能是考題。 向大夫幫閨女整理了這幾個科室在臨床上最常碰到的問題,卻不知閨女拿了他整理出的寶典,美名其曰要在學(xué)校復(fù)習(xí),圖清凈,實際上,一天學(xué)校都沒回過。 她一個人復(fù)習(xí),也確實沒有商陸監(jiān)督她時效率高。 商陸白天上完了托福班,回來就檢查她今天復(fù)習(xí)的成果—— 她今天復(fù)習(xí)的是中醫(yī)方劑,他就考她中醫(yī)方劑:“扁桃體炎?!?/br> 這向南星剛背過,自然信手拈來:“扁桃體炎,屬外感風(fēng)熱,或感冒風(fēng)寒,郁而化熱,火熱上攻咽喉。宜清熱解毒,利咽消腫。取九里明12克,一點紅9克,射干6克,甘草6克。水煎服,每日1劑,日服2次?!?/br> 看來她今天沒偷懶,商陸點點頭,隨意翻著,看接下來要考她什么,卻在翻到了“內(nèi)科雜病類”時,一頓。 合上寶典,問道:“那……房事昏厥呢?” 向南星剛見他合上寶典,正納悶著,瞬間也愣了。 向南星知道,她最近那啥完了之后,總裝睡,他肯定猜到她是怕他再來第二次…… 他又不好提這茬,竟通過考她這道題…… 雞賊。 向南星乜斜他一眼。 他坦然得就像個剛正不阿的考官。 向南星只能如實答道:“精氣暴脫,需益氣通陽,溫陽救逆。制附片9克,人參6克,白術(shù)3克,干姜3克,廣木香4.5克。水煎服,每日1劑,日服2次?!?/br> 他都沒看答案就把寶典合上了,又怎么知道她回答得對不對? 等他裝模作樣地重新打開寶典找題考時,向南星打斷他:“想不想知道欲望過亢怎么治?” 她沖他,瞇著眼睛假笑。還真是教學(xué)相長的好學(xué)生,這么一會兒,就知道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商陸清清嗓子,原本坐在書桌前一副考官的架勢,這時卻避重就輕起了身 “趙伯言一會兒會過來找我們,家里要不要收拾一下?” 邊說邊背過身去,收拾起了散落一桌的書。 向南星可不信,硬讓他轉(zhuǎn)回身來聽:“男子欲望過亢,屬肝膽濕熱。需清熱燥濕,舒肝行氣。柴胡4.5克,青皮4.5克,龍膽草4.5克,山梔4.5克,大黃4.5克……” 他租的開間就這么小一地兒,商陸被她纏得無路可退,突然很認真地問:“吃這么多藥,從過亢吃成了早衰怎么辦?” 向南星毫不謙虛,當(dāng)然也沒把話當(dāng)真:“那我也能把你治好咯?!?/br> 他卻似乎當(dāng)了真,嚴(yán)肅地思考了一陣:“不如聽聽我的方子?” 向南星一揚眉。 他還懂得開方子?他現(xiàn)在沒那么討厭中醫(yī),已經(jīng)要謝天謝地了。 分明是唬人的。 他卻反拉住她的手,特別正經(jīng)道:“那就是——” “……” 他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請女朋友幫忙消耗多余的精力?!?/br> 把她扔床上,密實地覆上去,連買藥錢都省了。 向南星尖叫著躲,一米五寬的床,差點跌到床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撈回來,他沖她耳朵吹氣,向南星癢得到處躲,又惱又笑的:“你不是說趙伯言一會兒來找咱么?” 商陸已經(jīng)去撩她的t恤了,哪還顧得上趙伯言?“讓他在樓下等半小時,哦不,一小時?!?/br> “……” 沒一會兒,房間里再沒動靜。 只有濡濕的吻,發(fā)出細密而曖昧的聲音。 天還沒黑就這樣……真的好么? 向南星來不及思考這些,早在他的攻勢下繳械投降。 這時響起的清脆門鈴聲,如水滴灑在燒紅的炭木上,瞬間燒沒了影。 向南星剛因門鈴聲縮了縮肩膀,便又被他悉數(shù)展開,他看著她的眼睛,分明在說:別管它…… 向南星倒是做到不管這門鈴聲了,豈料商陸的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手機鈴聲可比門鈴聲大聲多了,商陸不悅地挫了挫眉,剛要起身去關(guān)掉手機鈴聲,門外就傳來趙伯言特別不滿地嚷嚷—— “商陸!我知道你在家!快開門!” 床上床下的二人雙雙一愣。 * 等向南星把衣服全都穿了回去,商陸才去把門打開。 門外的趙伯言賤兮兮地往開間里一瞅,明知故問:“向南星也在???沒打攪你們吧?” 商陸面無表情一張臉:你說呢? 年輕人,火就是旺,趙伯言未免自己被殃及,縮縮腦袋,繞過商陸,進屋去找明顯更好說話的向南星:“聽說你要考阜立第一附屬的實習(xí)生,考著了么?” 向南星正忙著把她那幾件晾在陽臺的內(nèi)衣收起來,頭也不回,隨口應(yīng)了一句:“現(xiàn)在才7月,8月才考?!?/br> “哦!我就納悶了,阜立第一附屬現(xiàn)在這么牛?光招個實習(xí)生都要十進一了,以后正式編不得擠破頭?” 趙伯言破天荒沒去嘲笑她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舉動——都知道她和商陸住一塊了,陽臺上曬點衣服怎么了? 向南星忙著把剛收回的內(nèi)衣往衣柜里塞,沒覺察出趙伯言又什么不對勁,只道:“你消息還挺靈通,遲佳告訴你的吧?!?/br> 一提遲佳,趙伯言臉色稍稍一變,轉(zhuǎn)瞬又掩飾過去,恢復(fù)了一貫的痞氣:“遲佳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怎么都找不著她人?” 向南星剛想應(yīng)一句,商陸卻插了嘴:“別兜圈子了,你想問她什么就問吧?!?/br> 向南星驀地怔住。 看看商陸,又看看趙伯言,后者已經(jīng)心虛地笑著撓頭了—— 敢情趙伯言這次是帶著目的找上門來的? 既然已經(jīng)被商陸猜到,趙伯言也就不再顧左右而言他,一屁股坐在了書桌椅上,特別無奈地沖向南星攤牌:“遲佳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理我了,短信不回,電話不接。” 商陸把頭扭向一旁,那不愿搭理的模樣,分明已經(jīng)猜到趙伯言是為了遲佳的事而來。 向南星倒是挺驚訝。仔細回想一下,一個星期前,遲佳才打電話給她,說趙伯言把車賣了。 向南星如今的立場還挺尷尬,她雖然不同意遲佳利用趙伯言,但總不能當(dāng)著趙伯言的面,把遲佳跟她說的那些都抖摟出來吧? 太傷趙伯言的自尊了—— 向南星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商陸卻突然鎖定了趙伯言隨手擱在門口鞋柜上的一串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