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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大部分資源也集中在他的人手里。 所以還不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朱凌鍶心想,不就是寫罪己詔么,這種東西,不會寫也可以參考別人的。 查看了一下史書,朱凌鍶大致掌握了罪己詔的寫法,翻譯成現(xiàn)代白話文大致是這樣的: “今年黃河以北的大旱,是上天對我的譴告。這個國家里發(fā)生的罪惡,想必天帝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敢有絲毫隱瞞?!?/br>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是我本人德行有虧,能力缺乏,請不要牽連到百姓身上?!?/br> “所有的災禍將由我來承擔,我也愿意對百姓負責。這樣的真心實意,希望能上達您的心中。” 朱凌鍶寫完,感覺自己文采有很大進步,沒想到謝靖看著看著,眉頭都要擰成一塊了。 劉士昆這樣明目張膽欺負皇帝,連徐程也拿他沒辦法,謝靖這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思來想去,稍微潤色一下,把稿子還給朱凌鍶,“皇上就按這個辦吧?!?/br> 朱凌鍶有點納悶他的態(tài)度,沒想到腦子里又響起4848的聲音,這樣一天兩次刷到好感值的情況,還是在他剛剛穿書過來那幾天才有的事。 這下好感值就到50了。 看來這篇文章朕真的寫得很好! 握拳! 好了,罪己詔發(fā)下去,救災的安心救災,生產(chǎn)的安心生產(chǎn),刑部徹查各地冤獄,江南的富紳和四川的鹽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大家各司其職各就其位。 沒想到還有一件事。 這回是欽天監(jiān),請求皇帝在六月十二那天率百官前往天壇祈雨。 謝靖立時便問,能改天么? 欽天監(jiān)還未發(fā)話,劉岱就在一旁閑閑說道,“向天祈雨,心誠則靈。謝少卿這是當上街吃酒,還能挑日子么?” 朱凌鍶知道謝靖的意思,連忙說,“無妨無妨。六月十二正好?!?/br> 謝靖一臉郁悶,劉士昆倒是很爽,把他那束胡須捋個不住。 朱凌鍶暗暗祈禱他胡子掉幾根下來。 六月十二那天一大早,宮門一開謝靖就去了乾清宮,看著朱凌鍶吃下幾根壽面,然后就帶著百官出太和門,徒步前往天壇祈雨。 五十歲以上的老臣,原則上都不需要去,徐程是閣老,要以身作則,還是顫巍巍地跟在朱凌鍶后邊。 巳時起,百官在圜丘站好,朱凌鍶在最里邊,身邊有道人九位,口中念念有詞,又有欽天監(jiān)官員站在一邊。 朱凌鍶知道,今天自己的工作是站著就可以了。 他知道會很熱,沒想到會這么熱。 到了午時,謝靖身上已經(jīng)全都汗?jié)窳?,站在他前邊的人,個個背上是一團水跡,便上前和劉士昆問道,能不能讓皇帝先休息一會兒。 劉岱也是滿頭大汗,快要睜不開眼睛,卻說,“謝少卿,日晷才走了一格,你讓皇上現(xiàn)在去休息,百官可都看在眼里?!?/br> 謝靖忍了忍,退了回去。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徐程身形一晃,旁邊的何燁趕緊扶住他。 “快把閣老扶到陰涼處休息?!?/br> 謝靖滿面憂愁,遠遠看了一眼朱凌鍶的背影,他看上去一動不動,也不知還受不受得住。 朱凌鍶苦中作樂,努力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空調(diào)真是一項偉大的發(fā)明,可惜這里沒有。 來架鼓風機也行,汗水濕透的衣服,緊緊扒在身上,就算是真絲的,感覺也很不好。 后明需要一個雨神。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 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 朱凌鍶在心里輕哼,猜想后明的老天爺,吃不吃這種玄學。 “啪嗒?!?/br> 咦。 難道是……下雨了? 朱凌鍶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顆汗珠子掉到地上,很快就被地面吸收干凈,再也不見一點兒蹤影。 唉。 可是為什么又感覺到渾身發(fā)冷?莫非降溫了。 朱凌鍶晃了一晃,天旋地轉(zhuǎn)。 在場官員腦子都曬到麻木了,只想撐到未時趕緊回家,不料一錯眼的功夫,站在最前面的小皇帝就不見了人影。 欽天監(jiān)官員大喊,“不好了,皇上暈倒了,”謝靖心一緊,沖了過去。 朱凌鍶醒來的時候,是在乾清宮的龍床上,看見點著燈,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夜里。 他知道自己該是中暑。 朱凌鍶一動,謝靖就發(fā)現(xiàn)了,趕緊叫御醫(yī)過來診治,御醫(yī)說雖然還有點發(fā)燒,但已無大礙,需臥床休息幾天。盧省趕緊給朱凌鍶喂了幾口水。 他喝得急,有點嗆,謝靖坐到床沿,扶著他的肩膀,輕拍后背,又接過盧省遞來的手巾,給他擦了擦嘴。 朱凌鍶一抬頭,額頭擦過謝靖的下巴。 他皺著眉,伸手摸了過去。 謝靖這一天,熬到后半夜都沒合眼,于是下巴上冒出了幾根胡子茬。 扎手。 朱凌鍶嘴巴噘起來。 “謝卿”,謝靖一聽,輕輕放開他,退回床邊正坐好。 “臣在。” “朕不許你留胡子。” 朱凌鍶臉色蒼白,眼皮有點腫,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顯得格外嚴肅認真。 這算什么旨意? 謝靖雖然感到莫名其妙,還是條件反射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