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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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氣太冷,簡凝也不想多生事端,因此老老實實被簡松臨抱著,趴在他的肩頭,又朝裴瑾揮了揮手。 裴瑾遂點點頭,遠(yuǎn)遠(yuǎn)又朝安平公主微點了下頭,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安平公主由吳嬤嬤扶著,簡松臨一手抱簡凝一手拉了她,一家三口人進(jìn)了公主府。這般美好的一幕,只是叫人這么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覺得心暖,裴瑾落下車窗簾子的時候,忍不住又彎了彎嘴角。 “阿凝,方才你和裴瑾說了什么?”安平公主忍不住問。 簡凝趴在父親的肩頭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道:“沒說什么呀,就是說謝謝他送我們回來……” 孩子都困成這樣了,安平公主自然不好再問。 將簡凝交給下人帶去安置后,簡松臨匆匆回了上房,安平公主實在是倦了,已經(jīng)洗漱好上了床。簡松臨便也進(jìn)凈房匆匆梳洗,末了穿一身白色松江布做的中衣中褲睡在了床的外側(cè)。 安平公主循著習(xí)慣,熟練的鉆入了他懷里,卻是強(qiáng)撐著不肯閉眼,將簡凝今日說的事兒跟他說了一回。除了今日齊銘鬧上簡凝面前的過份,還有之前簡凝進(jìn)宮時齊銘護(hù)著裴如月,想要簡凝道歉的事兒,末了又加上今日馬車被毀的問題。 安平公主本是困極了,可是此番卻是越說越來氣,漸漸一雙杏眼就睜圓了,“那裴如月是個什么東西,她見著阿凝,本身就該行禮叫人,再沒有讓我阿凝去給她道歉的理。還有齊銘,當(dāng)年若不是裴心蕊處心積慮,當(dāng)我舍得將阿凝送入宮里么?我在宮里過了那小半輩子,難不成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個吃人都聽不見響兒的鬼窟窿!” “不行!我看不用等明兒了,現(xiàn)在我就打發(fā)人進(jìn)宮。”安平公主說著,忽地坐了起來,“不管是阿凝的委屈,還是齊銘今日的膽大包天,我都得好生和裴心蕊算算。今兒是我們一家三口命大,若是不小心有個萬一,裴心蕊不給我個說法,今兒這事就沒完!” 簡松臨也很生氣,但見安平公主的舉動,還是忙忙攬住她阻止了,“這都什么時辰了,現(xiàn)在打發(fā)人過去,根本就送不進(jìn)消息?!鳖D了頓,又道,“這一回皇上的確有些過份,可我瞧著,只怕惡作劇的成分居多。你想想,他若是真有心,大晚上的咱們走時根本不會再檢查馬車,路上發(fā)生什么事兒都有可能。可咱們卻除了路上顛的那一下,其他便什么都沒了,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br> 安平公主今日本就對簡松臨生了不滿,此刻又見他這么一副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 “簡松臨,這可真不是小事!就算他是惡作劇,可馬車?yán)镒⒛粋€孩子,還有我大著肚子,稍有差池你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嗎?” “你是在怕嗎?有什么好怕的!便是你這駙馬無法手握大權(quán),便是我這公主說話無用,可你忘了你身后還站著成國公府嗎?你爹和你哥哥們駐守邊疆,數(shù)十年如一日,他們護(hù)著大齊的國土大齊的百姓,難不成卻要由著自家人在京城被欺負(fù)嗎?” “齊銘一個孩子不懂,可裴心蕊卻肯定明白這其中輕重利害。只要她長了腦子,這事兒就不可能不給我們一個答復(fù)的!” 安平公主是真的氣著了,簡松臨忙給她拍撫后背,一面又柔聲解釋道:“蘊(yùn)儀,你不知道,我爹和大哥忠君愛國,眼里是先有國才有家。而爹和去世的太祖皇帝當(dāng)年是結(jié)拜的兄弟,如今皇家子嗣凋零,便是看在太祖皇帝的面子上,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皇上的?!?/br> 可連家都護(hù)不住,談何護(hù)國? 安平公主覺得簡松臨說的話簡直不知所謂! 她一惱,說話便有些口無遮攔了,“你們家的人怎么這么沒用!自家的兒媳婦和孫女都護(hù)不住,還談護(hù)住大齊的百姓?!” 簡松臨拍撫安平公主后背的手猛地停了下來,眉頭擰緊,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怒意。 只是很快,他又壓下了這情緒。 同樣的力道,他的手再次在安平公主后背輕輕拍了起來,語氣里帶著幾分為難的勸道:“這事兒,歸根究底,咱們得從阿凝那處著手。你得好好和阿凝說清楚,勸著她萬不能由著性子亂來。” 阿凝?提起女兒,安平公主想不明白,便納悶的看過去。 簡松臨道:“你可別忘了,阿凝日后是要做皇后,不是做妃子的。身為皇后,最重要是賢良淑德,善妒可是大忌。如今皇上只不過和裴二小姐玩鬧在一塊,若是還沒怎么樣呢她就鬧得雞飛狗跳,你可知道后果?阿凝身批鳳命,若是她真的不夠格做皇后,等著她的,絕不可能是放她歸家,另尋親事?!?/br> 涉及到皇位,便是簡家也不能說什么。 若是真的不夠格做皇后,要么死,要么老死冷宮。 安平公主的心里突然涌上巨大的無力感,身為公主又如何,高高在上又如何,還不是護(hù)不住自己的女兒。 若是簡家真的不愿意出頭,她還真是沒有辦法。 “難道我不生氣嗎?我也生氣,可是沒辦法!”簡松臨道,“□□和先帝,咱們大齊傳到現(xiàn)在雖然才三代,可哪一位皇上后宮空虛了?不說他們,就上到皇親貴胄,下到富商小吏,凡是那家中有條件的,哪一個后宅不都好些女人?” “該死的裴心蕊!克了我的哥哥,教壞我的侄兒,又要坑壞我的女兒!”安平公主氣得大罵,“要不是她,我阿凝是小郡主,又是成國公府唯一的孫女兒,隨便嫁哪個男人,都能過得舒坦自在,何至于此!” 簡松臨垂下眼睛,任她罵了會兒,才終于以她還身懷有孕勸好了她。 可才一躺下,安平公主就又睜了眼,“簡松臨,你讓我勸阿凝不可善妒,不是在暗示我,也要給你找?guī)讉€女人吧?” 她如今有孕兩個多月,可是不能行周公之禮了。 雖說生阿凝的時候,就沒有給簡松臨安排通房,此刻她也依然沒有,但難保簡松臨心里怎么想。 “怎么會!蘊(yùn)儀,你怎可如此想,我和旁人自是不同的!”簡松臨連忙否認(rèn),湊上前在安平公主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又伸手去摸了她的肚子,道,“在我眼里,世上女人千千萬萬,都及不上一個你?!?/br> 安平公主臉色飛紅,嗔怪道:“就你貧嘴!” · 另一廂,裴瑾落下車窗簾子一扭頭,便瞧見已經(jīng)哭成了小淚人的裴如月。九歲的小姑娘,生了一張團(tuán)團(tuán)圓臉,笑的時候喜慶,哭的時候卻有些滑稽。 可裴如月不同,她只掉眼淚,面上沒有任何多余表情,因此看起來就格外可憐了。 饒是知道她的習(xí)性,裴瑾也還是問道:“這是怎么了?”又看向她身后的丫頭,“還不快給二小姐擦擦眼淚?!?/br> 裴如月只啪嗒啪嗒的掉眼淚,那丫頭在她數(shù)次的眼神催促下,不得不開口道:“是方才安平公主和和惠郡主,我們小姐明明……” 裴瑾只聽她提了個開頭,立刻就抬手阻了她繼續(xù)說下去。 裴如月不解,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小叔叔,我……我……” 若是在齊銘面前,她這副模樣齊銘早已怒發(fā)沖冠,若不是簡凝的身份擺在那里打不得,裴如月相信,齊銘一定會為了她狠狠打簡凝一頓。 可為什么,為什么她都這么可憐了,小叔叔居然還是跟剛才一樣,面露微笑? 裴瑾淡淡道:“那是安平公主和和惠郡主,和惠郡主是未來的皇后,阿月,你若是進(jìn)宮伺候皇上,那就是妃。妃,一輩子都在皇后之下,一輩子都要為她所管。因此她便是給你委屈,你也該受著,或者日后找皇上給你出頭。在你沒出嫁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裴家,我們都沒法為你的無理要求做什么?!?/br> 無理要求? 她這怎么是無理要求了! 她分明是莫名其妙被欺負(fù),還不能求個公道了? 裴如月不敢置信的看著裴瑾,萬萬沒想到人人眼里那么厲害的小叔叔,居然膽子這么小,簡直就是個慫貨! 她哪里知道,裴瑾不會為任何裴家人出頭。 正如當(dāng)年他和裴明祥的交易,他助裴心蕊成為太后,齊銘成為皇帝。而他,要裴明祥的姓,要裴家一個正經(jīng)的身份。他同裴家只不過是交易關(guān)系,只不過裴明祥為了面子為了裴家的地位不肯說出去,而裴家的兒孫……又太蠢了一些。 尋求他為靠山。 呵,真是蠢的可愛。 裴如月看著裴瑾再次閉上眼,又如之前那般不愿搭理她了,氣得小小一張分明喜慶的圓臉,瞬間面目猙獰了起來。她死死握著拳頭,在心里第二次發(fā)誓。 她一定要搶了簡凝的皇后之外! 她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有朝一日,簡凝給她下跪的場面! · 大年初一,安平公主循著往例,要跟簡松臨去成國公府那邊拜年。 一大早一家三口收拾好,因著是過年,簡凝被穿了交領(lǐng)白底繡海棠花的小襖,底下是大紅撒花馬面褶裙,最外面是一件繡了鳳穿牡丹的大紅斗篷,若不是那斗篷外圍一圈白狐貍皮毛,簡凝被那斗篷一裹,簡直就是個紅孩兒了。 喜慶是喜慶,可簡凝真有些不喜歡。 但誰讓她現(xiàn)在才九歲呢,又是去見祖母她老人家的,想著外祖母喜歡喜慶熱鬧的顏色,簡凝也只能忍了。 往年安平公主到成國公府,撐天快午飯的點去,吃了午飯就走??山衲暝S是因為有了身孕,一來是不怕被兩個妯娌明嘲暗諷了,二來也是想多點兒時間在路上,別因著趕路急出了什么意外。 年前,簡家一門三武將所在的西北,西戎人因著寒冬日子不好過,曾數(shù)次的往大齊邊境進(jìn)犯,因此簡振安和兩個兒子今年便都沒回來。好在家里孫子輩中幾個孩子都不小了,大房三個二房一個,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紀(jì),大過年的鬧騰起來倒不至于冷清。 又長了一歲,簡凝今日無論如何不肯讓簡松臨抱了,于是是自個兒去的榮安堂,而他們一行人才到院子門口,陶老太太就帶著程氏以及家里四個哥兒等在了那,見著安平公主,由陶老太太打頭就要給安平公主行禮。 雖然不喜歡這個婆婆,可這大過年的,安平公主也沒難為老人家,在陶老太太還沒彎腰之前就扶住了她,只也沒行家禮。 只執(zhí)了陶老太太的手,道:“都是自家人,娘就不必多禮了?!备沧柚沽撕竺娴某淌虾蛶讉€孩子,“大嫂不必多禮,元哥兒,帶著弟弟們玩去吧?!?/br> 陶老太太和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跟她解釋張氏不在的原因,“你二嫂還在月子中,天又這么冷,我就做主沒讓她過來。” 安平公主點頭表示理解,“那一會兒本宮去看她?!?/br> 婆媳幾人進(jìn)屋坐下,雖然程氏是大嫂,可卻是安平公主才有資格和陶老太太一道坐在主位的,她只能尋了陶老太太的下首坐了。 府中沒有成年男人在,簡松臨將安平公主送過來后便離開了。偌大個國公府,里里外外各處都要銀子,因此國公府私底下自然有產(chǎn)業(yè)需要人管著。之前的大頭簡松臨都已經(jīng)弄妥了,這今日回府,自是要瞧瞧府上可還有什么事兒需要他幫忙的。 他一走,簡凝還沒想好去哪邊坐下,簡成旭就在門口露了個腦袋,正好跟她招了招手。 簡凝瞧了眼上首正在和祖母說話的娘,邁著小短腿快步跑了過去,“二哥,你找我???” 小meimei長得玉雪可愛,可偏偏聲音卻不似一般女孩兒清脆嬌嫩,反倒是有些沙啞低沉,聽著像只懶洋洋不肯動的烏龜。 簡成旭的腦子里胡亂閃過這一念頭,忍不住就笑了。蓋是因為他長這么大,還沒聽見烏龜發(fā)出聲過呢,改天他可要去偷了大哥的烏龜來聽聽,瞧瞧會不會出聲,是不是和小meimei的聲音一樣。 他撓了撓頭,道:“阿凝,你要不要和我們出去玩?” 出去玩?可是外面未免太冷了吧? 簡凝有些猶豫。 張氏的長子簡成忠把簡成旭擠開些,也露出了一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伸出指頭戳了簡凝的臉頰一下,笑嘻嘻道:“走吧走吧,二哥和四弟要摔跤,可好看了,去看看吧!” 雖然他的行為出格了些,可是戳簡凝的力氣卻十分小,簡凝甚至都沒感覺到疼,自是也不生他的氣。 只好奇道:“二哥和四哥摔跤?那三哥你呢?” 簡成旭噗嗤一聲笑了,“他笨!他怕是連你都打不過!” 啊? 簡凝吃驚極了,他的四個哥哥中,難道三哥簡成忠是個不擅武功的嗎? 簡成忠委屈了,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簡成旭還在嘿嘿笑著,一點兒不覺得自己過份,“阿凝,去不去???” 怎么不去,她得去哄哄三哥?。?/br> 簡凝回頭,大聲道:“娘,我能不能出去玩會兒?” 她說話間簡成旭早已把簡成元拽了過來,于是她話音一落,簡成元就摸了摸她的頭,道:“三嬸,我?guī)О⒛鋈ネ鏁喊?。有我看著她,不會出事兒的,她若是冷了,我就帶她回來。若是累了,我就抱著她!?/br> 成國公府第三代的老大,簡成元雖然才十三歲,可看起來卻一派沉穩(wěn),十分可靠了。 只安平公主卻還有些擔(dān)心,女兒從小不在她身邊長大,好不容易回來了,就總覺得女兒還沒長大似得,干什么都不放心。 她沒有立刻答話,可簡凝卻一下子就看到程氏的臉色變了,想到這事兒到底是自己提出來的,她忙就道:“娘,我求求您了,您就讓我去吧!有大哥和二哥在呢,沒事兒的,我玩一會就回來?!?/br> 簡成旭適時冒了個頭,高聲道:“是!三嬸,有我在呢!” 有你在我更不放心。 安平公主心里這么嘀咕著,面上卻是已經(jīng)點了頭,“那你小心點兒,要是冷了,就快點兒叫哥哥們帶你回來?!?/br> “嗯嗯嗯!”簡凝把頭點的跟小雞嘬米似得,“我知道了娘,謝謝娘,那我走啦!祖母,大伯母,我走了!”她一面快速說著,一面一手拉了簡成元一手拉了簡成旭,眨眼間就跑了出去。 安平公主只能無奈的嘆氣,雖說外面的青湘青黛會跟著,可到底是不放心,就想吩咐身邊的丫頭也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