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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和舍得讓這樣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失望的色彩? 怎么……舍得呢? “是。” 暗一聽見自己的聲音緩緩響起,他低沉道:“是大王讓屬下來保護夫人的。” 不是的, 不是的。 想要保護你,是我自己的私愿, 沒有任何人想要我保護你, 除了我。 公主,公主。 暗一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這兩個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夾雜著痛苦的快樂,那種快樂仿佛是駐扎在痛苦之上的香甜果實,為了那果實,經(jīng)歷再多的痛苦與折/磨,都不算什么了。 都不算什么了啊…… 暗一在心中長長嘆息, 能與公主對話,能以一個保護者的身份站在公主面前,已經(jīng)是難得,他還有什么好求的呢? 空氣中一片寂靜, 只有微微吹起的風(fēng)聲, 柯曄翰眼眸中的憤怒越來越明顯,他的呼吸越來越重,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就像是把他遺忘了一般! 曦月寧愿去跟那個下人說話,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曦月什么時候……什么時候變成這般模樣,變得連他都要不認識了。 她還恨他嗎? 想必是恨的吧。 柯曄翰心里閃過幾分苦澀。 為什么我們會走到今天呢? 明明……明明我們應(yīng)該是一對人人艷羨的金童玉女啊,為什么會走到今天呢? 柯曄翰有些茫然地看著葉流卿, 但是葉流卿并沒有看他, 她只是看著暗一, 眼眸中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 她輕輕笑了一下,道:“哦,是嗎?” 那聲音中,竟然帶著幾分輕嘲,讓暗一的心在剎那間就是一痛,她知道自己在騙她? 也是,她那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呢? 蠻王對她,可算不上好。 想到這幾日看到的場面,暗一心中就是一窒,能在她被病痛折磨、整個人都要陷入昏迷的時候玩弄她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會找人保護她? 她那一雙清亮的鳳眸中冉冉升起的自嘲,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暗一的心臟,她過的不好, 他知道, 他想要帶她走,很想很想, 但是…… 在那一刻,暗一甚至史無前例地怨/恨起自己來,如果自己不是個暗衛(wèi)就好了…… 如果自己是蠻王那樣的身份,哪怕就是面前的西成大將軍的身份,或者是其他別的什么身份,說不定他就可以帶她走了,如果,他有權(quán)有勢,手里有兵,是不是就可以,帶她走了? 如果…… 在這一刻,暗一突然意識到權(quán)利的重要性,也是在這一刻,他突然開始渴望權(quán)勢,如果他有權(quán)有勢,手里有兵,是不是就可以給她自由? 柯曄翰微微垂下眼眸,心里閃過一絲勃然殺/機,那個男人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當著他的面搶走了曦月的注意力,——該死! “你是誰?”柯曄翰壓低了聲音,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凜然殺/機,如果不是曦月在這里,他能當場就將這個男人斃于刀下! “夜半闖入公主帳下,你是何居心?” “其心可誅,按律當斬!” 柯曄翰的手蠢蠢欲動,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當場殺了這個男人,然后帶著曦月遠走高飛,他以為他能行的, 但是他其實受不了, 他受不了曦月恨他! 他受不了他最愛的人恨他! “閉嘴!”葉流卿厲聲叫道,她的頭高高揚起,眉眼之中都帶出幾分厲色,但是因為她的眼尾處帶著幾分紅,竟然讓這幾分厲色氤氳出一種說不出的媚,她微微冷笑,一字一句道,“大將軍夜闖本夫人帳中,那又意欲何為?” “其心可誅,按律當斬!” 這八個字,竟然被葉流卿毫不客氣地還給了柯曄翰! 柯曄翰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他唇角微動,神情之間竟然有兩抹倉皇,……曦月竟然為了別人,這般對/付自己?!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抬起頭,正對上暗一的眼睛,那個被他心愛的女子護著的男人,竟然對他微微一笑,神情之中帶著抹不去的驕傲,那種驕傲像箭支一般插在柯曄翰的心口,他的眼睛中,燃起了nongnong殺/意,那男人眼眸中帶出幾分輕蔑,似乎是嘲笑他不自量力,但是那輕蔑背后,也藏著毫不弱于柯曄翰的nongnong殺/意,眼神在空中激烈交/鋒, 如果不是因為葉流卿還在這里,那兩個男人必然會將自己手中的刀/劍狠狠地扎/入對方的胸口! 葉流卿居高臨下地看著柯曄翰,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聲,那一笑似乎打破了帳子中的寂靜,兩個男人都不自覺地看向她,“將軍深夜闖帳,欲對本宮不軌,”她看向暗一,淡淡道,“我命你,將他捉回綁起,以儆效尤!” 柯曄翰的眼眸在那一瞬間睜大,似乎不敢置信一般,葉流卿冷笑著看著他,發(fā)絲在她身后飛舞,“是。” 暗一深深道,眼眸中出現(xiàn)了凜冽殺/機,這是公主第一次讓自己辦事, 絕對——絕對不可以讓公主失望! 柯曄翰在那一瞬間就感受到危險來/襲,他腳步輕點,在剎那間躥出帳子,暗一也在眨眼間消失, 空氣中的火/藥/味在那一瞬間消失大半,葉流卿腦海內(nèi)的系統(tǒng)1314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媽呀嚇死寶寶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