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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受這種委屈?” 這回晉浮是徹底懵了。 他們四方宗的人跟瞎了一樣,覺得葉非折在大人你手上收委屈也就算了。 大人您也覺得葉非折受了委屈??? 你們不想讓葉非折受委屈可以放著讓他來啊?。?! 千歲說:“你們罵我魔道妖孽,我不與你們計較,你們懷疑阿折另有所圖?” 他盈盈欲泣看向葉非折:“阿折,我們不受這份委屈,你和我留下來好不好?他們既然懷疑你,那我把魔道所有能給你的全都給你?!?/br> 葉非折:“……” 他為上一任的魔尊暗暗發(fā)起愁。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yè),結(jié)果落到千歲手上,被便宜送給一個替身來討好替身。 當白月光當?shù)缴弦蝗文ё鸱萆希灿袎蚱鄳K。 宿不平心情復雜,最后還是附和了一聲:“我沒意見,魔道你想要,自然是你的?!?/br> 晉浮頂著千歲和宿不平兩人威逼暗示的目光,也落淚了。 他什么時候也能受到和葉非折一樣的委屈??? 心里再落淚,表情功夫也要做好。 晉浮一邊抹淚,一邊義正嚴辭聲討池空明道:“不錯,貴宗未免欺人太甚,圣尊和大人既然說話,我沒意見,魔道自然該是姓葉的那位大人的。” 求求葉非折看在他今日說話的份上,恩仇一筆勾銷,手下留情保住他最后一抹分魂。 越想自己未知的前途,晉浮眼淚落得越?jīng)坝俊?/br> 池空明:“???” 你們魔道怎么回事??? 莫非是看誰能哭,誰更厲害,誰地位更高嗎? 他頭一回面對這樣多的眼淚,甚至自亂了陣腳,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針對葉非折下去。 能!不!能!別哭了! 堂堂大乘,甚至大乘巔峰,哭起來是唯恐不丟人嗎? 別人是比誰的劍更快,誰的戰(zhàn)力更高,你們是比誰更能哭嗎??? 氣氛尷尬地沉凝了一會兒,千歲終于收去眼淚,輕柔道:“你既看不清阿折是怎樣的人,那么你這雙眼睛,也不必用了?!?/br> 他眼里猶帶著淚,氣勢卻換了另外一副氣勢。 不好! 池空明好歹是個大乘,對禍福多少有幾分未卜先知的敏銳程度,面色乍變,連連后退。 然而太晚了。 他雙目間各自淌下一行鮮血,猶如泣血。 千歲收回手,不管四方宗主氣得鐵青的臉色,淡然彈了彈指尖的鮮血。 好像他剛剛不是頂著仙道仙首的悍然威壓,出手廢了池空明雙目,而是如同摘一片葉子,折一朵花一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場的大乘,誰不是稱霸一方,誰沒有點移山填海的能耐? 但也偏偏是他們,看不清千歲如何出手,如何避開四方宗主的劍,如何破池空明的護體靈力,最后直取他眼睛。 太快了,快到已經(jīng)不是電光火石,連殘影都不曾出現(xiàn),千歲出手前站在那里,出手后就還是站在那里,如果不是池空明兩道血淚淌下,也許眾人不會察覺千歲動過。 “看到了嗎?” 楚佑陰神看完全程的好戲,分外滿足,不慌不忙地問他: “魔道那位無名大人可以為葉非折廢去池空明的眼睛,宿不平可以為葉非折攔住無名,四方宗主可以為葉非折在無名與宿不平面前強人?!?/br> “你能做什么?做他們手下死的無關(guān)緊要一個人嗎?” 它問得尖銳,也問得一針見血。 少年總以為自己有滿懷熱血,一腔滿血,便能無畏無怖,有志竟成。 可熱血可以流干,肝膽可以化土。 這天下,能顛倒乾坤的,說來說去都是力量權(quán)勢,別無他物。 “你這次又想干什么?” 楚佑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像自己的聲音。 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眸似月光下,孤崖邊冰山一角的海,藏了多少暗潮涌動。 “與我融合神魂?!?/br> “然后,你才能和他們有一戰(zhàn)之力?!?/br> 溫水煮青蛙煮了那么多天,陰神終于露出了它真正的嘴臉。 楚佑冷靜想。 他心里再冷靜不過,所以他答應得也再堅定不過:“好?!?/br> 明知是溫水煮青蛙又如何?明知是惡魔不懷好意拋出的橄欖枝又如何? 葉非折在前,就算前面是懸崖深淵,刀山火海,他也一樣得跳。 沒那么多瞻前顧后。 另一邊。 千歲和四方宗主之間的氣氛崩到最緊,唯一的節(jié)點系在葉非折身上。 只消葉非折的一言一語,便能給此處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和師父回去?!?/br> 楚佑那邊蕭家的事沒處理,四方宗主那邊池空明還在虎視眈眈,葉非折不可能坐視不理。 何況千歲和眼前魔宮對葉非折來說—— 葉非折鮮少有不愿意深究,不敢深究的人或物。 千歲算一個,魔宮算一個。 他心中有所知覺,這兩者和他的聯(lián)系,未必是替身那么簡單。 更有所知覺,這兩者一旦深究,便是萬劫不復。 有時候?qū)幵秆b個糊涂。 千歲腦子里的弦繃斷了。 止住他眼淚的弦也繃斷了。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似乎恨自己方才對池空明出手時,不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