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今年瀾城的文科狀元！”葉小淞驕傲的道，“還有他對象，他對象也特牛批，就比他低了一分，他倆穩(wěn)壓附中第一二十分！”

    瀾城一中和瀾城大學(xué)附中都是省重點，各種明爭暗斗，每次的模擬檢測和高考都是戰(zhàn)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種。

    “高這么多？”路祈驚訝，“那他倆可真是挺厲害的了。”

    “那是！”

    路祈和葉小淞聊了很多，一直到一點半該去教室了才意猶未盡的停止了談話。

    葉小淞不好意思的說：“哥，還要麻煩你幫我搬一下書去教室了。”

    路祈看著葉小淞一摞一摞的課本練習(xí)冊和筆記本，道：“沒問題?！?/br>
    要是之前弱雞的原主肯定不行，不過經(jīng)過這幾天的早晨長跑，他有點信心了，路祈幫葉小淞搬了一個書箱，又背了一書包書，葉小淞也同樣拿了很多書，倆人鎖上宿舍后抱著去教室。

    葉小淞的復(fù)讀班在高三樓的四樓，到達(dá)教室門口的時候路祈的臉被帽子口罩悶得成串的往下淌汗，更不妙的是他眼前開始冒金星，胃部也一抽一抽的難受，放下書后葉小淞連忙撕了張紙給路祈，路祈接過來草草擦了兩下，胃部忽然翻涌上來一陣強(qiáng)烈的嘔吐感，他晃了一下連忙扶住桌子才堪堪穩(wěn)住。

    “你怎么了？不舒服？”葉小淞看他不太正常，問道。

    “不好意思，坐一下你的凳子……”路祈忍著惡心說，踉蹌了一下才坐在凳子上。

    “你沒事吧？？”葉小淞驚呼一聲，附近的同學(xué)聞聲看過來，人們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誰??？為什么遮得這么嚴(yán)實？沒見過啊?！?/br>
    “可能是外校過來復(fù)讀的吧？”

    有一個女生關(guān)心道：“哎胖淞，讓他把口罩摘了吧，呼吸暢通一點，他恐怕是中暑了。”

    葉小淞伸手去摘路祈的口罩，路祈無力的按住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歇會就好……”

    葉小淞焦急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管這些破事！你快摘了?。。　?/br>
    路祈堅持：“真的不行……”

    “行行行不摘了不摘了，你快歇會！”

    “嘭嘭！”教室門被重重敲了兩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說：“上課鈴都聽不見嗎？圍在那里做什么??？”

    “老師！老師！”幾個學(xué)生高聲道，“這里有人快暈過去了！”

    “怎么回事？”

    路祈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中充斥著嗡嗡的耳鳴聲，世界在天旋地轉(zhuǎn)，他竭力的想從眩暈的漩渦中掙脫出來，卻只能越陷越深，意識在最后一刻，能捕捉到的就是一道身影進(jìn)入了他的視野，有聲音響起來，溫柔卻有力，帶著經(jīng)年的熟悉，聲音說：“……別慌！沒事，你去叫校醫(yī)，你去……”

    他仿佛在黑暗中被囚禁了許久，以至于光明破開黑暗來到他世界中的時候還有些不真實感。

    ……我還活著？

    他眨眨眼，旋轉(zhuǎn)的世界慢慢停了下來，也清晰起來。他應(yīng)該是躺在沙發(fā)上，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空調(diào)在上方呼呼的吹著。

    路祈試著坐起來，手臂一撐沙發(fā)，軟得不像話，沒使上力又摔了下去。

    旁邊的人聽到動靜立即走了過來，關(guān)切的詢問：“你還好吧？”

    路祈條件反射去摸自己的口罩，還在。那人無奈的笑了一下：“放心，沒摘下來，你不肯摘，我們也不會擅自做主摘下來的?！?/br>
    路祈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說話的這個人是誰。他慢慢的偏過頭去看，一位美麗溫柔的女人正半蹲在沙發(fā)前關(guān)心的注視著他。

    這是他mama。

    路祈喉嚨動了動，卻仿佛被哽住了，一個音節(jié)都說不出來。

    戚馥芳替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你暈倒后班里的孩子們把你運到了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你已經(jīng)暈過去十五分鐘了；校醫(yī)也來看過了，低血糖加中暑，胃里可能也有點毛病，給你拿了點藥，現(xiàn)在吃了？”

    好半天，路祈才啞聲說出來一句：“謝謝。”

    “不客氣?！逼蒺シ嘉⑽⒁恍Γo他去飲水機(jī)那接了杯水，和藥一起遞給路祈時，補(bǔ)充道，“我轉(zhuǎn)過去，不會看你的。”

    路祈想說不用，但是……他不敢，他怕戚馥芳會因為這副皮囊而和他產(chǎn)生距離。

    就……把他當(dāng)個過客就好。

    路祈摘了口罩把藥按說明都吃了，戚馥芳果然背著身沒有看他，一直到路祈重新戴好口罩說了句“好了”才轉(zhuǎn)過來。

    “葉小淞說你不是文復(fù)一班的，你是哪個班的？”戚馥芳說，“你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們班主任請假?！?/br>
    “……我畢業(yè)了，就是回母校看看，”路祈低聲說。

    “啊，多回來看看也挺好的，”戚馥芳笑笑，“不用上課那就沒什么了，你多在這里歇會吧，有老師進(jìn)來也沒關(guān)系，我都打好招呼了，不舒服可以去外邊老師辦公室找老師幫忙，休息好了直接走也行?！?/br>
    路祈看她：“……老師，你要走了嗎？”

    “嗯，還得上課，不趕緊回去看著他們得把屋頂掀翻了?！逼蒺シ紵o奈的道。

    “……好，”路祈低低道，等戚馥芳站起來要離開時他又忍不住道，“老師，您最近過的還好嗎？”

    戚馥芳訝異的轉(zhuǎn)頭看他：“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