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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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心完全不能理解,在她的成長環(huán)境中,死亡是個很少見的事,尤其是意外死亡。若要她像他們一樣,平靜地接受事實,是不可能的。 連天面臨一個選擇。 不讓她重生救歸冪,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就算找到棚葵,他獨自進去,留穆心一人在外面,也無法保證她不自殺。除非帶她一起進去,但是那樣的話,如果自己失敗了,她就會成為新的傀儡人。 可要讓她重生,近在眼前的成功就得放棄。最關(guān)鍵的是,他會失去記憶,變成徹底被動的一方。如果到時,穆心不來找他,那他辛苦這一通,卻落個兩手空空。 這個賭注太大。 連天不喜歡二選一的題目,他很貪心,兩個都想要。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穆心輕輕開口,聲音帶著委屈和懇求。 “不能讓異能消失……我不能讓她就這么……”難以控制情緒,她忍不住想掉眼淚,又不愿被他看到,強自忍耐,肩膀顫抖。 連天沒有說話,沉默地垂眸注視著她。過了許久,他輕抬左手撫上她的頭發(fā),感受到一種絕望。他慢慢低下頭,克制地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吻,低聲耳語。 “讓我想想。” 這句話已經(jīng)讓穆心覺得驚喜了。自從瓦坪山之后,她有意識地屏蔽連天那些半真半假的話,唯恐自己上了心。 以他的理智,這個時候還愿意“想想”。 只是,穆心擔(dān)心,她怕連天想通后不肯幫忙,于是伸手揪住他衣服。那意思很明顯,她想要一個回答,現(xiàn)在。 她做出保證:“我重生后肯定會去找你?!?/br> 連天反問:“真的嗎?” 穆心馬上點頭。 “答應(yīng)的這么快,一點誠意都沒有……而且,”連天勾下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你的記憶里有我,我卻完全不認識你。我不一定相信你,很可能會用之前那種態(tài)度對待你?!?/br> 逗弄、撩撥、利用…… 穆心的確沒想那么多,但她覺得這是很正常的。 就好像她小心地收起學(xué)姐盛楠的名片,還牢牢地記住她的電話。可是,到了第二天,盛楠什么都不知道,再看到她依然一個陌生人。 難過嗎?當(dāng)然難過。只有自己記得,自己付出了感情,但對方卻完全沒印象。 只是這種難過,在時間循環(huán)里,她早就習(xí)慣了。而且和歸冪的生命比起來,不算什么。 連天似乎看懂她的想法,目光閃動:“但這對我并不公平?!?/br> 穆心有點詫異,抬起頭。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種情感上的不對等,吃虧委屈的只有自己。畢竟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會難過,最多會覺得她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又或者是猜出真相,進而好奇探究發(fā)生過什么,就像他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 連天慢慢解釋:“你的重生就是變相地讓我失憶。我會忘了發(fā)生過的一切,也會忘了你,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 “但是,我不想忘。所有的事,所有的細節(jié),好的,壞的,每一樣我都想記住。” 穆心吶吶:“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 連天一笑:“是嗎?你洗澡后到我房間,這事你會和我說?” 他居然好意思提這個? 連天又說:“還有這個,你也會告訴我嗎?” 他一說完,就彎腰低頭,動作很快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穆心往后退了半步,碰到身后的樹。 連天收起笑,沉聲道:“這些你都不會告訴我的,你只會自己藏著,裝成沒事人一樣,然后等著事情完全過去,再全身而退。” “你更不可能告訴我,我此時的感受和想法。所以,穆心,這件事情,我很委屈?!?/br> 他繞的這一通話,竟然讓穆心覺得有點道理。她重生,別人會失去記憶,是有點不公平。 可是,重生這事,又不是她想的,她也是受害者。 連天頓了下,接著說:“你給我點時間,我總要安排一下,好讓我知道你確實是我信任的人?!?/br> ** 是夜,連天獨自進入湖中。 傀儡人衣衫帶水,焦華他們無緣無故消失在湖中,一切都指向這片湖。 而且,這和他的猜測吻合,雄種喜水。 只是,他在湖中尋了很久,卻沒有任何收獲。 等他一身濕漉漉地回到營地,江君和閆愫正在火堆邊等他。 “棚葵在這湖里?!苯玫目隙ň?。 連天甩甩頭發(fā)上的水,說:“是,不過我們找不到它,穆心不出面,它是不會動的?!?/br> 江君定定地瞅著連天,一字一句問:“既然棚葵喜干,它怎么會出現(xiàn)這里?” 連天坐到火堆邊,似笑非笑地看他:“因為這株是雄種啊?!?/br> 江君嘆氣:“連天,你那時還小,寫錯了,完全可以告訴我……” 連天打斷他:“大殿下,你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真的是想離開那個國家。” 他在江君對面坐下,拿了根棍子拔弄火堆,讓火燒的更旺:“我也不怕讓你知道,那書我是故意寫錯的,棚葵分雌雄這事,我早就知道。正是因為雄種沒了,所以雌種才不產(chǎn)種,跟其它的都沒有關(guān)系?!?/br> “還有,這件事,是我替連家背下來的。雄種死亡很久了,被連家瞞住。大帝為了棚葵不產(chǎn)種這事,瘋了一樣,所以我不得不送他一本書,讓他以為棚葵可以通過種植獲得。實際上,種出來的東西……。” 他聳聳肩,意思是“你都知道了”。 江君靜靜地聽他說完,問:“你現(xiàn)在又想通要告訴我了?” “其實我覺得在這件事上,執(zhí)著不肯回頭的人是你,不是我?!边B天很認真的回答他,“我不是想通了要告訴你,而是需要讓你在這火邊多坐會兒。” 江君皺眉,暗暗運力:“你下毒?” 連天一邊將火堆拔的更旺,一邊回答他:“不算毒,我今天給你們的小匕首,是魂香木做的,泡過藥,遇熱會釋放一種氣體,讓人放松。有時候可能會放松過頭,用不了多久就能好?!?/br> 江君:“這就是你的計劃?!?/br> 連天:“我怎么可能知道這里除了穆心,還有其它帶異能的人。如果能計劃到,他們就不用死了。匕首給你們是因為當(dāng)時的情況,必須這樣做。我是在決定受傷時,才想到的?!?/br> 他受傷,可以制服傀儡人,還能讓江君放松警惕,同時不露痕跡地把匕首送給江君和閆愫。他的確是在那一刻,才想到用加熱的方法來下毒。 他咳了一聲,又忍回去。 江君看他面色蒼白,勸道:“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算進到棚葵體內(nèi),又有幾成把握消滅它?你以為老槍是輕輕松松從里面出來嗎?我已經(jīng)知道連家的秘密,如果你再去毀棚葵,那就是罪上加罪。” 連天扔了棍子,有點無奈:“如果我要毀掉棚葵,還會跟你說這么多嗎?” 江君聽了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些荒謬地問:“你要讓她重生?她這一路有多猶豫,你也看見了,你竟然相信她重生后會來找你?” 連天嘆氣:“我也沒有把握,盡量吧。真不來找我,那是我魅力不夠,活該。” 江君冷笑:“你會這么放得開?只怕已經(jīng)設(shè)計好要怎么哄她了吧?!?/br> 連天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平時算計太多,但是算計多又不是做錯事。 他一臉坦然地反問:“我不過是兩個都想要,很過分嗎?” 江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嘲笑道:“兩個都想要?口氣不小,你倒不怕兩個都飛了?!?/br> 連天目光落在火堆上:“至少有一個飛不了?!?/br> 只要穆心不是理智到極致,只要她有一點不忍心,只要她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以她掩飾情緒的能力,連天自信,他肯定會從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不戲勁,進而慢慢撒網(wǎng),尋找真相。 或許過程會讓她受點委屈,畢竟那時自己已經(jīng)沒有記憶了,但結(jié)果一定會是好的。 如果她主動和自己說明一切,那事情就更好辦了。他若提前知道要發(fā)生的事,安排起來該有多容易,也不會犧牲那么多人了。 第51章 穆心回到帳篷后, 沒心情睡覺,但身體又累的很誠實,就那樣迷迷瞪瞪的,直到連天叫她出去。 她有點意外, 他這么快就安排好其它事,準備讓自己重生了?還是又有別的想法了…… 誰知, 他一把將她攬住, 縱身點水, 躍到湖中一塊剛夠幾人立腳的石面上。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湖水里有問題,連她都能猜出來…… 連天一只手還握著她的胳膊:“你重生前,再幫我最后一個忙。” 穆心很想相信他,但一想到他這一路的表現(xiàn), 實在無法說服自己。 只是此時,她可以說是完全被控制著,生死都不由自己, 只能謹慎地問:“什么事?” 連天伸手, 遮在她雙眼上:“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答應(yīng)讓你重生, 就一定會做到。” 他放下手,又說:“進入棚葵體內(nèi)那么多人,能活著出來的, 只有一個。” 穆心:“老槍?” 連天點點頭:“現(xiàn)在棚葵就在這湖里, 它離我那么近, 我若不去會一會, 總覺得可惜。棚葵本身沒有危險, 它不會主動攻擊。我們剛剛把傀儡人殺死,這個時候,它能重新控制的生物會很微小?!?/br> 穆心聽明白了,連天還是不愿意就這樣放棄,他認為現(xiàn)在棚葵沒有危險,想在重生前去看看。 她能理解這種想法,只是等他看到棚葵就在眼前,而且沒有任何殺傷力時,他能保證不動手嗎? 這份猶豫落在連天眼里,他輕聲說:“我剛剛受傷,沒有能力對付它。只是想知道,以我現(xiàn)在的壽命,可以在它體內(nèi)存活多久,也算是為下次做準備?!?/br> 下次?穆心低下頭,她心里已經(jīng)決定,重生后不再和他們聯(lián)系,畢竟瓦坪山那株小種子,就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雖然還有點難度,比如陣法怎么破,具體位置在哪。 但這些問題,她可以通過一次次重生,慢慢嘗試,總會有成功的一天,好過現(xiàn)在這樣被人控制的處境。 她輕聲說:“你要是真想和我商量,就不會直接把我?guī)н^來了?!?/br> 這個回答似乎在連天意料中,他語氣平靜:“我如果問你,你肯定是心里不愿意,但面上不說,別別扭扭的,還不是一樣要過來。橫豎你都認為我心懷不軌,那我也不用裝樣子。先去試探下棚葵,對我有好處,對你也不吃虧,明明可以雙贏的事,干嗎非要選一個?是想看看哪一邊在我心里的份量更重嗎?” 穆心承認,她確實介意,連天究竟是一心利用自己,還是會照顧自己的感受。 但他這話說的有點突然。大家都知道有這種情緒在,但默契地不提,就像用一層紙把它藏起來。雖然只是一層紙,好歹是個屏障。這樣直接說出,就好像把那層紙一下子撕開。 穆心聽得不是滋味,抿唇不吭聲。 連天看著她:“又是這樣,以為堵住耳朵捂上嘴,不聽不說,事情就會自己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