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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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子寒心臟驟痛。 小女孩兒在他眼前掉淚,臉色蒼白。他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見到她,她那樣天真純澈,對他笑得那樣好看…… 而他到底有什么,是必須沉默的,反抗的? 越子寒身子顫抖,閉上了眼。 以為少年閉眼是厭惡自己,羅云婳目中黯黯,強顏歡笑。 …… 當(dāng)晚羅云婳走后,人在大司馬寺中,陸三郎和陳王對坐下棋。 二人收到消息:“越子寒愿意開口,說出北國的計劃陰謀,同時指認(rèn)趙王?!?/br> 上峰死后,越子寒是這批北國細(xì)作中地位最高的。他知道的內(nèi)幕,遠(yuǎn)比一個北國公主多得多。他若愿意開口,趙王定再無翻盤機會。 陳王嘆道:“竟讓你說對了?!?/br> 陸昀將手中黑子一撒,身子后傾,戲謔道:“自然。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他本就對北國歸屬感不強,只要有誘因,自然……”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劉俶晃了下神。 陸昀:“想什么呢?” 劉俶睫毛輕微顫揚,突然問:“名士周潭……快到建業(yè)了吧?” 陸昀挑眉。 一下子便知劉俶在問的,其實是—— 他心中愛慕的那女郎,周揚靈,是否快要到了? 不知,當(dāng)日周潭定下的,陳王與周揚靈的婚約,那位女郎,是否、是否……愿意踐約? …… 恰時周揚靈隨父入建業(yè),離建業(yè)城,也不過剩下兩日距離。 第149章 陸昀略微頭痛。 六月十九,是羅令妤生辰,到此一日,她便滿十六了。 去年羅女郎在十五及笄生辰上的飲淚啜泣讓陸三郎印象深刻,無論如何,陸三郎深深記住了羅表妹的生辰。為她在這一日盡興,陸昀花了許多力氣。不只陸家人和建業(yè)士族男女們都來為三少夫人慶生,晚上陸昀還為她在秦淮河上放了整整半個時辰的煙火。 再送了她大禮。 夫君這樣討好她,羅令妤面容緋紅,滿心激蕩。到晚上煙火在秦淮河上放完,整個建業(yè)的人估計都知道今日是陸三少夫人的生辰了。哪怕厚顏愛奢、虛榮好顯擺如羅令妤,都禁不住慚愧,在陸昀懷里羞紅了臉——想她不過十六歲,陸昀這生辰辦的,好像她大壽一樣。 夫君這樣上道,對她這么好,夜里服侍陸三郎時,羅令妤自是使勁手段討好陸昀。妖精一樣的美人在懷中吟哦,一身香汗,隨他擺弄,陸昀盡興無比。事后懷抱著妻子洗浴后,夏夜有些熱,兩人一時睡不著,陸昀便干脆鋪了竹簟席子,和羅令妤在庭中竹林外賞月。 氣氛甚好,羅令妤非要表示一下自己并非那般功利之人。明月冷竹,煙攏重茵。女郎窩在郎君懷里,晃著手臂,給陸昀看自己手上的琉璃臂釧。陸昀眸中含笑,聽羅令妤笑盈盈:“夫君其實不必為我置辦這么大的生辰宴啊。惹得人笑話,說我小小年紀(jì),不知分寸呢。雪臣哥哥送我這么好的禮,我記得最深的,還是你去年送我的琉璃臂釧。再好的禮物,也比不上那個了?!?/br> 陸昀目中笑意加深,手懶懶地?fù)嶂⒃谧约菏直凵系哪珴庑惆l(fā)。 琉璃臂釧呀……在那之前他和羅令妤真真假假地試探,心中略有略無地含情,卻誰也不挑明。那時他第一次和羅令妤吵得厲害,兩人感情挑明,大約便是那時候了。 羅令妤感慨:“我與周郎同一日生辰呢。去年陳王殿下還為他慶生,今年不知周郎的生辰是如何過的?!?/br> 陸昀表情便淡了:“在我懷里,莫說其他男人?!?/br> 羅令妤臉紅一瞬,自忖失言。她在陸昀面前百無禁忌,竟一時忘情,忘了他不喜歡她跟他提別的郎君……這個人善妒至極。羅令妤不愿在此夜惹他不悅,便乖乖說了聲“是”,又親了他一下以示好。 但陸昀的心情卻開始糟糕起來。因時入六月,二哥大婚后,陸昀的心思一直放在建業(yè)流民上。如今事情差不多解決了,先有陳王感嘆周揚靈何時回來,今夜又有羅令妤提醒……陸三郎想起了一件事,羅令妤還不知道周揚靈是女子。 換言之,他一直知情,卻冷眼看羅令妤如何對周揚靈動心。雖他自負(fù),自詡自己絕不會輸給一個女子。但他隱瞞羅令妤至此……一旦羅令妤知道實情,便是他倒霉之日。 陸昀暗自后悔,當(dāng)日答應(yīng)周揚靈隱瞞身份時,他并未那般喜歡羅令妤。那時更沒想過自己真的會娶羅令妤??上уe已鑄成,以羅令妤的好面子和小性子來說,越晚清算,他越是要糟。 陸三郎頭實在是痛。 陸三郎思來想去,決定彌補一二。 六月下旬一日晚,羅令妤去了伯母陸英那邊。伯母向她問起自己的堂哥羅衍的事,羅令妤這才知道原來當(dāng)日羅衍去南陽時,根本沒和伯母說。過了幾個月了,陸英才剛剛知道兒子曾經(jīng)回過南國。羅衍在南陽短暫現(xiàn)身,陸昀解決完名士之事后,羅衍便又走了。在南陽重重艱難,陸英很久后才從旁人口中聽到只言片語,頓時心驚無比。陸英為人豪爽,不拘小節(jié),但遇到自己兒子和自己一樣不拘小節(jié)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拉著侄女羅令妤,一通抱怨。 羅令妤自是溫聲細(xì)語地安撫,最后還找了木偶來逗伯母笑,總算讓伯母展了歡顏,讓羅令妤給羅衍寫書,要求羅衍回建業(yè)看看親人。 與她同行的陸二少夫人劉棠咂舌不已,在她看來陸夫人和姑母陸英,是兩種類型的“難討好”。陸夫人嚴(yán)肅刻板,姑母喜愛玩鬧,兩種相反性格的人,羅令妤竟然都能安撫好。太厲害了。 羅令妤謙虛一笑。 掌中饋便是這樣,陸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會知道一些。羅令妤和劉棠一起跟著陸夫人學(xué)習(xí),羅令妤將小公主劉棠甩得快看不到影子了。偏小公主極為敬佩羅令妤,非但不嫌羅令妤搶自己風(fēng)頭,還恨不得自己的婆婆不要拿這么麻煩的事找自己。既然羅jiejie做得好,就讓羅jiejie做嘛。 劉棠羞紅著臉,她小女兒情懷,剛剛新婚,正是與夫君焦不離孟之時,哪里有心思cao心什么中饋。 陸夫人對不上進的兒媳怨念無比。 這般到處奔波,羅令妤回到“清院”時,夜色已經(jīng)濃了。本以為回來會一室冷清,羅令妤還要問起陸昀何時回來。卻不想踏進院門,就聞到了香氣。她暗自驚訝時,看到院中踮腳站了滿院子的仆從,都好奇地伸長脖子觀望。 羅令妤奇怪地隨他們一起望向灶房方向:“換了新廚么?你們在看什么?” 眾人:“三少夫人!” 連忙請安,之后錦月才神色怪異地告訴羅令妤:“是三郎在灶房忙碌哇……少夫人,我自幼伺候郎君,我們郎君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從未見過郎君靠近庖廚?!?/br> 眾人激動的:“郎君是為三少夫人準(zhǔn)備的驚喜吧?” 羅令妤被他們說的也高興起來,面上訓(xùn)他們“不要胡說”,她心中暗暗得意。然而她也奇怪,她的生辰已經(jīng)過了,陸昀何以這樣討好她? 之后的事更是讓羅令妤受寵若驚。 她的夫君,風(fēng)華絕代的陸三郎不止親自挽袖下廚,為她做了滿桌菜。飯后消食,他親手教她煮他之前根本不動手去煮的“琴魚茶”。不光如此,陸昀還送了羅令妤一副流光溢彩般奪目好看的珠簾。 珠玉撞擊聲清脆,每顆珠子都一般大小,打磨得圓潤清澈。羅令妤果然愛不釋手。 此年代琉璃珍貴,珠簾便更加珍貴。哪怕南國好奢,想尋到這么一副材質(zhì)好極的珠簾,都不容易。羅令妤特意問陸昀,得知連宮中都只有兩副時,她的虛榮心被滿足至極。她好炫耀,這樣好的珠簾不會讓人放到匣中收起,而是當(dāng)即點著燈,著人將珠簾掛起。 清風(fēng)生漪,珠玉如水,如住東海玉晶宮一般。 羅令妤心中卻微微不安:陸昀非那般無緣無故之人,非年非節(jié),他對她這么好,讓她害怕。 尤其時羅令妤夜里看賬目,陸昀沒有躺在榻上要她陪伴,她看他時,他竟臥于床上,含笑道:“為夫為你先暖下床?!?/br> 羅令妤:“……” 她的賬本看不下去了。 女郎面容嚴(yán)肅,放下書本,走到床帳邊。陸昀挑高眉,女郎坐下,她眼眸一轉(zhuǎn),目中生好奇。羅令妤去摟他脖頸,嬌滴滴地說:“夫君,為何突然待我這么好呢?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陸昀:“無事?!?/br> 他溫柔無比地執(zhí)女郎的手,在她手上輕吻一下。他含情脈脈地看她,嗔她道:“小女子就是多心。哥哥寵你,難道需要理由么?” 羅令妤害羞一笑,順著他的力道歪入他懷中,被他摟抱到了床上壓下。陸昀親她一會兒,親得女郎云鬢散亂,嬌喘微微,他也目中生斥,漸動了情。陸昀手伸入她衣領(lǐng),要撫摸時,羅令妤嚶一聲,按住他的手。羅令妤媚眼如絲,撩撥他道:“雪臣哥哥真的無條件寵我么?” 陸昀盯著她隨呼吸起伏的雪峰,目中溫度guntang至極。他喉結(jié)滾一下,低頭要吮時,再次被她搖頭抗拒。他心中急躁,覺她矯情,卻不愿惹了她,便克制著欲,聲音沙啞地笑道:“自然?!?/br> 羅令妤無辜一般:“哪怕我想要陳雪jiejie出來,與我見面,你也答應(yīng)么?” 陸昀一頓:“……” 他眼神微僵,看她。默了片刻,他竟然沒有翻臉,而是試探道:“何以非要見她?我們不是說好不提她么?” 羅令妤手指戳他肩,小貓一樣哼道:“你就說愿意不愿意嘛。你不是說你寵我么?我就是喜歡陳雪jiejie,想見她啊。雪臣哥哥答應(yīng)么?” 陸昀停頓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他暗自猶豫一會兒,微微頷首:“今日不行……過兩日哥哥再讓你見她?!?/br> 羅令妤:“……” 他答應(yīng)了!他竟然答應(yīng)了! 他怎么可能答應(yīng)?! 陸昀有多排斥陳雪,羅令妤心知肚明。她雖然常用陳雪逗陸昀,但都是為了嘲笑陸昀。她從沒奢望過陸昀會再扮女裝。然而今日,他竟然答應(yīng)了……陸昀扯下羅令妤胸前衣襟,俯身親吮時,忽覺臉上一熱。 他抬頭,看到羅令妤淚落如珠。 陸昀:“……我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么,你又怎么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羅令妤哭得更厲害了,連肩膀都開始顫抖。 這場歡愛,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陸昀茫然之時,那女郎哭啼著一把推開他,還將枕頭扔到他臉上砸他。羅令妤哭得要斷氣了:“你、你雖然答應(yīng)了我,可你還不如不答應(yīng)我……你那么討厭陳雪,你都讓她出來。你一晚上送了我這么多禮,嗚嗚嗚……你一定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提前來安撫我了?!?/br> 陸昀僵了一下。 他沒說話,羅令妤看他一眼,淚眼婆娑。與她一起坐在床帳內(nèi)的青年,長發(fā)散肩,玉冠微斜,身上的衣袍也扯得亂糟糟,然他面容清雋,眉目秾秀,衣衫再亂,披在他身上也呈一種凌亂美。他這樣好看……羅令妤越想越多,趴在床上哆嗦:“你說,你是不是與旁的女郎發(fā)生什么了,東窗事發(fā),怕我生氣?你是、是摸人家的手了,還是、還是睡了人家……” 陸昀:“什么睡,話怎么說得這樣粗俗……” 他好氣又好笑,將她拉入懷中:“沒有,哥哥可沒有做那些……哥哥只喜歡你的?!?/br> 羅令妤哭倒在他懷里:“嚶,你承認(rèn)了!” 陸昀道:“我承認(rèn)什么了?!” 羅令妤仰頭,淚眼汪汪:“你只否了你和旁的女郎如何,卻沒否其他的。你承認(rèn)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陸昀你這個混蛋啊……” 陸昀生惱,被她哭得頭疼。但他又確實心虛,不想許諾說自己沒有對不起她。一個周揚靈,讓陸昀焦頭爛額。羅令妤心生猜忌,想他是不是變了心。未知何等恐懼,羅令妤真要傷心了,卻見陸昀揉了下額頭,俯眼瞥來。 陸昀:“我有沒有變心,meimei一做便知?!?/br> 羅令妤哽咽:“什么……你說什么……唔!” 當(dāng)即被他推倒在床,他不與她說別的,直接頂了進來,羅令妤一聲慘叫,唇卻被他堵住。 …… 當(dāng)夜情況甚烈,三少夫人幾次求饒。初時還顧著哭,后來便是哼哼唧唧,“好哥哥”叫得嘴甜,到最后又是氣息奄奄“饒了我吧哥哥”。 一夜酣暢,熱汗淋漓。 羅令妤確認(rèn),陸昀在床上如此,他依然非常喜愛她。她的乳前小櫻桃,次日起來紅腫無比……他夜里那般動情,絕非與他人偷情后心虛之狀。 那么,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羅令妤百思不得其解,問陸昀,他又不肯說,只弄得羅令妤滿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