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像是被蠱惑到,她湊近他,在他唇角輕輕親了一下。 飛機里廣播的聲音響起,溫柔女聲提醒著:飛機即將下降,請大家系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調(diào)整座椅靠背。 剛剛被拉上的簾子唰的一下被拉開,剛剛那位小空乘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您好,我們的飛機——” 小空乘手里還捏著簾子,話音頓了三秒鐘,她微笑著把簾子重新拉上了:“即將下降,請您確定電子設備已經(jīng)處于關閉狀態(tài),稍后,我們將調(diào)暗客艙燈光?!?/br> 小空乘cao著最后的職業(yè)素養(yǎng)說完,踩著高跟鞋快步回到了座位上,化著濃妝依然顯得很嫩的娃娃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頭等艙超甜的那對!真的太甜了吧!我剛剛看見那個女的把那個男的按在座位上親!那男的就乖乖地閉著眼睛!超乖!超乖!!” * 從機場出來差不多下午,搖光社分公司這邊有人來接。 時吟是沒想到自己在搖光社竟然還有這等地位,想想看,她旁邊的這位怎么說也是個主編,全公司雜志銷量最高的,業(yè)績最好看的大佬部門的老大,這點面子還是要有的。 酒店環(huán)境很好,在市區(qū)中心,兩間大床房,顧從禮和時吟一人一間。 時吟充分感受到了北國冬天的冷法,確實很南方完全不一樣,哆哆嗦嗦地刷卡進了房間,行李已經(jīng)被送進來了,時吟蹬蹬蹬跑到床上,一個猛子扎進去,拽起被子把自己裹進去,聲音埋在被子里,悶悶的:“北方的冬天也太可怕了吧,那個風吹得我臉疼。” 顧從禮開了房間里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了一點。 時吟捏了捏自己早上洗完以后啥也沒涂的臉:“而且真的好干啊,你把我箱子里的噴霧給我拿一下,”她在被子里蹬著腿兒,裹著被子在軟軟的大床上滾了兩圈兒,“時一老師是水母,時一老師急需補水?!?/br> 顧從禮舔著唇笑了一下,拉過她立在一邊的箱子,放倒。 她的箱子都不鎖,密碼直接0000,咔嗒一下就開了。 水母時一老師還在床上裹著被子滾來滾去,聽到這咔嗒一聲,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僵硬了一瞬間以后“嗷”地一聲:“等一下!” 她拼命地拽開被她纏在身上的被子,奮力從被單里面爬出來,驚恐地看過去。 顧從禮半跪在床尾,箱子開著,一條黑色的蕾絲邊兒布料大咧咧地鋪在上面,另一條已經(jīng)被男人抓起來了。 一片死寂。 顧從禮指尖勾著柔軟的布料上的繩子,舉到面前,觀察了幾秒,緩聲說:“時一老師真是有品位?!?/br> 時吟半張著嘴,披頭散發(fā)坐在床上,頭發(fā)被被單蹭出靜電來,幾根浮在空中,真的像是一只漂浮的水母:“我沒有……” 顧從禮微微歪了下頭,看著她,平靜道:“兩間房,我是不是訂多了?” 第62章 親吻與訴說(8) 時吟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紅了。 她撲騰著爬到床尾, 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東西, 飛速塞進被窩里,紅著臉瞪他。 “還有一件。”顧從禮指了指箱子,淡定地提醒道。 時吟忍無可忍,看起來羞恥的快要哭了, 閉上眼睛捂著臉:“你把箱子蓋上!” 顧從禮低低笑了一聲,把箱子給她扣上。 一聲輕響,時吟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確定了他蓋好了箱子, 長長的舒了口氣。 再一抬眼, 對上男人淺棕的眸。 時吟一頓, 重新捂住臉, 低低嗚嗚地叫了一聲, 再次鉆進被子里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是我的, 不是我的!” 柔軟的床微微塌了塌, 顧從禮坐在床邊,輕輕拉了拉她被角。 時吟死死拽著, 說什么也不肯露出腦袋來。 他低聲:“你不知道是什么?” 時吟在被子里瘋狂搖頭:“不知道!你別問我!” 顧從禮也不急, 動作慢條斯理地, 一點一點繞著被單把她從里面挖出來,時吟拼死掙扎,最終不敵, 漲得通紅的小臉埋在雪白被單里, 眼睛緊緊地閉著。 如果排個名次, 這件事一定是她二十多年來經(jīng)歷過的所有的事情里面最尷尬,最讓人羞恥的事件,沒有之一。 時吟強忍住想要奪門而出或者鉆進地縫里從此再也不爬出來的欲望,死死地閉著眼睛,寧死不看他。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接著是淺淺的鼻息,然后是柔軟的嘴唇。 他淺淺親了親她的唇,溫涼的唇瓣來到耳畔,吻她guntang紅透的耳尖,低低出聲:“時一老師不知道,我告訴你。” 時吟一顫,縮著脖子往后躲,顧從禮扣著她后頸,再次回到她唇邊,輕輕地咬了咬,含住:“我還可以教你怎么穿……” 時吟被他撩的魂兒都飛了一半了,紅著臉微仰著頭,任由他長驅(qū)直入,綿長溫柔地親吻。 直到氧氣一點一點被掠奪。 她嗚嗚地叫,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顧從禮才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時吟小口小口喘著氣,頭從他耳邊劃過,軟軟地靠在男人肩頭,側(cè)頭埋進他頸間。 兩個人都沒說話,顧從禮抬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她的背。 半晌,時吟才悶悶道:“你為什么還會穿啊,你到底有幾個前任穿給你看過?!?/br> 顧從禮笑了聲:“沒有,我在等著你穿給我看。” 時吟抬起頭來,紅著臉瞪他。 瞪了好久,她悶悶吐出兩個字:“變態(tài)。” 冷月清風了這么多年的顧主編,大概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評價他。 他愣了幾秒,微微挑起眉,提醒她:“時一老師,這是你自己帶的?!?/br> 時吟炸毛,從他懷里竄出去:“我又不是為了要給你看的!” 顧從禮垂著眼,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時吟,我是男人。” 時吟有點茫然的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她別開眼:“我又沒把你當女的……” 顧從禮沒說話,拽著被單的手忽然抓起她的手腕,拉過來,輕輕放在他褲子上。 人魚線中間,皮帶往下的,下半身某個位置。 時吟猝不及防,被他帶著,掌心接觸到褲子的布料,鼓起來的,隔著布料能夠感受到微微的硬度,還有一點點的溫熱。 她用了兩秒鐘的時間來反應,然后,整個人都僵住了。 時吟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燙到似的倏地縮回手來。 柔軟的手摩擦過褲子布料,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顧從禮頓了下,聲音染上一點點沙?。骸岸耍俊?/br> 時吟手指蜷在一起,又分開,剛剛碰到他那兒的手掌掌心像是被燙到了似的,她唰地把手塞到屁股底下壓上,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飛速抽出來,背到身后去。 小姑娘慌張地不敢看他,死死盯著床角的地方,完全手足無措,結(jié)結(jié)巴巴地:“懂什么……” “我一直在忍耐,”顧從禮垂眸湊近,指尖輕緩摩擦著她頸后發(fā)際線處毛絨絨的碎發(fā),“所以在你沒這個意思前,都別勾引我。” * 男人都是接個吻就會硬的物種。 時吟在這一天,刷新了對男性這種生物的認知。 下午和晚上她叫了食物在房間里面吃,之前的什么北國半日游完全作廢,連她在沒出發(fā)的時候就一直念叨著的北方這邊最正宗的烤鴨也沒吃到,就這么在酒店里窩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時吟才見著顧從禮。 男人平靜得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時吟不自在了一下,下意識地視線下移,往他下身瞥了一眼。 只一瞬,她秒速抬眼,看見顧從禮輕輕挑了下眉。 時吟莫名覺得剛剛自己的偷瞄被發(fā)現(xiàn)了,想起昨天的那個手感,她臉又開始有點燙,裝作不經(jīng)意地清了清嗓子,慶幸自己今天畫好了妝,應該看不太出來什么。 搖光社的車等在樓下,兩個人下樓吃早餐,邊吃顧從禮邊跟她說簽售會的事情。 上次在s市的簽售他不知道去忙什么了,人沒在,很多事情都是趙編輯跟她說過的,顧從禮重復,時吟就聽著,安靜地往嘴巴里塞包子。 “上次反響不錯,《echo》的單行本銷量這幾天明顯開始增長,微博上的熱度也在漲,”顧從禮拿著ipad翻看上面的曲線圖,“等下個月的雜志人氣排名出來以后看一下,《鴻鳴》的排名應該也會升。” 他抬眼:“你上期第幾?!?/br> 時吟舉著筷子,嘴巴里塞滿了包子,聲音含糊不清:“第室。” 顧從禮:“咽了再說。” “……” 小姑娘加快了咀嚼速度,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吞下去,比了個手勢:“第四。” 說完,她期待地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男人神情冷漠,淡淡地點了點頭:“簽售會的時候可以多留一點時間給《鴻鳴》,下期至少可以再升個一位?!?/br> 時吟點點頭,繼續(xù)盯著他看,眼睛一眨不眨。 顧從禮完全沒注意到似的,繼續(xù)看平板。 “……” 時吟蔫巴巴地垂下頭去,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盛醋的小碟子,撅了噘嘴。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無聲彎起唇角。 * 搖光社在帝都這邊的分公司不大,只寫字樓當中兩層,簽售會臨時租了下面的場地。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時吟熟練了不少,到了提問的環(huán)節(jié),大家的問題都很友好,時吟回答了幾個,剛要過,下面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時一老師,您的新連載畫了刀和劍擬人化這種的,是在刻意跟風日本漫畫的熱潮嗎?您覺得自己的這部《鴻鳴龍雀》和日漫的那幾本同題材作品哪個更好看一點?《echo》和《鴻鳴》風格上的明顯差異是您為了紅刻意畫這種內(nèi)容導致作品同質(zhì)化的原因嗎?” 時吟愣了愣。 這種明顯的,不友好的問題讓場面瞬間安靜了一下。 然后,下面出現(xiàn)小聲的議論,不少人往一個方向看去,那女生站在靠邊的位置,帶著一個鴨舌帽,壓得很低,臉上還帶了個口罩。 簽售會和那種類似的發(fā)布會或者漫展不同,這里現(xiàn)在會到場的基本上都是漫畫作者的粉或者是作品粉,聽到這種話自然不會開心,小小的議論聲中竄出一聲:“你有毛病吧?畫個刀什么的就是在跟風熱潮了?你家申請專利了???” 像是提醒了眾人,人群中開始爆發(fā)出陣陣罵聲,亂七八糟混雜在一起,場面一時略有些混亂 時吟有點無措,她下意識朝人群最后面張望,找顧從禮的影子,掃過一圈,看見他站在角落里,安靜地靠著墻側(cè)身站著,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離得太遠,時吟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