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圣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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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一整夜,終于在酒館旁那條骯臟的巷子深處找到了菲爾。 你親自挑選的絲綢長袍破破爛爛地掛在他肩頭,前天你曾細致小心地給他的大腿和胸膛涂上最昂貴的傷藥,現(xiàn)在看來又是一場無用功,新傷壓著舊痕,指痕疊著唇印,他躺在一灘泥水里,閉著眼睛,白濁粘住他黑如鴉羽的長睫毛。 你從那些惡心的精斑的凝固狀態(tài)判斷出,這場盛宴早已結(jié)束,也該結(jié)束了,天蒙蒙亮了,第一縷光努力鉆透厚厚的云層,被稀釋成一種令人發(fā)寒的灰白色,一寸寸爬上菲爾細瘦的腳踝,那精巧的骨骼不知被哪個該死的粗人捏弄過,留下一塊淺紅的腫脹,讓你聯(lián)想起被掐出指甲印的花瓣,汁液靡靡滲出傷口,比周圍要深一個色調(diào)。 你找了他一整夜,你本不必如此,你是這片土地的王,你明知道天亮后你的巡邏隊自然會找到他,他們會把菲爾送回他屬于的地方。 圣子的高塔。 可你找了他一整夜,你喝退所有試圖跟著你出門的仆人,劍尖劃破侍衛(wèi)長的衣襟,最后你消失在夜色中,你從城南廉價妓子的聚集地一直走到城北的銷金窟,你一言不發(fā),初冬冷風獵獵鼓動你的黑斗篷,皮靴后跟敲擊青石板路,你的視線略過你的子民,沒有人會猜到這個步履匆匆繃緊下顎的女人是他們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他們的王。 最后你在這條巷子里找到了圣子大人,垃圾箱倒在不遠處,他躺在泥污里安詳?shù)镁拖裉稍诮鸾z雕花大床上,他衣不蔽體卻仿佛身著祭袍,jingye沾滿他的臉頰他的胸膛他的小腹,他神情淡然,仿佛那是柳枝灑下的潔凈圣水。 你解開斗篷的束結(jié)把他整個裹住,菲爾睜開眼,干涸的污白依然粘連他的睫毛,他望向你,藍眼睛里波瀾不起,平靜地說道:“您不需要來找我,天亮后我自然會回去?!?/br> 你知道,你當然知道,可每個夜晚你都會離開宮殿,每個夜晚你的足跡都遍布全城,哪怕其實你沒有一次在天亮前找到過他,因為他不會讓你找到他。 你清楚你在做無用功,一直一直在做無用功,“不需要來找我?!边@句話他對你說了無數(shù)次,你以前沒聽進去,以后也不會聽進去。 總有一天,你咬著牙妄想,惡狠狠地妄想,迫切地妄想,總有一天,你要阻止菲爾履行他的職責。 深夜里圣子的職責。 你把菲爾打橫抱起,圣子大人還只是個未完全張開的少年,瘦凌凌一把骨架還不如武術(shù)老師讓你用來練臂力的石鎖來得實沉。 “陛下,您不該……”你的眼神讓他吞回了未出口的話,他垂下視線,輕聲道:“我逾越了?!?/br> 你不言語,不松手,他不抗拒,不接受,白皙十指交叉,網(wǎng)一樣織在胸前,密密地護著內(nèi)里的心臟。心臟,你真好奇圣子的身體里究竟有沒有心臟,倘若有,它究竟會不會跳動?它究竟有沒有溫度?是否和你的一樣鮮紅guntang? 你真好奇。 菲爾的情緒是一條平緩的直線。不是說他冷漠,圣子大人是天底下最溫和的人,他對所有人微笑,蹲下來聽小孩講話,給流浪小動物上藥,再臟再臭再惡心的乞丐也不會讓他皺起眉毛,那雙藍眼睛永遠微彎,澄澈天真卻又悲憫地望著你,那是能洗滌一切的湖水。 可那里面是空的。那是一座沒有倒影的湖。你在第一次見他時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事。 那時你還只是宮中最頑劣的小公主,你的朋友故作神秘地告訴你,那座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的高塔里住著教皇從北邊接回來的圣子。 “你不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嗎?”他用手肘撞你。 “不想?!蹦愀纱嗬涞鼗卮稹S惺裁春每吹??誰都知道圣子十四歲那年會舉行祭奠儀式,他會穿著柔軟的白色長袍從轎子中走出,金鈴會在他的腳踝上叮當作響,被泉水沾濕的手腕將被信徒們親吻,然后是手臂,然后是肩膀,擁抱圣子等于擁抱神,神在他的體內(nèi),所有人都可以聆聽神的訓誡。通過圣子。 “但你得是第一個抱圣子的人,你是繼承人,”那家伙沖你擠眼睛,“萬一圣子長得……一言難盡怎么辦?” “有何關(guān)系?”你不解地皺眉,“我只是要通過他聽取神訓罷了?!?/br> 朋友聳肩,沒再試圖勸說你,這事看起來就此揭過,實際上卻在你心中埋下了種子,朋友說得對,萬一圣子太丑怎么辦?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你真的不覺得自己能一邊和丑家伙接吻擁抱一邊聆聽神的箴言,你甚至擔心自己會當眾反胃。 三天后的深夜,你出現(xiàn)在高塔下,石壁上盤踞了數(shù)十年的藤條結(jié)實柔韌,你動作輕得像貓,膽子大得像狼(不是你自吹自擂,估計再沒有第二個人膽敢這樣夜闖圣子的住所了?。鹿庠诟咚ㄒ坏拇扒氨荒銛r截,你蜷進還算寬闊的窗臺,臉貼上冰冷的玻璃,偷偷往里張望…… 圣子如祭品般被金鏈吊起,他四肢大敞懸在空中,小腿肚一下下痙攣,腳背蜷得像是小橋,那是什么?你看不清,玻璃窗上的積灰模糊你的視線,你只隱約瞥見勃起的性器上有絲線反光,他后腰一下下彈動著,像垂死的魚,長發(fā)流瀉,水流般顫動。 除了你自己的心跳聲,你什么也聽不見,他低著的頭慢慢抬起,那瞬間你確定他看見了你,可你不知道自己的影子有沒有印進去,那水藍色的眸子太朦朧了,濃稠潮熱的霧氣擋去湖面,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倒影。你轉(zhuǎn)身逃走。 兩年后祭奠儀式,圣子非但不丑陋,且容顏絕麗常人不敢直視,可你依然沒有聽見神訓。 整個儀式中你都被冰冷的妒火攫住,你緊盯著在場的其他信徒,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圣子憑什么得屬于所有人? 你把菲爾放進浴池,你也下水,他的衣衫輕飄飄被水托起,云一樣撩過你的側(cè)腰,你抓起軟綢布,面不改色地搓去那些粘連的污垢,熱水不知疲倦地從純金龍頭淌出,嘩啦啦蓋住他吃痛的呻吟,團團水霧沾濕他的長發(fā),模糊他的眼眸。 “麻煩您了?!狈茽栒f,聲音遙遙浮于水霧之上,觸得漣漪一圈圈漾出,你想起他在講經(jīng)臺上誦讀詩文的模樣,也是這樣的語調(diào),不緊不慢,遙不可及。 可他明明正在你面前。你手下力道重了幾分,他眉毛輕輕皺起,卻不置一詞,仿佛沒感受到你的惡意一樣。 總是這樣,他總是這樣,你的態(tài)度無關(guān)緊要,他的態(tài)度無關(guān)緊要,她的態(tài)度無關(guān)緊要,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無關(guān)緊要,世上一切,從鳥叫到狐泣,孤墳前的枯骨和嬰兒的第一聲啼鳴在他眼里毫無區(qū)別,圣子憐愛世上的一切,等同于圣子誰也不愛。后槽牙被你咬得格格作響。 “我準備取消盛典?!蹦阏f。 菲爾抬起頭來,秀麗長眉微微蹙起:“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br> “哦?!蹦阏f。你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綢布擦過他光潔白皙的胸膛,擦過青紫淤痕,沒入溫熱的水中,你感覺到他的小腹起伏,溫暖皮膚蹭過你的尾指,底下是凸起的胯骨,就像海底被水流打磨光滑的礁石,滑膩膩的。 “您這是在剝奪信徒的權(quán)利——所有人都有資格聆聽神諭!”菲爾說。 你不置可否地動了動眉毛。 “迷途的羔羊需要神的指引,這人間被重重迷障包裹,我身為圣子……” “羔羊不會cao你?!蹦愦驍喾茽柕脑挕?/br> “陛下,您不該使用這樣粗俗的詞匯?!狈茽柤m正你,被打濕的黑發(fā)緊貼他的側(cè)頰,“交合是必要的,凡人的靈魂困于rou體之中,憂愁苦惱如烏云般擋去他們本該明凈的雙眼,讓他們看不見自己的方向,極樂時的短暫空白……” “那么,你聽見過神諭嗎?”你第二次打斷了菲爾的說辭,這套東西你從小聽到大,你的父母,你的老師,你的隨從,你的臣子,他們用做夢般的詠嘆語調(diào)喃喃低語,他們虔誠地仰望天空,期待五年一度的盛典,期待親吻圣子的腳背,然后…… 怒火再次點燃了你,你提高聲音問他:“圣子大人,您聽見過神諭嗎?” “我聽不見。”菲爾平靜地回答,“我只是載體,神通過我與他的子民交流。我聽不見的?!?/br> “那看來我算不上神的子民,”你嗤笑一聲,“我沒聽見過神諭?!?/br> 菲爾驚得睜大了眼,被熱氣蒸得紅潤的雙唇微張著,嘴角黏膜還有些許撕裂痕跡,你饒有興趣地打量他,圣子大人可不常常露出這么情緒化的表情。 “這……這不可能。”菲爾無措地支起身子,像是想要努力分辨你是否在撒謊,他微微前傾湊近,澄凈湛藍的雙眼緊盯著你,輕緩的呼吸落在你的鼻尖,你坦然和他對視,還幫他把擋在右眼前的一縷碎發(fā)撥到耳后。 “但你……我們……”菲爾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cao了你很多次?!蹦闾嫠a充完全。對,一國之君就是這一點好,不像其他人得等待五年一度的盛典,或者期待圣子在深夜里突然現(xiàn)身,你隨時可以找菲爾“聆聽神諭”。 “但我不是為了聽什么狗屁神訓,”你說,“我也聽不見那玩意兒?!?/br> “我只是想cao你而已?!蹦銢_菲爾露齒一笑。 厚厚的皮草陷出纖瘦人形,黑發(fā)織進白絨,藍眼睛倒映燭火,一點亮光搖曳,紅得發(fā)黑,像干涸的血污。 侍女拎著裙擺向你行禮,你略頷首表示看見,她把藥箱輕輕放在床頭,金屬扣咔噠一聲打開,實木摩擦的咯吱聲令人牙酸,你站起身,從箱子里取出藥膏,掀開被子。 菲爾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條浴巾,驟然暴露在冷空氣中使他皮膚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仍舊直直地盯著床頂垂下的流蘇,就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樣。 自從你對他說了那句話以后,他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 你說完“我只是想cao你而已”后,菲爾重重地閉上眼睛,喉結(jié)上下滾動,他用這短短的一秒鐘把自己鎖了起來。鎖在一個沒人看得見的,只有他自己的小角落。 你熟悉這表情,你看見過無數(shù)次,在深夜的街角,在酒館骯臟的地板上,甚至是在臭烘烘的公廁里,還有,還有他十四歲那年的祭奠儀式上,菲爾躺著,趴著,蜷縮著,湛藍眼睛里空茫一片,那一刻他是冰封的平原,是死去的大海,是枯萎的星河。 你無數(shù)次逡巡他的領(lǐng)土,你看不見愛,但你也看不見恨,他沒有半點生機,就像一個真正沒有靈魂的物體,一個該死的他媽的載體。 你站在角落里看了無數(shù)次,你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他不恨,沒有關(guān)系,你來替他恨。 現(xiàn)在他因為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有些后悔剛剛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你動動嘴唇,想解釋,又覺得說什么都是徒勞,最終你說:“我們出去吧,泡太久了會頭暈?!?/br> 菲爾沒有理你。 他現(xiàn)在也不理你。你幫他擦頭發(fā),喂他喝水,給他涂藥,甚至沒話找話地問他明天天氣如何(他是圣子,又不是星官!你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他這個?。?,卻什么回應(yīng)也沒有換來。他直挺挺地,面無表情地躺著,雙手握拳放在身側(cè),藍眼睛無悲無喜。 你把藥棉扔進垃圾桶,猶豫著在床邊坐下,你試著握住他的手腕,菲爾體溫一向偏低,皮膚涼得像玉,你以為他會縮手,可他沒有。就像完完全全放棄了對自己的掌控一樣。 “聽著,”你清了清嗓子,“我……我很抱歉,為我剛剛所說的話?!?/br> 你等了兩秒,菲爾還是沒有理你。 也許你該更具體些,說說你的錯處。但你張著嘴斟酌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你到底何錯之有——使用“cao”這個字?告訴他你聽不見神諭的真相?稱神訓為狗屁?或者……或者坦白你對神訓毫無興趣只是想和他zuoai? 好吧,也許第一條的確值得道歉,女王不該使用這么粗俗的詞匯,你的禮儀老師羅莎會驚得打翻茶杯……不,也許不會,你從小就頑劣過人,時常偷溜出宮和市井混混一起打發(fā)時間,羅莎第一次第二次還試圖糾正你,到后來就放任你不管了,只要你在正經(jīng)場所不出差錯就行,所以也許羅莎并不會太驚訝…… 那后面的事就更不值得道歉了,誠實又何錯之有呢?神教導世人要誠實,雖然你打從心里不尊敬這所謂的神,但好歹你是在按照菲爾的信仰行事吧……你胡思亂想著,嘴張了又合,半天沒說出下句話來。 算了。 “我不該用‘cao’這個字眼玷污你,圣子大人。”你說,“我也不該因為我的一己私欲……” “你沒有錯?!狈茽柎驍嗔四愕脑挕K苌贂谀阏f話時忽然打斷,你立刻閉上嘴看他。 他反手抓住你的手腕,溫涼掌心緊貼皮膚,滲出一點點濕黏的汗,他臉色煞白,說道:“是我的錯,讓陛下聽不見神諭?!?/br> “不是……”你張口想要否認,菲爾突如其來地坐起身,直直地吻了上來。 不,你根本不想承認這是一個吻,這毫無旖旎氣氛,他動作太猛磕到了你的鼻子,酸澀悶痛讓你眼泛淚花,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像砂紙一樣蹭過你的嘴角,這些都算了,重要的是,他睜著眼睛。 你看見那片透徹的藍里一片荒蕪,他的眼睛里倒映你,卻印不進你,你不愿接受這樣的一個吻,你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你問他:“你這是干什么?” “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陛下才會聽不見神諭?!狈茽栒克{的眼睛里閃著一點無望的幽光,他又試圖湊過來親你,胸腹上的半透明藥膏閃著油潤的光,膩膩地擦過你的手背,“陛下,與我交合,你會聽見神諭的?!?/br> 你來不及感嘆他在這個時候還能使用“交合”這樣的詞匯,你只感覺到他的呼吸濕潤潤地爬上你的耳垂。 你____ぐ僖鸛泍書就ょぐΝ2QQ點℃ΟMぐ閲讀更茤書籍ぐ__╃Ρо1⑧.緻朸yūゐ仧榢提供浼鐨濃鯖ふ哾╃__ A.推開他 B.和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