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玫瑰(10)
簡安睜開眼時,房間已是昏暗一片,有晚霞散落的昏黃余暉從窗簾縫隙鉆入屋內(nèi)留下長長光影。她記不清楚怎么回的家了,空蕩的房間只有她一人,身上已換上睡裙,腳尖觸碰地毯上柔軟的毛皮,她走下床。 書房也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樓下傳來未知的聲響。她順著聲音走去來到廚房,她尋找的人此刻正在做飯。 白襯衫,西裝褲,領(lǐng)帶不知所蹤,襯衫紐扣被解開兩三粒,露出幾許春色。他未開燈,晚霞的光暈打在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另一半側(cè)臉隱匿于黑暗中,似他這人一般,一半溫柔,一半冷冽。 袖口被他簡單挽起,線條清晰的手臂暴露在她的視線,正裝穿身的他此刻卻圍了一條有淡淡印花的圍裙,突兀得可以,但也可愛極了。 男人早已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眼波借晚霞欠出幾道余暉,“睡醒了?” 她走到他的身后,從背后環(huán)住他,臉蹭了蹭他的后背,“嗯,睡醒了?!?/br> 男人身體瞬間緊繃,拿著餐具的手猛然一頓,“別鬧?!?/br> 男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嚴厲,但也只是聽起來而已。和他相處這么長時間以來,她早已對他的脾氣了解個大概,什么時候是真生氣了,什么時候是嘴硬,她聽得明白,就像現(xiàn)在的她非但沒有松手,環(huán)住他腰身的手更加用力,臉蹭蹭他的后背,“你很喜歡,不是嗎?” 被看穿心事的男人啞然失笑,他將煎好的牛排乘放在盤子上,關(guān)了火。他松開纏繞在腰間的手,轉(zhuǎn)身將女孩兒反抱住,“什么時候這么了解我了?” 她不客氣地反擊,聲音中帶著幾分俏皮,“你是我的男人,我怎么能不了解你。” 聽到這話,男人眼波放沉,喉結(jié)微微滾動,手撫摸上她的臉頰,“那你說我現(xiàn)在想干什么?” 話音剛落,男人的另一只手陡然伸進她的睡裙中,輕輕撥弄她的奶子,連著被他吸吮紅腫的乳尖也不放過,他瞇著眼睛,聲音沙啞,“猜猜看?” 他想干什么,誰都能看出來。 她一把拍開在她胸上作亂的大手,掙脫出他的懷抱,刻意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快吃飯!” 溫少衍看她這慌張樣兒低低笑出聲來,他原本也沒打算繼續(xù),他捏捏她的臉:“不弄你了,快吃飯吧?!?/br> 不得不說,這男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連飯也能做得這么好吃。 記憶里男人做飯的次數(shù)很少,小時候他也給她做過幾次,不過是因為溫家的阿姨有事請假沒人做飯,要不就是大半夜她嚷著餓,想吃飯。 她開口問道:“你做飯是和誰學(xué)的?” 在簡安印象中,溫少衍的母親很早便過世了,她沒見過他的母親,但是聽說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單看溫少衍,便也知道。 他搖搖頭,似乎這個問題難倒他了,“沒跟誰學(xué),以前也沒打算學(xué),不過,”他刻意停頓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有個小家伙總是大半夜挨餓,吵著要吃飯,我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勉勉強強應(yīng)付一下?!?/br> 說起從前,簡安有許多感慨。她的童年不像大多數(shù)小朋友們那般溫暖,爸爸mama總是忙著工作,除了給她一些用不完的零花錢,她好像沒有什么富裕的。但是,她很快樂,因為溫家給了她很多很多的愛。 溫爺爺很喜歡她,林欣阿姨也很照顧她,那時候她和溫敬書的關(guān)系也很好,兩人總是在一起上放學(xué),就連那個她最害怕的小叔叔,每到關(guān)鍵時刻總是站在她的身邊。 若將簡安的二十二歲看作為分界線,那么二十二歲以前,溫少衍對簡安的愛是沉默的,是安靜的,也是體貼的,但二十二歲之后,這個男人卻給了她最大聲的愛,讓她足夠自信,足夠溫暖,但也足夠自由。 簡安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看著他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語氣認真誠懇,“謝謝你,溫少衍?!?/br> 他低低“嗯”了聲,沒像以前她說感謝他時,他說不客氣,或是你我之間不必言謝。這次,他直接接受了她的謝意,接受了她的誠懇,這也是他給她獨特的溫柔。 他永遠最懂她,也最理解她。 他是真的好,她也要這樣。 她湊上前去,輕盈一吻,“溫少衍,我好像喜歡上你了?!?/br> 那男人抬抬眉頭,神情沒有絲毫驚訝,語氣帶著篤定,“不用好像,你就是喜歡我?!?/br> 她被他的自信逗笑了,男人捏著她的耳垂,又重復(fù)一遍,“聽見沒?” 她認真說道:“溫少衍,我喜歡你?!?/br> “嗯,我知道?!?/br> 他給了她一個溫柔綿長的吻。 這個溫情夜晚,兩人什么都沒做,但心頭蕩漾的滿足感卻仿佛什么都做了一遍。他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聲音輕柔,“乖,睡吧,晚安?!?/br> 她收緊摟在他腰間的手,應(yīng)了男人一句:“晚安?!?/br> 女孩兒睡得很快,男人卻徹夜難眠。 他腦海中滿是女孩兒那雙滿載星光的眼睛,她語氣溫柔,對他說,“我喜歡你?!?/br> 他其實偷偷隱藏了,隱藏住他內(nèi)心的雀躍,隱藏住他的欣喜若狂,怕嚇到她,也怕嚇到自己。 —— 溫少衍醒來時,簡安正窩在他懷里睡覺,他輕輕抽出已經(jīng)酸麻的胳膊,在女孩兒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又穿好衣服下床了。 陳晉料想著老板被捉j(luò)ian心情肯定不好,害怕自己被無辜波及特意早到了十五分鐘。 溫少衍一上車便發(fā)現(xiàn)陳晉與往日不同,安靜不少,“出什么事了?” “?。俊标悤x愣了下,轉(zhuǎn)而小心翼翼地問道:“老板娘不生氣了?” “嗯,不氣了?!?/br> 聽到這話,陳晉懸在嗓子眼上的心放了下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老板真厲害,在外面有女人還能把自己老婆哄得服服帖帖,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br> 陳晉有些放心地問:“老板,你在外面有女人怎么不和我說?我好幫你打掩護?!?/br> “滾,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別的女人?” “啊,不是?那老板娘昨天怎么發(fā)那么大火?”在他的觀點中,女人發(fā)那么大火,一般都是男人在外面偷吃了。 溫少衍心情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她知道我和簡家聯(lián)手設(shè)計她嫁給我的事了?!?/br> 陳晉心咯噔一下,“怎么知道的?” 溫少衍沒開口,他目光放在窗外。 陳嘉言。 溫少衍一早便知道,陳嘉言不是守約的盟友,一旦激怒她,她便是發(fā)了瘋的野狗,逮住誰都不放,她必定會把自己的計謀拆穿。 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快到他措不及防,毫無準備。不曾想,老天爺如此眷顧他,讓那份合約恰好出現(xiàn)在簡安的面前,讓她輕而易舉明白他對她的真心。 其實,溫少衍也沒打算瞞著簡安,他想對她坦誠,而那份合約是最好的證明。 按照常理來看,他寄給張曼麗的合約可謂是多此一舉,若想提醒張曼麗,話語上的提醒已經(jīng)足夠,何必要再寄一份復(fù)印版。 這份合約,不過是他無法開口又想讓簡安知道一切的機會。 是,簡安發(fā)不發(fā)現(xiàn)這份合約只是概率上的碰巧,時間上的巧合。 或許,她發(fā)現(xiàn)合約,她也會強硬地認為這就是一場騙局? 不會的。 溫少衍太了解簡安了,她根本不是那樣心狠的人。 說起來有些可笑,他算準她的心軟,也摸準她對他的感情,明白她的善解人意,才能這么肆無忌憚地去坦誠。 那份合約出現(xiàn)的時機誰都無法算準,這一切只能說是命運的眷顧,讓他這么多年來的用心得到那么一絲的安慰。 他沒有簡安心里的那么好,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算計人心。 就像陳晉說的那樣,真正好的人是她,是簡安。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包容他,眷顧他,給他這顆飄忽不定的心慰以安穩(wěn),讓他那漫長且孤獨的人生中有了溫暖。 她總是說,他獨自等了她四年,獨自等她回頭。 可是,若是她不肯接受和不愿包容,他的四年也只不過是一個漫長的笑話。 從頭到尾,他們之間都是雙向的,如此而已。 —— 簡安:是我不好,他太好。 溫少衍:不好的人是我,好的人是她。 半島落日:求求你們,別再秀了,你們最好,我最不好,行了吧? 滿500珠珠了,謝謝大家!明天或者后天加更,下次加更是700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