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再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這么好的律所高就,怎么看都比在她的公司做法務(wù)要有前途。 唐勁風(fēng)不跟她爭,今天這樣好的談話氣氛,他不想惹她生氣又無端端談崩了。 兩個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剛好走到他停車的位置附近,高月表示要回去了。 “我說,你下回別突然就說你下來,弄得人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 “要有什么準(zhǔn)備?” “至少化個妝啊,這是女孩子的臉面!”她不滿地說,“而且哪有你這樣的,叫人下來就下來,以前大學(xué)的時候就是這樣?!?/br> “大學(xué)?” “你都不記得了吧?周梧表白失敗那次,你不是也突然就叫我下去一趟,幫他解圍,害我還以為……” 她沒說完就猛的住了嘴。唐勁風(fēng)故意追問:“以為什么?” 以為他要表白唄! 這當(dāng)然不能跟他講了,所以高月說:“以為你要說,你下來,我給你帶了旺仔牛奶!” 什么叫急中生智,她這就叫急中生智。 “所以你才肯下樓的?” “對啊!” “那今天呢,今天也是?” “沒錯!” 唐勁風(fēng)笑笑,打開車的后備箱,拿出一小箱旺仔牛奶給她:“嗯,你想的沒錯,我就是給你送這個來了?!?/br> 他把那一小提牛奶塞到她手里:“拎得動嗎?要不要我?guī)湍懔嗌先???/br> 順便又可以到她住的地方坐一坐,聊一聊。 高月想到這會兒家里的兩個“熊孩子”,立馬拒絕:“不用!我謝謝你,我自己拎得動!” 咝,現(xiàn)在不是拎不拎得動的問題吧? 好好的,她怎么就接受他的禮物了? 就像白天的玫瑰花似的,她沒打算要收??! 高月腦子里又有點(diǎn)糊,唐勁風(fēng)趁火打劫:“你也該送我點(diǎn)東西吧?” 她立刻警覺:“什么東西?” “小皮筋什么的?!?/br> 小皮筋? 唐勁風(fēng)指了指她頭發(fā)上扎的那一個:“這個就行?!?/br> 高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握住她那一把長發(fā),輕柔地把橡皮筋給捋了下來。 黑色的皮筋,暗金色星球形狀的幾個小墜飾,就算戴在男生手腕上也不顯得女氣和突兀。 他心滿意足地開車走了,高月還拎著一箱旺仔牛奶站在原地——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什么情況啊……這都什么鬼? 她抱著牛奶回家,正趴在窗臺上邊看真人偶像劇八卦邊共享一包薯片的穆嶸和穆津京連忙裝作沒事人一樣起身站好,薯片袋子也被津京藏到了身后。 穆嶸一看到她手里拎的牛奶就兩眼放光,跑過來接手:“哎呀這個好,消暑利器!” 什么呀,不就牛奶嗎? “你還不知道這個怎么玩兒吧?讓我來給你演示一下最新網(wǎng)紅新吃法,剛好我昨天也買了兩盒?!?/br> 穆嶸來勁了,從冰箱冷凍那一邊拿了一小盒凍好的旺仔牛奶出來,又拿了個玻璃碗,手腳麻利地把牛奶盒子開了口,剪開了整一個長方體的牛奶冰倒進(jìn)碗里,然后拿個大勺,哐哐幾下壓扁搗碎,連勺子往她跟前一遞:“喏,牛奶冰沙!” 年輕人可真會玩兒。 高月剛吃了個冰淇淋,凍得嘴里都沒知覺了,吃不下這個,讓穆嶸跟津京兩個人拿去分了。 她托著腮幫子看兩人吃得挺開心的,忍了又忍,還是問了:“我問你們啊……小皮筋是個什么梗?男生找女生要小皮筋干嘛?” 他們又不需要拿來扎頭發(fā)。 “姐,這你就不懂了吧?”穆津京舀了一大勺冰喂進(jìn)嘴里,“皮筋是女孩子的私人物品呀,手上戴著喜歡的女生給的小皮筋,就證明這個男生有女朋友啦!” 所以唐勁風(fēng)找她要了皮筋,就是要戴在手上,讓其他人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他女朋友是高月。 高月……卒。 第71章 跟唐勁風(fēng)斗智斗勇, 同時不斷被他占便宜的過程中, 時間悄然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周梧和胡悅的兒子擺滿月酒的日子了。 接手公司跟歐偉祺的官司也有一段時間了, 沈佳瑜帶來了好消息——?dú)W偉祺方面愿意讓步和解,而且讓的還不少。 高月讓沈佳瑜盡管去談, 反正最壞的打算他們也都已經(jīng)做過計較,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正好這回到酒莊去見了林舒眉和想想她們,也可以跟她們當(dāng)面好好溝通一下,爭取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她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胡悅跟他們說好了滿月酒是要到酒莊一起慶祝一下的, 也不大cao大辦, 就家人和他們這些要好的朋友們聚一聚。 酒莊有大片葡萄園和歐式風(fēng)格的房屋建筑, 夏末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 正好綠蔭滿窗, 蘭影粉墻,照片里拍出的文藝和美好完全可以假裝在南歐。 周梧愛攝影, 正好給寶貝兒子和老婆大人拍一些漂亮的照片做紀(jì)念。酒莊又有上好的葡萄酒, 廚師有最拿手的櫻桃rou和啤酒鴨,足夠料理這么些人好好聚一次,來回也不過兩小時車程,性價比實(shí)在比一般的度假酒店還要高得多。 高月本來是邀請穆嶸和穆津京也跟她一塊兒去,她大學(xué)的室友們反正也都認(rèn)得她的家人。 可穆嶸還要帶領(lǐng)自己的樂隊到其他城市表演, 津京近年一直在法國讀書, 一有時間就滿世界跑, 時間行程都訂好了,回國待不了多久就又得走。 他們都表示不去參加滿月酒了,給小朋友買了小衣服小鞋子聊表心意請高月轉(zhuǎn)達(dá),然后到姑媽姑父家吃頓飯就走。 高月時間也挺緊的,排來排去只有在滿月酒的前一天跟他們一起回自個兒家去吃飯。 穆錦云自從生過那一場病之后,往北京去的也少了,這些小輩們一年也見不上一次。所以穆嶸和津京他們過來,她還是挺高興的,親自盯著阿姨做了幾個拿手的菜,招待他們在家里吃飯。 高月從公司出來,開車回去接穆嶸他們,沒想到在紫金華府門口又看到歐偉祺那輛保時捷。 他又到這兒來干什么? “姐,你回來了?” 穆嶸他們在家里,顯然也等了她一會兒,不等她發(fā)問就先開口道:“那個歐偉祺來找過你,剛走沒一會兒,你們碰上沒?” “我看見他了,懶得理他?!备咴掳櫭迹八降赘墒裁磥砹??” 穆津京說:“我們也不知道啊,都說了你不在了,他還非說要等你一會兒。這人臉皮怎么這么厚呢?做不成夫妻就算了,還要跟你打官司,現(xiàn)在怎么還好意思上門找你?” “官司的事兒,在談和解了,不是我親自去談的,他大概想來探探我的態(tài)度?!?/br> “我看他是一心想要跟你和好吧?”穆嶸插話說,“哪有談公事跑人家家里來談的,還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呢!姐你可別被他迷惑了,我們一致認(rèn)定他比不上那個‘旺仔牛奶’?!?/br> “噗!”高月正倒了杯涼白開喝了一大口,聽他這么一說就噴了,“什么……‘旺仔牛奶’……咳咳!” “我們那天都看見了呀!”津京笑瞇瞇的,“那個叫你下去的男生,很高很帥那個,還跟你一起吃冰淇淋的,感覺很好哦!” 難怪她敢指著大哥的鼻子說出“穆皖南我跟你沒完”這種話來,要是為了這樣的藍(lán)顏,值得的! 高月緩了口氣,放下杯子說:“那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你們別瞎嗶嗶了。尤其等會兒到了我媽面前,別提這茬,知道嗎?” 穆嶸和津京彼此瞧了瞧,哦了一聲。 晚上一頓飯吃得有點(diǎn)沉默,穆錦云還有點(diǎn)奇怪,問穆嶸他們:“你們是怎么了,太久沒見姑媽,都生分了?話也不講,光顧著吃了?!?/br> 穆嶸啃著雞腿,甕甕地說:“那是因?yàn)楣脣尲业娘埐颂贸粤耍碱櫜簧险f話呀!” 其實(shí)是不敢說哇,他跟津京兩個嘴不牢靠,動不動就露餡啦,會被月兒姐追殺的! 穆錦云像是感覺到什么,無聲地看了看高月。 吃完飯送走兩個小吃貨,穆錦云問高月:“聽他們說,你明天要到酒莊去?” “嗯,可能有新酒,要帶點(diǎn)兒回來給你和我爸品鑒嗎?” “你看著辦就好,我現(xiàn)在也只能嘗一口了,不能多喝?!蹦洛\云在椅子上坐下,“是你哪個室友有了孩子來著?” “胡悅,外語學(xué)院中途搬來我們寢室那個,后來做同聲傳譯去了?!?/br> “噢,對對,是她,好像老公也是你們學(xué)校的同學(xué)?” “嗯?!备咴骂D了一下,“法學(xué)院的,現(xiàn)在做公務(wù)員?!?/br> “那你們寢室的小姐妹明天都會去了?還有誰嗎?” 高月終于抬起頭來:“媽,你要問什么就直接問,甭拐彎抹角的了?!?/br> 穆錦云嘆了口氣:“月兒,我知道你又見到唐勁風(fēng)了。他還好嗎?待你還像原來那樣嗎?” “媽,我不想說這個。” “可逃避不是辦法。” “你覺得這是逃避嗎?媽,我現(xiàn)在剛剛退婚,鬧得滿城風(fēng)雨,身上還背著官司,可以說是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了。遇見故人,人家沒冷嘲熱諷就已經(jīng)算人品不錯了,您還想讓我跟他怎么著啊?噢,風(fēng)華正茂的時候就嫌人家配不上咱們,成了落難鳳凰就又想起叫人來接盤,憑什么呀?這要您是對方的mama,您能愿意嗎?您要覺得這是逃避,那就是逃避,我自尊心不允許我這時候迎上去。” 穆錦云好一會兒沒說話,多少年了,母女之間對當(dāng)年的事兒越來越諱莫如深,她是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談,高月是壓根兒不想談,事情擺在心里逐漸就成了母女間的心結(jié),連帶著她覺得跟孩子之間感情都疏遠(yuǎn)了。 “當(dāng)年的事,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你的錯,你就當(dāng)是我的錯吧?!彼K于還是開口,“月兒,mama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把最好的給你,包括最好的時間遇見最好的人。你要讓我現(xiàn)在來說,我也覺得那時候你們在一起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如果現(xiàn)在你們還能走到一起……我是不會反對的?!?/br> 高月?lián)u搖頭,怎么想都覺得mama如今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些真的荒唐透頂,不管她接不接受唐勁風(fēng)再度走進(jìn)她的生活,她都沒法當(dāng)原來那些傷害沒有發(fā)生過。 她尚且如此,更何況唐勁風(fēng)呢? 第二天去酒莊吃滿月酒,是個好天氣,酒莊外有大片綠地,開飯前有大把時間,大家都聚在一起拍照,唯獨(dú)不見林舒眉。 高月問胡悅:“舒眉人呢,上哪兒去了?” “醫(yī)院,她還能去哪兒?” “怎么了,陸潛有事?” “大概是有點(diǎn),我聽想想說她最近往醫(yī)院跑了好幾次,平時用不著這樣。” “難不成……是人要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