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這話一說,劉愛枝身子一僵,訕訕道,“我怎么會和孩子搶吃的!”,頓了頓,有些不甘心,“綿綿胃口小,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吧!” 快說,快說,我?guī)湍銈兂匝剑?/br> 方秀蘭笑了笑,一臉驕傲,“那沒事,我三房還有兩個小子,這一個肘子,我們家志武那個憨貨一個人都能吃的干干凈凈的!” 劉愛枝,“……”,她就不應(yīng)該上前受辱。 趙小玲冷笑,自家婆婆這個蠢貨,還沒看明白,三房和大房早已經(jīng)離了心,在也不可能是以前那樣有rou大家一塊吃了。 她麻溜兒的從鍋里面把酸菜玉米餅給撈了起來,又把志剛的那一份給單獨(dú)擱起來后,就出了廚房,對于那罐乳麥精,她勢在必得。 想到這里,她身上的火辣辣的疼,她哼了一聲,死老太婆以為這樣,她就放棄了那罐乳麥精了嗎? 做夢!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阮家大房,二房和三房都是分開吃的,各自把飯做好了以后,就端到了自給兒屋里,趴在炕上就解決了一頓,算是誰也不說誰的。 三房有了鹵豬蹄,自然不會把周秀英給忘記了,綿綿把周秀英喊到三房的時候,趙小玲一雙眼睛盯著這邊看,她想到之前趙小玲偷聽的事情,也沒得好臉色,“大嫂,可有事情?” 趙小玲搖了搖頭,酸酸道,“三房對奶奶可真好,難怪奶奶偏心三房!” 阮綿綿笑了笑,“大嫂要是吃什么都能記著奶奶,奶奶也偏心你!”,她算是看明白了,大房的人,有一點(diǎn)吃的都恨不得全部扒拉到自己肚子里面,別說給周秀英了,就算是周秀英生病了,大房也不會舍得給老太太打一個糖水蛋吃一吃。 想到這里,她眼里泛著冷意,周秀英以前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她一個婦道人家拉扯長大了四個兒子,老大一家子從來沒有一點(diǎn)體諒不說,天天還削尖了腦袋的想占老太太便宜,恨不得把老太太的棺材本都給刮出來。 人心都是rou長了,就算是自己兒子,長時間下來,周秀英的心也涼透了。 她“砰”的一聲,把東屋的門給關(guān)上了,坐在炕上的幾個人齊齊的看了過來,周秀英眉毛一豎,“這是怎么了?” “大嫂說奶奶偏心我們!”,阮綿綿毫不留情的給趙小玲上眼藥。 “不省心的玩意,我看之前是被揍輕了!”,周秀英啐了一口,直接跳下了床,到了大房的門口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你們吃rou的時候,能記得我這個老太婆子,我也偏心大房!”,別以為她老太婆子真眼瞎,往前兒大房弄回來rou以后,可都是偷偷的躲到了屋內(nèi)吃的,這么多年了,可是從來沒記起她一次。 屋內(nèi)的阮家大房的人,面面相覷。 趙小玲也沒想到,糟老太婆子會在吃飯的時候,這么不給面子,直接上門就罵。 阮國年揉了揉眉心,瞪了一眼不省心的幾個人,出來給老太太賣了一個好,這才翻篇過去了。 等周秀英在回到三房的時候,炕上的桌子上擺了一大搪瓷盆的片面湯,片面里面還有用的細(xì)面疙瘩做的,鹵豬蹄片出來大肥rou放在鍋里面一熬,片面湯上飄著一層金黃的油,在配著上門綠油油的水芹菜,當(dāng)真是光聞味道,嘴里都在泛著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 四更 第24章 方秀蘭手巧, 做了一個香噴噴的片面兒湯, 又涼拌了一個蕨菜, 蕨菜也是從自留地的掐回來的, 三月份的蕨菜剛冒了一個頭,嫩的能掐出水來,放在鍋里面輕的過一遍沸水,撈起來后, 捋幾片老花椒樹的葉子, 配著紅彤彤的干辣椒剁碎了,加上醋,滴兩滴麻油, 又麻又辣又香的, 當(dāng)真是下飯的很。 再加上三房的屋子,一年上頭不管什么時候進(jìn)來, 都是收拾的規(guī)規(guī)整整的, 地上連個土坷垃都沒有, 不僅如此, 炕上的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的, 方秀蘭當(dāng)年陪嫁的兩個箱子油光蹭亮,干凈的不得了。 周秀英原本一肚子的氣,在看到三房這溫馨一面時, 頓時臉上掛著笑,心里也舒坦了幾分。 看著自家孫女笑盈盈的給她夾了一大筷子的片豬蹄rou,她心里那郁氣也消散了幾分, 罷了,罷了,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 更不用說,她還是一個普通人,能有三房一個體貼孝順的,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阮綿綿盛了一碗片面湯,筷子不住夾著盤子里面的涼拌蕨菜,她覺得甚至要比那鹵豬蹄還要好吃幾分,方秀蘭桌看著桌子上的人,都呼呼啦啦的吃的香噴噴的,她心里也歡喜。 把提前烙好的蔥油餅給分了出去,她手大,也舍得吃,把中午阮國華從外面帶回來的一斤細(xì)白面全部給揉了揉,又把家里的油用著棉布輕輕的沾著鍋邊轉(zhuǎn)了一圈,掐一把地里面的才發(fā)出來的小蔥,烙出來的餅,兩面用柴火灶炕到金黃,一口下去,脆脆的,味道是真的不錯的。 阮綿綿吃的眼睛都瞇到了一塊,嗷嗷道,“媽,您做的飯可真好吃??!” 而且因?yàn)榧依镉蜕伲[油餅就只沾了一丟丟的油,正是因?yàn)檫@樣,反而不會膩。 阮綿綿比較會吃,她從方秀蘭手里接過一張蔥油餅,用著筷子夾了兩片肥瘦相間的鹵豬蹄,又夾了一筷子的涼拌蕨菜把豬蹄rou給蓋住了以后,在把蔥油餅給卷了起來,一口下去,先是脆脆的蔥油餅,接著是又酸又辣又麻的涼拌蕨菜,最后才是香噴噴的肘子rou,這肘子鹵的極好,一口下去,肥而不膩,阮綿綿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咬下去。 她做了一個示范,咬了一口,滿足的瞇了瞇眼睛,把手里卷好的餅放到了一旁邊,“媽,奶我給你們也包一個!”,至于被阮國華和阮志文,他們是大男人,包起來還不容易? 哪里用得上她動手。 阮國華不承認(rèn)自己是嫉妒了,他有想吃自家閨女親手包的rou餅,只是年級大了,有些不好意思說,他巴巴的看著自家媳婦手里已經(jīng)卷好的rou餅,砸吧了下嘴,宛若不經(jīng)意的提道,“媳婦,看起來你手里的餅好像更好吃一些!” 可不是,自家閨女這種吃法,可真新奇的很。 方秀蘭哭笑不得,她咬了一半的rou餅遞給了阮國華,斜睨了他一眼,“嘗嘗你閨女親手包的rou餅?” 阮國華心里美滋滋的,還是媳婦懂他??!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把rou餅接了過來,這味道果真不一樣。 阮綿綿笑的狡黠,“媽,爸就喜歡您包的rou餅?zāi)兀 ?,她這一說,阮國華頓時不計(jì)較閨女沒給自己包rou餅了,他對著綿綿丟了一個贊賞的眼神,“秀蘭,你廚藝好,手也巧,在給我包一個唄!” 他一個大男人,一個餅可吃不飽。 方秀蘭臉一紅,見自家婆婆和閨女都跟沒看見一樣,她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不著調(diào)的阮國華,真真是……沒看到孩子和婆婆都在呢! 周秀英早都習(xí)慣了自家老三這一張蜜一樣的嘴兒,哄起媳婦來,真真是不遺余力,她沒眼看了,索性眼睛一翻,還是自家孫女好,包出來的rou餅可真好吃! 阮志文孤零零的捏著手里的蔥油餅,爸爸有媽疼著,綿綿有奶奶疼著,就他最慘了,吃個飯還搞區(qū)別對待,不過一想到,大哥似乎比他更慘,這會應(yīng)該在學(xué)校幫他點(diǎn)到? 他頓時心里平衡了,麻溜兒的給自己也包了一個rou餅,“小妹?。∧氵@腦子怎么長的,竟然能想出這種吃食,下午我給大哥包兩個餅,可比單獨(dú)把飯菜拿出來方便多了!” 阮綿綿張了張嘴,總不能說這就是后市的墨西哥雞rou卷,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周秀英驕傲道,“那是你小妹是天上仙女投胎的,腦子能跟你這種榆木疙瘩比嗎?” 阮綿綿,“咦……”,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仙女投胎的?? 不過奶奶可真上道啊! 一下子就給她想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阮志文被噎了個倒仰牟,他努力的把rou餅給咽了下去,他就知道,和小妹比起來,他們老阮家的孫子都是大風(fēng)刮來的。 還是一次刮倆的那種。 至于阮國華和方秀蘭兩口子,早都見怪不怪了,打從綿綿出生的那天起,自家老太太就念叨,綿綿是天上的仙女來的,可不能在老阮家受了委屈。 所以,打小阮綿綿吃的穿的用的,基本都是家里最好的。 而阮國華也確實(shí)有這個條件,賺回來的錢,都花在老婆孩子身上。 這也是為啥,后來綿綿出事,老阮家受到了嚴(yán)重打擊,一是沒攢錢,二是花銷高,不過,如今綿綿好了,家里的伙食也能改善一些了。 畢竟往日抓藥的錢,如今都可以拿過來吃在肚子里面。 但是! 該攢的還是要攢,每個月也不說多,就攢個十塊錢也是夠夠的了。 這一頓飯吃的是大伙兒心滿意足啊! 阮國華走的時候,看到了地上蛇皮袋子的東西,臉上也閃過一絲感嘆,江遲那孩子是個好的,他對著方秀蘭說道,“秀蘭,把給江遲的那個存折拿過來,下午讓綿綿給江遲送過去!” 那個存折上面的錢可不少咧,有九百五十八塊六毛五。 這錢能在七埡村起一棟房子的,阮綿綿也沒客氣,她看到了存折上面的金額,也不由得砸舌,阿遲這孩子當(dāng)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五更,求個《穿成七零白富美的》}預(yù)收好不好~相信我,會炸出更多更新噠~ 第25章 想到這里, 阮綿綿又感動, 又擔(dān)心的, 她把存折存折揣兜里面以后, 對著周秀英說道,“奶!我想請您幫個忙!” 她這般鄭重的語氣,不止周秀英看過來了,阮國華和方秀蘭兩個原本準(zhǔn)備出門的, 這會也停了下來。 阮綿綿輕聲, “我想請您去和老支書說一聲,把村里面五保戶的房子拾掇出來,給江遲先做暫時落腳的地方!” 之所以不去找大隊(duì)長, 那是因?yàn)槔先罴液屠狭旨乙呀?jīng)徹底翻臉了, 而且江遲的后娘和馬大妹還是一個遠(yuǎn)方的表妹,算起來人家才是親戚, 林光華真要是欺負(fù)江遲, 那還不是一欺負(fù)一個準(zhǔn)。 所以, 江家是萬萬不可能回去的。 至于為什么找老支書, 老支書年輕的時候也是村里面的大隊(duì)長, 后來年紀(jì)大了,退了下來,做了支書, 但是老支書的威望卻還是在的。 找老支書是最為合適不過的了。 而且說起來,老支書和阮綿綿去世的爺爺,還是隔房的兄弟, 算起來,周秀英還要問老支書喊一句老二哥,而阮綿綿他們則都是喊的二爺爺。 周秀英哪里有不應(yīng)的道理,就沖著綿綿傻的這幾年,江家那孩子能夠不遺余力的幫著阮家,她也該去走一趟,更何況,綿綿才好沒幾天,江遲那孩子,就送了這么多稀罕物過來。 這??!可都是情誼,哪怕是親兄弟都沒做的這么周到的。 周秀英雖然覺得那蛇皮袋子里面的都是好東西,卻還不至于眼皮子淺的去占一個孩子的便宜,丁是丁卯是卯,這一點(diǎn)她一直都看的很清楚。 只是她能有這個覺悟,老阮家的其他人卻是沒有的。 周秀英應(yīng)聲,“這事情包在我身上!”,頓了頓,“江遲那孩子是個苦命的,這幾天沒地方住的話,就讓他先來咱們家住,不行跟你大哥二哥擠一擠!” 阮綿綿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阮志文,“大哥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不少,我瞧著那個炕,大哥和二哥兩人住就停擠的慌!”,江遲也不再是之前那個瘦瘦矮矮的小可憐了,瞧著那個子,和大哥比起來惶不多讓,這巴掌大的炕,哪里擠得下。 阮志文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住不下,這幾天大哥都快把我給擠掉了炕底下了!” 他這么一說,阮國華也開始打量著他們住的東屋,確實(shí)是不大,他開始琢磨這,要不每個月攢個二十塊,把家里的房子給拾掇一下,閨女也大了,最好能給閨女弄一個單獨(dú)的屋子,再去縣城打一個穿衣柜,給穿衣柜上裝上明晃晃的大鏡子,閨女每天早上起來都能美美的照個鏡子,多好呀! 阮綿綿可不知道,不過兩句話的功夫,自家老父親能想這么遠(yuǎn)去。 她沉吟,“若是阿遲真沒地方住,我就把他領(lǐng)回來,他先住我炕,我去跟奶奶睡!” 她這話一說,阮國華立馬反對,“不行!”,他閨女今年十六歲,江遲也是十六歲,雖然比閨女小了一個月,但是不可否認(rèn),江遲也是一個大少年了,怎么能讓一個男孩子住他閨女的床! 不成不成! 周秀英也覺得,自家孫女是姑娘了,這住的炕可不能讓一個外人來住進(jìn)來,想起來,她就蠻別扭的。 阮綿綿勸說,“馬上天就暖和了,咱們家也不燒炕了,把我的被褥子都卷起來,給江遲鋪一床席子就成,反正他是男孩子,火力足,不怕凍著!” 她這樣一說,周秀英便有些動搖了,罷了罷了! 小的時候,綿綿還不知道抱過江遲多少次,把江遲到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就成。 周秀英都不反對了,阮國華反對的聲音自然是被摁了下去,只是想一想心里還有些不得勁兒,至于哪里不得勁兒,他這會也想不出來,而且時間也緊迫,他們在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阮國華借的是葛紅衛(wèi)的自行車,是二八雙杠的,方秀蘭坐在前面單杠上,阮志文坐在后面座位上,懷里揣著兩卷的rou餅。 中午的時候,一斤細(xì)面再加上一搪瓷缸的蔥花,一共烙出來了十多張薄薄的蔥油餅,剛出鍋的時候,方秀蘭就給了李秋菊兩張,阮綿綿吃了半個就飽了,周秀英和方秀蘭兩個人合起來吃了兩個半,而阮國華和阮志文都是男人,尤其是阮志文,正是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他一個人都吃了兩個半,甚至要比阮國華吃的還要多半個出來。 剩下的一半,周秀英也直說,這半個給小磊留著,他人小,吃的也少,她雖然不待見大房的人,但是對于小磊這個重孫子,她也是打心眼里面疼著的。 這都去了十張餅了,阮志武比阮志文還能吃,阮志文給他帶了三張,保管自家大哥吃的飽飽的,因?yàn)榕聸?,這一路上阮志文都把餅給貼在胸口放著的。 家里就剩下最后兩張餅,阮綿綿用著方秀蘭留給她最后五六塊豬蹄rou,說是讓她下午當(dāng)零嘴吃,她哪里會吃,直接用著豬蹄rou卷吧卷吧,又夾了一大筷子的涼拌蕨菜,就這樣一包,卷成了一個rou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