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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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正中央的牌位每一排并不多,從桌子的高度一直到天花板邊緣,常年不滅的紅色蠟燭搖曳火光,這一墻由毛筆書寫名字的牌位,威嚴(yán)地地給進(jìn)入者施加壓力。 陸初離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名字,他沉默地點(diǎn)上香,然后看向父親的牌位。 明明目光哀慟,嘴上偏輕輕的埋怨。 “……如果不管狐族,想必你還能多過幾年清閑日子的。”陸初離輕聲說,他既埋怨又像是受了委屈,“你給我找了多少麻煩?不是說好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你會護(hù)我周全的么?” 香火煙云繚繞,蠟燭閃爍,整個殿內(nèi)寂靜無比,只有擊打屋檐上的雨滴噼啪作響,宮殿本身的靈氣在他的身旁翩翩飛舞,喜愛著他。 “著什么急?”二十分鐘后,臨走時,陸初離自言自語地跟宮殿說,“再過幾百年上千年,我遲早也會歸家的?!?/br> 靈氣仍然在他身邊轉(zhuǎn)動,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 陸初離沒有音訊的這半個小時里,狐族妖怪們著急地在外面亂轉(zhuǎn)。最淡定的反而是陸鷲。 他雖然混血只有六尾,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的靈識能夠覆蓋整個陵園,確定陸初離的氣息還在這其中。 “大哥,怎么辦?。俊边@是,陸鷲的得力下屬湊過來,他皺眉小聲說,“這次就算是和陸初離鬧掰了,如果不徹底解決這件事,以后就……” 陸初離年紀(jì)還算年輕,神獸后裔基本都是活得越久越強(qiáng)大,如果他們現(xiàn)在不解決陸初離,那么真的是后患無窮啊。 陸鷲沉默不語,一雙眼眸陰霾地注視著陵園。 他自詡自己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其實(shí)陸初離和他倒是真沒有什么仇,可是誰讓陸初離那么討厭,那么目空一切? “那就趁這次解決!”陸鷲沉聲道。他看向自己的手下,“讓你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屬下對他打包票道,“您放心吧!都準(zhǔn)備好了,只需要引他過去!” 陸鷲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心里為自己這個侄子嘆息一聲。本來他想像是無聲無息中慢慢弄死他的,誰知道陸初離這人性格自我至極,行蹤難控。沒辦法,只好來硬的了。 陸鷲并不怕陸初離祭拜后直接遁走,這種名門之后都極為講信用,言出必行。更何況陸初離算是在他的父母和先人面前答應(yīng)了他,更不可能毀約。 果然,沒過一會,陸鷲的靈識就感到那股屬于陸初離的力量正在向著正門而來。 天羅地網(wǎng)都已布下,他倒是要看看陸初離如何能逃脫。 五分鐘之后,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現(xiàn)在墓園正門口,正是陸初離。 陸初離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剛剛獨(dú)自一人與父母牌位在一起時的脆弱,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漠。 “你倒是講信用。”陸鷲還不忘虛偽的夸獎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br> “你到底想要如何?”陸初離看向陸鷲,沉聲道,“你也算是我的叔叔,我不想為難你,我只要我父親的玉佩,其他東西和整個狐族都可給你,只要你好好待人認(rèn)真做事,以后你我互相照應(yīng)也未嘗不可。” “侄兒說得對。”陸鷲賠笑道,“可是我也真想要那玉佩,這樣吧,我們好好比試一通如何?如果我贏了,以后你便尊我為族長和長輩,玉佩由我保存。如果你贏了,我也便放棄這個念頭?!?/br> 陸初離微微皺起眉毛,他這人最煩麻煩了。其實(shí)他并不想真的和陸鷲交手,即使陸鷲不是九尾,可他們也是一家人,如果九尾家族內(nèi)訌的這件事傳出去實(shí)在丟人,再說陸鷲也不可能打得過他。 可他已經(jīng)許給陸鷲除了玉佩之外的所有東西,陸鷲仍然不滿足,那就沒有辦法了。 “好吧?!标懗蹼x說,“希望你遵守諾言?!?/br> “當(dāng)然?!标扂愙s忙說,“那我們換個地方吧,在先人面前動手也有些不尊敬?!?/br> 陸初離自然同意,他隨著陸鷲飛到森林另一側(cè)的湖邊空地上,其他狐族妖怪緊跟其后。 “這里怎么樣?夠?qū)挸?。”陸鷲在草地間停下,他轉(zhuǎn)過頭問向陸初離。 陸初離也停下,他雙手背后,用妖力掃了一遍草地和附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這才微微頷首。 “好吧?!?/br> 陸鷲和陸初離面對面,向著彼此走了幾步。 其他狐貍妖怪圍著空地的邊緣,注視著他們兩人。 陸鷲右腿后撤,他看著陸初離笑笑,“那我們就開始吧?!?/br> 陸初離嘴唇微抿,即使這片草地沒有任何的不妥,可是他的預(yù)感總是隱隱約約的有一種懷疑。 過去他父親在時還好,父親走后,他這個叔叔對他的厭惡幾乎都快要繃不住,怎么今天笑得如此親近熱情? 還有他的這些下屬——有幾個似乎神色凝重緊張。 不待陸初離多想,陸鷲便沖了過來,手刀裹挾著妖力向著陸初離攻擊。 陸初離便與陸鷲纏斗在一起。在其他妖怪的眼里,兩人的打斗快如殘影,只感覺一道黑一道白兩個顏色在半空中互相糾纏攻擊。 陸鷲卻越進(jìn)攻心里越?jīng)?。他其?shí)并不了解陸初離的水平到什么地步,只是覺得這家伙年紀(jì)輕不一定大有所為。可是沒想到,他從一點(diǎn)點(diǎn)試探到如今增加威力,陸初離竟然一直能做到與他平齊,完全不落下風(fēng)。 難道這小子深藏不露?! 陸鷲心中不平衡越發(fā)加重。想當(dāng)年他像陸初離這么大的時候,絕對沒有陸初離的水平。想來想去,陸初離不就是靠著血統(tǒng)優(yōu)勢嗎? 這么一想,陸鷲內(nèi)心深處壓抑的黑暗和憤恨便噴涌而出,窮忍半天的殺意也終于露了出來。 陸初離自然感到了陸鷲的變化。笑容可以偽裝,對狐貍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墒菤狻墙^對不可能隱藏的。 陸初離眼中冷光閃過,一分鐘秒之內(nèi),二人又連過幾十招,陸鷲的殺意再也隱藏不下去,連眼神都染上了狠意。 陸初離加重妖力,一掌拍開陸鷲,兩妖拉開距離。 “陸鷲叔叔,你這是何意?”陸初離冷言道。 “我是何意?你還不懂么?”陸鷲站穩(wěn),他冷笑起來,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本意,“來了這里,就別想走了!” 陸鷲雙手向上拖起,與此同時,陸初離只覺得腳下的草地猶如海浪一樣地動山搖,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深處升起,猶如無形的鎖鏈一樣瞬間捆住他的身體,并且向著地面拉去。 土地在陸初離的雙腳下龜裂,他的整個身體都受到了各處而來的擠壓,不說手臂,甚至連妖力都極難調(diào)動?! 陸初離能感受到透明的鎖鏈上的氣息極其暴戾黑暗,正是和正常途徑修煉的妖怪相對峙的。他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向陸鷲。 “陸鷲,你是從哪里識得如此暴戾之力的?!” 陸鷲并未回復(fù),他十分專注,又指揮手下迅速行動,只見其他狐貍立刻從四周向著圈內(nèi)涌來,在不同的位置站好,以這四十多個妖怪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 陸初離眼眸中閃過困惑,但他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看上的一本古書,里面有一冊專講各種邪祟的功法和陣法,莫非陸鷲要—— “你們不要命了,竟然幫他組成妖骨陣法?!”陸初離看向那些狐貍,他厲聲道。 狐族妖怪們面上疑惑,可是不等他們想明白,便已經(jīng)晚了。嘴里念念有詞半天的陸鷲雙手抬起,所有妖怪們的身體被如同被鐵拳攥住,釘在原地。 緊接著,黑色的煙霧從草皮底鉆出,草地瞬間枯黃變黑。這些黑色的煙霧如同藤蔓一般盤繞上陣法中妖怪們的身體,很快便陸初離的四周傳來了尖利的慘叫聲。 黑煙迅速地吃干凈了妖怪們的血rou,十秒鐘之后,整片世界陷入了極端的安靜,再抬眼望去,整個陣法里原來活人站著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陸初離閉上眼睛,睫毛微顫,不忍看那場面。 他的確厭煩普通狐族,可這不代表他希望他們以這種方式死去。 直到聲音消散,陸初離輕輕地吸了口氣,這才睜眼看向陸鷲。 “……你犯下此等罪孽,難道不怕天譴么?”他輕聲說。 “只要有了青丘秘境,天譴算得了什么?我的好侄兒,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吧。”陸鷲冷笑起來,“這個陣法已經(jīng)近兩百年沒有被人啟用過了,你死在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很有意義?!?/br> 他伸開雙手,遍地的骨架飛上半空,打亂重組,變成了一個個尖銳的利刃,骨刃之上黑色力量旋繞,在陸初離的四周對準(zhǔn)了他。 陸初離仿佛沒有感覺到這一切,他注視著陸鷲,冷聲說,“你知道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吧?!?/br> “我也不算是做壞事。”陸鷲輕輕笑了起來,“至少,我送你一家三口團(tuán)聚了不是嗎?” 陸鷲雙手掐訣,黑色的煙霧在他的身邊涌動,撩起了男人的衣擺。 “九尾狐又能怎樣?神獸后裔又能如何?”陸鷲嘴角的笑容消失,眼眸逐漸變得狠毒,“就算我六尾血統(tǒng)不純不如你們,可你們一家還不是都要死在我的手上?” 陸初離一怔,瞳孔隨即緊縮。 “你說什——” 話音未落,陸鷲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隨著他的動作,萬箭齊發(fā)!無數(shù)白骨之刃脫弦而出,瞬間向著陸初離攻擊而去。 一時間,陸初離的身影竟然都被密集的攻擊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黑氣四溢,骨刃的攻擊甚至因?yàn)榱α刻?,整個地面都在轟隆作響的地面,就好像攻擊陸初離的不是白骨,而是炮/彈。 過了足足半分鐘,攻擊才停下。黑霧在陸初離原來站著的地面上盤旋著,猶如海面上的漩渦,而陸初離卻連人帶著氣息都消失不見。 陸鷲為了能斬草除根,不惜動用如此邪祟黑暗的陣法,就是徹底除掉陸初離。 此刻他感受到陸初離的氣息消失,只剩下黑暗盤旋,便知他已經(jīng)在這攻擊中粉身碎骨。正常妖怪和人類死后魂魄還能投胎,而死在這陣法里的妖怪,別說rou體,死后就連魂魄都會被拉入黑暗漩渦,被吞噬得一丁點(diǎn)都不剩,永世不得超生。 一股快意在陸鷲的心中涌起,即使他的兄嫂從未因?yàn)樗难y(tǒng)而歧視他,可是陸鷲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早就充滿了扭曲和黑暗。 陸鷲仰天大笑,“九尾狐的血脈斷了!徹底的斷了!從此之后,我便是狐族唯一的神獸后裔了!哥哥啊,你安息吧,我把你的愛子也送來陪你作伴了!”他笑著說完,又停了停,自言自語道,“不對,連魂魄都散盡了,還怎么團(tuán)圓?可惜、可惜?!?/br> 陸鷲正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悅當(dāng)中,卻忽然感覺腳底的土地再次傳來震動,而震源竟然是那黑色的漩渦? 他有點(diǎn)疑惑,難道這是黑暗力量在吞噬靈魂的反應(yīng)? 陸鷲上前兩步剛想近距離查看,與此同時,一束白光擠破黑暗漩渦,射向天空。不到幾秒鐘,光束已經(jīng)擴(kuò)散幾倍,猶如圓柱般閃繞著刺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一股巨大的氣流隨著光柱從漩渦中噴涌而出,帶著一股壓迫力極強(qiáng)的力量向著四處迅速蔓延。 陸鷲不得不向后退去,他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不,絕對不可能……他查找了那多資料,從來沒有妖怪能夠從這個陣法里活著出來…… 就在這時,一聲怒嘯劃破天際,壓迫的氣流瞬間大肆噴涌,隨著那聲憤怒的呼嘯,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黑色的漩渦中飛出! 陸鷲抬起頭,瞬間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一個比參天大樹還高、比小山巒還要龐大的白色巨狐正在他的正對面,它的前爪踏在草地上,后腿已經(jīng)沒入深林之中,大樹竟然只到它的大腿處。白狐九條修長的尾巴在它的身后飄動,竟有遮天蔽日之感。 然而讓陸鷲害怕的并不是它的體型,而是它原本雪白的毛發(fā)此刻被血液沾染,再加上九尾狐那雙可怕的血紅眼眸,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索命報仇的惡鬼。 浴血重生。 在九尾狐那猶如野獸般可怕的血紅眼眸的注視下,陸鷲干笑了起來。 “侄,侄兒,我的好侄兒,我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九尾狐仰頭怒嘯,仿佛天地都因此在晃動,樹林嘩嘩作響,萬鳥受驚地飛起,樹葉猶如雨滴般在空中飛舞。 大妖一般都常年壓抑自己的力量,九尾狐在暴怒之下再也不再限制自己的妖力,它的力量順著大地向著四方蔓延,就連不遠(yuǎn)處的城市都在震動。 在大陸的不同方向,其他大妖和神獸之后都有所察覺,他們都抬起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孤兒院里的楚亦和城市里的莫承傾都同時蒼白了臉色。 ——陸初離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感受到男主要掉馬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