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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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應(yīng)了聲。 男人手法專業(yè),很快便用鑷子將海龜鼻孔里的塑料吸管夾了出來,奄奄一息的海龜瞬間恢復(fù)了生氣。黃毛把塑料吸管扔進(jìn)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對圍著的人群說:“不要往海里扔垃圾!你們以為是一只海龜?shù)氖虑閱??不!不是!這是事關(guān)世界與和平的偉大夢想!我……” 人群散去。 黃毛說:“艸,我都沒說完!” 男人淡淡地看他一眼,說:“下次改掉你中二的臺詞?!彼戳搜埸S毛手里的塑料袋,微微擰了眉,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上后緩緩地吐出一層煙圈,從鼻子里哼了聲出來:“真瞎幾把折騰?!?/br> 黃毛說:“南哥,有個小姑娘盯著你。” 男人抬眼望去。 眼前站了個小姑娘,長得嬌嬌小小的,光著腳丫子站在沙灘上,腳踝又細(xì)又白的,看起來像未成年,安安靜靜地站著,微微仰著脖子,仿佛想透過墨鏡看清楚他的模樣。肖南有一副好皮囊,又是個衣架子,披著垃圾袋都能穿出t臺走秀的硬漢風(fēng),平時沒少女人搭訕,不過這么小的一個女孩兒還是頭一回見。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小姑娘,有事兒?” 黎茶茶慢吞吞地伸出手,指著他的腳:“你踩著我的鞋子了。” 剛剛因為海龜,黎茶茶的周遭擠滿了人,她隨手放在一邊的小白鞋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擠走了,找了老半天,才發(fā)現(xiàn)大半已經(jīng)被踩進(jìn)了沙灘里,剩下的那小半就在男人的腳下。 肖南挪開了腳。 黎茶茶正要上前撿回來時,肖南已經(jīng)彎身撿了起來,寬厚的手掌拍了拍上面的腳印,把里面的沙子都倒了出來。他拿下嘴里的煙,睨著黎茶茶,這才把小白鞋遞給了她,說:“快要下暴雨了,小姑娘家家的別在海邊呆著了?!?/br> 這時,海面上刮起了一陣大風(fēng)。 黃毛忽然說:“南哥你牛啊,比天氣預(yù)報還準(zhǔn),要下大暴雨了吧!你看這天,說變就變,感覺蘊含了未知的神秘力量?!?/br> 肖南說:“走,去把我們的船固定好。” 兩人走得飛快。 周遭的游客已經(jīng)所剩無幾,黎茶茶索性摘下了墨鏡。不過是短短幾分鐘,沙灘上的炎熱便已經(jīng)徹底被大風(fēng)吹散,夕陽也散去,天空驟然間烏云密布,一副風(fēng)雨欲來的模樣。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此時,她的手機響了下。 是來自聞女士的消息。 ——肖太太明天要回國了! 登時,那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聞女士的信息接二連三地發(fā)來,無比地?zé)崆椤?/br> ——好好表現(xiàn)呀! ——展現(xiàn)國民女兒的魅力! ——你是最漂亮最聰明的國民公主! ——肖太太有個兒子,你好好和別人相處,能忍就忍,別得罪人。 …… 黎茶茶面無表情地看著。 半晌,她才回復(fù)了一句——媽,你醒醒,早在七八年前你女兒在街上裸奔也只能上社會新聞,咱們一家三口現(xiàn)在叫過氣家庭。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兩個月! 我又開坑啦!這一次有存稿!有存稿!每晚固定八點更新。 南茶夫婦陪你們過夏天! 第2章 信息發(fā)出后,黎茶茶就皺起了眉頭,神情懨懨的。 不到半分鐘,手機嗡嗡嗡地響起。 來電備注顯示——黎柏。 她接了。 電話那頭是溫和的語氣:“茶茶,怎么可以這樣和mama說話呢?我和你媽為了這頭家四處奔波,沒日沒夜地接通告,是為了什么?現(xiàn)在社會競爭激烈,這是拼父母的時代,我們都是為了你。要不是為了你,我們當(dāng)個十八線藝人也無所謂。別惹你媽生氣了,你媽晚上還有夜戲,現(xiàn)在都哭紅了眼。去和mama道歉,好不好?” 黎茶茶沒有吭聲。 黎柏又說:“我還有事要忙,等會跟你媽道歉,不要忘了?!?/br> 黎茶茶張嘴,話還未說出口,手機那頭的通話“啪”的一下就掛斷。幾乎是同時,手機又響了,來電備注顯示是——聞香。 一接通,聞香溫婉又帶著哽咽的聲音傳來—— “……網(wǎng)上都是黑子,瞎說的,你媽才沒有過氣,微博粉絲八十九萬……” ……八十萬是買的。 “……一發(fā)微博評論四位數(shù),點贊五位數(shù)?!?/br> ……真實的評論只有一百條不到,點贊還是自己找微博營銷號刷的。 “……晚上還有張導(dǎo)的戲要拍,大制作,你媽是女主角?!?/br> ……哦,不到十個的女主角的中老年鏡頭。 “……我沒有過氣,全家都沒有過氣,別聽其他人胡說,你還是人見人愛的國民女兒,沒有人不會不喜歡你,明天肖太太回國,好好跟人相處,知道嗎?” 黎茶茶抿住唇角,沒有回答。 沒一會,手機那頭便哭了起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也不說話,就顧著哭,聲音鉆進(jìn)茶茶的耳里,扎得她心煩意燥。 “知道了?!?/br> 聞女士還在哭:“和肖太太的兒子也要好好相處,知不知道?” “知道了。” “刺猬一樣的性子收一收,知道嗎?” “知道了?!?/br> “咱們的國民女兒最乖了,掛了?!痹捯粑绰洌ㄔ挶惚粧鞌?。 海邊的風(fēng)越來越大,吹得她的衣裳獵獵作響,她望著天邊的滾滾烏云,直到一聲轟雷炸響,她才驀然回神,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戴上墨鏡,離開了沙灘。 . “幸虧我們回來得早,不然半路在海上碰見暴風(fēng)雨,我們的小破船要是翻了,我這個旱鴨子肯定要涼了。南哥,我哪天要先掛了,你記得把硬盤里的一百個g跟我一起火化了,我掐指一算,我命格不凡,如果平平無奇地死了,肯定是背負(fù)了使命在身,比如轉(zhuǎn)生到異界開掛當(dāng)史萊姆之類……” 譚明停頓了下,他順著肖南的目光望去,見到了剛剛的那個小姑娘,也不知想到什么,詫異地瞪大了眼:“我艸,南哥,那些勾引你的女人都是大胸御姐,難怪勾不上,原來你是蘿莉控!嘖嘖,那小姑娘長得嬌小,雖然戴著墨鏡看不清臉,但我感受到了好看的氣場!南哥,你別不信,我能感受到好看的人的身上的氣場……南哥你平時都不主動跟雌性物種搭話,你剛剛和小姑娘說了兩句話,你果然吃這一套,我……” “啪”的一聲,譚明的腦門被狠狠地敲了下。 “痛痛痛!” 肖南從鼻子里哼了聲出來,說:“滾一邊兒去,就看到小姑娘身上好看的氣場,沒看出別的?” 譚明懵了下,雙眼卻驟亮:“難不成她是被另外一個世界選中的人?” “痛痛痛!南哥,你再揍我,我今晚就得進(jìn)醫(yī)院了!” 肖南說:“你該吃藥了?!?/br> 譚明慫得很,立馬說:“南哥您讓我吃我就吃。” 肖南懶懶地抬了眼皮。 小姑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因為氣候突變,沙灘上此時已經(jīng)沒剩幾個人,遠(yuǎn)處的天邊隱隱有電閃雷鳴,剛剛有個巨響的雷,轟隆隆落下時,小姑娘往前邁了半步,像是一個準(zhǔn)備輕生的人。 譚明又問:“南哥,小姑娘身上到底還有什么別的東西?” 肖南抽了最后一口煙,哼笑了聲,說:“啰嗦,再問揍你?!?/br> 這會兒,他手機震動了下,來了幾條信息,全是約泡吧的。 譚明也見著了,使勁地?fù)u頭:“不不不,我不去,酒有什么好喝的,要不是這次的暑期社團(tuán)活動,我能在家宅一周,我要回去追番。” . 暴風(fēng)雨下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將近晚上十一點時才徹底停了。 偌大的肖家別墅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忽然間,二樓有一道輕微的聲響。 門扉被輕輕地推開,一抹窈窕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黎茶茶光著腳丫子,左手拎著一個超大單肩包,裹著一件與時下季節(jié)不合的長風(fēng)衣,輕手輕腳地下了樓,離開了別墅。 肖家的別墅地段極好,就在市中心,交通十分便利,整個小區(qū)都是三四層的歐式洋房建筑。 雨后的小區(qū)分外寧靜。 黎茶茶從單肩包里拿出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穿上后,熟門熟路地離開了小區(qū),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 她對師傅說:“武明路的星馳酒吧。” 師傅從后視鏡里看了眼。 ……大濃妝,紋身,滿臉的躁意和戾氣,仿佛就差在臉上刻出“不良女孩”四個字。 . “老大來了!你們趕緊騰位置!” 酒吧卡座里,被眾人圍在中心的王乾騰地起身,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使勁地朝舞池外的男人招手。酒吧里放著嗨翻天的電音,舞池里擠滿了瘋狂扭動的男男女女。 男人穿過舞池,往這邊走來,途中有身材曼妙的女人搭訕。 男人停下步伐,微微側(cè)首。 王乾一拍桌,興奮地道:“看到?jīng)]有?舞池里最顯眼的就是我老大!我念高中的時候就是他罩我的。我們八中的風(fēng)云人物,頂天立地真男人南哥!拳頭硬過鈦合金!打架從沒輸過!還是個不好好學(xué)習(xí)就要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的超級學(xué)霸!雖然我們現(xiàn)在念不同的大學(xué),但只要一提老大,那些被揍過的不良少年都得腿軟!” 一長串金光閃閃的形容詞,讓王乾新收的一眾小弟們?nèi)f分期待地望向了舞池的男人。 此時,搭訕的女人撇了撇嘴角,離開了。 小弟說:“果然是王哥的老大,胸大腿長腰細(xì)膚白的女人都看不上!” 王乾深沉地說:“我們老大很佛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