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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328節(jié)

第328節(jié)

    ------題外話------

    月底最后一天,寶貝們,月票別留著了,再留作廢了~

    么么么么~

    第二十五章 (一更)

    陸之凌早在收到云遲命令時,片刻沒耽擱地點齊了五十萬兵馬,毫不猶豫地決定自己親自帶兵前往北地,將西南軍事悉數(shù)推給梅疏毓打理。

    梅疏毓覺得這事兒應(yīng)該交給他,他是能行的,于是,力爭前往北地,對陸之凌道,“你是百萬兵馬的大將軍,鎮(zhèn)守西南,怎能輕易離開?還是讓我?guī)Пグ桑 ?/br>
    陸之凌已打定了主意,聽他此言,大手一揮,“你小子雖聰明機靈也有韌勁兒,但是北地的事情沒那么簡單,我怕讓你帶兵前去,你萬一幫不上忙,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兒,還是我去好了?!?/br>
    梅疏毓瞪眼,“你這是小看我,太子表兄好不容易收復(fù)了西南境地,西南也重要。萬一你走了,出了點兒什么事兒,我收拾不了,怎么辦?”

    “你不是說不讓我小看你嗎?如今怎么又說這話了?”陸之凌十分放心地拍拍他的肩,口中吐出的話能氣死個人,“收拾不了就等著我回來給你收尸?!?/br>
    梅疏毓一噎,氣瞪著他,“你就是想見太子妃了?!?/br>
    陸之凌一樂,“與其說我想見meimei,不如說我愛湊熱鬧?!痹捖洌麩嵫序v地說,“北地一定有大熱鬧?!?/br>
    梅疏毓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憋了憋,很想說他也想湊熱鬧,奈何西南境地就他倆人在鎮(zhèn)守,陸之凌搶了這個差事兒,西南軍事諸事都推給他,他自然就不能再撂挑子走了,否則西南就沒人鎮(zhèn)守了,太子表兄非一巴掌拍死他。

    他眼看著陸之凌意氣風(fēng)發(fā)地帶著五十萬大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西南境地,只能將他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然后老實地在西南待著。

    陸之凌一路帶著五十萬兵馬,專檢人煙稀少之地行軍,索性北地的消息不停地傳遍天下,十分順利,花顏也未來信督促他,他便慢悠悠地走,足足走了一個月,才到了北地邊境。

    到達北地邊境后,他依照云遲的命令,尋了個隱秘的山坳,安營扎寨。

    在這處山坳里一住就是一個月,住的他感覺自己都快發(fā)毛了,終于收到花顏的書信。他當(dāng)即激動地跳了起來。

    但當(dāng)看到了花顏來信的內(nèi)容,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將蹦得老高的腿往下放了防,將信緊握著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后,在這樣大雪紛飛冰寒徹骨的冬天里,他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比寒冬數(shù)九的天還涼的涼氣。

    什么人如此滅失人性又膽大包天想要謀逆?這也是他看到信后腦中第一時間蹦出的想法?

    他當(dāng)即顧不得多思,立即下令,五十萬大軍拔營起寨,前往北安城。

    對比來時慢悠悠,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急行軍。

    花顏本打算第二日去看看地形,如何收服三十萬兵馬,不成想,就在當(dāng)日夜,天不絕發(fā)現(xiàn)自己也染了白皰瘟疫。

    天不絕一連研究幾日,都沒找到能替換盤龍參的藥材,于是,他換了一種方式,舍棄了藥材,嘗試著是否能以行針封住心脈不受瘟疫侵蝕,解救染了瘟疫的百姓。

    這種方式,自然需要他近距離接觸染了瘟疫的病人。

    天不絕知道此事危險,自己將自己與染了瘟疫的人鎖在一間屋里里,即便夏緣來了,也沒讓她近身。

    夏緣見過了天不絕后,重新的將他開的藥方研究了一遍,又將所有藥材都對比著藥性篩選了一遍。

    她一路從臨安到北安城,縱馬奔波未曾休息,研究了一日后,終于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睡了半夜,她忽地坐起了身,騰地下了床,赤著腳就往外跑。

    花顏聽到天不絕染了瘟疫的消息,剛披了披風(fēng)急匆匆地出門,就聽到隔壁房門“砰”地一聲響動,她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夏緣支著腳穿著單薄地跑出了房門,頓時一愣,連忙走了回去,攔住了她。

    外面,天寒地凍,寒風(fēng)刺骨,她真怕她這么沖出來,凍出個好歹來,她可沒辦法對他哥哥交代。

    夏緣跑出房門,冷風(fēng)一吹,她頓時從頭到腳透心涼,猛地打個寒噤,腦中頓時醒了醒,但還是不管不顧,繼續(xù)向外沖下了臺階。

    花顏一把拽住她,“哎呦,我的嫂子,你這是要了我的命呢,趕緊先回屋穿厚點兒?!?/br>
    夏緣被花顏拽住,聽著她一句嫂子,讓她愣了好一會兒,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再也顧不得臉紅,對她眼睛晶亮地說,“我想到替換盤龍參的藥材了!”

    “什么?”花顏大喜,“當(dāng)真?”

    “嗯?!毕木壙隙ǖ攸c頭,“有一味藥,我?guī)煾狄欢ê鲆暳?,我也險些給忽視。你可還記著……”

    “先進屋說?!被仈r住她的話,拽著她往屋里拖,既然她已經(jīng)想到了替換盤龍參的藥材了,那天不絕那里她就不著急著去了,沒有藥材,她人去了也沒用。

    夏緣被花顏拖進去,口中不停地對她說,“你可還記著那一年咱們倆為了躲避那一山寨的人找,情急之下,鉆進了草垛里,那一垛草是百姓家里用來燒灶膛的,你當(dāng)時說這草怎么有一股子藥香,我說那時離枯草,是一種藥材……”

    花顏回憶了一下,點頭,“是有這么回事兒,當(dāng)時從草垛里出來后,沾了滿身的草。你還說那種離枯草不值錢,百姓們時常會割來喂豬,冬天若是大雪封山,沒辦法山上砍柴時,就用曬干的離枯草燒火。”

    “對,就是它?!毕木壯劬锩爸猓斑@種離枯草與盤龍參有同一種藥效,也許它就是能替換盤龍參的藥材?!?/br>
    花顏立即問,“這種離枯草,是不是遍地都有?”

    “沒錯!”夏緣道,“很好找,因為不值錢,藥店從來都不會儲備變賣,但是窮苦百姓的人家里,肯定多的是?!?/br>
    花顏當(dāng)即對外喊,“安一!”

    “少主。”安一應(yīng)聲現(xiàn)身,又恭敬地喊了夏緣一聲,“少夫人。”

    花顏吩咐,“快,讓所有人去百姓家里,找一種叫做離枯草的藥材,越多越好?!?/br>
    安一立即問,“少主,離枯草長什么樣?”

    花顏立即看向夏緣。

    夏緣當(dāng)即鋪了筆墨紙硯,快速地在宣紙上畫出的離枯草的模樣,交給安一,“就是這種。”話落,囑咐,“離枯草雖不值錢,但也是窮苦百姓家里辛苦割的,要給些銀錢再取來?!?/br>
    安一當(dāng)即收了畫紙,點頭,“少夫人放心?!?/br>
    安一動作很快,轉(zhuǎn)眼便帶著人去了。

    夏緣坐下身,依舊有些激動,對花顏說,“不知怎地,我在睡夢中就夢到了我們那時候被一個山寨的人追,躲去了草窩里,醒來時,我就忽然想起這離枯草了。但愿它有效,能夠替換盤龍參?!?/br>
    花顏也笑了,對她說,“看來是天意,天不絕果然是天不絕,命不該絕?!?/br>
    夏緣一愣,不解地看著花顏。

    花顏將她剛剛得到消息,天不絕染了白皰瘟疫之事與夏緣說了。

    夏緣聽完后,臉白了白,本來明亮的眼睛忽然又有些沒底,對花顏緊張地說,“萬一不管用怎么辦?”

    花顏道,“會管用的,天不絕是長命百歲之相?!痹捖?,她笑著說,“我似乎沒與你說他他的名號是怎么來的?”

    夏緣搖搖頭,“難道這里有緣故?”

    花顏頷首,笑著說,“你師傅年輕時還沒有這個名號,那時他是神醫(yī)谷少一輩出類拔萃的醫(yī)術(shù)天才,他師傅十分喜歡他,說他將來的醫(yī)術(shù)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他師傅要強。因他是他師傅撿的孤兒,隨他師傅姓,承他衣缽,將來也打算讓他承神醫(yī)谷的掌派之位。所以,那時人人都叫他溫少谷主?!?/br>
    夏緣點點頭,她小時候拜師時,他已經(jīng)叛出神醫(yī)谷了,自然不知這個身份,他師傅沒告訴她,她也沒問過。

    花顏又道,“他叛出神醫(yī)谷沒多久,無意間救了外出云游的半壁山清水寺的德遠大師,德遠為感念他救命之恩,給他算了一卦,說他一生雖是孤命,但天不絕他,是長命百歲之相。于是,他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便給自己取了這個綽號,自此,棄了溫姓,改叫天不絕了。隨著他在江湖上的名號越來越響,活死人rou白骨,一手醫(yī)術(shù)起死回生,世人又在他名號前加了個妙手鬼醫(yī)的號?!?/br>
    夏緣恍然,“原來妙手鬼醫(yī)天不絕是這么來的?!?/br>
    “是啊?!被佉慌淖雷樱八麆?cè)玖宋烈?,你就夢到了離枯草,這真是上天庇護。早知道他早染了白皰瘟疫不就好了?”

    夏緣也覺得這事兒奇了,她偏偏就在今夜夢見了離枯草。

    第二十六章 (二更)

    離枯草很好找,這種草藥,生命力極其旺盛,遍地瘋長,山坡上,地頭上,溝坎邊,樹林里,但凡是長草的地方,都有它。

    幾乎窮苦人家的家里都有那么一大垛的柴垛,只要需要,別說十車,就是一百車,也能找來。找這種草藥,可比找盤龍參容易多了。

    很快地,安一就帶著人弄來了十大車。

    因夏澤從夏家弄來的那二十斤盤龍參都給百姓們用了,一兩未留,如今的北安城,可以說一兩盤龍參都沒有,天不絕在知道自己也染上了白皰瘟疫的那一刻想著德遠是狗屁高僧,他算命不準(zhǔn),如今就是天要絕他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沒娶妻,自然無兒無女,他將夏緣當(dāng)做自己的女兒來看,窮盡畢生所學(xué)的醫(yī)術(shù),都教給了他,但他始終覺得這小丫頭本來是一顆好苗子,但是被花顏那個壞丫頭帶壞了。若是她不跟著花顏東奔西跑那些年,一心跟著他學(xué)醫(yī)術(shù),如今也能學(xué)個十成了。

    這半年來,她雖比以前跟著花顏時用功了些,但也就學(xué)了個七八成,只能說對比以前,稍有些長進,但還沒學(xué)到精。他本來還能再盯著她打磨她些年,他的一生醫(yī)術(shù)也算是后繼有人了。沒想到,這么快,他就要命絕了。

    他有些惆悵地想著,活了一把年紀,除了醫(yī)術(shù)外,其余的事兒,大多時候,他都是渾渾噩噩的。到了他這個歲數(shù),本來該活夠了,但他偏偏還真是舍不得死。

    至少,他想做的事兒還沒有做完,他還有惦記的事兒,一是他這個徒弟的醫(yī)術(shù)沒學(xué)精,二是花顏的魂咒,雖然他幫不上忙,但能盡幾分力盡幾分力總是好的。

    人這一輩子,對得起誰對不起誰他以前從不想,倒如今,鬼門關(guān)前臨門一腳,他覺得也該想想了。

    他對不起的,也許就是對著曾經(jīng)那個活潑討人喜歡的女孩子時,沒能對于她的兩次請求上門提親時爭取上一番,至少,那年一別,他再沒見過她,她嫁給武威候時是不是心甘情愿,他與武威候婚后是不是和和美美,她怎么就無故猝死在了東宮太子云遲的面前,她這一生,可曾心底一直對他帶著深深的怨。

    他去九泉下不知可否能見到她,也許,她早已投胎去了。

    她對得起的,也就是這一身醫(yī)術(shù)了。但他最后悔年少張揚,把藥方子給他師兄看了,導(dǎo)致如今他也因此丟了命。

    活了一輩子,才知道,人不能太張揚。

    他覺得自己腦子從沒有這么清醒的時候,如今臨死了,反而清醒了,耳目也清明得很,能清楚地聽到遠處傳來的車馬聲,車輪滾滾聲,以及行路匆匆卻沉穩(wěn)的腳步聲。

    其中兩人的腳步聲他最熟悉,是花顏和夏緣的。

    這兩個姑娘,從小到大,誠如花顏說,她是可著自己心意將夏緣培養(yǎng)的,不過她的壞,夏緣也只學(xué)了個五六,連七八也沒學(xué)會,那姑娘就跟小貓似的,偶爾伸出一下小爪子,撓人也不疼,善良的很,往往對于花顏所作所為,不大贊同時,就繃著一張小臉,無可奈何到跳腳也沒辦法時,只能依著她,著實讓人想欺負。

    他想到這,忍不住冷哼一聲,那兄妹倆都是一丘之貉,不愧是一母同胞。不過也幸好,夏緣這姑娘命好,落在了他們手里,他們自己欺負行,換做外人,那是說什么也不行的,一定要護著的。

    如今,夏緣成了花家的少夫人,一生能看得見的安穩(wěn),他覺得甚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估計沒眼再看以后了。

    他想的太多,腦子轉(zhuǎn)的太快,以至于花顏和夏緣來到門前,叩了好半晌的門,喊了他半天,他也沒聽見,花顏以為他受不住完蛋了,心急之下,一掌震碎了門。

    木板門“砰”地一聲,發(fā)出巨大的響聲,在夜里,如在院中打了個驚雷。

    天不絕驚醒,立即看向門口。

    花顏一腳邁進來,便看到烏漆嘛黑的屋子里,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坐在桌前,她立即又喊了一聲,“天不絕?你死了嗎?”

    天不絕看清進來的人是花顏,騰地站連起來,揮手攔住她,怒道,“混賬東西,說什么不討喜的話呢?你盼著我死是不是?不是讓人告訴你我染了瘟疫了,別過來找我嗎?你進來做什么?別過來,趕緊出去!”

    “師傅,你既然沒大事兒,為何我們敲門你不應(yīng)聲?”夏緣說著,一手拿出火石,“啪”地擦出火,快走兩步,來到桌前,點上了燈。

    屋中亮了起來,花顏和夏緣這時看清了天不絕臉上長的白皰,顯然剛?cè)旧衔烈?,看起來還沒發(fā)作的厲害,還不十分嚇人。

    天不絕這時已退到了墻角,看著二人怒道,“我說了什么?你們耳鳴嗎?聽不到?趕緊出去!出去!你們也想死嗎?”

    花顏看著天不絕的模樣,“撲哧”一下子樂了,慢悠悠地說,“死什么?誰想死了?你說你研究了一輩子醫(yī)術(shù),怎么就沒想到離枯草能代替盤龍參呢?真是笨死了?!?/br>
    “什么?”天不絕一愣。

    夏緣也笑著說,“師傅,離枯草,你想想,是不是離枯草與盤龍參有同等的藥效,能夠代替盤龍參?”

    天不絕聞言愣了好一會兒,眼睛一點點地迸發(fā)出亮光,片刻后,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就沒想起離枯草!它就是與盤龍參同等的藥效啊?!痹捖?,他也不躲了,上前兩步,盯著夏緣,“你想出來的離枯草?”

    夏緣搖頭,“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小時候,就想到離枯草了。”

    天不絕聞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的好徒弟,我老頭子不用死了?!?/br>
    夏緣聽天不絕這樣一說,本有些緊張的心頓時放進了肚子里,她想著她小時候?qū)W醫(yī)的初衷是為了能救活她娘,漸漸地長大后之后她知道人死不能復(fù)生,但她對醫(yī)術(shù)的熱忱并沒有減退,她師傅說的對,她是天生學(xué)醫(yī)術(shù)的好苗子。如今,因為離枯草能化解這一場白皰瘟疫,能夠救數(shù)千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她覺得她也終于做好了一件事兒,幫到了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