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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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更) 當(dāng)日夜,安一帶著人護(hù)著夏緣前往北地。 夏緣離開后,花灼拿出了花家?guī)装倌陱牟挥玫娘L(fēng)云令,滿天下搜尋盤龍參。 當(dāng)日夜,福管家和小忠子琢磨了一番后,便命人將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高的兩名太醫(yī)請到了東宮,將人請到東宮后,沒打算放出去,擇了院落安置在了東宮。 兩名太醫(yī)火急火燎地被請進(jìn)了東宮,沒見到太子殿下,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住了下來,心中打鼓,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但也不敢多問。 東宮的人嘴巴嚴(yán)實,東宮的一切井然有序,但整個東宮內(nèi),還是沉浸著一股暗沉的壓抑,讓兩名太醫(yī)莫名地住著心慌。 第二日,小忠子趕在早朝前進(jìn)了宮,見了皇帝,將太子殿下染了風(fēng)寒,來勢洶洶,臥病在床,不能監(jiān)國的話傳給了皇帝。 皇帝一聽,哪里還能坐得住,詳細(xì)地問了小忠子一番,心中憂急,便免了朝,吩咐人擺駕,匆匆去了東宮。 皇帝前往東宮大張旗鼓,早就來到金殿等候上早朝的文武百官此時也都得到了消息,聽聞太子殿下病了,有人消息靈通,知曉昨夜請了兩名太醫(yī),至今兩名太醫(yī)沒從東宮出來,大約太子殿下病的有點兒重。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就染了風(fēng)寒,朝中事多,沒能好好休息,都想著大約如今是加重了。風(fēng)寒雖小,但也不可大意。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 朝臣們不管心里是什么心思,但面色上都是一派憂急擔(dān)心,皇帝免了早朝后,眾人出了皇宮,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前往東宮探病。 皇帝到了東宮后,來到云遲所居住的鳳凰東苑,東苑內(nèi)此時已擠滿了人。 有東宮的仆從護(hù)衛(wèi),還有東宮的幕僚客卿,人人臉上都掛著憂心忡忡。 皇帝見了,臉色不好,大踏步向里面沖。 東宮的一眾人等齊齊跪地拜見皇上,副管家行完跪拜之禮后,攔住皇帝,“皇上,殿下有些不好,不讓人打擾?!?/br> 皇帝一聽云遲不好,臉色頓時變了,腳步一頓,盯著副管家,“怎么個不好法?你與朕說說,難道連朕也不能見?” 副管家垂下頭,后退了一步,似被皇帝的氣勢嚇住了。 這時,內(nèi)殿外來云遲虛弱的聲音,“父皇,您……進(jìn)來?!?/br> 皇帝一聽這聲音,臉色白了白,拂開副管家,沖進(jìn)了內(nèi)殿。 王公公要跟著,副管家連忙將其攔住了,“公公不能進(jìn)去?!?/br> 王公公看了副管家一眼,見他一臉沉痛憂急,臉色也變了,暗暗想著難道殿下當(dāng)真不好了?見皇帝大踏步走進(jìn)去,珠簾噼里啪啦作響,沒有讓人跟進(jìn)去侍候的打算,也就止住了腳步。 皇帝到了內(nèi)室,沒看到云遲的人,頓時愣了一下。 云意單膝跪在地上,手中捧了一封信,呈遞給皇帝,無聲地說,“太子殿下留有書信一封,請皇上過目?!?/br> 皇帝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此時也明白了云遲根本就不在東宮,顯然是裝病故弄玄虛,暗想著大約是出了什么事兒,他才做了如此安排。于是,他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慢慢地伸手接過了云意呈遞的信。 信箋很薄,沒寫多少字,但皇帝看完后,臉色卻比進(jìn)來時更蒼白難看。他面色抖動,嘴角抖動,手腕抖動,好半晌,死死地盯著信箋,沒說出話來。 云意起身,對皇帝無聲地說,“皇上請移步屏風(fēng)后,您有什么話要問,卑職告訴您?!?/br> 皇帝拔動僵硬的腿腳,抬步去了屏風(fēng)后。 云意立在皇帝面前,垂手以待,等著他問。 好半晌,皇帝才不抖了,將信又看了一遍,云遲留信雖簡短,但是該說的他已經(jīng)在信中說了。五年前的穿河谷大水,半年前的西南境地之亂,兩個月前的北地黑龍河決堤,如今的北安城瘟疫,都是背后有一雙或者幾雙手,在禍亂南楚社稷,形勢嚴(yán)峻,背后之人已泯滅人性,他一定要去北地。 他不瞞父皇,此去北地,他是有私心,因為他的太子妃在北安城,傾軋在瘟疫中。但同時,北地數(shù)萬百姓,他身為太子,也不能坐視不理,不能將他該擔(dān)在肩上的責(zé)任為救百姓出苦海的煎熬傾軋都悉數(shù)給她的太子妃去做去為去擔(dān)負(fù)。她已經(jīng)為他做的夠多了,不能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還忍著不去她身邊。 他讓他父皇代為相瞞,同時,也讓他父皇謹(jǐn)慎堤防,他已做了安排,云意貼身護(hù)著他,不得已之時,皇宮和東宮都有密道。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好的安排。 皇帝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許久,依舊是頭腦懵懵心口疼的厲害,看著面前的云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若是他早知道,他說什么也不會讓他去,但是云遲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如今是留書離京,讓他攔都沒法攔。 他承認(rèn)他為自己選的太子妃花顏是能幫他分擔(dān)的女子,多大的亂局,她也能不懼,但這樣的女子,有千好萬好,但有一樣不好,就是讓他的兒子太入心了。 入心的結(jié)果,就是離不得她,甚至比他自小受教導(dǎo)該擔(dān)負(fù)在身上的江山還重。 他自詡是一個明智開明的皇帝,尤其是對他兒子的教導(dǎo)上,他可以說對不住甚至有愧那些兒子們,但是唯一的太子云遲,他卻從來不生攔硬阻他想要的。所以,他選花顏為妃,他雖覺得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但還是多數(shù)支持他,也挺喜歡花顏。 但是如今,在他心里,她比江山還重,讓他還是極其不舒服。 但這不舒服又被理智壓制著,也能理解,畢竟花顏待云遲除了早先一門心思千方百計要悔婚外,自從答應(yīng)嫁給他后,便對他真是千好萬好,為他做的那些事兒,無論是西南境地,還是如今北地,他也知曉幾分。 云意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皇帝開口說話,他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試探地喊,“皇上?” 皇帝打住翻滾的想法,吐了一口濁氣,問,“他是什么時候離開京城的?” 云意垂手回答,“殿下是昨夜子時?!?/br> 皇帝想著昨夜子時就走了,就算他有心想追回,也追不回來。他臉色難看地說,“即便他突然病重作為幌子,但不露面,藏在東宮,有朕幫著隱瞞,也掩飾不了幾日。過幾日,朝臣們就會覺得不對勁?!?/br> 云意點頭。 皇帝鎮(zhèn)定下來,對他道,“不過幸好這些年他在朝中立了威嚴(yán),幾日后,若有人想要輕舉妄動,也得掂量掂量?!痹捖?,他長嘆一口氣,“罷了,暫且先這樣吧。你就依照他所言,跟在朕身邊吧。” 云意頷首,“是。” 皇帝雖有暗衛(wèi),但是此時也不敢大意,云遲不在京城,他的安危尤其重要,只能聽從了云遲的安排。 皇帝在內(nèi)室中待了許久不出來,侯在外面的人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狀況,聽不到里面的動靜,都暗暗地猜測著。 不過這時誰也想不到云遲已不在東宮,更不在內(nèi)室,更想不到云遲有這一手安排,皇帝在內(nèi)室中對著的根本不是云遲,而是他的一封留書。但這事兒只有東宮的人和皇帝知道,王公公都被攔在了外面。 皇帝又詢問了云意一番太子都帶了何人,聽聞他將東宮暗衛(wèi)帶走了大半,放了一半的心。他也沒急著出去,而是坐在云遲的內(nèi)室想著到底是什么人藏的這么深,要危害南楚的江山社稷,為何一直以來就沒察覺呢? 他在內(nèi)室中坐了許久,眼見一個多時辰了,他才看了一眼更漏,站起身,出了內(nèi)室。 當(dāng)然,他的臉色比來時還不好,一時半會兒也緩和不過來。 王公公見皇上出來了,連忙上前,最后察言觀色的他試探地問,“皇上?殿下他……” 皇帝看了他一眼,面色顯而易見的蒼老疲憊,又看向外面來探望的朝中重臣們,一個個都憂急如焚,看起來十分擔(dān)心太子,看著都忠心耿耿的模樣,他心中更添郁氣,沉聲說,“太子連日來勞累,染了風(fēng)寒早先沒當(dāng)大事兒,如今cao勞成疾,病倒了?!痹捖?,他向外走去,同時擺手,“眾位愛卿都散了吧,讓他好好休養(yǎng)。從明日起,朕理政?!?/br> 第十二章 (二更) 聽聞太子殿下得了病,朝中重臣們都來了東宮,聚在外面,濟(jì)濟(jì)一堂。 皇帝說完一席話,吩咐人起駕回宮。 眾人見不著太子,但看皇帝的神色,想著太子殿下想必真是不大好,東宮的人臉上都帶著肅穆凝重的神色,小忠子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 眾人心思各異地想著太子殿下從小身體就十分硬朗,因習(xí)武原因,更鮮少會生病。如今看東宮人和皇上的容色,想必這病真的很重。 不過眾人都沒看到那兩名昨夜被東宮的人請來的太醫(yī),想必在內(nèi)室里面為太子殿下診治。都不由得齊齊地想著,太子殿下到底生了什么病,將兩名太醫(yī)留了一夜? 皇上只說染了風(fēng)寒,恐怕沒這么輕易,若是小小風(fēng)寒,不至于讓皇上這般臉色沉重。 一時間,眾人紛紛猜著。 皇帝回到皇宮,太后也得到了消息,正要出宮,見皇帝回來了,連忙對他詢問。 皇帝看著太后,斟酌了一番,對她道,“母后,去朕的內(nèi)殿敘話吧?!?/br> 太后見皇帝臉色十分蒼白難看,這種神色,十分少見,她點點頭,跟著皇帝去了帝正殿。 進(jìn)了內(nèi)殿,皇帝將所有人都揮退,對太后說,“母后,都怪朕無能,累了太子?!?/br> 太后一聽這話直覺不妙,立即問,“出了什么事兒?你快告訴哀家。” 皇帝嘆了口氣,“自從西南大亂,他奔赴西南,回來后又一直沒歇著,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俗話說病來如山倒,尤其是對常年不生病的人,正是這個理,突然發(fā)作起來,自然來勢洶洶。” 太后立即問,“怎么個來勢洶洶法?” 皇帝難受地說,“昨夜忽然暈倒,昏迷不醒,兩位太醫(yī)施救,今晨才醒來?!?/br> 太后面色大變,騰地站了起來,“這……怎么會這樣?” 皇帝本也想瞞著太后,畢竟年歲大了,不禁嚇,尤其無論是他的帝正殿還是寧和宮,都不比東宮,不是鐵板一塊。云遲離京的事兒,除了東宮外只能他一人知道,多一人,哪怕是太后,都危險。 他立即上前,伸手扶住太后,“母后別急,太醫(yī)正在施救,沒有性命之憂?!?/br> 太后即便被皇帝扶著,依舊站不穩(wěn),立即說,“哀家就說,他不能再這樣勞累下去了,勸過他多次,讓他仔細(xì)身子,他偏偏不聽,如今倒好,將身子給累垮了。”話落,她紅了眼眶,“哀家這就去東宮看他?!?/br> 皇帝立即攔住她,“母后還是別去了,您年歲大了,過了病氣,他見到朕,特意囑咐了,您不能讓他既病著,又擔(dān)心憂急您的身體?!?/br> 太后本來已走了兩步,聞言頓住腳,看著自己這副已年老不利索的腿腳,紅著眼眶嘆氣,“哀家老了,的確不中用,如今連孫子病了,也不能去看,哀家活著還有什么用?” 說完,眼淚沒忍住,流了下來,拿出帕子,擦著。 皇帝很少看太后流淚,她是個性情剛強強勢強硬的人,先皇故去后,他身體孱弱,那時還未親政,是母后幫著他支撐著朝局。她雖生在程家,但倒不像程家人,雖偶爾糊涂,但向著天家之心卻是正的。 他嘆了口氣,“他那個破性子,誰能勸得住他?如今這一病,他自己也該知曉身子不適鐵打的了。母后要仔細(xì)身子,您可不是沒用,您將來還要含飴弄重孫呢?!?/br> 太后坐下身,哭了一會兒,止住淚,“罷了,哀家知道你孝順,太子孝順,既為他好,也為哀家好,哀家就不去東宮了。待他好些了,哀家再去看他吧?!?/br> 皇帝立即說,“待他好些了,讓他進(jìn)宮看您?!?/br> 太后點頭,對皇帝說,“你也要仔細(xì)身子,如今冬日了,你出宮一趟,沾了寒氣,可別也染了風(fēng)寒。遲兒好些天前就染了風(fēng)寒,興許不在意,如今重了。趕緊讓御膳房熬一碗姜湯,再喊太醫(yī)給你把把脈,畢竟接下來,你要辛苦些?!?/br> 皇帝頷首,慚愧地說,“這朝事兒本就該是兒臣多cao勞,這些年兒臣無能……” “行了,這話就不必說了。”太后打斷他的話,“你也不易,身體不好,也不怪你,這要怪哀家,當(dāng)年懷著你時沒仔細(xì)。” 話說到這份上,母子二人也都沒法往下說了,要說怪誰,倒如今說都沒用。 云遲出了京城后,半夜之間便縱馬使出了兩百里。 本是冬日,縱馬疾馳,更帶起寒風(fēng)刺骨,盡管云遲披了狐裘斗篷,但寒風(fēng)依舊如刀子一半穿透了斗篷刺進(jìn)皮膚里。 天明時分,云影看著云遲沒打算駐馬停歇,忍了三忍,還是開口建議,“殿下,前方便是小鎮(zhèn),您喝一碗熱湯暖暖身子,再趕路,也耽擱不了多少時候,屬下聽您不時咳嗽,這風(fēng)寒似乎又起了,萬不能大意,喝了熱湯后,照著太醫(yī)早先開的方子,找個地方熬一碗藥您喝下再趕路吧?!?/br> 云遲雖急著去北地,但也知道自己身體似乎真又犯了風(fēng)寒,風(fēng)寒雖小,著實有前些日子的教訓(xùn)不能大意,否則加重了,他到了北地,不但幫不上忙,還需要人照顧他。 于是,他勒住馬韁繩,點頭,“聽你的。” 云影松了一口氣,吩咐一人先去前面小鎮(zhèn)打點。 云遲帶著人在前面小鎮(zhèn)落腳,吃了一碗熱湯面,又等著藥熬好,喝了一碗藥,身子暖和了,才繼續(xù)起程。 一路十分順利,傍晚十分,頂著寒風(fēng)行了三百里地,來到了北地通往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兆原縣。 兆原縣正是梅府大公子梅疏延兩個月前被云遲選中外放來治理的地方。 云影對云遲說,“殿下,前方就是兆原縣,您落腳休息一晚吧,這樣日夜不停地趕路,最傷身子?!?/br> 云遲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前方說,“歇兩個時辰就夠。” 云影嘆了口氣,吩咐人去前方通知梅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