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大約走了一里地,花顏終究是心疼云遲,對他說,“放我下來?!?/br> 云遲搖頭,“不累?!?/br> 花顏笑著說,“不是你累不累的事兒,是我想走走?!?/br> 云遲偏頭瞅她,眉眼都是笑意,“你就是心疼我累。” 花顏輕哼了一聲,“沒有?!?/br> 云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向前走,聲音溫潤,“蘇子斬背你夜行山路三十里,你可有讓他停下?我這才背你走了一里地?!?/br> 花顏氣笑,伸手掐他腰,“當時我是一步都走不動了,如今我腿腳好著呢,怎么能比?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太子殿下,你可真是記刻到心坎里忘不了了。” 云遲低笑,“會一直記著的?!?/br> 花顏無語,伸手推他,“讓我下來?!?/br> “不讓?!痹七t搖頭,固執(zhí)地說,“你不是說愿賭服輸嗎?難道真想讓我做一個耍賴無信用的人?” 花顏沒了話,“好好好,你背你背,這山路還遠著呢,別喊累啊,現(xiàn)在不讓我下來,等一會兒你喊累我也不下來?!?/br> 云遲笑意深深,“好?!?/br> 花顏只能繼續(xù)趴在云遲的背上,她心中清楚,云遲是舍不得她走路,也舍不得她離開京城,此去北地,處理了北地之事后,她估計也沒時間再來京城了,怕是要回家待嫁等著他迎親了,所以,未來還有多久再見面,還真不好說,他們倆若都抽不出空來,也許這一走后就等著大婚再見了。 十一皇子拽拽五皇子的袖子,小聲說,“五哥,四哥對四嫂真好?!?/br> 五皇子微笑點頭,云遲對花顏好,這是誰都知道的,有目共睹的。以前他見花顏時,提起云遲,她渾身都排斥,如今改變最大的那個人不是云遲而是她。 一行人上了半山坡,半山坡有一處觀景臺,此時已經(jīng)可以看到大半山坡開的桂花,清風吹來,一陣陣桂花香。 花顏低頭問云遲,“如今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云遲點頭,笑著放下花顏,直起身。 花顏看著他,額頭有細微的汗,她伸手入懷掏出帕子,踮起腳為他擦汗,通水嗔怪,“挺大的人,非要跟自己的腳過不去。” 云遲低笑,目光柔柔地看著她,“真的不累?!?/br> 花顏低哼一聲,“你是不累,可是我心疼啊?!?/br> 云遲笑容蔓開,眼底的笑意似再也藏不住地溢出來,低頭吻了吻她臉頰,“就喜歡你心疼我?!?/br> 花顏嚇了一跳,立即躲開,紅著臉說,“還有小孩子呢,你別帶壞小孩子?!?/br> 此時,五皇子和十一皇子走上來,因五皇子在前擋了大半截身子,十一皇子沒看到云遲的動作,但五皇子看到了,用手揉了揉鼻子,輕咳了一聲。 云遲臉不紅地回頭瞥了一眼,收整神色,說,“去亭子里面坐?!?/br> 花顏點頭,收了娟帕,被云遲拉著,去了亭子里。 幾人落座,小忠子連忙拿出背著的水壺茶具,給每個人倒了一盞茶。 花顏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懶洋洋地看著半山坡的大片桂樹,“大半個山坡都是桂花,是清水寺的哪位大師喜歡桂樹嗎?” 云遲“嗯”了一聲,“是清水寺的智緣大師喜歡桂樹,他是德遠大師的師傅,這些桂樹百年了?!?/br> 花顏“咦”了一聲,好奇地轉(zhuǎn)頭問云遲,“據(jù)說智緣大師出身南楚皇室?是一位皇子?” 云遲含笑點頭,“嗯。” 花顏更好奇,“他為何好好的皇子不當,跑來出家?” 十一皇子此時插話,“四嫂,這個我知道?!?/br> 花顏轉(zhuǎn)頭看向他。 十一皇子立即說,“當年諸皇子奪位,智緣大師不喜爭斗,干脆剃度出家了?!?/br> “這樣?”花顏看向云遲。 云遲淺笑,“倒也有關(guān)聯(lián),但最大的原因是他生就了一副菩薩心腸,自小就喜歡經(jīng)文和佛門清靜?!?/br> 花顏笑,“以前聽人說與佛有緣,我總不信,這樣說來,這位智緣大師真是與佛有緣了?!?/br> 云遲點頭。 花顏又轉(zhuǎn)過頭去,“這桂樹還真是與皇宮的桂樹不同,在山間比在皇宮被精心修飾的多了些靈氣。” 五皇子聞言好奇地問,“四嫂,我聽聞臨安花家傳承了云族一脈的靈術(shù),據(jù)說靈術(shù)奇妙,能夠感悟自然草木之靈氣,你真的能感受到?” 花顏笑了笑,點頭,“能的。” 十一皇子聞言更是驚奇地看著花顏。 五皇子仔細打量花顏,笑著說,“此時我們一起坐在這里,真看不出四嫂與我們有何不同?!痹捖?,他問云遲,“四哥傳承了云族一脈的靈根,可有感受?” 云遲笑著搖頭,“微乎其微,我們皇室之人,自四百年太祖爺之后,歷代子孫,為了江山社稷,多費心神,在傳承之術(shù)上,一代不如一代,怕是再幾百年后,這傳承就失了?!?/br> 十一皇子立即說,“不會的,四哥有四嫂,將來你們的孩子,便是我們云家的孩子。他會傳承四嫂的,失不了?!?/br> 五皇子點頭,附和十一皇子,“十一說的有道理。” 花顏轉(zhuǎn)過頭,笑吟吟地說,“我也覺得有道理?!?/br> 云遲失笑,“確實有理。” 四人說了一會話,正要再往山上走,依稀聽到山下有腳步聲傳來,腳步聲零碎,十多個人的樣子。 花顏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對云遲笑著說,“天色還早,我們再坐一會兒好了?!?/br> 云遲自然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對她要繼續(xù)坐著沒意見。 不多時,山下上來了一行人,兩名女子,兩個婢女,其余是護衛(wèi)和家仆。 那兩名女子上來之后,似乎沒料到見到了云遲和花顏以及五皇子、十一皇子,齊齊一愣,須臾,一人臉色有些尷尬,一人似十分驚喜。 臉色有些尷尬的人是趙清溪,十分驚喜的人美衣華服,朱釵環(huán)繞,光艷可人,花顏不認識。 二人齊齊上前,對云遲、五皇子、十一皇子見禮,“太子殿下!” 云遲淡淡地“嗯”了一聲,五皇子和十一皇子也點了點頭,沒說話。 趙清溪直起身,看向花顏,又對她見禮,“太子妃!” 另一名女子眼睛似舍不得離開云遲,不過還是跟隨趙清溪對花顏見禮,“太子妃!” 花顏含笑看著二人,笑吟吟地說,“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趙jiejie?!痹捖洌瑢χ硪幻釉儐?,“這位jiejie是?” 那女子早就聽人說花顏美貌,優(yōu)勝趙清溪,今日一見,暗想著傳言不假,果然如是。她又福了福身,笑著直視花顏,報上家門,“家父是閆如青,小女名喚玉雪。” 花顏眨眨眼睛,笑著恍然,“原來是禮部尚書府的閆小姐?!鳖D了頓,瞥了云遲一眼,笑著說,“辛苦閆尚書了,聽聞為了我和太子殿下大婚事宜,近來一直忙得腳不沾地。” 閆玉雪臉上的笑意一僵,看了云遲一眼,見他面色平靜,沒什么表情,她連忙笑著說,“家父為朝廷辦差,是應(yīng)該的?!?/br> “總之辛苦了!待我和太子殿下大婚時,一定要讓閆尚書多喝幾杯?!被佭@話是對云遲說的,“怎樣?” 云遲笑著頷首,“好。”話落,他拉著花顏站起身,“走吧,我們上去?!?/br> 花顏順勢站起身,對趙清溪和閆玉雪笑著說,“這里風景不錯,兩位jiejie坐吧!” 趙清溪點頭,讓開了路。 閆玉雪看向趙清溪,見她沒有跟著的打算,也往一旁讓了讓。 云遲彎下身,對花顏說,“上來。” 花顏咳嗽一聲,小聲道,“不要了吧?有人在呢,再說我自己能走。” “上來。”云遲不容拒絕。 花顏見他執(zhí)拗,想著今兒這人是背定她了,不好與他再爭執(zhí),只能重新趴在了他的背上。云遲背著花顏,向山上走去。 五皇子和十一皇子立馬跟上二人,小忠子和采青快速地收拾了東西,一行人轉(zhuǎn)眼就走沒了影。 趙清溪看著云遲背著花顏的背影有些愣神,而閆玉雪睜大眼睛,似被驚住了,十二萬分的不敢置信。 ------題外話------ 寶貝們,月票加加油啊,愛你們,么么么么~ 第二十一章 (一更) 雖然花顏知道云遲很招桃花,但是能夠當面赤裸裸地表達對云遲愛慕的女子還是極少的,這么長時間,她也就見到了兩個而已,一個是灰雁城的舒堂嬌,一個就是如今禮部尚書府的閆玉雪。 至于趙清溪,早就被他掐斷了路,而昔日南疆公主葉香茗,那時她沒見,后來也聽聞了,也被云遲自己將那株桃花給折斷了。 舒堂嬌是她打發(fā)了,而這閆玉雪,如今見著云遲背他,這心思不知會不會收回去。 花顏趴在云遲的后背上,亂七八糟地想著在她有生之年,云遲只有她一個就行了,至于在五年后她去了,她心里還是希望有一個溫柔善解人的女子陪著他的。 人生路漫漫,一個人太孤獨,她愛云遲,舍不得他以后漫漫一生孤苦。 “怎么了?一句話都不說了。”云遲出聲詢問。 花顏笑吟吟地說,“說什么呀?說咱們太子殿下很招女人喜歡嗎?” 云遲失笑,“這說的是哪門子話?” 花顏輕輕地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那閆玉雪恨不得眼睛粘你身上了?!?/br> 云遲誠然地搖頭,“還真沒看出來,我沒看她?!?/br> 花顏失笑,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上,“你沒看她,我可看了,她見到你十分歡喜,眼睛滿是傾慕愛戀,可見情根深種。” 云遲收了笑,“閑雜人等,理會她作甚?!?/br> 花顏“唔”了一聲,“我在想,空置六宮什么的,其實是不對的,將來以后,就我一個人在你的宮內(nèi),都寂寞啊,要不然,咱們改改,大婚后,還是選幾個人納了吧?” 云遲臉色一沉,立馬將花顏放下,轉(zhuǎn)過身,眉目暗沉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剛剛臉上還是晴空朗日,這轉(zhuǎn)眼便是烏云密布了。 花顏眉目動了動,她敢篤定,她若是敢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他一準發(fā)怒,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頓時嘻嘻一笑,伸手抱住他胳膊,賴皮地說,“誰說什么了???我沒說??!你幻聽了吧?” 這般模樣,著實服軟和識時務(wù)。 云遲面色稍霽,但眼睛沉沉地看著她,“花顏,我告訴你,若是讓我再聽到你這般胡言亂語,我饒不了你?!?/br> 花顏眨眨眼睛。 “聽到了嗎?”云遲余怒未消,“我耳朵好得很,還沒到頭昏眼花任你糊弄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