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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143節(jié)

第143節(jié)

    花顏也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不過云遲說會,自然是會的,只不過做出來的面能不能吃就另說了。

    秋月立即說,“我去廚房看看,若是不能吃,總不能真讓你吃啊,會吃壞的。”說完,她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花顏連攔都沒來得及,不由好笑,暗想著云遲清湯面還沒做出來,就被嫌棄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叫他是太子呢,以他的身份,無論是皇宮的御膳房,還是東宮的大廚房,任誰見他去廚房,都會誠惶誠恐地將他跪地三拜請出來的。

    讓太子殿下下廚,那是多了不得的事兒啊。

    花顏頗有興致地靠著靠枕想著,不知云遲的清湯面要等多久能端來,還是會被秋月扼殺在搖籃端不來了。

    不過她還是祈盼能端來,不好吃也沒關(guān)系,她餓了,可以吃下去的,只要熟了就行,嗯,生一點點也行的。

    一頓飯的功夫,秋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

    花顏看著她,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復(fù)雜,不知是驚嚇還是驚喜,總之是有些驚的。對她笑問,“怎么了?你這副樣子,難道他做出的東西……不能吃?”

    秋月扁扁嘴,幾乎要哭出來,“奴婢就從來沒想過太子殿下竟然會下廚,而且那一碗清湯面比咱們花家的花娘做的還要好,味正湯濃,色澤也好看極了……”

    “原來是做得極好?。 被伔判牧?,這樣她就更有食欲了,不解地看著秋月,“他做得很好,你這副表情做什么?”

    秋月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說,“公子喜歡吃清湯面,奴婢跟花娘學(xué)了多久啊,怎么也學(xué)不出她做的味道,太子殿下這個從來不下廚的人,怎么就能做的這么好呢?!?/br>
    花顏大笑,“和著原來是戮到你的傷心處了,在這里嫉妒呢!”笑夠了,安慰秋月,“乖哦,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是哥哥挑食,我就覺得你做的比花娘做的好吃。”

    秋月破涕為笑,“小姐最會安慰人。”

    云遲親自端了清湯面進來,托盤里放了兩碟小菜,他笑著看了秋月一眼,轉(zhuǎn)而對上花顏更是彎了眉眼,溫聲說,“需要涼一涼,正巧你要梳洗一下,一會兒正好吃。”

    第一百零三章 (二更)

    隨著云遲進屋,清湯面的香味也飄散了滿室。

    花顏盯著他手中的托盤瞅了又瞅,聞了又聞,誠然地覺得秋月說的對極了,沒下過廚房的人,怎么能做出這么好的清湯面呢?

    不得不說,有一種人,做什么都是有天賦的,且比別人的天賦高,讓人嫉妒。

    秋月早已經(jīng)嫉妒得心里冒泡了,瞅著那碗清湯面,恨不得是自己做的,伸手扶花顏下床梳洗。

    云遲放下清湯面,走到床前,對秋月說,“我來吧!”

    秋月這些日子是見識到了云遲怎么對待花顏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都覺得太子殿下對小姐的這份心十分不容易,貴為太子,卻親力親為,才更難能可貴。

    她點點頭,松開了手,走了出去。

    云遲直接將花顏抱下床,抱著她走到桌前將她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又轉(zhuǎn)身端來清水盆,掬了水,輕輕為她凈面。

    花顏感受到他指尖劃過沾了水,水是微微帶著涼的,他手卻是暖的,手掬著水,洗在面上,溫溫潤潤的,極為舒服。

    她心中溢出絲絲的柔軟,極為安靜地任他侍候。

    云遲為她凈面后,又拿過梳子,幫她簡單地綰了發(fā)髻,然后也跟著她坐下,坐在她身旁,拿起筷子,挑了面喂她。

    花顏看著送到她嘴邊的面終于忍不住笑起來,軟軟地說,“太子殿下啊,您若是對我這般個侍候法,會把我自此養(yǎng)廢了的?!?/br>
    云遲莞爾,“養(yǎng)廢了也不怕,以后就這樣一直養(yǎng)著你?!?/br>
    花顏嗔了他一眼,“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堂堂太子的威儀往哪里放呢?!闭f完,奪過他手里的筷子,自己慢慢地吃起來。

    這一次,有秋月照料的緣故,藥效還是起了很大的效用,她的身子骨雖軟,但是手拿一雙筷子還是不太費力的。

    云遲任她奪了過去,便倒了一杯茶水,笑著問,“好吃嗎?”

    花顏“唔”了一聲,“好吃死了?!?/br>
    云遲面上笑意濃了幾分,“好吃就行,我真怕做出來讓你食不下咽?!?/br>
    花顏偏頭瞅著他笑,“怎么會呢?你做出這清湯面來,把秋月都打擊得嫉妒死了。她為我哥哥學(xué)做清湯面,怎么也做不出更好的味道,一直都覺得自己笨?!?/br>
    云遲低笑,“是嗎?倒是沒想到了,她去廚房后死死地盯著我,那模樣似乎生怕我做出毒藥給你吃。”

    花顏大樂。

    云遲微笑地看著她,“快吃吧,一會兒涼了?!?/br>
    花顏點頭,一根根地挑著面吃著,慢悠悠的,一點兒也不怕吃涼了的樣子,同時對他說,“講故事啊?!?/br>
    云遲放下茶盞,笑著問,“當(dāng)真要聽?”

    “自然?!被伱嫔揶淼匦粗吧倌晷氖聝?,不會不好意思說吧?!?/br>
    云遲失笑,眉目染上了九天之色,青青的云彩,似住進了他眸光里,他笑著說,“算不得是少年心事兒,沒有不好意思之說?!?/br>
    花顏挑眉,笑著說,“那我就洗耳恭聽了?!?/br>
    云遲笑道,“那一年,我生辰之日,父皇在病中,我不想他費神,推脫了他要在皇宮為我辦生辰宴的提議。趙宰輔聽聞后,便對父皇說,他與我算是半個師徒情分,便在趙府為我簡辦生辰宴,父皇準了,于是,下朝后,我就被請去了趙府。”

    花顏點頭,暗想著故事由此發(fā)生了,她十分感興趣地瞧著他。

    云遲微笑,“我提前與趙宰輔說了,不喜人多,趙宰輔也應(yīng)了,果真在那一日,沒請幾個人,除了姨母和蘇子斬,還有梅府的幾位表兄弟姐妹,還有我三位皇兄兩位皇姐幾位弟弟meimei,以及與我交情還算不錯的安書離、陸之凌以及幾位世家公子和他們的姐妹。”

    花顏頷首。

    云遲見她聽到蘇子斬的名字不見異樣,笑著繼續(xù)說,“那一日人少,鬧騰了些,我喝了不少酒,打算回東宮,陸之凌卻拽著我說回去那么早做什么?我整日拘束著自己,不累嗎?非拉著一眾人說要陪我玩?zhèn)€盡興?!?/br>
    花顏笑著接話,“陸之凌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

    云遲點頭,“從投壺到斗技,無所不玩,贏了的人有彩頭,輸了的人罰喝酒,倒后來,演變成了不想喝酒或者喝不下的人,不要彩頭,答應(yīng)贏的人一個要求?!?/br>
    花顏忽然抓住了重點,含笑看著他,“你輸給了趙青溪?”

    云遲笑著看了她一眼,搖頭,“于蕭上,我輸給了蘇子斬。他提了一個要求,讓我為趙青溪畫一幅美人圖。”

    花顏一怔,有些訝異,沒想到當(dāng)年云遲十三歲為趙青溪畫的美人圖是這么個起始和初衷。

    云遲似想起了當(dāng)年,笑容淡了下來,嗓音也微微染了絲溫涼,“我本要喝酒,趙青溪起身拜我,求我為她作畫,趙宰輔和夫人在一旁欣然贊同,趙府設(shè)宴本就是為我cao持,我那時年少,得了這個人情,給了他這個面子,若是當(dāng)眾駁了趙青溪,也就駁了趙宰輔和夫人的顏面。于是,權(quán)衡之下,我沒喝酒,便應(yīng)允了。”

    花顏頷首,分析說,“騎虎難下,自然要應(yīng)允,一幅美人圖而已,總不能讓趙宰輔失了顏面,一旦他失了顏面,那么對于朝局,對于你,對于東宮,都有影響,不是好事兒,畢竟你那時年少,還沒掌控朝局?!?/br>
    云遲眸光暖了暖,微微點頭,輕嘆,“是啊,那時我年少,父皇一年有大半年纏綿病榻,趙宰輔多年來輔助父皇支撐朝局,功不可沒,于我也時常教導(dǎo),算是半個師傅,他不可輕易得罪,那時的我,得罪不得。”

    花顏笑著問,“然后呢?”

    云遲淡聲說,“然后我便為她作了一幅畫,本就喝了酒,再加之有幾分少年心性,既然作畫,自然不想讓人說不好,所以,那幅畫便傳神了些?!鳖D了頓,又道,“趙青溪見了大約是喜不自禁,一時踩了裙擺,險些落湖,她就在我身旁,我隨手救了她免于落水?!?/br>
    花顏眨眨眼睛,吃著面,腦補了一下當(dāng)時畫面,揶揄地笑著說,“少年少女,當(dāng)時情形,必定是風(fēng)景如畫的,才被傳成了一段風(fēng)月情事兒。”

    云遲淺笑,淡淡溫涼,“也許吧,當(dāng)時我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腦子也還算是清醒的,所以,趙清溪道謝并討要那幅畫時,我隨手收了起來,說沒畫好,羞于拿出手,便遞給了小忠子,帶回東宮了?!?/br>
    花顏笑問,“后來什么時候毀了的?”

    云遲溫聲說,“進了東宮,我在宮門口站了許久,后來胃里難受,想起昔日母后會在我生辰時為我煮一碗清湯面,我便依照她做面的記憶,去了廚房,自己做了一碗面,但做完后,又不想吃了,便吩咐小忠子將面倒了,順帶那幅畫也讓他一起毀了?!?/br>
    花顏沒想到是這樣的過程,疑惑地看著他,“那時你看著那碗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面,在想什么?卻下了那樣的不娶趙清溪的決定?”

    云遲目光有些飄遠,深深溫涼,“那時我在想,母后溫婉端莊,賢良淑德,被典范了一輩子。普天下的人,都稱贊母后母儀天下,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京中一眾閨閣小姐,以趙清溪為首,似乎都在或多或少地被教養(yǎng)著效仿母后的樣子,所有人都認為,身為女子,就該母后那樣,可是,母后年紀輕輕,便已成紅顏枯骨,被無數(shù)人稱好管什么,她不能陪著我長大,看我東宮落成,不能看我有朝一日娶太子妃,更不能每年在我生辰之日都為我做一碗清湯面?!?/br>
    花顏心下動容,吃盡了最后一根面,一滴湯后,拿過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笑看著他問,“你生辰是冬至日那一日吧?那時以南楚京城來說,湖水已經(jīng)結(jié)冰了,趙清溪落湖,也不會被淹的,那時,你是稍微有點兒喜歡她的吧?”

    云遲淡淡地笑了笑,“也許吧!已經(jīng)不記得了。”

    花顏抿著嘴笑,“那般年少,卻將自己束縛得深,斬情干脆,真是果決的很。怪不得后來漸漸地有了涼薄的名聲?!闭f完,她眉眼含笑看著他,柔聲說,“以后你生辰日,你負責(zé)做兩碗面,我陪你一起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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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一更)

    花顏覺得云遲這一碗清湯面,連花家的花娘做的都不及他,秋月不笨,怎么也學(xué)做不好,連花娘也不及,而她還是干脆不要學(xué)了,怎么學(xué)估計也沒他做得好。

    更何況,他能做得好,她又何必費力氣非也要學(xué)著去做好?

    有一個人會做就夠了!

    她只陪著他吃應(yīng)該也就夠了。

    云遲聞言笑容如三月春風(fēng),笑著伸手將她抱在懷里,揉著她的頭柔聲說,“好,以后每年生辰,我就做兩碗清湯面,你陪著我吃。今年入冬前,我們一定要大婚,以后,我的每一個生辰,你都陪著我。”

    花顏笑著點頭,“好?!?/br>
    云遲笑著說,“我記得你的生辰是三月初三,當(dāng)初皇祖母提到婚期不能繼續(xù)拖著時,我給你傳話,說派人去臨安接你進京,那時便算著日子想著在東宮給你過生辰,后來你在進京的路上走了一個半月,生辰也就錯過了?!?/br>
    花顏想著當(dāng)初她故意拖拖拉拉一路游山玩水的進京,就是想讓他、太后、皇上不滿,倒從沒想過她自己的生辰,更沒想到他當(dāng)初還有這個想法,她笑著說,“我以前每年的生辰都是不過的?!?/br>
    云遲一怔,“為何?”

    花顏目光有些飄忽,不過一瞬,便笑著說,“三月初三,王母娘娘的蟠桃會嘛,是神仙過的節(jié)日,我又不是神仙,與神仙同賀,被神仙怪罪怎么辦?”

    云遲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抹飄忽,這抹飄忽他很是熟悉,那一日,她犯了癔癥,便是這種神色,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失笑,“哪里有這樣的說法?”

    花顏笑著說,“怎么沒有這種說法?你身為太子,高高在上,即便體察民情,也不見得體察得面面俱到,你自然不懂民間的習(xí)俗。”

    云遲笑著說,“好,我不懂民間的習(xí)俗。”頓了頓,把玩著她一縷青絲說,“你的生辰是上天所生,賀生辰神仙又怎會怪罪?以后,我陪你一起賀生辰。”

    花顏抿了一下嘴角,“還是算了,一個生辰而已,你也不必替我記著,每年我都是囫圇的過的,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不賀生辰了?!痹捖?,握住他的手,淺笑地說,“你以后每天都對我好,比陪著我過一個生辰要好千萬倍?!?/br>
    云遲瞧著她,半晌,才低笑,“好,聽你的?!?/br>
    花顏靠在云遲懷里,轉(zhuǎn)了話題,對他笑問,“我昏睡這些天,外面情形如何?南疆王和公主葉香茗你如何處理了?”

    云遲溫聲道,“安書離和陸之凌收編了二十萬勵王軍后,帶著五十萬兵馬兵分兩路,分別去對付西蠻和南夷了,如今正在與兩國開戰(zhàn),分工拿下。南疆王和葉香茗如今還被押在天牢里,我未曾理會?!?/br>
    花顏算計著陸之凌離開南疆都城的日子,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十多日了,他在云遲面前也算是立了軍令狀,一個月徹底收服西南,時間緊迫,與安書離兵分兩路,著實能省時間。

    她點點頭,問,“你打算怎樣處理南疆王和葉香茗?”

    云遲搖頭,“還沒想好?!痹捖?,對她問,“你可有主意?”

    花顏想了想說,“南疆王下了罪己詔,代替你我頂缸了蠱王宮被毀的受西南境地口誅筆伐舉兵聲討的名聲,他不能死,最起碼幾年之內(nèi),一定要活著,廢了他,圈禁他活幾年好了。而葉香茗,能悄無聲息離開蠱王宮去找勵王,回來后即便被你困在機關(guān)密道里,出來后仍舊使得本已經(jīng)乖覺了的南疆王刺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殺了吧!”

    云遲頷首,“好?!?/br>
    花顏挑眉,笑看著他,“太子殿下這便采納了我的主意?要知道,我隨便說說的,皇家不是自古便有女子不得干政嗎?”

    云遲微笑,“那是以前,自我起,你干政自然是可以的?!?/br>
    花顏失笑,“女人干政,為禍社稷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