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靈指著門口的村民對郝白說：“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家，都是我爹和我爺爺一手教出來的，教他們?nèi)绾畏N地，教他們?nèi)绾勿B(yǎng)雞，教他們?nèi)绾勿B(yǎng)魚養(yǎng)蝦，結(jié)果呢，把我家的院子擠塌了都無人在意?！?/br>
    “所以，我要收回我的付出，我家教了他們那么多都沒有收費(fèi)用，你去把雞偷了，一家偷一只先收點(diǎn)拜師費(fèi)，回來我燒好吃的給你吃！我們五五開，不給別人吃，你一半，我一半！”

    張靈靈發(fā)現(xiàn)小姑娘功夫特別好也是一個意外，她學(xué)過跆拳道，也算是練過的，對有功夫的人就敏感些，最初的最初也是心里一驚，后來默默感應(yīng)一下，發(fā)現(xiàn)小姑娘確實(shí)對她沒有惡意，就是特別的喜歡吃她燒的飯，賴在她家就是為了吃飯。

    吃飯??！對于身有空間有食物來說的張靈靈自家是不在乎這一點(diǎn)糧食，一點(diǎn)都不心疼糧食，張靈靈的態(tài)度郝白哪里看不出來，心里特感動，對張靈靈就更加親近。

    殺手臉上又沒有寫我是殺手，殺手也是普通人訓(xùn)練出來的，也是有感情的人，被張靈靈幾頓投喂，乖的跟貓咪一樣，幸福的就差露出雪白的小肚皮給撓了。

    就這樣張靈靈就和殺手同處一個屋檐下和平相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還被對方給保護(hù)了起來。

    郝白躲在屋子里不出來，是因?yàn)橥饷娣浅５牟话踩?，有人在針對張大牛家，身為殺手自然是暗中躲著出手，?xí)慣性的他就躲了起來，張靈靈喊他的時候，他是不想去的，怕他走了張靈靈不安全，可如果僅僅是偷幾只雞的話，就近不需要多長時間，憑著他的速度，很快就回來了。

    郝白對著張靈靈擠了擠眼，飛快的跑到大門口，連著踩了好幾個人的腳在一片疼的嗷嗷叫中失去了蹤影。

    張靈靈忍不住想笑。

    靜靜的靠在墻壁上，默算郝白的速度，大家都跑到她家門口來了，偷雞應(yīng)該是件很容易的事，最多半個小時就有成效。

    誰知道郝白的速度比張靈靈預(yù)想的還要快，不知道是5分鐘，還是10分鐘，圍在她家門口的人群頓時就亂了起來，由原先的推推搡搡的往院子里擠，變成里轉(zhuǎn)身往外面擠，一邊擠一邊還激動的各自喊著自家的婆娘，喊著自家的人的名字。

    第52章

    群眾的利益永遠(yuǎn)比不上自家的利益, 從有人尖叫著罵殺千刀的偷雞賊開始, 不過眨眼的功夫, 霎那間人群散的干干凈凈。

    家里養(yǎng)的雞都是母雞啊，全靠雞屁~股下的蛋換糧吃, 不回家親眼看上一眼, 哪放的下心！

    本村的人散光光，不是本村的也沒法, 不得不跟著散開, 張大牛女婿是部隊(duì)的軍官啊, 要是被他記住了臉, 讓他女婿幫他出氣怎么辦？

    那些見不得光的挑撥者，更是第一時間就散了，能出來挑撥腦子都雞賊, 情況不對，趕緊閃！

    要是平常王招娣一定站在門口罵，可一涉及到偷雞這個要命的問題，王招娣連習(xí)慣性的吐沫呸在地上都來不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自家男人也不要了，撒開丫子如火箭般沖回院子, 數(shù)雞去了！

    雞養(yǎng)的太密實(shí)，對雞不好, 容易生病空氣還不流通，所以養(yǎng)雞的籬笆里都是10只10只的養(yǎng)，好養(yǎng)活, 也好數(shù)數(shù)，因?yàn)猷l(xiāng)下教育資源極差缺老師沒學(xué)校，從小干活沒人教，不識數(shù)的多，從1數(shù)到30很艱難，能數(shù)個10就是呱呱叫了。

    王招娣就是其中之一，心中著急，從1數(shù)到10就卡殼怎么數(shù)都數(shù)不好，急的滿頭汗，張靈靈無奈只能跑過去幫她數(shù)。

    張靈靈：“1、2、3、4、5……”然后，默默少數(shù)5只。

    “娘你放心吧，我們家一只雞都不少，偷雞賊沒偷我們家的雞，你拉我爹去睡一會，爹這段時間累狠了身子虛，讓爹多休息?！睆堨`靈心里囧，難怪她娘數(shù)不好，原來是家里的雞變多了。

    默默的瞪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小姑娘，眼神幽幽，你怎么把偷來的雞放我家雞圈里呢？欺負(fù)我娘不識數(shù)？

    郝白眨眨眼，用眼神回應(yīng)，不放雞圈放哪？雞是會叫的，藏哪都不好藏！

    關(guān)鍵是他不放心張二丫，清水村養(yǎng)魚養(yǎng)蝦大名遠(yuǎn)揚(yáng)，全村就張老頭養(yǎng)的最好，可張老頭太老了，綁架他還還沒帶走就怕人給沒了，還不如把張二丫給弄到手，偏偏張二丫男人是部隊(duì)的林白，在戰(zhàn)場上悍不畏死極為厲害，心性還極強(qiáng)，不是太年輕資歷淺早就上去了，所以張二丫之所以沒被綁走的原因是顧忌林白。

    可這年頭人都要餓死了，膽子自然就格外的大，就怕什么事都做的出來，郝白不得不小心的守著人。

    張大牛也緊張自家的雞，全家的口糧有將近一半都靠雞蛋換，站在籬笆外見娘倆把雞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一只都不少，頓時松了口氣，又開始關(guān)心起村里人其他人家家的雞，到底有多少人家被偷了雞。

    村長關(guān)心村里很正常，可剛剛張大牛才被村民們逼問著呢，哪怕張大牛自己不覺得，張靈靈心里好氣，不愿意她爹事事煩心那么累，直接就喊娘：“娘，你快拉著爹午歇去，你看我爹臉色多黑啊，再不休養(yǎng)又要暈倒了！”

    一聽說男人要暈倒，王招娣一個哆嗦，立馬就把她男人胳膊抓著往房間里拽，她家生活條件比其他村民們好多了，虧得就是張大牛是村長，“張大牛你聽見沒，你閨女讓你回屋休息，你給我進(jìn)屋去！”

    男人嘛，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勁，自認(rèn)為自己很能干，張大牛壓根就不想進(jìn)屋午歇，下意識的就皺眉想斥責(zé)，可眼睛一看閨女和媳婦臉上的緊張，又舍不得，王招娣是誰，她男人一拉個臉立馬就知道她男人咋想，嘴角一下垂，苦兮兮的就賣起了慘：“大牛啊，回屋躺一會吧，你都好些天沒歇好了，要是你又倒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大家子人能靠誰？”

    兩口子對視一眼，都想起家里大兒子來，靠大兒子頂家？

    張大壯力氣倒有一把子，人也能干，可是此事非彼時，現(xiàn)在是非常時候，就看剛才村民們圍著他們家的場景，要是想指望憨憨的張大壯立場子，根本就頂不住事，簡直就不敢想。

    上次暈了一次，把王招娣嚇破了膽子，張老頭和張老太也嚇壞了，尤其是張老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張大牛打了一頓，張大牛幾十歲的人了被自家老娘揍了不說，還要擔(dān)心他老娘力氣用的太大，累壞了！

    顧慮一多，人就慫了，被自家婆娘拽著，半推半就的，心里還是不放心，就喊著他幾個大些大兒子：“大壯，三毛、四狗，去村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況，回來跟我說?！痹捯魟偮渚捅煌跽墟吠献?。

    人一走，院子一下子就空了起來，張靈靈打發(fā)最小的小弟弟五蛋回避：“五蛋，廚房里的柴火不多了，去弄些柴回來，我要煮好吃的?！?/br>
    小孩子不明所以，一聽說好吃的，歡快的蹦了一下就跑了，也沒問他二姐要燒什么好吃的，這年頭的孩子極好養(yǎng)活，給口吃的隨便啥都行，飯都吃飽誰還敢挑口，不像后世的獨(dú)生子女，吃口飯都要求爺爺告奶奶，一大家子人追在屁股后面求著孩子，哄著孩子吃，光是喂個飯都能累死個人！

    終于清場了，張靈靈利落的把袖子一擼，看向郝白比了一個5的手勢，指了指養(yǎng)雞的籬笆，再小指頭劃過脖子給了郝白一個殺雞的指示，轉(zhuǎn)身朝著廚房走去，要?dú)㈦u，就需要沸水來燙雞。

    郝白歡快的人呲出一口小白牙直樂，高興的都要跳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殺雞去了。

    張靈靈哪知道她指揮殺雞的是殺手啊，殺手殺雞，比用牛刀殺雞還要浪費(fèi)資源，但誰讓這年頭物資匱乏到國家領(lǐng)導(dǎo)人都沒的吃呢，殺手再有本事弄不到吃的也沒法子啊。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剛燒好，郝白就飛快的用沸水燙雞毛。

    那動作利索的讓張靈靈感慨，這小姑娘不但人長的漂亮，干活更是一把好手，誰娶了她真是誰的福氣。

    一鍋沸水空了，轉(zhuǎn)身又到灶臺后面添新柴開始燒第二鍋水，就著第一鍋沒燃盡的柴火紅紅火火的熱度，第二鍋比第一鍋燒的速度快多了。

    8月的天溫度很高，圍著大灶旁更是高溫，就著燒第二鍋水的工夫，張靈靈打井水洗把臉，借著冰涼的井水降降溫，等她洗完臉走回廚房的時候，頓覺就驚了！

    “你的動作怎么這么快？”張靈靈被大盆里一塊塊拔了毛切成塊的白嫩嫩的雞塊給嚇了一跳。

    小姑娘歪著頭看她，眼睛直眨直眨：“快嗎？”

    張靈靈點(diǎn)頭。

    小姑娘表情很肯定看著她說：“那是你干事太墨跡，所以才覺得我快！”

    一直都不大會干活的張靈靈無言以對。

    其實(shí)不是她干活墨跡啦，是她根本就不會干活，哪怕是憑借著身體的本能干活，理論再有，實(shí)踐跟不上也白搭！

    這個話題不大友好，張靈靈勤勤懇懇的開始施展手藝，東方不亮西方亮，她煮飯手藝好！

    5只雞哪怕是分成了雞塊，分量也不少，虧的農(nóng)家大鍋大。

    等到雞rou都再鍋里悶化了，張靈靈都不敢拿下鍋蓋上蓋的密密實(shí)實(shí)遮蓋氣味的布，生生的等到雞湯全涼了，沒有氣味飄出來了，才敢掀開鍋蓋。

    “想吃多少吃多少，敞開肚皮吃?！?/br>
    張靈靈一點(diǎn)都不心疼，沒有郝白說不定今天就要出事了，她對郝白格外的感激，然后眼看著小姑娘露出一口小白牙，一塊雞rou，兩塊雞rou，滿滿一大鍋的雞，足足吃了將近三分之一，才羞答答的放下了筷子。

    兩人一起偷吃，感情一下子就升溫了，因?yàn)楦吲d，張靈靈拿郝白當(dāng)了閨蜜，看著郝白笑瞇瞇的水靈靈的眼睛看的郝白心跳加速，原本裝出來的羞澀真實(shí)了幾分。

    張靈靈還不知道她給林白找了個麻煩，高高興興的盛起雞rou避開眾人，悄悄的各個送食。

    爺爺奶奶一聽說殺雞，心疼的臉色都變了。

    張靈靈：“爺爺奶奶，爹說現(xiàn)在各個村子里都快餓死人了，各個村都覬覦我們村的雞和魚蝦，這雞養(yǎng)不了了，不趕緊殺了會給村里招禍，從今天開始我們家天天吃雞?！?/br>
    兩老人的神色由心疼一下子轉(zhuǎn)變?yōu)轶@懼，老人經(jīng)歷的多，比張靈靈知道的還要多，真到到處都要餓死人的時候，怕是吃人的情況都會有，抿著嘴想省下不吃給兒孫吃。

    張靈靈又道：“爺爺奶奶快點(diǎn)吃吧，家里有30只雞，還有魚蝦都要這幾天盡快的吃光，要不然被人偷都是小事，被人沖進(jìn)家里搶就糟心了，你們省著不吃，最后進(jìn)入別人的嘴里多虧心??！”

    老人的臉色又驚懼再次又變成了心疼，自家辛辛苦苦養(yǎng)的雞自家舍不得吃給別人吃，想想就心痛。

    搞定了老人，再次端著碗又用同樣的方法分批搞定她的四個兄弟們，最后端著碗裝著的雞湯和雞rou，送給她爹娘。

    王招娣見了雞rou，心疼的直蹦，張靈靈把同樣的話一說，兩人臉色立時就難看了起來，張大牛立刻起身穿上鞋就要往村里走，通知村里的各家各戶，早就感到心驚的他被他閨女的話壓倒了最后一絲猶豫。

    張靈靈攔住她爹道：“爹你急什么，我已經(jīng)讓我大哥代替你去召集人通知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吃雞養(yǎng)身體吧，爹是村長，又不是神仙，不吃不喝不睡，爹累垮了自己有沒有考慮到地里收獲的時候，別人沖到我們村搶劫怎么辦？沒有爹鎮(zhèn)著，我們村還有誰有能耐護(hù)著咱們村！”

    把一碗雞湯大半碗雞rou塞到她爹手里，神情嚴(yán)肅：“人是鐵，飯是鋼，這種關(guān)乎到全村命運(yùn)的時刻由不得爹任性，該吃吃該喝喝，身體好了，才能帶領(lǐng)全村人保護(hù)自己的村子，再像之前關(guān)鍵時刻暈倒在地，全村人的命運(yùn)就悲慘了！”

    事實(shí)上，張大牛真沒到油盡燈枯累到暈倒的地步，他只是被他閨女給坑了！

    但，張大牛不知道??？

    被他閨女臉色嚴(yán)肅至極的一忽悠，再加上今天村子里有許多外村人，張大牛不敢任性了，乖乖吃光了雞不說，還聽著他閨女話逼著全村的人都把雞吃了，以至于清水村被搶的時候，全村一只雞都找不著，看著堆積成山的雞毛，氣的人眼睛都紅了差點(diǎn)噴出一口心頭血。

    第53章

    張大壯被張靈靈忽悠代替他爹召集村民讓村民們家家戶戶把雞全都?xì)⒘吮M快吃雞。

    可辛辛苦苦當(dāng)成寶貝蛋養(yǎng)出來的雞, 誰舍得殺？

    張大壯被村民們口水噴的狗血淋頭。

    “啥子？讓我們殺雞？大壯你怕是腦子壞掉了吧？”

    “殺千刀的喲！這雞才養(yǎng)的多久, 就讓咱們殺雞, 這安的什么心喲！”

    “殺雞??？憑什么讓俺們把雞都?xì)⒘?？村子保護(hù)村子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誰敢來搶雞？俺們村有三百戶人家，誰敢來搶, 村長帶著人上一人一個鋤頭弄不死他！憑啥子村長不管, 讓俺們把雞都?xì)⒘?！?/br>
    “就是，就是, 咱清水村可不都是慫貨, 論打架清水村沒怕過誰？沒見過哪個村長像我們村長這么慫的, 居然因?yàn)榕氯松祥T搶雞, 就讓全村人把雞都?xì)⒘耍　?/br>
    “殺啥子雞喲！這雞都?xì)⒐饬?，哪有雞蛋下蛋，和部隊(duì)換糧食咋辦？這不是要斷人口糧嗎？斷人口糧如殺人父母, 真是造孽??！”

    ……

    左一句右一句，左鄰右舍就沒有不叫喚的，那聲音響亮的在家沒出門的張靈靈咬著牙磨牙不已，虧得她先讓家人把雞都吃了, 要不然現(xiàn)在聽這話，能氣的讓人香噴噴的雞都吃不下去。

    王招娣氣的一蹦三尺高, 沖到家門口喊：“嚎什么嚎，雞在你們自個家里面愛殺不殺, 老娘的男人讓大壯已經(jīng)通知過全村的人了，吃不吃雞，你們自個看著辦, 別等到家里的雞沒了，再來找老娘的男人！”

    王招娣撒潑極了，剛剛吃了一肚子的雞，肚子吃的飽飽的，戰(zhàn)斗條瞬間滿血，一口吐沫噴在地上，“呸，該說的時候不聽，吃了虧別上咱家來訴苦，老娘的男人早就累倒了，可沒空管你們雞毛蒜皮的小事，現(xiàn)在說了不聽，等到出事，誰敢上門找老娘口水淹不死他！”

    鬧哄哄的一天，吵的人腦仁子痛，張靈靈才不慣著清水村的村民呢，轉(zhuǎn)著眼珠子想著下一步計劃。

    雞吃了不但能把人身體養(yǎng)一養(yǎng)，還能避禍，外面的情形糟糕透了，雖然許多村都學(xué)著他們村種下了紅薯，可外面的村子種的都比他們村遲，他們村到現(xiàn)在紅薯還沒長好呢，其他的村更慘，地底下啥都沒長好，正是長根的時候，葉子都吃不得，紅薯藤更是碰不得。

    郝白悄咪咪的跑到張靈靈跟前，親近的依偎在她身旁小聲的問：“我們還繼續(xù)偷雞嗎？”

    張靈靈點(diǎn)頭，看想她極小聲的道：“偷，繼續(xù)偷，誰不殺雞，就等著把雞被偷光吧！”

    放下了狠話之后，又猶豫了起來，聲音放軟輕聲的問：“要是他們都把雞藏好，你還能偷到雞嗎？”

    雖然心里直發(fā)狠，但是偷雞還是很危險的事，沒人的時候偷雞容易，雞都被小心的守護(hù)了起來，再在人眼皮子底下偷就很難了，張靈靈想想有些不安，“要不，雞就不偷了吧，再想想其他辦法?！?/br>
    忙了一天，吵了一天，天色漸漸的染上了色，先是夕陽漸漸紅，然后又慢慢的顏色黯淡，當(dāng)天空徹底黑了下來的時候，天空漫天都是一眨一眨仿佛在眨眼的星星，極為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向地面上的村子，嘻嘻笑著聽著村子里絡(luò)繹不絕，久久不停歇的罵聲。

    仿佛一夜都是耳邊縈繞著罵聲，夜里睡都讓人睡不好。

    天熱，熬油似的熱，空氣里仿佛都是熱浪滾滾鋪天蓋地，饒是張靈靈折騰了一天都沒睡個踏實(shí)，耳邊仿佛總是有人的聲音夾雜著雞的叫聲。

    也不知夜晚過了多久，天還沒亮，外面殺豬似的尖叫就沖上了云霄。

    “殺千刀喲！哪個殺千刀的死貨把咱家的雞給偷了！”

    那聲音聽起來凄厲無比，哭嚎的聲音比殺豬還慘，張靈靈累得狠了，閉著眼睛不想起來，又困又累，還想睡，心里煩的很，心道管它是誰偷的雞，偷雞都不怕，就怕被別人覬覦，成群的人沖過來搶，她還記得上次帶著紅袖章的紅衛(wèi)~兵呢，上次不是她出手，給紅衛(wèi)~兵門進(jìn)了村肯定會出事，她能出一次手，不一定能出第二次手，誰知道人什么時候來，不知道人什么時候來讓她怎么出手？

    總不能讓她趴在山頭守著不下來吧！

    這種喂蚊子又辛苦又不討好，又特別危險的事她才不干呢？

    躺了又躺，外面始終都是殺豬叫一般的哭聲，聽起來有大嬸的聲音，有老太太仿佛拍著大腿嚎叫的哭聲，甚至張靈靈好像還聽見了打罵孩子的聲音，那聲音吵雜的讓人躺都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