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好肥的小公雞???”劉胡蘭頭大姐感嘆道。 “好肥的小公鴨???”兩麻花辮大姐舔著嘴唇饞延道。 “大妹子,你這雞賣嗎?” “大妹子,你這鴨賣嗎?” 兩人齊刷刷的抬頭看向張靈靈,異口同聲道。 張靈靈挺了挺胸,瞟了一眼左手的大公雞,“這雞是賣了買衣裳的?!?/br> 目光一轉又看向右手拎著的大肥鴨,“這鴨是賣了買布的?!?/br> 隨后抬頭看向兩大姐,一本正經(jīng)的道:“同志,你們這里能買到衣裳和布嗎?” 林白站在一旁,手指放在嘴邊抿嘴輕笑,原本因為他是軍人格外優(yōu)待的待遇在看見那一只肥雞和肥鴨之后,兩大姐目光灼灼死死盯著張二丫,神情似乎略糾結。 張靈靈做出一副你們這里要是沒布沒衣裳的話,我轉身就要走的姿態(tài)。 “大妹子,你不是賣雞的嗎?” “大妹子,你不是賣鴨的嗎?” 兩大姐又異口同聲道。 “是啊,可我賣雞賣鴨就是為了買衣裳啊,要不然我賣雞賣鴨干嘛,還不如拎回去,剛才看見一個大嬸好像是我家親戚。”張靈靈喃喃自語道,“路過親戚家,不進門拜訪一下不大好吧?!?/br> 兩大姐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這年頭啥啥不缺,誰不知道去一個好像是親戚的家里拜訪是啥意思! 劉胡蘭頭:“大妹子……” 兩大辮子:“大妹子……” …… 從供銷社出來,張靈靈背上背著一個布包,雙手摟著林白的脖子,趴在林白的背上,林白跑起來輕松極了,如同日常負重跑差不多,背著張靈靈往清水村跑去。 張靈靈走了好長時間的路程,在他的腳下輕輕松松的就跑回家了。 太陽尚未西落,踩著田野間的大道,清水村漸漸的出現(xiàn)在眼前。 張靈靈心里想著她娘,王招娣早上的時候,看見她還氣洶洶的,她出門的時候,還聽她娘在罵,“有種你不要回來了?!辈恢赖葧匆娝o她娘的驚喜,她娘是什么表情。 “二姊” “二姊” 遠遠的還沒到家,一聲又一聲的傳聲筒似的聲音在村子里響了起來。 王招娣撥開幾個兒子,見女婿背著她閨女,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臉色一下子就焦急了起來,怕是她閨女又受了傷怎么了,急得不得了。 “二丫,你咋了,傷著了沒?”王招娣慌慌張張的迎著女婿跑去。 張靈靈在林白的背上對著她娘揮手:“娘,我沒事,就是鞋破了,不能穿了,林白背著我回來了?!?/br> 其實她腳上的鞋就破兩洞,穿也能穿,不過是她懶。 張靈靈再心大也沒好意思再人前表現(xiàn)自己嫌走路累,雖然她還頂著摔壞了身子骨的名頭,但被人背后討論也挺討厭的,干脆找了一個借口,鞋壞了。 鞋都壞了,你總不能讓她赤腳往家走吧。 “哎喲,你這死丫頭,敗家子喲,出去一趟壞了一雙鞋,我看你以后出門穿啥?!蓖跽墟沸奶鄣哪樕甲兞?,氣沖沖的沖了過來,看架勢大有擼起袖子想抽人的樣子。 “娘,飯點到了,我們快點去大食堂啊,再不走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風啦!”張靈靈手指著村里一邊不忘看熱鬧,一邊腳步走的飛快的村民們。 很顯然,‘吃飯’對王招娣具有無比大的號召力。 雖然口號喊的響亮,天天管飽,但去的早吃干,去的遲吃稀,這個還是沒差的。 一行人二話不說,王招娣帶著三兒子,林白背著張靈靈飛快的朝著大食堂跑去。 等到大家都打好了飯,王招娣才想起來張靈靈背上背著的包袱,想起被張靈靈抓走的肥雞,和肥鴨。 不光是王招娣想了起來,就是村里看見張靈靈抓著肥雞肥鴨跑的左鄰右舍們都紛紛端著碗,笑著調(diào)侃。 張靈靈也不慫,二話不說,主動把包袱打開,一件件整齊的衣裳疊疊的好好的,衣裳累衣裳,裝了整整一大包。 好家伙,大家伙眼都直了,看著張靈靈手里的包袱,紛紛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氣! 要說對于村民而言,最最重要的第一件事是吃,那么最最重要的第二件事,就是穿,現(xiàn)在村子里有大食堂,人人都有飯吃,雖然這飯吃不到八成飽,但和過去比起來,那真是好多了,最起碼能騙騙肚皮了。 可這真的每日哄了肚皮之后,穿衣就成了人們的頭等大事。 這結婚,身上好歹想穿好一些,總不能還是補丁打補丁吧? 衣裳穿的爛了,洗得發(fā)白,都快粉了,想穿一件新衣裳也是人之常情吧? 人還有比較之心,大家一起穿破衣,大家衣裳都破破爛爛都,這也沒什么,可我們穿都是破爛,你家衣裳又新又漂亮,這可就讓人羨慕又嫉妒了。 “二丫?。∵@么多衣裳從哪來的?。俊蓖跽墟费凵癖虐l(fā)出喜色,驚問。 蹲在地上端著大碗的村民們飯都吃不下嘴了,一個個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那渴望的眼神黏在新衣裳上都快拉出絲來了。 “用肥雞換的?!睆堨`靈笑道。 “那你拎著的大肥鴨呢?”眾人滿是渴切的眼神,急切的問道。 村長可是和他們都說了,好好繁殖蚯蚓,把蚯蚓養(yǎng)出來,喂雞又喂鴨,等雞長肥之后,天天下蛋,不但可以蒸蛋吃,還能拿來賣錢。 可在鄉(xiāng)下一年的發(fā)給大家的布票少的可憐,一人就幾寸布,一家人合在一起,勉勉強強才夠做一件衣裳,可家家戶戶都那么多的人,一件衣裳哪夠穿,換來的布,只能給大家打補丁,補丁累補丁,就沒哪個人的衣裳是完整的,誰的衣裳上沒補丁??! 這猛的看見好多件沒補丁的衣裳,還是鎮(zhèn)子上最有面子的列寧裝,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大肥鴨?。∥矣么蠓束喸诠╀N社換了細棉布和鞋子?!睆堨`靈笑瞇瞇的道。 “我爹不是教你們怎么養(yǎng)蚯蚓了嗎?你們把蚯蚓養(yǎng)的肥肥的,喂雞喂鴨,天天喂,一個月就能把小雞小鴨養(yǎng)的肥肥的,母的下蛋,公的賣錢,多好啊?!睆堨`靈拿著新衣裳當成吊在騾子前的胡蘿卜,鼓勵村民們。 雖然她偷用了空間里的雞飼料和鴨飼料速成養(yǎng)雞養(yǎng)鴨,但這并不妨礙用蚯蚓養(yǎng)雞養(yǎng)鴨,能把雞鴨養(yǎng)的肥肥的。 整個村子在大食堂吃飯的人都要沸騰了,養(yǎng)蚯蚓,喂雞喂鴨,一個月啊,一個月就能有雞蛋、鴨蛋,還有新衣裳穿! 第26章 人這一生, 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吃飯和穿衣! 吃飯有大食堂, 穿衣……? 一身破爛的不敢洗的破衣裳, 補丁累著補丁,灰撲撲的臟的看不出顏色, 在嶄新的列寧服前引發(fā)的只能是深深的羨慕和難受。 回去的路上,眾星拱月,王招娣被不要錢的好聽話哄的紅光滿面,眉開眼笑,被生活折磨印刻在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幾分。 跑了一趟鎮(zhèn)上, 又疲又累,寥寥的吃了幾口粥,張靈靈以太困沒借口為由拒絕了,又澀又難咬的野菜餅子, 直接把野菜餅子往她娘手里一塞, 回屋睡覺去了。 大食堂說是管飽,哪真的敢讓人敞開肚皮吃, 就是村長家的吃點干的沒人說, 但要敞開肚皮猛吃,還是要犯眾怒的, 王招娣干的活多,吃食又沒油水, 飯量怎么小的了。 王招娣氣的哼哼的,一臉嫌棄的叫了一聲:“死丫頭,才去部隊多久, 吃了幾天大饅頭,就嫌棄家里的野菜餅不好吃了!不吃拉倒,三毛,四狗,五蛋,你們jiejie看不上不吃,你們分一分把餅子吃了!” 幾個大小子,早就唏哩呼嚕的把粥喝了,手里攥著自己的野菜餅,一邊往嘴里塞著,一邊往門外跑:“娘你別給我們了,二姊舍不得吃孝敬你的,我們才不吃呢,你自個全吃了吧?!?/br> 王招娣氣哼哼的嗓門頓時啞火了,訥訥的看著一前一后進屋的閨女和女婿,又瞟了瞟,自家?guī)讉€淘孩子,手里的動作緩緩的,眼睛漲澀,珍惜的看著手里孩子孝敬她的,嘴里小聲嘟囔,聲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 躺在床上,眼一閉還沒睡著,身旁的男人用手指彈了彈的腦門:“風光了一天,快活的管飽了,連飯都不吃!” 張靈靈歪了歪頭,翻里了個身,眼都沒睜,想起那被人簇擁圍著的場景,一張張滿是期望激動的純樸面孔,道:“口號喊的好,還不如我手里一件新衣裳,我爹嗓子都喊啞了,激發(fā)的熱情還不如今天的三分之一,騾子面前吊根胡蘿卜的最高境界莫過如此,林連長,學著點!” 林白嗤笑一聲,脫衣上炕,把張二丫往懷里一摟意味深長道,“近水樓臺先得月,要靠的近,才能學的深?!?/br> 張靈靈猛的睜眼,媽蛋,她這是被調(diào)戲了! 可惜人家說的含蓄,她頂著文盲的頭銜能聽得懂這個年代高大上的高中生說的話! 好氣,她還得裝傻。 張靈靈想著自己胸平,身上沒有二兩rou,可以無懼揩油,手一伸摟住了林白將臉貼在他胸口,腿翹在他腿上,擺了個舒服姿勢,睡覺。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今天林白背著她回來說來他家里事,好家伙,原來林白的親娘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現(xiàn)在的娘是后娘,難怪他可以和他后娘脫離關系,她就說嘛,這個年代的那么重視血緣關系,哪怕是親娘再不好,脫離關系這一點還是太難太難了。 至于后娘嘛,還是有可cao作性的,可惜爹還是親爹,還是無法徹底擺脫。 因著林白親娘生他的時候,年紀太小,身子骨沒長開,所以在林白心里留下了陰影,他覺得張靈靈太瘦了,得先養(yǎng)養(yǎng)。 蹭了蹭男人身上的熱度,張靈靈覺得這個男人不錯,至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保鏢,有他在身邊安心,就是人太瘦了,身上都是骨頭,手一摸哪哪都是硬梆梆的骨頭,抱著睡不舒服,咯人! “壞丫頭”林白聲音微啞,“你太瘦了,身子骨沒長開,不要急再等等?!?/br> 說是再等等,身子卻是一個翻身壓了下來,呼吸著熱氣,急促又悠然,頭一低,手一托,逼得張靈靈一仰頭,剛張嘴就被親得不能呼吸。 簡直就是胡來! 不會親還亂親,不是這么親的,要人命了…… 一直自傲的跆拳道黑帶再遭遇到上過戰(zhàn)場鐵血訓練的軍人,就跟紙糊似的,沒有卵用。 親到最后,張靈靈掙扎無力,干脆就放棄了,反正她知道林白是不會動她的,至于為什么,那很簡單,這個年代的人親熱還會講究前奏嗎,親了那么長時間都沒事,就是沒事。 結果,打臉來的太快,張靈靈正在自我建設,不過是親一下,沒什么的,林白的手就把她的衣裳給扯了,剛反應不對勁,男人手一拽,長褲又被扒了,張靈靈驚了,嗚嗚的想問你干什么? 林白先一步主動解釋:“不穿衣服睡覺舒服,乖,睡吧?!?/br> 話語才落,不到三秒,林白頭一歪,呼吸綿長,氣息漸漸的穩(wěn)了下來。 張靈靈伸手想提掛在腿上的褲子,林白眉頭一皺,“別亂動,睡覺?!?/br> 張靈靈:“……”她這樣睡的著才怪! 好在她還記得小說里,這種情況下一般確實是不能亂動的,只能僵著身子不敢亂動,想等人睡熟了,再把衣服穿好。 原本以為等待也是煎熬的,結果她還沒等一會,就意識模糊睡了過去,在她睡著之后,黑暗之中林白睜開了眼。 張靈靈這一覺,睡的委屈,她覺得女孩力氣小了,就是委屈,心里對林白產(chǎn)生了怨氣,怨氣化做了行動力,張靈靈就覺得自己順暢了,看著林白小媳婦一樣的撲閃著眼睛,兩步逼近摁著林白扯了他的衣服,往床上一推,再扯了他的褲子,對著他獰笑,又是掐又是摸,一臉惡狠狠的兇相。 直到各種便宜占盡,家里的大公雞叫,把張靈靈一下子就驚醒了,醒來之后,睜大眼看著床邊空蕩蕩的地兒,一臉的懵逼。 耍流氓這事,她居然也會干! 她竟然做了一晚的夢,調(diào)戲男人不說,那個男人居然還是林白! 抹了抹額頭冷汗,一臉的心虛,她還是老老實實把精力放在養(yǎng)雞種地上,先把饑荒年代度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