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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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珩這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昏迷了半個多月了,齊琛他們急得一天罵三回太醫(yī)。要不是太醫(yī)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悍,真得被他們逼得上了吊。 好在陸安珩這回醒了,倒霉的太醫(yī)也逃過了一劫。 陸安珩聽到周二見死不救的事后,心下倒沒什么想法。畢竟兩家有矛盾,一時想岔了也情有可原。只是,理解歸理解,心中的芥蒂又得深上一層了。 不過,更令陸安珩擔(dān)憂的是,正朔帝竟然以此事大做文章,牽扯到了幾個王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到,第二更會晚一點 第229章 分析 聽到齊琛說,正朔帝拿圍場之事大做文章,發(fā)落了幾個王爺后,陸安珩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齊琛見狀,沖著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都出去,自己和夫子有話說。 小湯圓等人會意,輕手輕腳出了門,順帶將門關(guān)好,又留了兩個護(hù)衛(wèi)在門口看著,免得有人來打擾他們。 陸安珩的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腦子也開始正常運轉(zhuǎn)。見其他人都出去了,陸安珩也沒打算和齊琛打啞謎,直接開口問道:“你能確定,我墜馬之事,絕對是意外嗎?” 齊琛點頭:“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們都查過了,沒有什么異常之處。那條蛇也找出來了,已經(jīng)被打死。其他幾位皇叔應(yīng)當(dāng)沒有那個能耐在圍場做手腳,就算他們有這個心思,又圖什么呢?我也大了,又有兒子,他們就算有再多的心思,也該歇了。更何況,除了被皇祖父圈禁起來的那兩位皇叔,其他的皇叔還挺規(guī)矩的。說句僭越的話,父皇這么做,委實有幾分不妥?!?/br> 陸安珩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無奈道:“你都覺得有幾分不妥了,其他大臣也未必看不出來。陛下圣明燭照,怎么會看不穿這一點,怕是其中還有什么內(nèi)情?!?/br> 只是苦了自己了,剛醒來又得躺槍。萬一那幾個王爺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那自己可真是冤死了。 這都叫什么事?。磕銈冃值芏贩?,連累我這條小蝦米遭殃,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以前也沒覺得正朔帝這么坑啊。 陸安珩再次懷念了一番元德帝的好,心說這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元德帝對自己的一片愛護(hù)之意來,正朔帝這個突然給自己挖坑的帝王可真的差遠(yuǎn)了。 當(dāng)然,這話陸安珩也就在心里吐吐槽,連齊琛都不敢說。倒是齊琛聽了陸安珩的話,眉頭皺了皺,沉思了許久,接著低聲道:“可是我查了好幾次,確實沒查到什么東西。若是皇叔們動了手,怎么著也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我底下的人再廢物,也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到。” 陸安珩頓時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他本來就不是走的高智商權(quán)謀路線,再加上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讓他耗費腦細(xì)胞去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想到這事兒的根子還在自己身上,陸安珩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還不如先昏迷著,免得讓那幾個王爺?shù)某鸷揶D(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來了。 陸安珩和那幾個王爺沒什么交情,這會兒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幾個王爺學(xué)生,連忙問齊?。骸澳侨鹜跛麄兡?,沒有被罰吧?” 齊琛搖頭:“小叔叔他們素來不過多干預(yù)朝政之事,父皇對他們倒是沒什么懷疑之心。這回罰的,是四五六三位皇叔。” 很好,老二老三被先帝圈禁,七到十二一直跟著齊琛混,年紀(jì)又小,當(dāng)年奪嫡什么的根本就沒他們的戲份,所以才能逃過這一次? 陸安珩都覺著自己這個邏輯太通順了,可是陛下想要對兄弟動手,也不至于干得這么直白吧? 這不是平白落人口舌么? 每回碰上這樣的事,陸安珩就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太夠用。煩躁地?fù)狭藫项^,陸安珩直接將這個問題給扔到了腦后,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自己的實績擺在那兒,智商在平均線的帝王都能拎得清,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吉祥物可比干掉自己劃得來得多。 正想著自己應(yīng)該在安全區(qū)內(nèi)呢,陸安珩突然又想到,皇帝是對自己放心了,被他激怒了的王爺們會不會從自己這兒下手反擊,那就得打個大問號了。 陸安珩暗自罵了一聲坑爹,而后眼珠一轉(zhuǎn),突然問道:“閣老們對此事有何反應(yīng)?” 齊琛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和我一樣,勸了父皇許久。然而父皇這回是鐵了心要辦了三位皇叔,不管我和閣老們怎么勸都沒用?!?/br> 陸安珩眉頭緊鎖,食指一搭一搭地敲著床沿,完全想不明白正朔帝這回到底唱的是哪出,也只能提醒齊琛一句,最近要多加小心。 齊琛的反應(yīng)極快,早就想明白了陸安珩擔(dān)心的事情,立即接過話頭道:“夫子您安心養(yǎng)傷便是,朝中若是有人敢對夫子不利,我定然要他們好看?!?/br> 陸安珩欣慰地看著齊琛,心說自己這夫子真是沒白當(dāng),能教出這樣一個省心的學(xué)生來,真是讓人自豪。 不過陸安珩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既然他都察覺到危險了,肯定不會跟個傻白甜似的把籌碼全都壓在齊琛身上。 正朔帝這回的動作太奇怪,朝中上下正在為此發(fā)愁。尤其是以往與那三個頗有點交情的人家,那真是愁的覺都睡不著。生怕陛下清算起來將自己也搭進(jìn)去了。 陸安珩雖然自己想不明白個中內(nèi)情,架不住他有個強(qiáng)大的外掛啊。 姜錦修聽到陸安珩醒過來的消息后,也從別院趕了過來。恰好和齊琛來了個前后腳,齊琛剛走沒多久,姜錦修就來了。 陸安珩見著姜錦修,那真是立即就放松了下來。智商擔(dān)當(dāng)來了,自己可算是不用再費腦細(xì)胞了。 在姜錦修面前,陸安珩一向沒什么規(guī)矩,直接開口問道:“師父,陛下這回突然對三位王爺下手,到底是何意?” 姜錦修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道:“你不想著好好養(yǎng)傷,琢磨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三位王爺有不臣之心,陛下仁慈,念在手足之情的份兒上,只是申飭了他們一番,還有什么好說的?” 陸安珩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姜錦修,心說我要真信了你的話,怕是要被你暗地里罵成豬頭。 人家這三位王爺過得好好的,有兒有女很是熱鬧,犯得著再鬧什么幺蛾子,將自己一家老小都給搭進(jìn)去嗎? 姜錦修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拍了拍陸安珩的肩,低聲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你可別忘了,這三個家伙沒犯事,還有兩個真正不安分的家伙?!?/br> 陸安珩恍然大悟,覺得那兩位皇子也挺拼的,被先帝削了一回還不夠,竟然還惦記著作死。 姜錦修看著陸安珩臉上的不解之色,嘴邊浮現(xiàn)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冷聲道:“你怕是忘記了,這些年,那兩位的兒子可都沒能留得住。現(xiàn)如今皇帝雖然沒缺他們的美人,卻沒有任何子嗣誕生。你若是他們,會不會對罪魁禍?zhǔn)缀拗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送去閻王殿呢?” 陸安珩怔住了,不由打了個冷顫。 姜錦修的眉眼間冷意森森,接著道:“這對父子都是表面溫和內(nèi)里狠辣之人。你或許不知道,當(dāng)年先帝圈禁那兩個蠢貨時,就已經(jīng)給他們灌下了絕育藥?!?/br> 陸安珩倒抽一口涼氣,根本無法將溫和的元德帝和姜錦修說的這個狠心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姜錦修一嘆:“你還是沒想明白,先帝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為了保下這兩人的性命,和已有的血脈。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這兩位一朝被禁,底下人跟紅頂白,一個照顧不周,府上便去了幾條性命。” 陸安珩抬頭,認(rèn)真地問道:“那兩位的兒子,真的全都是病死的嗎?” 姜錦修輕笑:“是真是假重要嗎?只要有結(jié)果就夠了。” 陸安珩低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是,只要知道結(jié)果就好了。” 又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欣慰道:“還好我家的幾個孩子都處得極好?!?/br> 姜錦修的眼中也有了些許溫度,卻還是不輕不重地刺了陸安珩一句:“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大的利益紛爭?!?/br> 普通人家的孩子,念書科考至少十年,而后當(dāng)官,升官,進(jìn)了內(nèi)閣就到頂,土也埋半截了。 皇家人卻不一樣,天生凌駕于常人之上。都是皇子,誰甘心匍匐在另一個人腳下?而龍椅,從來只有一把。 陸安珩語塞,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姜錦修再次拍了拍陸安珩的肩膀,見他的臉色不好,頓時笑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安心養(yǎng)傷便是。當(dāng)年奪嫡之時,東宮也落了兩個胎兒,夭折了一個不足周歲的皇孫。再說了,把別人兒子都弄死了,那不是逼著他們造反嗎?咱們這位陛下也沒蠢到這份兒上,或許就是巧合。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哪是我們這幫局外人能看透的。近來朝中不太平,你便告假養(yǎng)傷,躲過這堆糟心事吧。” 陸安珩也有此意,卻又有點放不下齊琛,忍不住皺眉道:“那太子……” 姜錦修挑眉:“他比你可精多了,你還為他cao心呢,累不累?。俊?/br> 陸安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強(qiáng)笑道:“好歹教了他這么多年,總有幾分情誼在?!?/br> 姜錦修翻了個白眼:“放心吧,那家伙比他父皇天資高,吃不了什么虧的?!?/br> 又認(rèn)真提醒陸安珩:“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兩位如今沒有任何牽掛,發(fā)起瘋來誰都攔不住。我這心里總不□□穩(wěn),怕是又要出大事了。你自己一定要當(dāng)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到,大家晚安么么噠^3^ 第230章 傷愈 陸安珩雖然不像姜錦修一樣自帶雷達(dá),能探測出各種不對勁的氣息。也沒有他那樣突破天際的智商,腦子一轉(zhuǎn)就能將事情的真相琢磨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陸安珩有一點好,那就是聽話。認(rèn)可了姜錦修的實力后,陸安珩對姜錦修的信任度已經(jīng)到了滿格。如今姜錦修讓他小心之類的,陸安珩也沒再多問,乖乖地點了頭,絕對不當(dāng)豬隊友,還算是靠譜。 恰巧陸安珩的傷還沒好,聽姜錦修的,用養(yǎng)傷的借口請假避過這段時間也不錯。不僅如此,陸安珩還把小湯圓也關(guān)在家中,輕易不讓他出門。 沒辦法,自打出了小湯圓被周家人套麻袋的事兒后,陸安珩就一直不太放心小湯圓的安全,還特地在蕭恪的介紹下請了好幾個靠譜的護(hù)衛(wèi)跟著他。 不過這一回,陸安珩擔(dān)心的是若是姜錦修的猜測是真的,那兩位王爺?shù)暮檬卤蛔约航o壞了,惱羞成怒之下怕是要將賬算在自己頭上。 小湯圓對整個陸家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若是暗中之人喪心病狂地對小湯圓動手,陸安珩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只不過,陸安珩閑著無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這一局,到底是先落的子?最終的贏家又會是誰呢? 小湯圓的天分真如姜錦修所言,確實在陸安珩之上,對于朝堂的敏銳度比陸安珩強(qiáng)得多。陸安珩一開口讓他在家安心讀書,輕易不要出門,小湯圓的心思一轉(zhuǎn),竟然和姜錦修猜到一塊兒去了。 陸安珩聽到小湯圓的問話時,詫異地?fù)P了揚眉,反問道:“你是說,你覺著陛下這次發(fā)作四五六三位王爺,其真正目的是為了警告前頭被圈禁的兩位王爺?” 小湯圓輕輕一笑,端過藥碗吹了吹,而后溫聲道:“我也就是隨便那么一猜。您不知道,師祖總讓我遇事多動點腦子,尤其是朝政之事,不能光看表面,得想清楚其中緣由。我就想著,這三位王爺平日里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兒,這回突然被陛下發(fā)作了,說不得就是和那兩位王爺還有什么瓜葛?也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陸安珩的眼中已經(jīng)盈滿了笑意,欣慰地看著小湯圓,萬分爽快地接過小湯圓遞過來的藥,仰頭就喝盡了。也不知是不是陸安珩的味蕾出了問題,竟然還在這苦得要命的湯藥中嘗出了一絲甜味,倒也是奇事一樁。 小湯圓順手接過了陸安珩手中的藥碗,又給他遞了杯溫水漱口,而后低聲笑道:“我也不知我猜得對不對,事關(guān)皇家,我也不敢多想。您又拘著我,不讓我出門去找?guī)熥?,也只能來問您了?!?/br> 陸安珩含笑看著小湯圓,看著眼前這個眉眼都像極了自己的兒子,心中的自豪感簡直要將胸腔撐爆。半晌,陸安珩摸了摸小湯圓的頭,而后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你猜得如何,不過你師祖前些日子來看我時,也說了一番和你所說的差不多的話?!?/br> 小湯圓的眼神瞬間就亮了,陸安珩見狀,忍不住打趣他:“哎喲,看來我這個親爹,在你心里是不是越來越?jīng)]用咯?” “怎么會呢?”小湯圓連連搖頭,正要為自己辯解,卻看見了陸安珩含笑的神情,心知自己這位不靠譜的親爹又在逗自己了,也禁不住笑出聲來。 笑了一通后,陸安珩這才肅容道:“你雖然有些小聰明,能從蛛絲馬跡中猜出些許端倪。然而如今你只是個秀才,朝中之事暫時還與你無關(guān)。你當(dāng)前最要緊的,就是好好準(zhǔn)備,將后年的鄉(xiāng)試拿下,而后進(jìn)入會試和殿試,中了進(jìn)士后,才是你一展才華的時候?,F(xiàn)在,還是要多努力讀書,去將你這些時日的功課文章全都拿來給我看看?!?/br> 有這么一言不合就給自己加功課的親爹,真是壓力山大。還好小湯圓自身的實力很能打,不然的話,還不得被陸安珩喪心病狂的行為打擊的昏過去啊。 陸安珩看了看小湯圓的功課,發(fā)現(xiàn)他的文章,縱使還是一貫的花團(tuán)錦簇辭藻華麗,比起之前參加縣試府試和院試時,立意卻要深遠(yuǎn)得多,倒也能稱得上是言之有物了。 想來姜錦修為此沒少費心。 陸安珩心里感動,只覺得自己能碰上姜錦修,真是運氣爆表了。事實證明,有個靠譜的師父,不僅能幫自己踏上進(jìn)士之路,還能讓后輩的智商也提高一截。陸安珩摸著良心說,即便小湯圓的文章風(fēng)格和他全然不同,他也得承認(rèn),當(dāng)年他考鄉(xiāng)試時,單論文章這一項,還比不上小湯圓。 若是沒出什么意外的話,小湯圓這個舉人的功名應(yīng)當(dāng)是穩(wěn)了。 家里孩子爭氣,當(dāng)父母的自然萬分喜悅。陸安珩喜的連傷勢都好得快了幾分,過了一個月就恢復(fù)如常了。 只是這一個月來,朝中并無太大的變動。陸安珩原本還以為正朔帝會有什么大動作,結(jié)果這位帝王怒斥了三位王爺后,倒像是已經(jīng)將這事兒拋在腦后,完全不在意了。 真是讓人看不懂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休息了那么久,陸安珩回去點卯時,自然收到了一波關(guān)心。陸安珩心下一暖,又接著去找了幾位閣老問了問王爺?shù)氖隆?/br> 不過一看閣老們遲疑的臉色,陸安珩的心里頓時就有點譜,臉色立即就拉了下來,不悅地開口道:“你們不樂意說就算了,我也不能逼著你們開口。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啊,要是你們再像先帝那回一樣將我當(dāng)誘餌,我可不干!” 話音剛落,陸安珩的臉色卻白了白。先帝那回?怪不得這手段有幾分熟悉吶,自己之前經(jīng)歷過這個套路啊。 等會兒,先帝當(dāng)初是病重才想著借此為當(dāng)今鋪路,如今正朔帝突然來上這么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 陸安珩不敢多想,見幾位閣老的臉色也不好看,連忙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不敢再問一句關(guān)于正朔帝身體的問題。 閣老們也當(dāng)做沒聽見,打發(fā)陸安珩回去干活了。 齊琛最近忙得很,聽聞陸安珩傷好了,抽空去陸安珩這兒看了一回,又急匆匆地趕回去辦事了,忙的真是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陸安珩倒是和往常一樣清閑,見又快到月底了,陸安珩又查了一回自己各個生意的賬面,將給朝廷的分紅劃拉好,等著和姬玄交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