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郭乾這時候發(fā)了短信進來,說是查到黎瓊戈早上的飛機回中國了。 她一個人,夏天和吧啦轉(zhuǎn)道去了歐洲。 祁銘彎了彎右手臂,從指尖到肩頭都是麻木的,他習慣性皺眉。 “嗯,我晚上就回來。幫我和何醫(yī)生約個時間?!?/br> 郭乾抬頭看了眼臺歷,上面用紅色的筆圈出了一個日期。 “老板,何醫(yī)生今天剛打過電話來,讓您20號過去找他?!?/br> 祁銘輕輕晃動脖子,刺疼,比他預想的要糟糕。 “提前,我回去就去找他。” 郭乾心道不好,頭一次見他這么積極地找何醫(yī)生,隱隱有預感。 “老板,您……” “沒事兒,回去再說?!?/br> 郭乾掛了電話,憂心忡忡,無聲嘆氣后去幫他聯(lián)系何醫(yī)生。 折騰吧折騰吧,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遲早有一個得把自己作死。 —— 黎瓊戈喬裝后回國,深夜抵達g市,打車回公寓。 第二天一早就去監(jiān)獄探監(jiān)。 祁母以為是祁銘。黑著一張臉被女獄警帶到會面室。 看見是黎瓊戈,臉色更爛。 黎瓊戈玩手機等她過來,見到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獄服出現(xiàn),收起手機,揚起嘴角,抬手朝她揮揮,“伯母,別來無恙???” “啊,不對,您看上去不太好。” 黎瓊戈摘了墨鏡,手肘放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看著她。 祁母怨毒地看著她,“別得意得太早。” “可不是嘛,別得意太早。像當年的您,那得意勁兒,嘖,真是讓人大開眼界?!?/br> 祁母不屑輕嗤。 黎瓊戈換了個姿勢,想點煙,地點不合適,捻捻指尖作罷。 “您知道媒體怎么寫您的嗎?” 不等她回答知道與否,黎瓊戈看著她那張明顯憔悴,風韻不在的臉,一點一點打破她的期待。 “媒體都說您表里不一,蛇蝎心腸,作惡多端,總之,能想到的惡毒詞語都用您身上了。” “原來那個貴婦啊,現(xiàn)在人人喊打呢,三年時間不算長,不過等您出去,大概也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風光了?!?/br> “黎瓊戈!你以為是因為誰!都是你!如果不是被你這個狐貍精迷得五迷三道的,我兒子不會這么對我!” “是你讓他背上了不孝的名聲!” 祁母突然站起來,垂著桌面,情緒失控,女獄警上前把她按著重新坐下。 祁母不情不愿地重新坐下,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她。 黎瓊戈往后撩了下頭發(fā),不甚在意,“你有把他當成是你的兒子過嗎?母不慈,子孝有什么用?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過意不去嗎?” 她微笑著搖頭,“不會,我告訴你,這是你們欠我的?!?/br> 探監(jiān)時間結(jié)束,黎瓊戈重新戴上墨鏡,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祁母。 和當年祁母站在她面前趕她走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三年有期,便宜你了。這三年,可千萬記得是為了什么在里面,當年那血糊糊的一團,可是您的親孫子呢。祝夜夜噩夢。” 第35章 祁銘回國,郭乾去機場接了人直奔醫(yī)院。 何醫(yī)生看見他第一眼就忍不住冷哼一聲,諷刺道:“祁銘,下次就等癱瘓了再讓郭乾把你抬過來好了?!?/br> 祁銘沉著臉,沒接話。 郭乾打圓場,“誒誒誒何醫(yī)生,別氣別氣,我們老板這次是特殊原因特殊原因?!?/br> “前一周工作強度是多大?”何醫(yī)生白了替他開脫的郭乾一眼,問祁銘。 “沒怎么歇?!逼钽懩笾匀话l(fā)麻的手指,實話實說。 何醫(yī)生氣極反笑,眼神掃到郭乾身上,“這就是特殊原因?” “我說過多少次了,???注意休息注意恢復鍛煉!你那頸椎,不要命了是吧?” 祁銘輕輕活動頸部,還是疼得厲害。 “先去拍個x光,看看情況再說?!焙吾t(yī)生開了單子,扔給郭乾。 郭乾陪笑接了單子扶著祁銘去放射科。 片子結(jié)果很快出來。 何醫(yī)生拿著片子。 “嘖,你這片子看起來哪里像個三十歲的人。骨刺,增生復發(fā),生理曲度比你上次來的時候減弱得更厲害?!?/br> 何醫(yī)生敲了敲x線片,“再去做個mri檢查?!?/br> 最后檢查結(jié)果顯示,祁銘的頸椎增生發(fā)展為了神經(jīng)根型頸椎病。 這就是他這次會覺得雙手發(fā)麻的原因。 郭乾對這個病沒什么概念,但是能確定的就是他老板的頸椎病更嚴重了。 何醫(yī)生幫他做了牽引,減緩癥狀。 “記住定期來做牽引,現(xiàn)在不算太糟糕,等到髓核脫出形成粘連,就沒這么容易了。還有增生也一樣,再這么下去,大面積增生有得你受?!?/br> 何醫(yī)生說完覺得他自己不靠譜,又轉(zhuǎn)頭對郭乾說了一遍,隨后又叮囑。 “你要不想你老板癱瘓,就記得提醒他定時來做牽引?!?/br> 郭乾只能連連稱是。 他這個特助除了兼職狗仔外,現(xiàn)在估摸著又要兼職祁銘的保姆了。 祁銘一言不發(fā),何醫(yī)生在他離開前叫住他。 “祁銘,今天都來了,我建議你再去做個全身檢查。別仗著自己年輕就肆意消耗自己的身體啊。” 何醫(yī)生平時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只是看他臉色實在難看。 祁銘“嗯”了一聲,沒說好與不好,離開他的辦公室。 帶著郭乾離開醫(yī)院回公司。 郭乾欲言又止。 何醫(yī)生剛才的建議,又被他老板當耳旁風了。 “老板,您要不先回去歇兩天,公司我們還頂?shù)米?。?/br> 郭乾坐上副駕駛。 祁銘在后排,揮揮手,“不用,回公司。阿黎回國去哪兒了?” “黎小姐去看夫人了。” 祁銘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隨后又無力地閉上。 “注意媒體和狗仔,要是被拍到了把新聞壓下來?!?/br> 郭乾看著后視鏡里的人,“是?!?/br> 他看著祁銘臉上一片死沉,說不出的疲憊和無力,忍不住出聲問。 “老板,您和黎小姐……” 如果沒出事,祁銘在埃及不可能氣急攻心直接暈進醫(yī)院的。 祁銘捏著山根,“不知道,阿黎她不愿意原諒我?!?/br> “黎小姐知道您這幾年是怎么過的嗎?” 祁銘搖頭。 “那您得告訴她??!當年的事情不是都沒說清嗎,您得——” “郭乾,讓我睡會兒。” 這話就是讓他閉嘴了。 郭乾知趣地收了聲。 得,人家小情侶的事兒,他還是不插手的好。 祁銘閉著眼睛,眼前閃過以前的種種。 郭乾讓他說,說什么呢? 說他這幾年過得很不好,比她還不好嗎? 她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沒必要再強加其他東西給她。 何況,根本怪不得她。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對親情這種他沒有擁有過的東西存著奢望。 當祁母做的那些事攤在他面前時,他就已經(jīng)大概想通了當年事情的經(jīng)過。 阿黎不原諒他,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