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她扭頭,看到駱峰在對她使眼色,她順著那眼色抬頭看到董蘭在看她。 她有點慌神,不知道在收發(fā)信息的功夫錯過了什么。 成伯東笑著說:“這傻孩子,你們董事長夸你呢,會喝酒,會說話,會表現(xiàn),不是一般女孩子!” 谷妙語連忙說謝謝董事長。因為走了個神,她被董蘭夸得膽戰(zhàn)心驚的。她放下手機再也不敢分神了。 酒過三巡,成伯東又把話題聊回到了駱峰和谷妙語身上。 成伯東笑著問董蘭:“董總是怎么招到這么好的人才的?” 董蘭微笑說:“駱峰是我搶來的人才,我可看得緊呢,輕易誰也挖不走。至于小谷,小谷你自己告訴成總,你是怎么來的嘉樂遠吧。” 董蘭邊說邊看向谷妙語,微笑是和煦的,目光卻是如炬的。 谷妙語被那目光看得莫名心虛,心里咯噔一下,保守地回答說:“我是投簡歷進的嘉樂遠?!?/br> 成伯東笑著打趣:“怎么不投我們叁驕地產(chǎn)?” 駱峰在一旁開了口,無形中給谷妙語解圍:“成總,您別逗我這徒弟了,她當初就算去投你們也不會要吧,保不齊你們那的人力還得以為這這年輕姑娘多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到展現(xiàn)作品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樣,她當初剛來我們這的時候我們也不愿意要來著,后來是她靠她自己的努力和實力一點一點掙出的她現(xiàn)在的局面?!?/br> 成伯東一聽更來興趣了:“這么一聽小谷的經(jīng)歷好像還挺勵志?!?/br> 董蘭隨口般地問:“駱峰啊,你們當初為什么不愿意要小谷?” 谷妙語的心往上一提。她耿直的師父可千萬別實話實說因為她是托關系進來的啊。 駱峰一笑,回答:“當初以為她是個花瓶。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她倒是個腦子里很有貨的優(yōu)質花瓶。” 董蘭居然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又接著說:“我給過你權限,你不想收的人,和人力主管面試的時候可以直接拒絕的。按你的性格,你當初面試小谷的時候沒看好她,當場就可以不接收,最后是什么原因讓你留下了小谷?” 成伯東一聽,也對這個問題產(chǎn)生了興趣,等著駱峰的答案。 駱峰笑笑說:“說起來巧,面試小谷的時候我出差了,所以是人力主管代替我面試的?!?/br> 董蘭“哦?”了一聲:“這個老劉,倒趁著你不在的時候一個人說了算了。后來你們沒鬧不愉快吧?”董蘭問得不動聲色。 駱峰說:“董事長,沒有的,我和劉總沒有鬧不愉快。后來證明小谷很好,劉總沒挑錯人。” 董蘭笑笑,換了話題和成伯東去聊了別的。 谷妙語松口氣。 晚宴終于結束,兩位董事長各乘豪車離開。散席前助理客氣地問了駱峰和谷妙語一聲:用送二位回家嗎。 當然不用。董事長的助理只有董事長能用,這個道理谷妙語還是懂的。 助理于是跟著董蘭的車走了。 谷妙語和駱峰站在路邊等出租。邊等邊聊,谷妙語說:“師父,有個事我想跟你坦白加道歉,我確實是托了點關系進來的,當時是我好朋友幫我遞簡歷到了證券事務代表那里,再由證券事務代表把簡歷遞到了人力主管劉總那里,最后是劉總硬把我塞你這的……對不住啊師父,這事當時讓你挺不痛快的吧?” 駱峰皺起眉,說:“不對,你應該不是通過證券事務代表的關系進來的?!?/br> 第82章 文案一內容 第八十二章文案一內容 駱峰的話聽得谷妙語一愣。 她的愣怔忽然換來駱峰一個好笑:“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徒弟, 你自己到底怎么來的, 你自己不知道的?” 谷妙語被笑話得懵頭漲腦:“我就是通過證券事務代表的關系進來的啊……” “但就我所知道的情況是, ”駱峰收了笑, 告訴谷妙語,“你進嘉樂遠,這事和證券事務代表沒什么關系,你就是人力主管劉總趁我不在硬塞到我這的。剛才吃飯的時候有一句話董事長問得很準, 她問我和劉總沒鬧不痛快吧?其實是鬧過的?!?/br> 出租車過來了一輛, 司機落下車窗玻璃問了聲“走不走?”和谷妙語沒說完話, 駱峰揮揮手, 讓車子開走了。 他繼續(xù)說:“我出差回來之后, 發(fā)現(xiàn)被走關系硬塞進來個人,還一來就敢上手改這個改那個, 簡直豈有此理。為此我特意去找劉總吵了一架。我讓他愿意把你塞哪組塞哪組,反正我不收?!?/br> 駱峰說到這, 瞥了瞥谷妙語, 看她是不是不高興了??伤尤豢吹焦让钫Z掛了滿臉的慚愧和自責。 “對不住了師父,我進來的時候給你添堵了。”谷妙語垂著頭道歉。 夏末初秋的晚風吹動她的裙擺, 她裹在微微搖曳的裙擺中, 仿佛一朵飄飄欲飛的夜來香, 迎著晚風,出其不意就綻放在了月光下。 駱峰挪開眼神, 嗤笑一聲。 “你那會是挺給我添不痛快的?!鳖D了頓他從嗤笑變成輕笑, “不過你自己挺爭氣, 我現(xiàn)在很痛快?!?/br> 駱峰站在路邊,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只腳微微抬高踏在馬路牙上,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寫著桀驁不羈。 他以這樣的姿態(tài)告訴谷妙語:你很爭氣,你現(xiàn)在讓我很痛快。 谷妙語覺得這句話比什么冠冕堂皇的表揚都有力量,這是她聽過最為之振奮的肯定。 “師父那你后來跟劉總是怎么和解的???”谷妙語問。 駱峰回她:“以前遇到不想收的人,我跟劉總抗爭一下,他都會妥協(xié)。但這次他很堅決,對我軟硬兼施都用上了。他先跟我來了硬的,告訴我谷妙語這個人,我接收也得接收,不接收也得接收?!瘪樂艴吡缩唏R路牙,接著說,“接著他又跟我來軟的,求我?guī)退麄€忙收下你。他說他是欠了別人一個人情,一直想報答,一直也沒什么機會。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了——人家終于有事求著他了,就是讓你過來上班,他說他怎么都得幫個忙。劉總勸我賣個人情給他,讓我留你一個月,實在不行一個月之后就找個由頭把你開掉都行,但直接不收是不行的,他跟幫過他那個人說不過去?!?/br> 駱峰一向清清冷冷,難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 谷妙語聽得一愣一愣的,越聽腦子里越和漿糊。 能讓劉總這么賣面子的人,到底是誰?是誰這么幫她? 她把心底疑惑對駱峰問了出來。 駱峰的腳尖一下一下踮在馬路牙上,沉吟著說:“我也問過劉總,到底是誰要硬塞你進來,但劉總這個人,嘴巴不是一般的嚴,他什么也不說,被我逼問得實在煩了,也只說了一句,拜托他的人能讓他失業(yè)?!?/br> 谷妙語聽得更糊涂了。劉總是陪董蘭一起創(chuàng)立嘉樂遠的元老級人物,能讓他失業(yè)的人,也只有董蘭了。她總不會是董蘭特批進的嘉樂遠吧??? 她快速一搖頭,搖走這荒謬的假設。 駱峰又踹了踹馬路牙,對谷妙語說:“今天聽董事長的意思,她好像有點在旁敲側擊你是怎么進的嘉樂遠。能讓劉總失業(yè)的人必定也是位高層,所以我在想,”駱峰皺了皺眉,谷妙語被他這個停頓搞得懸了一口氣。 駱峰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可能安排你進來的那位高層和董事長之間有什么對立關系?!?/br> 他垂眼看了看谷妙語,有點語重心長:“所以徒弟,以后說話做事多小心。免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晚風徐徐吹,氣溫并不低。但谷妙語聽駱峰的話卻聽得有點后背發(fā)毛。 她比灰姑娘還灰的人生里,居然也能攪和進高層之間的斗爭,她覺得自己比灰姑娘還灰的身價都快要被這番斗爭給抬高了。 她應著駱峰:“好的師父,以后我見到所有高層都繞著走!寧可繞過所有,也不漏繞一個!” 晚宴結束,董蘭坐在車子后座閉目休息。 助理坐在副駕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著路況。 董蘭靠在后座突然睜了眼開了口。 “小馬,”董蘭叫了聲助理,“谷妙語這個人,你怎么看。” 助理跟在董蘭身邊,早已修成了精。拿不準董事長到底想聽正話還是反話時,他最會說模棱兩可的中間話。 “她是個很聰明的人。”助理回答。 董蘭極輕的一笑,笑容的重量也是她看人的重量,都很輕:“是很聰明,年紀輕輕就很懂得酒桌鉆營那一套,像點樣子的女孩有幾個會像她那樣端酒就喝?!?/br> 助理就此確定,董事長是愿意聽反話的。 他馬上說:“社會風氣不好,這種女孩子現(xiàn)在特別吃得開?!甭?lián)想著晚宴時董蘭對谷妙語提的問題,助理大膽推測龍心,“董事長,這女孩進來得很非常規(guī),其實可以開掉的?!?/br> 董蘭像是輕嘆口氣。滿心的煩悶和壓力讓她需要一個疏解的出口。兒子是她煩悶和壓力的源泉,做不得這個出口。丈夫身體不好,聽不得她的煩悶和壓力,也做不得她的出口。 眼下這個發(fā)泄出口便變成了身為外人的助理。 董蘭對助理說:“前兩天我也想辭掉她,可這幾天忙著和成伯東簽下戰(zhàn)合協(xié)議的事和其他一些事,我還顧不上她。說起來也是怪,成伯東倒很看好駱峰和這個谷妙語,如果在這個節(jié)骨眼我開掉她,對我們的戰(zhàn)和協(xié)議會有一定影響。到時成伯東會怎么想呢?他看好的人,我偏偏開掉,這是打臉他看人的眼光呢?!?/br> 助理馬上為她分憂解難:“等明天您和成總簽完約您就不用再顧慮了,您隨時吩咐,我會幫您找到合適理由開掉谷妙語的?!?/br> 董蘭好像累了,靠在后座椅背上,仰著頭閉著目,說話的聲音低緩了下去。 “如果她能消消停停的,八月底之前不起什么幺蛾子,我留她到八月底。” 助理沒再吭氣,留下靜謐空間給老佛爺休憩養(yǎng)神。 車內安靜了一瞬后,董蘭忽然又發(fā)問。 “對了小馬,收購陶星宇工作室的事,和陶星宇約好詳談時間了嗎?” 馬助理連忙拿出記事本查看確認:“董事長,上周已經(jīng)和陶星宇那邊約了時間了,陶星宇說他明天下午會帶著助理到公司來和您進一步詳談?!?/br> 董蘭笑著沉吟了一聲:“明天啊……明天我還真是夠忙的?!?/br> 和駱峰結束了馬路牙會談后,谷妙語打車回了家。到了家,她本來想問問楚千淼當時幫她投簡歷的具體情況。 但楚千淼在忙著做跳槽前的工作交接,忙得渾身殺氣六親不認,谷妙語為了看到明早的太陽決定還是把疑惑再忍上一忍。 第二天上午,公司里的氛圍和平時很不一樣,所有人都變得輕聲細語,大家全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一種即將有大事好事發(fā)生的神秘氣息。 臨近中午的時候,行政部門通過辦公系統(tǒng)向每個人的郵件里投遞了一則喜訊:嘉樂遠和叁驕地產(chǎn)正式簽署了未來五年的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 大家通過這則消息看到了嘉樂遠提前鎖定了未來五年的營業(yè)收入和利潤,以及嘉樂遠員工們未來五年階梯上漲的年薪。 身為嘉樂遠的員工,他們與有榮焉地感到高興。 谷妙語也很高興,當駱峰提出中午聚餐慶祝一下的時候,她開心地加入了。 她和同事們去了以前聚餐過的那家烤魚店。大家七嘴八舌地暢想著未來公司上市以后他們也會跟著賺得盆滿缽滿,大家全都把未來的美夢做得很開心。 一頓飯吃到快尾聲的時候,谷妙語聽到躺在桌面的手機發(fā)出震動的聲音。 拿起手機一看,是邵遠發(fā)來的信息。邵遠問她怎么還不到必勝客。 谷妙語腦子里轟的一聲,想起了昨天吃晚宴時收到過邵遠的一條信息,他約她今天中午在必勝客一起吃午飯的。只是昨天收到信息的時候她一直處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腦子的發(fā)條上得緊梆梆,全都用在周旋兩個董事長身上。 晚宴結束,她又從駱峰那里接收到一番“她究竟是怎么來嘉樂遠”的沖擊,真就把第二天中午和邵遠一起吃飯這事給忘透了。 她滿心愧疚,打下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心都跟著愧疚得發(fā)疼。 她對邵遠說清了放鴿子的原委,請求邵遠的原諒。 邵遠說沒關系,還說叫她不用擔心他空等挨餓,因為他已經(jīng)邊等邊吃掉一張披薩了,小龍蝦口味的。他問谷妙語現(xiàn)在能趕去必勝客嗎。 這邊烤魚聚餐已經(jīng)結束,大家正一起往回走。小亞掛在谷妙語胳膊上,長成她的后天連體嬰,讓她找不到機會脫身。她想只能等到了公司小亞從她身上分離,她再趕去必勝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