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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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因羞澀而跳得飛快,除了羞澀之外,月連笙還覺得心里有一絲絲的甜,就像喝了甘泉水之后的那種味道。 甜絲絲的。 “連笙,我的鼻子可不會喝藥?!毕臏匮院鋈坏馈?/br> 月連笙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將碗湊到了夏溫言鼻底,就差沒將湯藥往他鼻子里慣了,驚得她趕緊將碗移到他嘴邊,“我不是故意的?!?/br> 這一回,她不敢再低下頭,以免又將碗給湊錯了地兒。 夏溫言低下頭,薄唇湊上碗沿,月連笙將碗慢慢傾斜,小心地喂夏溫言將大半碗的湯藥給喝了干凈。 除了昏睡時沒有辦法之外,夏溫言喝藥時從不用勺子,不管湯藥是否燙嘴。 在他年幼時就已是這般,從前是為了快些喝完快些讓身子好起來,后來他才知道不管他喝得多快,他的身子也不會好起來,而那時捧著碗喝藥已然成為了習(xí)慣。 很多事情,時日久了便會變成習(xí)慣,而一件事情一旦變成了習(xí)慣,就很難再改了。 “扶我起來到院子里走走可好?”喝罷藥后,夏溫言對月連笙道。 月連笙下意識要拒絕,因為屋子外邊于他來說太寒太寒,可看著夏溫言溫柔的眼眸,她怎么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我給你拿裘衣來,你等我一等?!?/br> “好?!?/br> * 屋外的確很冷,但在這樣冰寒的天氣里,依舊有山茶花三三兩兩綻放著。 月連笙給夏溫言套上了襖衣,還給他披上了裘衣,拉上了兜帽,將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地只露出一張臉,令夏溫言忍不住笑道:“連笙你將我捂得像一頭熊。” “這樣你才不會覺得冷。”月連笙道。 夏溫言又月連笙攙扶著走到院子里,在一朵開放的山茶花旁停留。 他顯然很喜愛山茶花,不然他的院子里也不會栽滿這同一種花兒。 “溫言,咱們青州城南門外有一片桃林,到了春日的時候那兒的桃花開得好看極了,你有去看過嗎?”月連笙忽然問他道。 夏溫言默了默,然后搖了搖頭,慚愧道:“我只在書上見過桃花?!?/br> 哪怕他也知道青州城外有一片漂亮的桃花林,他也從不曾有機(jī)會去看過。 “那到時候桃花開了我們一起去看啊!”月連笙握上了夏溫言總是冰涼的手,“還有夏日里城東外的荷花池,粉的白的荷花,也好看極了!我們也一起去看啊?!?/br> 如果可能的話。 她的手很溫暖,她將他的手握得很牢實。 夏溫言出神了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揚著嘴角笑得柔和,“好?!?/br> 春日,真的是個美好的時節(jié)。 與此同時,夏家的另一處,夏茵茵陰沉著臉,將面前桌上的茶壺茶盞全都掃到了地上。 她顯然氣得不輕。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很安靜,沒啥說的,你們有啥要和我說的不? 第24章 鴛鴦 年關(guān)將近,為迎接新的一年,家家戶戶都忙碌了起來,天愈來愈寒,卻一點也阻擋不了百姓除舊迎新那一顆熱忱的心。 夏家上下也都在忙里忙外,打掃庭院,修整有損壞的門窗,給草木修枝,夏府里每一天都好不熱鬧。 向來待人寬和的徐氏還給每一個下人都發(fā)了一份銀錢,道是給大家伙置辦新衣用,令大家伙好不開心。 至于月連笙,徐氏則是讓她盡管去挑去選,看中了什么只管記在夏家賬下,待過后讓管家去將賬結(jié)了即可。 對于徐氏的寬和,月連笙這些日子已然了解,卻還是有些受寵若驚,靦腆著答應(yīng)了下來。 話是這般說,但月連笙遲遲未有出門去為自己裁上一件新衣,每日里就只是陪在夏溫言身旁而已。 夏溫言的話不多,尤其他看起書來的時候,就更是認(rèn)真得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書,再無旁人,專注得時常連藥都忘了喝,更莫說說話。 只要他醒著的時候,他幾乎都是在看書,偶爾提筆寫些字,可他的手時常無力,是以他寫字的時候很少。 每每他看書的時候,月連笙便坐在旁刺繡,他不說話,她也安安靜靜的,就這么陪著他。 綠屏好幾次進(jìn)來送茶水的時候都是看到這樣一幕,冬日的薄陽灑在他們身上,夏溫言低頭專注看著書,月連笙偶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側(cè)顏嬌嬌一笑,復(fù)又低下頭繼續(xù)自己手上的女紅。 這一幕寧靜得就像一幅美好的畫似的。 近些日子來,月連笙的心情很是歡愉,因為她發(fā)現(xiàn)到一個事兒。 好事兒。 她發(fā)現(xiàn)近些日子來夏溫言的身子較她剛嫁過來的那幾日好了些,他睡著的時辰雖較常人而言仍較長些,但于他自己而言,他醒著的時間一天比一天要多上一些,由起初的多一刻鐘漸漸到多兩刻鐘,再到此時的多上半個時辰。 雖然只是多上短短的半個時辰而已,但這對月連笙而言卻是一件十分值得歡喜的事情。 夏溫言自己沒有任何察覺,月連笙也只與肖大夫說了而已,肖大夫頗為激動地說這是件好事,先不要與他說,讓她再繼續(xù)好好注意著。 因為這么些年,夏溫言日復(fù)日年復(fù)年,皆是睡著的時辰愈來愈長,有時候甚至睡上三天三夜不曾醒過,還從未出現(xiàn)過醒著的時候愈來愈長的情況。 所以,這是好事。 月連笙高興極了,她覺得她嫁過來好像真的起到了作用。 歲除前三日,夏溫言如這些日子一般靠坐在床榻上看書,月連笙坐在旁刺繡,大狗晃晃則是趴在一旁,時而看看夏溫言,時而看看月連笙,瞅著沒人理會它,便又耷下腦袋睡自己的去了。 今兒的天氣挺好,薄陽溫溫和和地灑照著,月連笙放下手中的女紅給肩頸稍作休息時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想著這樣的好天氣應(yīng)該陪夏溫言在院子里走一走才是,正要與他說時,本是趴在地上的晃晃突然間站了起來,耳朵豎起,大尾巴直搖晃。 與此同時,屋外傳來叩門聲以及詢問聲:“夏家哥哥夏家嫂嫂,你們在屋里嗎?” 女子的聲音,清脆且?guī)е矏偟穆曇簟?/br> 月連笙記得這個聲音。 是杜知信。 杜知信似乎很喜愛鵝黃色,今日的她依舊著一件鵝黃色半臂小襖,毛絨絨的領(lǐng)邊將她本就俏生生的模樣勾得愈發(fā)可愛,便是她的束發(fā)帶上都綴著兩個毛絨絨的鵝黃色小球,耳墜子也是毛絨的鵝黃小球,明媚得就像是寒冬里的一道陽光。 “夏家嫂嫂!”見到月連笙,杜知信甜甜一笑,右嘴角邊上的小梨渦可愛極了。 “杜小姐?!痹逻B笙靦腆一笑,應(yīng)了她一聲。 杜知信撇撇嘴,“上回都說好了叫我知信的嘛,夏家嫂嫂怎么又要叫我杜小姐?” “知信meimei。”月連笙心里挺是喜愛這個姑娘,雖是知縣的千金,卻一點兒不端小姐的架子,且性子活潑,全然是個可愛的大姑娘。 “嘻!這樣也好聽?!倍胖判Φ酶穑拔矣纸o夏家哥哥帶了書來,我還想和夏家哥哥說些話兒,夏家嫂嫂你不介意吧?” “當(dāng)然不介意?!痹逻B笙有些臊,可是上回她借口跑去幫綠屏的忙讓人瞧出些什么來了? “那就好?!倍胖耪f完朝身后的小檬招招手,“小檬,將書搬進(jìn)屋去放好?!?/br> “知信你又給我?guī)н@般多書來?!笨孔诖采系南臏匮钥粗∶蕬牙镛美细叩臅Φ糜行o奈,“知縣大人要是知道了該訓(xùn)斥你了?!?/br> “夏家哥哥你錯了,這回可就是我爹讓我給你把書送過來的,道是留在他書房里也只是積下灰塵而已?!倍胖耪f完,關(guān)切地問,“夏家哥哥,這些日子來你身子有好些嗎?” “我挺好,沒事兒?!?/br> 杜知信又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哪回你都是這么說?!?/br> 夏溫言只笑不語。 他的身子一直以來都是這般情況,他如今還能好好地坐著便已是好事,又怎敢奢求什么好轉(zhuǎn)? 他早已習(xí)慣,只是他周身的人一直都無法習(xí)慣罷了。 “知信今兒來找我什么事兒?”夏溫言問。 “當(dāng)然——”杜知信才張嘴,忽又想起了什么,趕緊打住,同時湊近夏溫言耳畔,小小聲道,“當(dāng)然是為了夏家哥哥你上回拜托我的事情來啊,夏家哥哥你托給我的事我可是記在心里的呢!” 杜知信說完,轉(zhuǎn)過頭看向月連笙,笑道:“我今天來可不是來找夏家哥哥的,我是來找夏家嫂嫂的!” “找我?”月連笙很是驚訝。 “對呀!”杜知信點點頭,“沒幾天就是歲除了,我都還沒有給自己裁新衣呢!夏家嫂嫂你裁了沒有?咱們一起去吧好不好?布莊那兒進(jìn)了好多好多漂亮的布呢!” 杜知信說著已經(jīng)拉上了月連笙的手,一副說什么都要她一塊兒去不可的模樣。 月連笙很為難,“我……” 她還要陪著溫言呢。 “連笙你也還沒有裁新衣不是么?”夏溫言也看向月連笙,“便和知信一塊兒去吧?!?/br> “可是我……” “去吧?!毕臏匮晕唇o她把話說完的機(jī)會。 還不待月連笙再說什么,杜知信便拉著她的手歡歡喜喜地跑了,“走啊走啊夏家嫂嫂,夏家哥哥都答應(yīng)了呢!” 月連笙轉(zhuǎn)過頭,看向夏溫言,只見夏溫言在對她笑,極為溫柔的模樣。 月連笙輕輕抿起嘴,也笑了起來,“我會很快回來的?!?/br> 待到杜知信那總是歡快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確定她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夏溫言才抬起手捂住嘴咳嗽起來,良久才停下,心口卻仍起伏得厲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些日子肖大夫來給他診脈時她歡喜地與肖大夫說的話,他都知道。 他很清楚他的身子狀況,他并非覺著身子比以往舒坦,他只是在撐著而已。 因為他不想她總是為著他而擔(dān)心,更不想她總是為著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想給她些歡喜。 可他這樣的身子連多走些路都吃力非常,又能做些什么能讓她歡喜的事情? 所以上一次見到知信時他才會拜托知信,若是有閑暇時便過來找她說說話,或是陪她出去走一走,依知信那樣活潑的性子,連笙與她相處起來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不自在。 除了讓自己醒著陪伴她的時間愈來愈長些之外,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其實月連笙并不知曉,她覺著是她在陪伴她,可真正卻是他在陪伴她。 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一個人最需要的便是陪伴。 他不能連這最基本的都給不了她。 他要醒著,要陪著她的時辰多一些,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