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不是良配?”這話一下子惹怒了江沅,她冷冷地反問,“那和誰是良配?和你嗎?” “不是,我……”張無期神色一震,耳尖悄悄紅了,他慌亂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沅,我只是……” 張無期向來不善言辭,此刻內心隱秘感情被江沅一針見血戳破,他越發(fā)說不清。 深吸一口氣,江沅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喜歡張無期,也不喜歡遷怒別人,“張道長,大路朝天,你我各走半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真的,我脾氣不算好,你若是硬想管,我真的會忍不住……揍你!” 張無期抿緊了唇,躊躇半晌,他道:“江沅,我是為你好,你入我道門,必將……” “砰”一聲,江沅拎起凳子砸向了張無期。 “哎哎哎,學姐,有話好說?!?/br> 凌子奇跳了出來,張無期往邊上躲了躲,那張實木凳子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我先走了。” 江沅冷著臉,對凌子奇說了一聲,便出了包廂。 凌子奇在她后面叫了一聲:“等等我!” 他壓低了聲音,對張無期道:“張道長,追人不是你這樣追的。學姐是那種愿意被你禁錮自由,對著你小鳥依人的嗎?不是,你看賀宴,為什么學姐對他死心塌地,還不是因為學姐要干什么,他都任由學姐嗎?對不對?而且,那什么,學姐和賀宴是一對,張道長,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這樣……有些不道德吧?” 張無期只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內容,“他叫賀宴?” “敢情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情敵的名字?” 張無期低聲重復:“賀宴……” 江沅已經出了茶樓,“張道長,我先走了?!?/br> 從打開的窗子里,張無期看見凌子奇追上了江沅,兩人相攜離去。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江沅那么反感他?在順水街第一次見到江沅的時候,他就覺得江沅很不一般。之后,每一次江沅去順水街,他都找著機會與她搭話。但是,江沅不愿意與他說話,經常躲著他。 知道江沅有了男朋友后,張無期感覺到了難過,也就在那時,他才發(fā)現,他應該是喜歡江沅的。 但似乎,已經遲了。 “賀宴……”張無期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很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聽過。那男人長相好,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根本不是人類,他為什么會和江沅在一起?江沅,畢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啊。 出了茶樓,江沅手腕上一陣火辣的疼痛,她低頭,見擦破了皮,正在流血?;叵胍幌?,應該是在拎凳子砸張無期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尖銳的桌角。 果然啊,文明人不該動手。江沅反思,被便宜師父沖堔道人天天洗腦“能動手就別動嘴”,她竟然真的受到了影響。 江沅默背了幾句《心經》,平息自己的心煩意亂。 凌子奇跟了上來,“學姐,你流血了,找個地方包扎一下吧?!?/br> 江沅說:“不用?!?/br> 但凌子奇堅持,他望了望,正好經過一家醫(yī)館,便將江沅硬拉了進去。 醫(yī)館很小,僅有一名女大夫。 女大夫面容清秀,年紀不大,一看便是心地良善的女子。她招呼江沅,問了問傷口的由來,給她敷了搗成汁狀的草藥。很涼爽,敷上去,疼痛的感覺便輕了許多。但,女大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將盛放草藥的器皿放回遠處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 女大夫不好意思地沖江沅笑了笑,她去撿拾已經摔碎了器皿,如同無數電視劇里所演那般,劃傷了手指。 紅潤的鮮血滴落進青碧的草藥汁中,形成一片暗影。 女大夫忽然有些無力,嘆了口氣。 江沅和凌子奇幫著女大夫收拾了一番才離開,出了醫(yī)館,凌子奇開玩笑道:“這大夫,莫不是庸醫(yī)吧?” 陽光下,醫(yī)館牌匾上的字工工整整,因為時間久遠,字跡已然褪去了開始的鮮艷。漸紅醫(yī)館,明顯帶了歲月的痕跡。 賀府房間多,地方大,賀小七誠邀凌子奇住下。凌子奇無法拒絕他的熱情,從善如流地答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拍即合,聊得興起。 江沅遠遠看見自己和賀宴住的房間,門是開著的。 賀宴面對著門,坐在桌子邊,在剝荔枝。鮮紅的荔枝皮被他用手指靈巧地剝去,露出里面瑩白的果rou。再拿起小勺子,技巧性極強地挖去核子。最后,將處理好的果rou放進了一旁的瓷白盤子里。他指尖在鮮紅與瑩白之間繞動,霎時好看。 聽見江沅的腳步聲,賀宴抬頭,眉眼一動,笑出了左頰邊的酒窩。 “來?!?/br> 他將手中剛剛剝好的荔枝果rou遞進了江沅的口中。 極甜。江沅咽下果rou后,“我以為……” 賀宴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上的荔枝汁水,“以為什么?” 以為你剝去所有的偽裝,露出真實的自己后,便會與以往不一樣了。 賀宴坐在那里,眼中的狂妄、肆意和囂張毫不隱藏。此刻的他,既不是高中時故意裝作的沉默羞澀的少年,也不是剛見面時他表現的溫柔貼心的模樣。他,是妖界不可說,脾氣不太好。 賀宴站了起來,他走到江沅身邊,伸手撫上了江沅的臉頰,指尖細細描摹她的眉,“沅沅,不管我怎樣,我想對你好的心情是一樣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更新得這么晚?” “因為……手機太好玩了!” 說好的早睡早起又被自己的不自律毀掉了== 第46章 紅花 我想對你好的心情是一樣。 這一句話,莫名擊中到江沅的心坎。心一下子,柔軟成水。 但,江沅還是指出:“你沒洗手?!眲倓兺昀笾?,滿手都是汁水,挺臟。 賀宴手頓了頓,堅強地又描摹了一遍她的眉,他淡聲問:“你嫌棄我?” 不怒而威的模樣配合著他囂張狂妄的眼神,與小說里狂拽酷炫的邪魅男主很是相似。 江沅心一跳,禁欲、冷酷的人設,配合著賀宴的一張俊臉,她竟然很吃這一套。但,“有點?!?/br> 賀宴湊近她,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問:“這樣呢?” 眼神睥睨,很是性\感。 江沅招架不住,退開一步,坐到桌子邊,吃起了盤子里剝好的荔枝。 心情莫名變好的賀宴低低笑了一聲,不再逗弄江沅,打算繼續(xù)給她剝荔枝吃。不過,江沅拿荔枝的時候,手臂揚起來,衣袖滑下去一些,露出了包扎了紗布的手腕。 賀宴斂了笑,握住她的手,“受傷了?” “嗯。”江沅不甚在意,傷口沒多大,只是此處處理傷口技術比較落后,若是在現代,一個創(chuàng)口貼即可,完全不用像現在這樣在手腕上裹了幾層紗布,“小傷,不疼?!?/br> “怎么受傷的?” 江沅不想提張無期,“不小心,真是小傷,明天差不多就能好了?!?/br> 賀宴沒再說什么,他握住江沅的手,緊了緊。 吃晚飯的時候,凌子奇敏感地發(fā)現江沅與賀宴和好了,鬧別扭很莫名,和好很奇妙,凌子奇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糖醋排骨,戀愛狗的世界,他不懂。 賀小七偷偷松了口氣,還是這樣好,不鬧別扭,世界大同。 賀宴依舊沒怎么吃,他動筷子基本上是給江沅夾菜。江沅問了一聲:“你不吃?” 賀小七嘴快解釋:“王不吃飯不會死,他一般都不吃。” 美食愛好者凌子奇很不能理解:“美食在前,如此辜負,豈不是浪費?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江沅點點頭,點一半見賀宴盯著她看,眸光沉沉令她硬生生改口:“這叫不食人間煙火,美男都是這樣。” 凌子奇悲憤地咽下口中的排骨,“學姐,你不能這樣就把我排除在美男之外?!?/br> 他高高瘦瘦的,手指關節(jié)偏細,也不知吃那么多的飯都吃哪里去了。 賀宴對江沅的回答很滿意,給她盛了一碗湯,端到了她的手邊。 果然,不管是什么樣子的賀宴,想照顧她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江沅終于放松下來。沉默羞澀的美少年賀宴,江沅喜歡,溫柔順從的賀宴,江沅喜歡,現在這個妖界不可說賀宴,她也喜歡。 凌子奇倒沒有感覺到賀宴有什么不同,畢竟從一開始,賀宴在他面前展現的都是他妖界不可說的模樣。 六界神探大賽討論群里又有人發(fā)了一張照片,秒撤回。 但隨時關注討論群的凌子奇將照片保存了下來。 照片上,一臉邪魅的賀宴將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按在墻上親,女子被親得滿面紅霞,氣喘吁吁。 看背景,點點燈火,星光閃爍,就在不久前。 凌子奇:“……” 那個時間點,賀宴正在給江沅剝荔枝。難不成,賀宴可以精分,有□□術? 江沅直接被嗆住了,“咳咳……” 賀宴只掃了一眼那張照片,便給江沅輕輕拍起了背。 賀小七捂住眼,從指縫里看,他笑得一臉八卦,“哇,現在的年輕人啊,已經這么放浪形骸了嗎?大庭廣眾之下怎么能做這么羞羞的事情呢?” 被凌子奇用充滿求知欲的眼神注視著,賀小七一本滿足,拉著他八卦起了照片里的主人公——李程與焉徐。 殊不知,此時的焉徐已經膝蓋彎起,向上一頂,又一腳將面前的“賀宴”踢開。他抹一抹嘴唇,罵了一聲:“臥槽,勞資是你能隨便親的嗎?什么東西!勞資不發(fā)威,真當我是弱質女子?哼!” 那“賀宴”沒料到焉徐戰(zhàn)斗力如此強,他捂住襠部,臉部因為劇痛而扭曲,他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該是我問你你是誰嗎?” 焉徐秀眉一挑,“哪里來的狗東西敢冒充?” “不行,打這張臉實在是太違和了?!?/br> 焉徐出手如電,按住“賀宴”,使了一個術法,“賀宴”的臉變成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臉。 “真丑!”焉徐嫌棄地吐了一口口水,“想到勞資被你吻了,真是惡心得三天吃不下飯了?!?/br> 陌生男子大驚:“你可以使用法術?” “哼,就是可以,怎么著?”若不是賀宴答應他,讓他可以在六界神探大賽的案件發(fā)生世界里恢復他的術法,他才不愿意如此委曲求全裝女人,還被男人親呢。 他一腳踩在陌生男子的臉上,碾了碾,逼問:“誰派你來的?” 陌生男子不語,臉上不知是怕還是先前被頂太痛而不停冒著冷汗。 “你信不信我一腳踩死你?” 說著,焉徐加重了腳上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