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姜酥酥眸光如水,潤澤黑亮,她瞥他一眼,左手搭右手,緊緊閉著嘴巴,就是不吭聲。 息扶黎還真有興致了,他手擱她后腰,將人往上摟,啄親著她鬢角,居心叵測的慫恿:“乖,就喊一聲。” 小姑娘眨了眨眼,心里害羞極了,可又甜絲絲的,嘴里好像含著麥芽糖,又甜又黏。 在息扶黎再三催促下,她湊到他耳邊,很小聲的道:“夫君……” 息扶黎渾身一震,心潮澎湃,綺念橫生,無法遏止。 他將小姑娘抱懷里上下揉搓了番,隔靴搔癢聊以慰藉:“姜酥酥,早晚你能要了我的老命!” 他肖想小姑娘肖想的一身骨頭都在疼,心尖又酸又漲,都快變成沒有理智的野獸了。 姜酥酥經(jīng)不起挑弄,她被他那樣一揉搓,整個人都軟了。 可是這樣的親密又很奇妙,奇妙得讓她拒絕不了,反而還很羞恥的想要更多。 她軟軟的任他施為,腮嫩粉面,唇殷若桃,眼媚如絲。 兩人就那么靜靜呆了會,感受彼此的心意,等情動平復(fù)。 一瞬間,耳邊只余鳳凰樹枝葉簌簌,清風(fēng)妙曼,光影橫斜,清淺明媚。 自然,第二日姜酥酥被沐潮生關(guān)家里不準出門,騎馬踏青作罷。 一直到四月十八,姜玉玨和遲敏成親,姜酥酥才被允許出家門。 白日里她雖不曾見過息扶黎,可每隔幾日,堂堂端王世子就會夜探香閨。 兩人之間,倒也沒相思成疾,反而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干這等壞事,姜酥酥還覺得有些小興奮。 這期間,不知息扶黎用了何種法子,將不怎出門的六皇子拽出門,又是一個不期而遇。 六皇子息成賢和東方姝以飛快的速度熟悉起來,越是了解兩人就越感覺,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處著很是舒坦快活。 只因話不多時,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能讓彼此明白對方的心意。 東方姝沒忍住,飛鴿傳書回了東方家,讓人將那合擊之術(shù)送來。 拿到合擊之術(shù)那天,不用旁人幫忙,她直接上了六皇子府,并進府一呆就是大半天。 至于兩人干了些什么,外人自然不知。 戰(zhàn)初裳看在眼里,卻什么都沒說,畢竟東方姝和沐封刀之間,還未真正確定關(guān)系,東方姝想要結(jié)交誰,那也是她的自由。 不過,暗地里她跟沐封刀提過幾嘴。 這些時日,已經(jīng)有桃源的沐家人陸陸續(xù)續(xù)來京,沐封刀時常出城去接人,同東方姝相處的時日便少了。 姜酥酥不明白沐封刀是如何作想的,分明她從息扶黎那邊得到的消息,至少已經(jīng)不止一次,沐封刀是親眼所見東方姝和六皇子息成賢一起在練那所謂的合擊之術(shù)。 姜酥酥本是想直接撕破這層遮羞的紙,眼下姜玉玨的婚期到,她也只得暫且按捺下來。 四月十八,黃道吉日,宜嫁娶、動土、安宅、祭祀,忌開市、出行、移徙。 遲敏是閑鶴故友之女,父母早亡,這么多年,一直是閑鶴照拂著,在他膝下長大的。 閑鶴視若己出,完全是當親生的在教養(yǎng)。 故而今日成親,高堂上坐著的,除了姜程遠,另外一邊就是閑鶴,以及遲敏父母牌位。 大殷兩大儒,頭一回坐一塊,這還成姻親,也是美談一樁,足夠讓京城百姓津津樂道許久。 同是做學(xué)問的,彼此之間時常被人同時提及,便是神交已久,兩人這會也矜持著,繃住了臉面,擺足了派頭。 姜酥酥在一邊看的好笑,她彎著眉眼,壞心眼的在一邊看熱鬧。 拜完天地,新娘入了洞房,新郎在外敬酒。 姜酥酥摸去新房,瞅著安靜坐在床沿的新娘遲敏。 她對遲敏印象很好,也頗為喜歡她,且閑鶴教出來的,某些性格特質(zhì)里頭,總有趣味相投的地方。 許是聽到動靜,遲敏猶豫了會,還是撩起鳳冠珠簾往外看:“誰?” 姜酥酥扒著屏風(fēng),笑瞇瞇的喊:“遲敏jiejie,是我酥酥?!?/br> 遲敏松了口氣,今個一天她都緊張的不得了,這會沒了外人,她才松了口氣。 “你怎的來了?”她問。 姜酥酥進來,她往袖袋里一掏,掏出個白瓷小瓶來:“喏,這是我姊姊讓我轉(zhuǎn)送給你的,她行動不便?!?/br> 遲敏疑惑接過,這白瓷小瓶怎么看都像是用來裝藥丸子的:“這是什么?” 姜酥酥搖頭:“姊姊沒說,只說給你今晚上備著的。” 姜家和沐家的關(guān)系,遲敏也是清楚的,往后怎么看都不算是外人,她索性收下,溫溫柔柔的笑道:“你幫我謝謝你姊姊?!?/br> 姜酥酥擺手:“敏jiejie不用客氣?!?/br> 她沒在新房里頭多坐,也擔心一會姜玉玨回來撞上了不好。 片刻后,她出了新房,轉(zhuǎn)到姜家后宅園子里頭,想從那側(cè)門過去端王府北苑,好上樹屋休憩一番。 可她才走假山,就聽聞熟悉的聲音—— “阿姝,這些時日相處過來,你還不了解我的心思么?” 姜酥酥腳步一頓,呼吸放緩。 她記得這聲音,是六皇子息成賢! 似乎東方姝沒說話,息成賢又急急的道:“你我心有靈犀,我相信你的感覺也和我一樣,對不對?” 姜酥酥不自覺捏緊了拳頭,氣憤地咬緊了牙關(guān)。 “姜家辦喜事,我本沒必要來,可我曉得,你定然在,所以我來了。” 六皇子語氣中的悵然,有些心酸。 良久之后,東方姝幽幽開口道:“成賢,你當知,我和封刀定了期后,就要成親的。” “你們還沒定期,何談成親?”息成賢怒道。 東方姝沉默了會:“我們認識的太晚了,我是江湖中人,你是朝堂皇族,我們走不到一塊的?!?/br> “誰說的?”六皇子聲音拔高,“如今朝堂我大皇兄和二皇兄爭斗的厲害,本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只要你點頭,我自然愿意和你一起成為江湖人。” 作為一個男人,這樣的犧牲,不可謂讓人不動容。 息成賢還說:“阿姝,你捫心自問,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誰?我還是那個面無表情的鋸嘴葫蘆?” 聽到此處,姜酥酥氣的渾身發(fā)抖,她見過寡廉鮮恥的人,可不曾想到,有人竟會無恥到這等地步。 “哼,”她也沒耐心在聽下去,冷笑一聲繞過假山,“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六皇子息成賢和東方姝俱是一驚,按理兩人皆是拳腳不若的,姜酥酥靠近之時就該察覺。 可這兩人多半是太過忘情投入,再者姜家的假山上引有活水上流,形成雨簾,水花嘩啦,正正能掩蓋呼吸和腳步聲。 兩人臉上閃過尷尬和心虛,但很快六皇子察覺只有姜酥酥一人,他便沖東方姝使了個眼色。 東方姝不動聲色挪了一步,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姜酥酥的后方。 她笑道:“酥酥,你誤會了,我和成賢只是在討論刀法?!?/br> 姜酥酥鄙薄地掃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純粹,對視之下,能讓人自行慚穢。 “你閉嘴!”她嬌喝一聲,“我不眼瞎,我也不耳聾,你們男娼女盜,都不是好人!” 六皇子表情冷了,他到底是皇子,縱使想要個女人,左右也不是大事。 “姜阮,男未婚女未嫁,你再污蔑本殿,休得本殿無情?!毕⒊少t還擺出了皇子派頭。 姜酥酥正恨毒了他,前世,就是這人斷了沐封刀的重劍,還砍了他的雙腿,逼問她五師兄下落。 她雙目赤紅,再忍不住,揚手就甩了個耳光過去。 “啪”那耳光響亮又刺耳,狠狠地、用力地抽在堂堂皇子的臉上。 第128章 手紅了 四月的艷陽,不及盛夏的灼人,可也比冬日的暖燙,就好比此刻,四皇子息成賢臉上火辣辣的guntang,堪比炭火直接燙在皮rou上。 他甚至能嗅到皮rou的焦臭味,痛又燙人,更多的還是羞辱,銘心刻骨的羞辱。 他捏緊了拳頭,宛如毒蛇一樣惡狠狠地盯著姜酥酥,那目光像是要把給活活剝皮拆骨一樣。 姜酥酥絲毫不懼,她揚起下頜,嫩白的小臉冷肅,平素的軟糯都收斂了起來,頭一回朝外露出尖銳鋒芒。 她黑眸一瞇:“無恥的東西,你還有理了?信不信我明個就讓人參你一本,讓你父皇還有其他兄弟好生瞧瞧,武癡四皇子原來就是這么個下作的小人!” 四皇子啞口無言,他根本不敢小覷姜酥酥,畢竟參他一事,姜酥酥還真能做到,他幾乎能想見,平素就不受寵的自己,這一遭就能讓他徹底在父皇那邊失了最后的慈愛。 “酥酥,你是不是太無禮了,成賢他怎么也是皇子,地位……”東方姝不悅皺眉。 “閉嘴!”姜酥酥側(cè)目冷喝一聲,“打著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的名頭,做下不要臉的行徑,我沐家容不下你這樣的。” 她是真氣的沒啥理智了,嘴皮子就從沒這樣利索過,直接粗暴的戳破最后的遮羞破,罵的兩人反駁不了。 東方姝看了息成賢一眼,她指尖一扣,就摸上了腕間的刀柄。 目下大抵賓客都在前院吃酒,后宅庭院中鮮少有人,這邊臨靠假山人就更少了,便是連下仆今日都沒功夫經(jīng)過。 雪色刀光從窄袖之中偷瀉幾分,白刺亮眼,鋒利無比。 四皇子喉結(jié)滑動,各種想法在心里沉沉浮浮,最后在瞥見那刀光之時,都潛藏了起來,什么話都沒說。 姜酥酥憤然拂袖,剛才那只抽耳光的手,掌心一片通紅,火辣辣的還真是疼。 小姑娘又怒又為沐封刀委屈,她繃著臉,抿著唇,落下最后的定論:“你們既是這樣不要臉皮,我也勿須顧忌,往后,好自為之!” 最后字音方落,森寒刀光如浮冰碎雪,乍起鋒芒,從后襲上了姜酥酥的背心。 電光火石間,姜酥酥嘴角上翹,眉目嘲弄又譏誚,那表情在四皇子眼里,竟是和息扶黎平素一模一樣。 他只聽她淡淡的說:“怎的?想殺人滅口?” 息成賢臉上躥過不安,還來不及反應(yīng),斜刺里,另有一道毒蛇黑影躥過來了,并以更快的速度纏上東方姝的手腕。 “唔!”東方姝悶哼一聲,握刀的手再難寸進,她驚駭不已,一抬頭就見不遠處沐家人正正在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