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息越堯也是差不多,精忠報國那等念頭,都是從前青蔥年少不懂事才有的想法,如今么,闔家平安喜樂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坐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不見都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驢多,起早貪黑,還高處不勝寒。 他身體康泰沒幾年,沒活夠呢,不想早死。 是以,他笑道:“父王你想多了,我和瑾瑜商量過了,往后有空閑,就去桃源沐家那邊修幾座宅子,方便養(yǎng)老?!?/br> “這個好!”端王一拍大腿,他現(xiàn)在是一心盼著帶孫子,巴不得過的清凈些。 眼見時辰不早,父子三人不便多說,各自回院安置歇下。 一夜自是無話。 息扶黎幾乎是一覺好夢,他不太記得自己夢見了什么,只是感覺身體非常舒坦,還隱隱有一種極致的快慰,像是整個人都泡在暖湯池子里,慵懶又輕松。 然,等他天亮一睜眼,人才坐起身,就察覺到襠下濕冷濕冷的,掀開錦衾,還有股淺淡的腥味。 當(dāng)即,他的臉就黑了,這等事雖然每個月都要經(jīng)歷那么一兩次,但還是很影響他的心情。 更為要命的事,他不經(jīng)意想起小姑娘的臉,蟄伏的臥龍驀地就豎立起來,精神的不能再精神! 息扶黎揉著眉心,趿鞋下床,讓人備了熱水,往凈室去。 褪下來的褻褲自然是不能要了,他也沒臉讓下仆處理,自己一掌下去毀尸滅跡。 對泛騰不休的谷欠念,他坐浴桶里頭,默默背了幾本兵書才算消停下去。 但是,息扶黎怎么都沒想到,這消停不過只維系了一兩個時辰。 當(dāng)伏虎來報,姜酥酥上門,去了沐佩玖那邊之時,他想都不想,轉(zhuǎn)腳就跟了過去。 姜酥酥興許在爹娘長輩面前多有害羞,有些話并不敢提及,但面對沐佩玖,她再是有幾分羞意,到底還能敞開心扉。 沐佩玖也算是了解息扶黎的為人,她對兩人的兩情相悅,倒也樂見其成。 是以,不用姜酥酥明說,她也知曉其中深意,遂笑著應(yīng)承,只說過幾日就回沐家看看。 姜酥酥心事了了,就有些坐不住。 她耐著性子又磨蹭了兩刻鐘,尋了個粗劣的借口,跑出小院往北苑來。 只要一想著能見到息扶黎,小姑娘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上翹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下來。 仿佛心有靈犀,人才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想見之人。 姜酥酥黑眸一亮,眼梢笑靨浮起,宛如蜜糖。 跟在息扶黎身后的伏虎朝阿桑偏了下頭,拾趣地拎著徒弟躲遠了。 息扶黎鳳眸微揚,眼底有點滴柔和略過,他背著手信步朝小姑娘走來。 姜酥酥站在那并不往前走,心里頭含著幾分女兒家的矜持和嬌羞,又有一種悸動不已的心動。 此處是北苑中庭,多有綠植覆蓋,并有假山嶙峋,引活水蜿蜒,曲曲幽徑,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奢美。 息扶黎站姜酥酥面前,含笑著朝她伸手。 小姑娘猶豫半分,隨后將白白細細的小手擱在他寬厚干燥的掌心里。 “大黎黎,你……”姜酥酥抿了抿粉唇,才開口話還沒說完話。 冷不丁,息扶黎一把拽住她,將人半推向假山壁:“多喊幾聲?!?/br> 他的聲音有些啞,低沉的厲害,一躥進姜酥酥的耳膜,就讓她雙腿發(fā)軟。 “大黎黎,你壓的我喘不過氣了?!毙」媚餃喨徊挥X危險,只是后背抵在假山上,頗為有些不舒服。 修長有力的腿強勢地嵌進小姑娘無力的腿間,他一手撐在她耳側(cè),一手攬著她腰身,粗糙的指尖不自覺地在她腰窩間揉按了幾下。 “唔……”姜酥酥差點沒軟成一汪春水,她巴巴地抓著他精瘦腰身上的玉帶,不斷深呼吸。 “想我么?”息扶黎微涼的鼻尖不斷蹭著她鬢角,薄唇啄過軟軟的小耳廓,將之染成薄粉色。 小姑娘就這點好,從來不說謊。 所以,她紅著臉很小聲的回道:“想的?!?/br> “呵,”息扶黎輕笑了聲,那笑聲有種神奇的魔力,好聽得讓人渾身酥麻,“乖姑娘,再叫我一聲?!?/br> 姜酥酥從善如流,她垂著睫羽,帶著顫音喊了聲:“大黎黎……” 琥珀鳳眸一瞬幽深,早上好不容易安撫的谷欠念,此時磅礴而出,酣眠的巨獸猛然清醒,并以一種誰都無法忽視的力度,彰顯存在。 簡直,guntang、堅石更的驚人! 息扶黎低頭,沒忍住欺上了小姑娘的粉唇。 嬌軟,細嫩,還小巧,無比契合他,息扶黎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認知到,他對她上癮。 呼吸糾纏,唾沫交換,唇舌口允吸。 伴隨叫人面紅耳赤的輕微水聲,以及小姑娘呼吸不暢之時的破碎嚶嚀,都讓青年熱血熱騰,心猿意馬,只恨不能立馬將人揉進骨血里,融為一體才好。 待兩唇漸分,息扶黎從小姑娘嫣紅欲滴的粉唇間退出來,一根讓人羞恥的銀絲從兩人唇間粘黏而起。 “……你欺負我……”嬌氣的小姑娘趕緊一抹嘴,羞得拱進他懷里不敢抬頭。 “不是欺負,”息扶黎揉著小姑娘后腦勺,伸舌舔了舔唇珠,意猶未盡,“愛嬌你到骨子里,多疼你都來不及?!?/br> 小姑娘心頭又甜又酸又漲,她其實清楚的很,但在他面前,總是更為嬌氣一些,想他多哄著點自己。 她抱著他腰身,嬌哼兩聲,就是不抬頭。 息扶黎親了親她發(fā)旋,提議道:“去北苑坐一會?” 姜酥酥有些心動,可她又免不了擔(dān)心孤男寡女的相處,萬一對方再想干點什么,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猶豫道:“不了,你陪我在院子里逛會就成了,我爹讓我早些回去的。” 縱使不太滿意,息扶黎也一口應(yīng)下,他將小姑娘從懷里掏出來,見她粉唇微微紅腫,眼梢?guī)?,清媚明妍不可方物?/br> 那點風(fēng)流心思又蠢蠢欲動起來,他嘆息一聲,握著小姑娘的手放心口揉了揉:“酥酥,早點成親好不好?” 從前不覺得,如今食髓知味,他便不滿足了,日日夜夜都想將小姑娘拆吃下肚占為己有。 心頭這樣想,眼底不自覺就流露出一星半點的侵占霸道。 姜酥酥一個激靈,像被嚇住的兔子,猛地抽回手,跳開幾步離他遠些。 息扶黎也不在意,她離他遠點也好:“我一會送你回去,順便跟你爹求娶?!?/br> 不曾徹底退卻下去的紅暈,又攀爬上小姑娘的臉,她低著頭應(yīng)道:“嗯?!?/br> 兩人中間隔著一丈的距離,也沒多說話,就那般慢吞吞在中庭里一圈一圈地逛起來。 息扶黎時不時看姜酥酥一眼,見小姑娘一直半垂著頭,耳朵尖紅而透明,嫩臉粉若春桃,招人的跟顆逐漸綻放耀眼光彩的明珠一般。 他的目光,從小姑娘下頜掠過,在她粉白細長的脖子上轉(zhuǎn)了圈,而后瞇起鳳眸,懶洋洋的順衣領(lǐng)滑落到胸口。 那視線,恍如實質(zhì),灼熱的能生生化去姜酥酥的衣裳似的。 她半隱在袖中的指尖抖了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著不轉(zhuǎn)頭回應(yīng)息扶黎。 大半個時辰后,息扶黎駐足:“我送你回去?!?/br> 姜酥酥乖巧地應(yīng)了聲,她轉(zhuǎn)身就往府門外走,沒注意看路,差點撞上假山,還是息扶黎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我又不吃你,臉皮薄的這么害羞?”息扶黎在小姑娘耳朵戲謔調(diào)笑道。 姜酥酥看他一眼,多有嗔怪:“你老是要親我,我換不了氣?!?/br> 息扶黎樂了,他家小姑娘怎能這般愛人,若是別的貴女,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那下次我渡氣給你能多親一會么?”息扶黎繼續(xù)逗弄她。 姜酥酥慌忙搖頭,她皺起娥眉,斟酌道:“我們沒有定親,這樣不合適大黎黎?!?/br> 小姑娘還是很有羞恥心的,規(guī)矩也是記在了心上,只是礙于和她親近的人是息扶黎,實在沒法拒絕罷了。 聞言,息扶黎正色,認認真真的說:“曉得了,沒定親之前不碰你?!?/br> 得了應(yīng)承,如今甚是單純,壓根不知男人的話如過眼云煙,根本信不得的小姑娘松了口氣,她揚起笑臉,甜膩膩的道:“嗯,我就知道大黎黎最好了?!?/br> 息扶黎失笑,捏了捏她的臉:“走了,我得帶著滿心誠意,求你爹把你嫁給我?!?/br> 姜酥酥點頭,悄悄的說:“姊姊同意了,她會幫忙的?!?/br> 一應(yīng)嫁娶之事,息扶黎哪里會讓小姑娘cao心,他寬袖一揮,手攬上小姑娘肩,半擁著人往外走:“不用擔(dān)心,安安心心等著就是,諸事有我會處理 ?!?/br> “嗯!”姜酥酥重重點頭,她偏頭,又乖又軟地蹭了蹭他。 這蹭的息扶黎心頭癢癢,最后也只能嘆息一聲,不敢再占她便宜。 端王府距離沐家那宅子并不算遠,左右不過一刻鐘腳程,姜酥酥進了門之后,還沒來得及說甚,就讓匆匆過來的戰(zhàn)初棠拉著進了后宅。 沐潮生隨后出來,他在花廳中見了息扶黎,也沒真落冷臉,只是客套中帶著疏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息扶黎難得有些緊張,他輕咳兩聲,直接開門見山,一撩袍裾,單膝跪下道:“沐先生,我真心實意待酥酥,故而想求得先生同意,能將酥酥下嫁與我,此生,我定然護她如珠如寶,平安喜樂?!?/br> 沐潮生撩了下眼皮,安然受了他這一跪。 息扶黎眉目舒展,心里有數(shù)了:“只要能求娶到酥酥,先生有甚要求盡管提,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br> 沐潮生拂了下天青色冰裂茶盞中的茶沫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是親王世子,往后承襲爵位,我聽聞,像你這樣的皇親,妻妾那都是有規(guī)制的,后宅之中能有一正妃四側(cè)妃?” 息扶黎想也不想的道:“規(guī)制是規(guī)制,我是我,我同父王和兄長一樣,這輩子都只娶一人,絕無二心?!?/br> 沐潮生并不會被息扶黎三言兩語就說動,他放下茶盞,淡淡的道:“起來吧,嫁娶之事,雖說是父母之言,可在沐家,還是會以小輩的意思為準,若是酥酥沒意見,我和她娘親自然也不會阻攔,你先回去等著?!?/br> 息扶黎起身,他沉吟道:“我知酥酥和戰(zhàn)驍有口頭約定,可我還是想請先生多考慮,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旁的,我自認這個世間,除卻先生,怕是再沒有任何人能比我更愛重酥酥?!?/br> 說完這話,他不再多說,甚是有禮地退下請辭。 沐潮生表情復(fù)雜,他何嘗不明白息扶黎的話,說的再正確不過。 與此同時,姜酥酥的閨房里,戰(zhàn)初棠欲言又止,好一會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酥酥,你爹跟我說了,娘親想問問你,你是怎么想的?” 姜酥酥一愣,跟著反應(yīng)過來,小臉爆紅,她扭著手指頭,眼神游離。 戰(zhàn)初棠拉著她手:“你不用有顧忌,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娘說,娘總是站你這邊的?!?/br> 小姑娘吞了口唾沫,聲如蚊吶的道:“娘,我……我心悅大黎黎的……” 并不意外的答案,戰(zhàn)初棠瞧著小女兒那含羞帶怯的表情,心頭到底有幾分的失落。 不過就那么一瞬,她很快揚起笑臉:“確定了?不改了?要知道嫁娶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夫妻之間至親至疏,時日既短又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