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舔了下嘴角，又轉(zhuǎn)了回去。

    算了，她要看，就看吧。

    明燭鉆回帳篷里，手上和臉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她皮膚白又敏感，被咬過的地方都紅了。唐馨摸出手機玩手機，這里信號比較弱，又沒電，她也不敢玩多久，就收了手機。

    剛放下，手機響了聲。

    唐馨拿起來看了眼，唐域給她發(fā)了條微信，微信是前些天剛加的，因為上次她說的那句話被唐域聽見了，然后現(xiàn)在她淪落為他的眼線，每天匯報情況。

    【今天怎么樣？】

    唐馨看了眼正在聽錄音的明燭，回了句：在深山老林里，吃都沒吃好，你覺得能怎么樣？

    她語氣有些嗆，信號也不太好，一直顯示發(fā)送中，她把手機塞回包里，也不管到底有沒有發(fā)送成功。

    再說唐域那邊，他剛應酬結(jié)束，沒收到回復，臉有些臭。

    一路回到車上，助理都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唐總，明天上午十點還有個會，會議結(jié)束是直接回去，還是參加晚上的晚宴，后天早上回去？”

    唐域坐進后排，“直接回去?！?/br>
    公司還有一堆事，就算回去，也暫時走不開。

    他第一次有些羨慕當兵的。

    ……

    黑夜籠罩著整片山林，偶爾幾聲蟲鳴鳥叫，在山林里回蕩，聽起來有些可怖，如果不是有一群穿著軍裝的人在身旁，大家估計都嚇壞了。

    外面蚊子很多，明燭實在太招蚊子了，驅(qū)蚊液也不太管用，在外面呆了一會兒，就回帳篷里了。

    她坐在帳篷里，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陸焯峰跟韓靖正在教戰(zhàn)士們，如何在沒有沒有g(shù)ps定位儀、地形圖和指北針等制式器材情況下，辨別方向。如何在密林深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間穿行和行進。

    從觀察植物，到地形，以及動物飛行方向……只要足夠冷靜細心，都能分辨出來。

    再說到鐘影法，手表法……

    當他說到星辰法的時候，明燭想起以前在鎮(zhèn)上的時候，有一次，兩人坐在院子里，他教她用星辰辨別方向。

    那天晚上，夜空極為明亮，繁星滿天。

    好像每一顆星星都亮極了。

    她指了兩次，才猜對哪一顆是北極星。

    陸焯峰低頭笑笑：“好了，學會辨認北向，那學學南向?！?/br>
    明燭坐在他旁邊，抬頭看他，忽然問：“書上說，每一個遇難者都會變成星星，你說……徐睿哥是不是也是其中一顆？”

    其實她很少主動提起徐睿，陸焯峰靠在椅子上，低頭看她，又看向滿天繁星，“嗯?！?/br>
    明燭也仰頭，看向夜空。

    陸焯峰側(cè)目，看著她小巧精致的下顎。

    明燭又轉(zhuǎn)回去看他，彎起眉眼，“其實，我更相信有來生，人死后就去投胎了。”

    陸焯峰低頭笑笑，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站起來，“人是很微小，但世界是大的，你覺得世界是怎么樣的，它就是怎么樣的。”

    明燭問：“那……你怕死嗎？”

    “怕?！?/br>
    沒有人不怕。

    “但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br>
    最后，明燭問了他：“你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遇到危險，最怕的是什么？”

    當時，陸焯峰說：“最怕完不成任務?！?/br>
    明燭聽著他的聲音，回想起往事。

    其實，上次采訪，她問過他：“在最危險的時候，頻臨死亡，你最怕的是什么？”

    當時，他看著她，沒有回答。

    明燭想，也許還是以前那個答案，最怕完不成任務。

    唐馨躺在她旁邊，有些佩服地說：“陸隊真是全能了?！?/br>
    林子瑜躺在最右邊，已經(jīng)睡著了。

    明燭低頭笑了下，也躺下，“是吧，他很厲害?！?/br>
    唐馨轉(zhuǎn)頭看她一眼，困得不行了，外面聲音還在繼續(xù)，她嘟囔了句：“快睡覺吧，之前陸焯峰不是說夜里會有情況嗎？”

    陸焯峰之前確實交代過大家，東西都收拾好，夜里有情況的話，會隨時突圍離開。

    明燭嗯了聲，翻了個身，也閉上眼睛。

    帳篷有些擠，三個人睡在里面，并不舒服。

    明燭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見一聲槍聲，驚得坐起來。

    唐馨和林子瑜也驚醒了，“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