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謝謝老師?!睉馅s緊朝他鞠了一躬。 老師遞給了她一張名片:“我不是評委,只是隨同過來聽聽你們這些選手的條件的,以后有機會有興趣的話可以聊聊?!?/br> 應紫一看名片,上面寫著這位老師姓洪名錚,是燦寧傳媒的音樂制作人。 據(jù)說,這也是這次大獎賽的一大特色,吸引眾多大學生報名參賽的原因之一:有多家國內知名的音樂制作公司會不定期地觀賽,以挖掘音樂新人,從而為音樂公司輸送新鮮血液。 “好的,謝謝洪老師?!睉系懒酥x,把名片放進了包里。 洪錚有些詫異。 燦寧傳媒在際安市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唱片公司,很注重新人的發(fā)掘和培養(yǎng),喜歡在選秀節(jié)目、音樂院校挖苗子。但現(xiàn)在的選秀節(jié)目泛濫,噱頭越來越多、好苗子卻越來越少,愿意沉下心來做音樂的更是鳳毛麟角,很多人都想著一夜成名暴富,所以洪錚這次過來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讓他驚艷了一下。 一般來說,這張名片遞出去之后,初選的選手都會很激動地過來套近乎,而應紫的反應平靜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學音樂的嗎?有沒有簽公司了?”他試探著問。 “沒有,我是師大的,喜歡唱歌,就和同學一起過來試試的,這就是我同學?!睉喜煌匚鬟h,把他拉出來混眼熟。 “那就好,”洪錚放下心來,“加油。” 這一出插曲也沒讓應紫太過關注,那張名片被她遺忘在了包的夾層里。 秦西遠倒是問過她,有沒有想過簽公司,如果簽了公司,后期有公司專業(yè)運作,那么這次的大獎賽將會是一個很好的平臺,曝光度比起普通選手來高得不是一點兩點,會走得更高更遠;但是同時,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在今后發(fā)展的自由度上會被限制,將不得不服從公司的安排。 應紫沒想過,她只是喜歡唱歌和音樂,聽到音樂響起的那一瞬間,她的血液都好像會有一種快速流動的快感;而能和喜歡她的人一起分享她的音樂,更讓她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快樂。 “簽不簽約我無所謂,只要有人喜歡聽我唱歌就行?!睉虾軜酚^地想著。 秦西遠看了她片刻,不由得失笑:“小紫,有時候我很佩服你,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功利性的參賽選手了。我雖然喜歡音樂,但更渴望成名,我想試試簽約,就是簽約后,肯定不能純粹玩音樂了。” “為什么?”應紫有些納悶。 “一看你就是不關注娛樂圈的,”秦西遠感慨道,“現(xiàn)在圈子里純玩音樂的根本賺不到錢,必須要有各種曝光,比如去上綜藝、演電視劇、找代言,各種圈粉?!?/br> 應紫愣了一下:“還好吧,衛(wèi)時年好像不是每年固定在出新歌嗎?他的活動也不多,但是還是很受歡迎?!?/br> “他已經(jīng)算是圈子里的頂級了,當然和普通的不一樣,不過,今年不是也參加那個綜藝娛樂沖沖沖了?”秦西遠笑道,“而且,他當時出道時真的運氣太好了,東石的孫覃那是圈子里有名的異類,是真正做音樂的人?!?/br> 聽秦西遠聊了好一會兒娛樂圈的八卦,應紫對孫覃愈加佩服起來了。 這個女人真的可以說是唱片界的一個傳奇人物。她和肖寧東之間,也不知道有著怎樣的恩怨情仇,最后居然能這樣狠心地拋下丈夫和兒子。 初賽分為十個組,際安市有兩組,在近百選手中選出十個人進入全國的復賽,應紫這一組的參賽時間在一月六日,地點則定在了際安音樂學院音樂廳。 賽程這么漫長,應紫還真沒想到,可能是全國性的比賽,需要各方協(xié)調。她原本還以為會一股腦兒在這兩個月比完,也不耽誤她的期末考和實習,現(xiàn)在看來,初賽都在一月份,接下來的復賽和決賽都要跑到春節(jié)以后去了。 初賽有指定曲目和自選曲目,指定曲目在兩周前發(fā)到了應紫手上,是一首民歌《敖包相會》,而自選曲目應紫則在備選的兩首中猶豫不決,一首是她自己創(chuàng)作的《夏憶》,一首則是她新改編的一首衛(wèi)時年早期的古風單曲《飛》,這首曲子難度比較大,中間有一段假聲,她坐在鋼琴邊練了好幾遍都沒找到滿意的感覺。 唱到一半興起的時候,她好像感應到了什么,猛地回頭一看,只見肖一墨正倚在門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略略有些羞赧,小聲問:“好聽嗎?” 肖一墨點了點頭,走到她身旁,在琴凳上坐了下來,隨手在高音區(qū)敲了兩下,琴鍵發(fā)出了“叮咚”的脆響。 自從應紫住進這里以來,這架一直沉默的鋼琴終于發(fā)揮了它身為奢侈品的價值。 “兩首歌我唱哪一首好聽?”應紫決定不了,征求肖一墨的意見。 “各有千秋,”肖一墨思忖了片刻問,“剛才那首叫什么名字?也是你自己寫的嗎?” 應紫汗顏,看來肖一墨是真的不關心流行音樂,那首歌當年登上了各大音樂排行榜,可以說是衛(wèi)時年早期的代表作之一?!安皇?,那首歌名叫《飛》,是衛(wèi)——” 她的聲音一下子頓住了,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咬著唇怯怯地看著肖一墨。 肖一墨的臉沉了下來,打開了手機軟件,搜索了一下這個歌名,果然,跳出來的第一個就是“飛衛(wèi)時年”,再點進去一看,作詞衛(wèi)時年,作曲孫覃。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當著他的面唱衛(wèi)時年的歌,而他一時不察,居然還夸了好聽。 盯著那兩個名字,他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你說哪一首好聽呢?” 應紫連忙把《飛》的譜子往鋼琴上一丟,把《夏憶》的放好,討好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唱這首,那首我就隨便哼哼。” 肖一墨沉著臉不說話。 “別生氣了嘛,”應紫察言觀色,軟語道,“我那首歌我又有一點小小的改動,唱給你聽好不好?” 肖一墨臉色稍霽,不置可否。 應紫知道這就是默認了,喜滋滋地把改過的一段在他耳邊唱了一遍。 原本有點傾訴風格的曲調在這一段加入了一點華彩,應紫用真假聲交替,氣流在肖一墨的耳邊縈繞,撓得他心里癢癢的。 改過的曲子,的確更好聽了。 但不知怎么,肖一墨心里有些異樣。 應紫好像對這個比賽太上心了。 “還行,”他淡淡地道,“不過,不就是一個學校的比賽嗎?不用花太多心思,省得太勞神?!?/br> 應紫愣了一下,小聲道:“我喜歡嘛,不累的。” 肖一墨思忖了片刻,拉住她的手從琴凳上站了起來:“走,出去走走,你總不能一直呆在鋼琴邊上?!?/br> 這次元旦假期,應紫所在的系三十號下午就沒排課了,連上雙休日,一直休息到三號。應紫在公寓里呆了快兩天了,宅慣了就不太想動:“都要吃晚飯了,明天再出去好了?!?/br> 肖一墨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地笑了:“乖,明天就元旦了,今天跨年呢,而且,我有件禮物送給你?!?/br> 應紫只好跟著站了起來:“什么禮物,這么神神秘秘的非得到外面去嗎?” 肖一墨低頭親了她一下:“太大了,家里放不下。” 應紫不知道是什么禮物這么巨大,這幾百平的公寓都放不下,那要她怎么收? 肖一墨帶著她上了車,一路往外開去。此刻馬路上有點堵,車子過了橋,到了黃羅江對岸的新城區(qū)。這幾年城市的發(fā)展日新月異,際安市更是向周邊擴充了不少,新城區(qū)已經(jīng)成了高樓林立的國際大都市,原本的城中村也拆遷得差不多了。 約莫又開了十幾分鐘,一座嶄新的商務大廈出現(xiàn)在應紫面前,中間是兩棟二十來層的主樓,藍色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底下是四五層樓高的裙樓,五彩繽紛的墻面廣告林立,最中間的led大屏幕上滾動播出著商場中的商品信息。 大廈門口的小廣場上,搭著靚麗的舞臺,有商場的員工在做促銷,舞臺前人頭攢動;中間的百貨公司大門前,巨大的充氣人搖擺著,好多小朋友擠在一起高興地和它們合影…… 應紫愣住了。 錦地大廈。 這就是那棟應凱建了一半的爛尾樓,將應家拖入泥淖的地產(chǎn)項目。 作者有話要說: 對肖叔叔的感情很復雜,有時候想敲他的頭,有時候又覺得他敲可愛。 肖叔叔:我不需要你覺得可愛。 肖叔叔:小紫看我可愛就行。 醋哥:呵呵,#有了媳婦忘了娘#系列 第43章 緇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