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小辰子用力點點頭, 滿臉不可思議。 冬冬耐不住寂寞, 聲音又脆語速又快的說道:“可惜響一聲就沒啦, 我還想多聽幾聲呢!你們說這鼓聲是哪兒來的呀?”冬冬腦洞大開,“會不會是神仙下凡的仙樂?” 小辰子眼神飄忽,有些想往后院的方向看,最后卻忍住了,他猶猶豫豫,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訴兩個小伙伴真相,想了想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回頭問一問莊主好啦,莊主讓說就說,莊主不讓說他就不說,反正都聽莊主的準(zhǔn)沒錯! 知道真相的小辰子看著兩個小伙伴胡亂瞎猜,一臉的深沉和隱忍,恍惚中有種自己已經(jīng)不是個平凡的小太監(jiān),而是個能夠發(fā)現(xiàn)和保守秘密的有層次的成熟男人……不,是有層次的成熟太監(jiān)的感悟。 遠方。 泰安帝和眾多官員百姓隱約聽到了某種聲音,這聲音似是鼓聲,但又不是尋常的鼓聲,它十分奇特,落在耳中說不出的和諧悅耳,仿佛帶著某種可以使人產(chǎn)生共鳴的情感與力量,激發(fā)出心中熨帖愉快的感受。 只是這鼓聲是從遠處傳來,到了這里只剩尾音,若有若無,又轉(zhuǎn)瞬而逝,眾人的注意力又多在大量豐收的玉米上,如果不是特別敏感根本抓不住那一剎那的感覺。 最終也只有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留意到了這一點,只是看旁人毫無反應(yīng),神色如常,便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搖搖頭,就把這個連小插曲都算不上的“幻聽”放到一邊,再過一陣子,就完全的拋到了腦后。 唯有泰安帝因為記掛缺席的趙小禾,正分神想“小道長此時在做什么”的時候捕捉到了鼓聲,確定不是錯覺,心中奇怪,疑竇叢生,思維慣性的緣故第一個聯(lián)想到了趙小禾。 隨后他卻搖頭微哂,自嘲自己原來已經(jīng)被小道長影響的這么深,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認為是小道長,連腦子都不動。 怎么能隨隨便便的就懷疑小道長呢? 泰安帝否定了之前的猜測,在心里把趙小禾與鼓聲的關(guān)聯(lián)撇的一干二凈。 于是,本來已經(jīng)要猜對真相的泰安帝就這么頭也不回的堅定的主動的偏離了正確的道路。 趙小禾如是知道,大概會感動于他的信任……的吧。 農(nóng)莊內(nèi)。 大灰突然精神抖擻的站起來,像得了多動癥似的滿臉興奮的走來走去,又嗷嗷叫著繞著院子里跑了幾大圈。 狼小弟們與它感受相同,又受它影響,輕而易舉的就被撩撥的忍不住仰頭長嗥,頓時滿院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嚎叫聲,驚得雞飛豬跑,引的狗熊大吼,大黑蛇也嘶嘶嘶的瞎湊熱鬧。 大灰突然聽到破空之聲,就地打滾,一只鞋子擦著它頭皮飛過“啪”的一聲拍到墻上,它咧嘴:嘿嘿,沒打中! 啪! 正得意的大灰臉上忽然一疼,第二只熱乎并且?guī)е娠w揚青春味道的鞋子砸過來,正中目標(biāo)。 大灰捂著鼻子,兩眼淚花的趴在地上。 疼死了!主人手勁咋這么大?! 趙小禾呵呵冷笑:“你叫啊,你躲啊?!?/br> 狼小弟們蹭的拉開和大灰的距離,你看我我看你,十二福至心靈,帶頭“汪”了一聲,剩下的腦袋上燈泡一亮,受到啟發(fā),倒地裝死,打滾兒露肚皮,轉(zhuǎn)圈咬尾巴,撒丫子跑花圃里撿樹枝……個個一副沉迷玩耍不可自拔的乖狗狗模樣。 大灰:“……” 一群沒節(jié)cao的混蛋玩意!丟狼臉! 大灰憤怒又不屑的噴了噴鼻息,頭一低把兩只鞋子都叼嘴巴里,臉色鐵青的擠出開心的表情,狗腿的給趙小禾送過去。 趙小禾嘴角抽了抽,聲音平直麻木的說:“你嫌棄我的鞋子有味道我還嫌棄你的口水呢?!比缓蟀研幽眠^來,看也不看的蹬到腳上。 大灰忍不住扭頭:呸! 趙小禾:“……哼,夏天嘛,容易出汗,有點味道是難免的,我可是每天都勤洗澡勤換襪子呢?!?/br> 大灰面無表情:鞋子又沒換頂屁用。 大灰的主人大概實在想不到有什么話能夠化解這份尷尬,沉默半晌,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哼?!?/br> 大灰用爪子扒拉扒拉耳朵,翻了個白眼,繞著大石鼓轉(zhuǎn)了一圈,眼睛里露出探究和懷疑的神色,它聰明的想到自己和小弟們突然打了雞血似的狀態(tài)很可能是鼓的問題。 它用爪子拍了拍,石鼓堅硬又敦實,毫無回音,怎么看就是一塊鼓狀的普通大石頭。 大灰抬頭望著趙小禾,努力把眼睛睜的圓圓的,試圖學(xué)大貓賣萌賣乖,卻見趙小禾臉色瞬間鐵青,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一副忍不住要暴走揍狼的可怕表情。 大灰無趣的換回了正常的表情,爪子敲了敲石鼓,意思是再來一下唄。 趙小禾也想再試一次,不過呢,這只二貨讓她再來一次她就乖乖聽話主人的威嚴何在?趙小禾斜眼看著它:“你打個滾汪兩聲我就再來一次?!?/br> 大灰堅定的拒絕了,讓滾就滾,讓汪就汪,不成器的小弟們還看著呢,它身為狼老大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不干! 趙小禾呵的一聲笑:“我走了!” 她說走就走,大灰一口叼住她的衣服,等她回過頭來往地上一躺,萌萌噠的打了個滾,站起來抖抖毛,張嘴:“汪!” 大灰:要表現(xiàn)出被逼無奈的樣子。 趙小禾笑瞇瞇的揉了揉大灰的腦袋:“真乖,來吧,叫你見識見識主人我的神力。” 她伸出手,懸停石鼓上方:“祝大灰越來越威武帥氣威風(fēng)凜凜!”說完啪的一聲重重擊打石鼓,用力過猛,忍不住咧了咧嘴。 大灰炯炯有神的盯著石鼓,剛剛感覺又要來一次了!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大灰:“?” 狼小弟們:“?” 趙小禾撓撓頭,嘀咕:“莫非是不夠鄭重?”她努力回憶第一次成功擊響石鼓的情形,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靜靜地感受了片刻,默默地想著祝福的內(nèi)容。 第一次是希望大家身體健康無病無災(zāi),那么這次,如果人死后靈魂不滅,希望林女士能得到安寧,得以往生。 趙小禾手掌落下,中途身體一軟,突然仰面倒下。 大灰大驚失色,猛撲過去攔在趙小禾倒下的位置,趙小禾這才沒有直接摔到地上。 趙小禾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大灰身上,周圍一圈大大小小的動物們圍著,大狗熊遮住了太陽,小熊像人一樣直立著抓著蒲扇一臉不明所以的用力扇風(fēng),大黑蛇冰涼的尾巴貼在她的額頭上……降溫? 大貓蹲坐在面前,神色嚴肅的看著她。 趙小禾迷迷糊糊的問:“怎么了?”一開口嘴巴里一股子苦味蔓延開,呸的一聲吐出來一些弄爛的綠色植物渣渣,又呸呸呸,吐出來幾根淺棕色的毛。 狗熊是黑的,狼是灰色的,大黑蛇沒有毛,在場的只有溜溜是淺棕色的毛。 趙小禾記憶回籠。 她這是暈過去了? 等等,苦味?綠色的植物殘渣,還有溜溜淺棕色的貓毛,以及…… 趙小禾眼尖的看到大貓的前爪似乎被什么染成了綠色。 不不不,不要想下去了,不要去想它們是怎么把草藥弄碎然后喂給她的,千萬別去想。 “謝謝,沒事了,不用扇扇子了?!壁w小禾用手指頭推開大黑貼在額頭上降溫的尾巴,摸了摸小熊的頭,小熊和她綁定,完全可以聽明白她的話,放下扇子前爪著地,跑到大熊身邊呆著。 它現(xiàn)在還懵著,不太懂發(fā)生了什么,溜溜叫它怎么做它就怎么做,主人叫它停下來它就停下來。 十二叼著茶壺跑過來,趙小禾兌了靈水直接就著茶壺喝了,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狗熊一家和大黑蛇和趙小禾磨合度還不夠,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趙小禾難以分辨它們的情感,但是大灰它們以及溜溜眼神里卻流露出十分明顯的、人性化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心的神色。 趙小禾心里頭暖呼呼的,有種難言的感動和喜悅,笑嘻嘻的挨個擼了擼它們幾個的腦袋:“沒事,可能是中暑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啦!”她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擺出精神抖擻的模樣。 大灰扭頭看溜溜。 大貓表情嚴肅,慢吞吞的繞著趙小禾轉(zhuǎn)了一圈,似乎在核實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事了,趙小禾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能看出來個什么,反正轉(zhuǎn)了一圈后,大貓鄭重的對其他動物們“喵嗷”一聲叫,似乎在說: 沒事,都散了散了。 動物們果真相當(dāng)干脆的各自跑開。 趙小禾摸摸頭,溜溜這家伙,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啊。 大灰沒走,它看了看石鼓,又瞅瞅趙小禾,猶豫了一下,爪子撓了撓下巴,也走了。 趙小禾回過頭疑惑的望著陽光底下的神農(nóng)石鼓。 真的是中暑才暈倒的嗎? 第83章 送給道長荷花燈 趙小禾不太放心自己的身體, 雖然距離她敲響石鼓已經(jīng)過了兩天,期間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她還是抽空去了一趟濟世堂。 看病,順便補貨。 潘大夫親自為她診脈,摸著胡子,滿臉疑惑道:“奇怪了。” 趙小禾心里一緊:“潘老, 有什么不對嗎?我真的有?。俊?/br> “沒病?!迸舜蠓蚱乘谎?,“身體壯實著呢,沒事別胡思亂想。老夫納悶兒的是你這脈象怎么像個姑娘?” 趙小禾:“……” 那是因為她為了不影響看病特意叫管家降低了障眼法的級別,誰現(xiàn)在照她胸口摸一下肯定不是眼睛看到的平的。 她輕咳一聲:“這就不清楚了, 要不您再仔細看看?可能是我剛剛的坐姿不對。” 高級障眼法,回來吧! 管家:收到! 潘大夫白趙小禾一眼:“老夫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坐姿關(guān)脈象——”話沒說完,潘大夫臉上的表情一僵, 摸著趙小禾的脈搏好一會兒,又叫她換一只手,臉上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怎么可能!” 趙小禾一臉無辜, 語氣委婉的胡說八道忽悠人潘大夫:“可能真的是坐姿,我聽說在咯吱窩下夾東西也會影響脈搏的準(zhǔn)確性, 估計是剛剛我哪兒的筋脈抻著了?!?/br> 潘大夫信了她才有鬼, 可是又解釋不了女脈變男脈的原因, 把老大夫的糾結(jié)的扯掉了好幾根胡子, 一直到趙小禾告辭離開還不住的喃喃自語:“奇了怪了, 什么原因呢?” 雖然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可潘大夫從始至終都沒懷疑是不是趙小禾本人有什么不對。 趙小禾離開濟世堂后在路上想半天,隱約覺得那天暈倒和使用神農(nóng)石鼓有關(guān),很可能是駕馭石鼓的力量不夠,強行使用就導(dǎo)致了類似力量透支的結(jié)果出現(xiàn)。 看來還是得用祭舞借力才行。 趙小禾已經(jīng)走到城門口了才突然想起來忘了找工匠。 家里的動物太多。 開始是不放心大灰才一直叫它們睡臥室,狗熊和大黑基本都是露天過夜,總這樣下去不行,趙小禾就想專門收拾出一個屋子出來給它們住。 人類房間的大小對習(xí)慣了大自然的猛獸們而言有些憋屈,房間里的桌椅床具也不適合動物們使用,趙小禾打算重新設(shè)計裝修。 她提供設(shè)想,管家根據(jù)她的想法繪制出圖紙,圖紙有了,錢也有了,時間也有,萬事俱備只欠能工巧匠這股東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