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聽說二皇子帶著自己的手下一同去大理寺劫獄,后果就是導致他自己也被關了進去,他手上沾著的鮮血也慢慢的顯現(xiàn)了出來,這一切都處理的特別利落干脆。 “都說虎毒不食子,如今瞧來,這話兒在這宮里還真不適合。”凌香寒說。 “你也不怕隔墻有耳。”帝長淵有些無奈的說道。 “怕什么,大不了我死了,你給我陪葬唄。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呢!” “是是是,我陪,你去哪兒我都陪?!彼]有將她的玩笑話放在心上,但是凌香寒卻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語。 池子里的荷葉長出來一點點了,還沒有長開,今年的日子過的真快,往年覺得每一年都是煎熬,北殿的那個蓮花池子也不知道泡了多少尸體。 “我才不要你陪呢?!彼÷暤恼f了一句,不過帝長淵沒有聽到。 國師大婚的前五日,南方傳來大捷的戰(zhàn)報,南國愿意割地賠款,與大梁簽署百年和平的條約。 凌香寒雖然覺得這承諾不一定對方會遵守,但是近幾年是不會有戰(zhàn)事了,這般也好。 大軍歸城的那一天,衛(wèi)崢與張良兩個人騎馬走在最前頭,戰(zhàn)事的時間其實很短,仔細想想,精打細算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時間。 凌香寒站在城墻上看了衛(wèi)崢一眼,衛(wèi)崢也看到了她,一身鮮紅的衣裳,雖說不是嫁衣,但是也是紅的耀眼。 他聽說她快要大婚了,如今想想,回來還能趕上,這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 他想,他對她終究還是喜歡的,比愛少一點點,因為那份感情還沒來得及生長就已經被掐滅了。 張良經過戰(zhàn)事的洗禮,如今已經變得不同了,真正的大將風范,凌香寒知道,這兩人將會成為后十年里,大梁最精銳的武器。 “南國國師覲見。”高高的一聲,在這皇城長長的走道里回蕩著。 慕聞卿親自來遞交降書,還有貢品,對于這個結果,他并不覺得有多意外。 不過……如今南國陛下也撐不了多久了,一旦太子繼位,這天下的格局又會多一份變數(shù)。 雖說是戰(zhàn)敗國的國師,但是眾人對這位仁政治國的國師一直保留著該有的尊敬,本事大的人總會被人禮儀相待,比如帝長淵,比如慕聞卿。 “我出去透透風?!绷柘愫懒寺?。 這宮宴不是她喜歡的事情,覺得有些氣悶。 “好,別走遠了。”帝長淵說完,給她批了個長袍,這才放手讓她先離開了。 外面總算是舒服多了,不似里頭那般震耳欲聾的鐘磬聲,凌香寒沒有走多遠,出來散散酒氣就打算再回去的。 只不過沒想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熟人。 她抿了抿唇,準備裝作沒看到的時候,對方喊住了她。 “參見郡主?!彼?。 “國師大人客氣了?!彼χ貞艘痪?。 慕聞卿并沒有急著開口,反倒是看著凌香寒的臉,凌香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正欲出口的時候聽到慕聞卿道了句:“你變了?!?/br>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 “收起了鋒芒,只是為了他?”慕聞卿還是看出來了,大梁有不少人對這個橫空出世的郡主有些不滿。 她不該是這樣的,以前的她雖然也會圓滑處世,但是也絕對不會像這樣忍氣吞聲。 “你又怎么知道這不是我原本的模樣,也許你看到的那些鋒芒都是假象,又或者,只是對你罷了?”她淡淡的開口說道。 慕聞卿有些懊惱,果然…… 她只是對他這般排斥罷了。 “如果你不喜歡這里,我可以帶你離開?!彼f。 凌香寒轉了身,擺了擺手,表示她并不需要。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以前爭鋒相對的日子過的太煩躁了,其實現(xiàn)在想想,就算是嘴皮子上爭贏了又能夠怎么樣,不過是贏了罷了,能有什么好處? 嘴長在別人的身上,就算是怎么阻止也改變不了多少。 “快要結束了,再等等我就帶你離開?!钡坶L淵看著她進來,捏了捏她的手說道。 “好。”她回答道。 帝長淵這才收起了落在凌香寒身上的視線,目光落到后面進來的慕聞卿的身上,眼光閃了閃,并沒有多說什么。 五日后。 大梁國師大婚,八方來賀。 凌香寒早早的就起來了,清蓮給她梳了個好看的發(fā)髻,鳳冠一戴,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艷麗的妝容讓人看的幾乎是著了迷。 “走吧?!彼懒艘痪?,率先跨過了門檻,清蓮趕緊跟了上去,神都還沒來得及回過來呢。 帝長淵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走出來的她,她站在石階上,淡笑著看著他,那一瞬間,他額失了神。 帝長淵今日也是一身大紅的喜袍,見慣了他黑白的衣裳,這一回是真的驚艷了一把,這個男人,果真是長的讓人著迷,不過,別人再怎么著迷,過了今天,那可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誒,郡主,您還沒蓋蓋頭呢!”清蓮追上來,趕緊喚了聲。 “罷了,就這樣就好?!彼斐隽耸?,牽著她下了臺階,一步步的朝著他靠近。 帝長淵想要的是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這個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八抬的大轎子雕著龍鳳呈祥的圖畫,這是粱帝特許的權利,帝長淵值得。 那一天,京城里人潮涌動,十里紅妝從郡主府一直鋪到國師府。 那一天,京城里的人無一不被那對新人所吸引目光,郎才女貌,不,不能這么說,這詞用在兩個人身上都顯得庸俗了。 這艷冠天下的容貌,怕是沒有別人能比擬了,國師大人第一回在眾人面前露出真容,只是一眼,就迷倒了不少的京中女子,至于那轎子中的女人。 只是淺笑著,就讓人著迷。 雖說,帝長淵有些吃味兒,但是也未嘗不覺得幸福,他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香寒是最美的,而這份美,往后都是屬于他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br> “送入洞房?!?/br> 一聲高過一聲,禮部尚書這回也是拼了老命了,高堂上坐著的是粱帝,他今日親自來主婚,帝長淵并沒有拒絕。 帝長淵原本是不打算敬酒的,但是慕聞卿開了個頭,他不想輸了面子,結果這一輪下來,他是真的扛不住了,衛(wèi)崢和張良兩個也往死里的灌他。 帝長淵想著,明日這仇得報回來,他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對,一定要報回來。 看著被徐風,徐月兩個人架進來的人,凌香寒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從來沒有見他喝醉過,這倒是頭一次。 她有些玩味的站在床邊,看著靠著床架子坐著的帝長淵。 “娘子,抱?!钡坶L淵臉色泛紅,朝著凌香寒伸出了雙手。 凌香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國師大人,羞羞羞?!遍T口的小孩兒一臉冷酷的表情說了仨字。 但是凌香寒還是看到他羞紅的臉了。 “叫小叔?!彼闪死铉谎?。 凌香寒遞了紅包給李琰,小孩兒歡喜的走了,凌香寒只是笑了笑。 她看著面前人,帝長淵,榮將軍的獨子,那個在三歲就被送到寺里的獨子,她想,凡事總有個緣分的。 比如,他遵守約定替榮家守護了大梁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來到這里,或許她不會和他相遇,或許,兩個人的命運會截然不同。 她想,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抱?!彼珠_了口,這一回沒等凌香寒回答,他就伸手抱住了她。 “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你要陪我過完余生?!?/br> 他呢喃著。 凌香寒突然有些不知道做何回答,她會努力的,雖然不知道努力湊不湊效,她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很差了,醫(yī)師說還有五年,或者長點可以活十年,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一切,有他陪著就好。 余生,還長著…… 同年秋,大皇子被封王,賜往偏遠的封地,那一天,大皇子是錯愕的,太子之位觸手可及的時候,他被冊封為王了,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粱帝直接斬了他的羽翼。 三皇子得了太子之位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結果。 只不過這些事情總歸還是說不準的,粱帝退位還早著呢,九皇子也得勢了,朝堂中怕是要重新站隊了,不過他身后有衛(wèi)崢張良,估計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宮中日后總歸還是有風風雨雨,只不過這些都與離京的兩人無關了。 凌香寒的身體到底是沒有瞞過帝長淵,他直接丟到了國師的位置,帶著她離開了京城。 他要陪著她走遍四海,看盡人間風光。 盡管他知道兩個人的時間有限。 但是…… 一切還早,一切還來得及。 凌香寒想,她會努力的,會努力陪著他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