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這些人依舊不明白,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報,這一句話,就讓正在商議的這些人同時變了臉色。 這報信的說,“爺,上京那邊來人了。說容城既然是您的封地,按律應(yīng)當交稅。戶部核算之后,說每年至少三十萬兩?!?/br> 三十萬兩?這怕不是把容城整個賣了還能來的快一些。除非天下紅雨,否則容城這種窮的都快要賣褲子的地方,怎么可能湊夠三十萬兩! 重點是,眼下,距離第一次交稅,就只剩不到一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宋禹丞:錢沒有,用魚抵債怎么樣? 第87章 第三次分手(21) 那皇帝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整個議事廳里的人都愣住了, 就包括宋禹丞的臉上, 也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 “這三十萬兩的稅收,是我那皇帝舅舅親口說的?” “是, 皇帝親口下的旨意, 要讓戶部核算容城稅收。但是爺您知道, 戶部負責(zé)核算的, 是吳小公爺?shù)挠H叔叔。最后這數(shù)目出來的時候,皇帝也沒有反駁,就這么讓人發(fā)了下去。不知道是沒有看,還是故意試探。” “是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咱們要怎么應(yīng)付過去。”宋禹丞皺眉, 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不過那個戶部核算的是什么回事?吳家那種破落戶在朝里竟還有人?”宋禹丞是真的意外,本來他都快忘記吳文山這個人了。這么一提, 就有想起這個渣男來了。 真有點意思,自己不去找他的毛病,他倒是上趕著來撞槍口。在府里被盯得這么死,居然還能搞這么多事情, 看來他還不夠忙啊! “這估計是爺您離開他久了,那吳文上生怕自己不能玩死自己?!笨闯鏊斡碡┑男乃迹瑐髁畋哺湫?,覺得這吳文山是不知好歹。 可關(guān)于吳文山的討論, 不過也就是幾句的事情。很快,宋禹丞就有了對付吳文山的新法子。他的眼神依舊落在地圖上, 同時給傳令兵下了個命令,“去給上京那頭帶話,就說爺我要打仗了,身為郡王妃,自然要爺我祈福?!?/br> 這就是要直接囚禁吳文山了,傳令兵立刻心領(lǐng)神會,配合的詢問:“您的意思,是在家里建個佛堂?” “在家里,豈不是便宜了他?!彼斡碡┑哪樕蠞M是壞笑:“去和咱們太子爺要個恩典,想法子送他去宗廟?!?/br> 宗廟那是皇室真正用來供奉佛祖的地方,但同時,也是變相關(guān)押犯錯宗親的監(jiān)牢。別說吳文山想要搞事情,就算他是只長了翅膀的鳥,也一樣逃離不開。 注定插翅難飛。 “噗。那這個得爺您親自去說?!边@本來是個好法子,可提到了太子,那傳令兵卻頓時就笑出來了。 “嗯?什么意思?”宋禹丞沒明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什么還要自己親自去說。 而那傳令兵和其他幾個對視一眼,忍不住調(diào)侃道:“這不是爺您的家事嗎?” 這便是在暗示宋禹丞和太子的關(guān)系。 “滾!”宋禹丞一腳把他踹開,也有點哭笑不得。 倒也不怪他們八卦,因為太子的示好實在是太明顯了。尤其是霍銀山的事情過去之后,喻家軍和太子那頭的聯(lián)系就更緊密,甭說太子本人對宋禹丞了,就連他家的暗衛(wèi),都聽從宋禹丞的指揮。 至于那只雄性海東青,更是恨不得長在宋禹丞的屋子里。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一個都是在宋禹丞這。 因此,好多人都在調(diào)侃,絕色太子爺是看上我們小郡王了??善幽穷^,他也沒有制止的意思,反而跑郡王府跑的更勤。這下兩人關(guān)系算是坐實,想要澄清都困難。 不過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宋禹丞那只有點呆的白色小啾,總算不在嫌棄那雄性海東青了,可卻也并非是戀愛的意思,而是干脆把它當成了依附自己的小弟。 因此,太子的那只海東青,今天依舊十分郁悶。 結(jié)束了議事廳里的會議,宋禹丞會自己的臥房換身衣服。結(jié)果一進門,就看到雄性海東青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儼然是又在自家的白色小啾哪里收到了暴擊。 “哼,蠢鳥的世界就是這么無聊。”正臥在床上那黑毛奶貓見宋禹丞進來,老氣橫修的吐槽了那雄性海東青一句,覺得他簡直笨死了!連一只呆到不行的小啾,都不知道如何降服。 奈何這話說的很大,可那奶貓的模樣,卻根本無法被人信服。由于慣會撒嬌,這奶貓最近被宋禹丞寵溺得不像樣子。然而腿就那么短,照顧的再精心,也只能是又胖了以前,越發(fā)像是一個球。 因此,那只海東青雄鳥也沒有謙讓的意思,直接一句話就把那黑毛奶貓給打擊的不行,“別總蠢鳥蠢鳥的,你這小矮子還是先長長個吧!還沒有水碗高?!?/br> 這一句話,頓時那把奶貓氣得炸了毛,直接后腿用力,就要朝著那海東青撲去。奈何還沒等它發(fā)力,就被海東青一抓按住了頭頂。接著,就被封印了! 雖然,海東青的腿也沒有多長,奈何那奶貓的腿更短,因此,只要被按住了頭,就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半分觸碰到那可惡的海東青的可能。 仰躺在床上,那奶貓只覺得自己非常的弱小無助且能吃。并且認為,今天沒有年年親手做得魚rou拌飯作為安慰,它肯定沒有辦法成功站起來。 而宋禹丞見它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也只能強忍著唇角的笑意,順手把它撈在懷里順了順毛。 —————————————— 上京 宋禹丞去容城一個月,而那吳文山被困在郡王府里,也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了。時至今日,近況更是和往日大相徑庭,如果有吳文山以前的好友看見他,一定會驚訝到不能自已,甚至不敢相認。 原因無他,現(xiàn)在吳文山,哪里還像是個爺們。穿的衣服就別提了?;ɑňG綠辣眼睛。那腰更是束得死緊。可他到底是個男人,在怎么弄,也不可能真的變成那種身教體軟的美少年。如此打扮下來,反而變得不倫不類??勺钭屗嗖豢把缘?,卻還是下半身的調(diào)教。 宋禹丞留下的這些人著實太狠了,手段層出不窮,幾乎就是在把他當窯子里那種不聽話的小倌來調(diào)教。吳文山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有種錯覺,自己以后會不會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可轉(zhuǎn)頭一向想,就宋禹丞那樣的,真把自己調(diào)教好了,又能有什么用?即便他真的只能委身男人身下,也不會從了宋禹丞,還不如去找七皇子。 更何況,自己堂堂一個小公爺,為什么就要隱忍到這種程度? 吳文山越想越不對勁,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宋禹丞牽著鼻子走了??傻绕呋首尤⒘藶貘f送的霉妃的事情爆發(fā)之后,吳文山才徹底察覺到一絲不對。 吳文山當初和原身是真正談過戀愛的,原身性格直白熱情,又真心把吳文山當成生命中的另一半,很多本事和底細,自然不會刻意隱藏。 而吳文山也因此知道宋禹丞能夠馭獸這件事。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可到底不是真正的蠢貨。在加上聽說了那閨女被吳文山害死的偏將,是拿著容郡王府的腰牌上的京后,就越發(fā)覺得蹊蹺。 吳文山總覺得,這烏鴉和宋禹丞脫離不了關(guān)系。否則上京這種地界,怎么可能突然聚集起這么多的烏鴉,還都是頗通人性哪一種。另外吳文山對于宋禹丞對自己的感情,也產(chǎn)生了不小的懷疑。 這些日子,他被困在郡王府后院這一畝三分地里,抬頭只能看見方寸的藍天,太過無聊之下,自然只能反復(fù)思考這些細節(jié)。越琢磨,就越覺得不對勁。 宋禹丞是個霸王性格,自己喜歡的,恨不得連一片衣角都不讓別人碰。就像那只海東青,養(yǎng)的金貴,就連借旁人摸一下都不肯。如果他真的對自己一往情深,鎖在后院是完全符合邏輯的??烧胰苏{(diào)教,還是那種調(diào)教,那就是絕對不可能。 所以,宋禹丞是在騙自己!說不定,從最開始交往的時候,就是在欺騙。畢竟宋禹丞是堂堂公侯世家出來的郡王爺,又是沒少帶兵打仗剿匪的,怎么可能真的單純成這樣?略一出手,就能讓他沉淪?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故意配合。 更有甚者,他們成親之后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他故意而為。包括當眾打殺皇子,囂張辱罵權(quán)貴。這些都是故意的,為了就是現(xiàn)在離開上京。 而眼下,同樣人在上京之外的,就只有太子了。當年宋禹丞生母早逝,前皇后曾經(jīng)照顧他一段,對他頗有恩惠。如今太子勢弱,皇帝又存著廢太子的意思,宋禹丞倒戈,暗中幫忙,反而是順理成章。 如果是這樣,那烏鴉報喪的事情,就可以解釋了。皇帝一直想改立七皇子為太子,所以當出現(xiàn)金烏送瑞的傳聞以后,就果斷的把那霍靈指給七皇子作為側(cè)妃。 可現(xiàn)在,金烏送瑞變成烏鴉報喪。據(jù)說那烏鴉飛走時候排的那個冤字,幾乎整個上京都感受到了那種鬼氣森然。因此,改儲君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這就相當于間接給了太子喘息的余地。 吳文山恍然大悟。 好狠毒的計謀! 什么喻祈年是上京第一大傻子,分明他們才是宋禹丞眼中的大傻子。沒看就連皇帝都誤以為宋禹丞對他吳文山一往情深,放心的讓宋禹丞遠走容城,還把吳文山當成了將士征戰(zhàn),留在京城做質(zhì)的女眷。 可實際上,真有一天,宋禹丞起兵謀反,皇帝想要用他威脅,宋禹丞說不定還會主動遞上利刃,生怕皇帝下手不夠狠辣。 終于琢磨明白一切,吳文山頓時快要被宋禹丞給氣瘋。可他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被宋禹丞心腹盯死了,根本送不出去消息。即便在屈辱不敢,也唯有忍辱負重。更何況,連宋禹丞都能夠演出一往情深,他吳文山自然也可以。 果不其然,吳文山的乖順,終于讓郡王府里的人放松了一些。即便那些暗衛(wèi)依然緊迫盯人,但是那些司寢嬤嬤,卻終于不再像看犯人一樣死死盯著他。 而吳文山,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把消息送出了郡王府,給自己在戶部的叔叔。 吳文山聽說皇帝要戶部核算容城的稅收,既然這樣,那他就讓自己的叔叔好好核算一下。 一年三十萬兩,就容城那種地界,吳文山就不信宋禹丞不回來找皇帝鬧??芍灰斡碡┗貋?,自己就有法子讓他再也回不去容城。 至于七皇子那頭,也同樣收到了吳文山的暗示。只不過他并沒有當一回事。 在七皇子眼里,宋禹丞是皇室宗親,又是郡王位份,愿意娶男妻做正妃,并且甘愿不納妾斷了子嗣,就已經(jīng)是喜歡到了極點。至于找人zuoai,那更是合理至極。 否則,就吳文山那樣的身段,他要是自己學(xué)不會伺候人,即便是宋禹丞那種混不吝,也下不去手??! 這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至于宋禹丞謀算他投靠太子,七皇子就更加不相信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太子和宋禹丞,就沒有見過幾次面。 宋禹丞小的時候,太子經(jīng)常被皇帝派出去跟著巡撫體察民情。而后來太子還朝,入主東宮,宋禹丞又帶兵打仗,常年不在上京,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交集。 “這吳文山怕不是在后院被關(guān)傻了,以后他的信,不要在送進來!”對于吳文山這個名字,七皇子早就惡心至極。 之前宋禹丞婚禮上的事情,就已經(jīng)讓他對吳文山敬謝不敏。而現(xiàn)在這些馬后炮,更是給了七皇子一種感覺。覺得吳文山?jīng)]準是恨上了宋禹丞,所以故意挑撥,讓他對上宋禹丞,替自己報仇呢。 “如此蠢笨,還妄圖拉別人下水。難不成以為本王和他一樣是傻子嗎?”七皇子冷笑著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對自己身邊的心腹問起了別的事:“找到黃先生了嗎?” “找到了,但是黃先生說,緣分已盡,不肯回來?!?/br> “這可如何是好?”比起吳文山來說,七皇子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之前被他攆出去的那位黃先生。 他原本是不相信這些天運宿命,但是經(jīng)過烏鴉報喪這么一鬧。反而開始相信了起來。尤其是這位黃先生,更是直接被七皇子當成了得道高人。恨不得立刻請回府里供著。 畢竟,守著這樣一位半仙在身邊,以后很多事情,哪怕沒有預(yù)料到,有這些作為輔助提醒,也能躲開許多亂子。因此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放開這個黃先生。這幾天更是想盡了個法子,看看怎么把人召回來。 如此以來,七皇子這頭故意斷掉和吳文山之間的聯(lián)系,相當于讓吳文山徹底失去了靠山。也失去了最后一線希望。 但是即便如此,吳文山也沒有放棄。他為自己設(shè)計了很多條后路,可當務(wù)之急,是宋禹丞人必須回來。 畢竟,只有見到宋禹丞,他才有法子脫困。這次容城的稅收,就是吳文山最大的機會。 至于放棄他的七皇子,日后也一定會徹底后悔! 吳文山這么想著,眼里的陰沉又更深了一重。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一直等到最后,宋禹丞都沒有回到上京,至于那三十萬的稅,宋禹丞也真的交上了! 還是用的一種,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法子交上的! ———————————— 視角推回到容城。 就在七皇子忙著討好黃先生,吳文山一門心思的想要算計前程的時候,遠在容城的宋禹丞,卻已經(jīng)找到了交稅的方式。 而且他的這種方式,不僅讓人挑不出毛病,還相當?shù)娜钡隆?/br> 不過也真不怪他。容城百廢待興,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別的不說,就那快要塌掉的城墻,就必須得趕緊修補上。還有海邊廢棄的碼頭,和那些需要重新打造的舊船,也都是迫在眉睫。再加上練兵。 每一處都要銀子,而容城又沒有什么特別賺錢的營生。如此一來,有進無出,本身就相當被動。 至于三十萬兩稅銀,那就更是白日做夢??善暇┠穷^派來收稅的兩稅使,卻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屆時如果交不上,那容城就麻煩了。 “爺,要不然您回去上京和那皇帝鬧一場?” “就是!容城窮的連飯都吃不上,怎么還要交這么高的稅。爺,在不咱們回去一趟上戶部瞧瞧。怕不是咱們離京太久了,那幫狗官了忘了喻家軍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