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甘映安悶聲反問:“那你覺得她們有你這么一個除了賺錢什么都不管,連抱一下她們都不愿意的父親,又跟沒有父親有什么區(qū)別呢?” 杜川賭氣道:“那我都說了,我以后會改的!” “說什么以后?以后是多久之后?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一輩子?有本事你就給我從今天開始,從現(xiàn)在就開始改!你現(xiàn)在是母親的角色,那就請你先把母親這個角色扮演好可以嗎!”甘映安也氣的騰一下坐了起來,指著嬰兒床里的蘭蘭。 “你倒是告訴我,你作為‘母親’,除了喂奶,你又抱過蘭蘭多少次?你又告訴我,你幫蘭蘭換過多少次尿布?就連蘭蘭半夜餓醒了哭的撕心裂肺,你都聽不到!你有什么狗臉說你會改的?” 她現(xiàn)在真的是看的非常透徹了。 甜言蜜語誰不會說,甜言蜜語除了聽著好聽,還有什么用? 對,他說以后會改的,那這個以后是什么時候? 什么都說以后,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都過不下去,還談什么以后!做不到就都是狗屁。 說這種話,就好像那些沒錢的渣男嘴上說著‘寶貝,我現(xiàn)在雖然沒錢,但是我以后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轉(zhuǎn)頭卻天天打游戲,什么都不干。 就好像嘴上說著‘我對你的愛到天荒地老,我會愛你一生一世’,轉(zhuǎn)頭就跟別人劈腿約會。 就單從他們身體互換到現(xiàn)在算起,將近兩個月了,他說著會改的會改的,可是卻從來沒有一丁點改變,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杜川啞口無言,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語言為自己開脫辯解。 甘映安見此深深嘆了一聲,起身披著外套走了出去。 “你去哪兒?”杜川一看她要離開,便著急地問。 甘映安腳步一頓,回了四個字,“關(guān)你屁事?!?/br> ** 甘映安被吵醒后又跟杜川吵了一架,也睡不著了,便索性繼續(xù)翻譯東西。 早餐她父母都會準(zhǔn)備好,但是她知道杜川過來之后,她母親大概不會讓杜川過的舒坦。 早上六點多,趙夏蘭就已經(jīng)起床跟丈夫一起準(zhǔn)備早餐,但是想到昨天杜川已經(jīng)過來了,所以也不打算讓杜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便去敲了敲映安的房門。 “映安?你醒了嗎?醒了就起來一起準(zhǔn)備早餐吧?!壁w夏蘭敲門的聲音還挺響亮的,保準(zhǔn)就算杜川原本熟睡中也能被吵醒。 房里的杜川剛要又進(jìn)入夢想,一聽到敲門聲和丈母娘的聲音就又醒了,他頭疼地仿佛就要爆炸了,可是又不能不起來。 他也想證明給映安看看,讓她看到自己的改變。 于是,杜川就強撐著起了床,晃晃腦袋想緩解脹痛,卻不想越是搖頭頭越是隱隱作疼。 “媽,早上好?!背隽朔块T,杜川跟丈母娘打招呼。 趙夏蘭點點頭,“快點刷牙起來就到廚房來幫忙吧。今天杜川說他想吃小籠包,我們就做小籠包吧?!?/br> 他根本不會做什么小籠包,但是丈母娘發(fā)話,杜川又想表現(xiàn)自己也不希望引起丈母娘的懷疑,只好硬著頭皮跟進(jìn)了廚房。 只是沒想到廚房里連老丈人也在這里,杜川又跟正在洗碗的老丈人打招呼:“爸,早上好。” 甘哲聽說女兒在那邊過的不好之后,對杜川就是恨的牙癢,現(xiàn)在杜川跟他打招呼,哪怕是頂著他女兒的皮,他也無法和顏悅色。 “哦?!备呃涞貟伋鲆粋€字,甘哲繼續(xù)認(rèn)真洗碗。 甘哲是一個不太喜歡說話的人,平時只會悶頭干活,做的比說的多,比如說這次甘映安要回來,他倒是沒明面上說自己有多高興,只是默默做了一桌女兒愛吃的好菜,又默默幫女兒把房間打掃好,又把女兒房間里的被褥拿出去曬了曬。 總結(jié)下來就是,一個能用行動表達(dá)愛意就絕對不會用語言表達(dá)愛意的人。 杜川對老丈人對自己的惡意有點不解,這會兒,丈母娘讓他揉面團(tuán),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懂要怎么揉。 “怎么?連包子都不會做了?你不是在杜川家經(jīng)常做這個事兒的嗎?”趙夏蘭湊了過來,她剛才是在弄包子餡兒,已經(jīng)弄好了,一看這邊的面團(tuán)還沒有著落呢。 甘哲擦了擦自己的手,冷冷瞪了一眼杜川,把杜川擠開了,開始搓面團(tuán)。 杜川更加欲哭無淚了,老丈人這是在氣什么呢? 趙夏蘭搓搓手賤兮兮地說道:“你爸在生氣呢,氣你嫁給杜川那么個狗東西……” “杜川怎么會是狗東西呢!”杜川立即著急的反駁,聽著丈母娘當(dāng)著自己的面罵自己,是個人都不能淡定好吧! “哼!”甘哲適時冷哼了一聲。 “你聽,你可不要說杜川的好話了。你得罵杜川,用力罵他,把他往死里罵,你爸的心情才能好起來?!壁w夏蘭立即補上這句:“你要是說,杜川就是一個大渣男,就是一個狗東西,不是男人!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就是一個爛人,你爸絕對喜笑顏開,你信不信?” 杜川的頭疼的不行,一聽丈母娘這話,太陽xue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 認(rèn)真的嗎? 這不是讓他自己罵自己嗎? 他非常懷疑地看了一眼丈母娘,心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他母親在家里聽說meimei被欺負(fù)之后,也不喜歡聽到meimei給妹夫說豪華,還護(hù)著妹夫,這樣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趙夏蘭又戳了戳杜川的胳膊,催促道:“還不快點說?你看爸已經(jīng)生氣了,他繼續(xù)生氣的話,就不會幫你搓面團(tuán)了,也不幫你帶蘭蘭了?!?/br> 杜川醞釀了一下,不停地對自己催眠道:沒關(guān)系的,就當(dāng)作是自己在放屁就行了!自黑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媽,你說的對,杜川就是個狗東西!他不是人,大渣男!”杜川語調(diào)平平地就好像在背書。 趙夏蘭聽著在心里偷笑,可表面則非常為難地說:“怎么聽起來這么委屈你呢?唉,映安,你可真是傻了,杜川那么一個渣男,也值得你一直護(hù)著他嗎?到底是你爸重要還是一個渣男重要?” “媽……爸怎么能跟杜川那個渣男比呢?肯定是爸爸更重要啦!”杜川臉上笑意盈盈,內(nèi)心淚流的比面條寬。 “哼!這還差不多!”甘哲算是稍微舒坦一丁點了。 趙夏蘭便乘勝追擊,“快繼續(xù)呀,你看你爸都愿意搭理你了!平時要讓你爸說兩句話可不容易,他心情在慢慢變好了?!?/br> 杜川欲哭無淚地點點頭,為了不露陷,只能這樣了! “爸,媽,我知道錯了,我就不應(yīng)該嫁給杜川!杜川現(xiàn)在在我們家里還不過來主動幫忙做早餐,真是太渣了!他從來都不幫忙帶孩子,讓我一個人忙活,還怪我照顧不好孩子,真是不要臉!” “爸,您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杜川是一個渣男,我很快就會跟渣男離婚的!所以,您不要再計較啦!” “以后我就是見到杜川都會繞道走的啊不,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爸,媽,我保證!就杜川這樣的賤男人,我絕對是瞎了狗眼才會看上他!” …… …… 廚房外面,正打算去刷牙的甘映安腳步停了下來,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突然玄幻了。 這些話都是杜川說的?她爸媽到底是玩了什么把戲才讓杜川心甘情愿說出這些辱罵他自己的話??隔著一扇門都能感覺到杜川此時的絕望。 這感覺,酸爽! ** 廚房里杜川罵自己快罵到懷疑人生了,早餐這才終于弄好。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氣氛也有點奇怪。 因為杜川發(fā)現(xiàn)雖然老丈人看起來對他非常不滿,但是對‘杜川’的態(tài)度卻很不錯,和顏悅色的,還會給她夾菜,幫她拿碗筷,一丁點不滿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老丈人在給女婿面子?所以只能怪映安非要嫁給他?才會給映安擺臉色的? 老丈人的想法還真是奇怪。 期間,谷谷咬著小籠包,天真地問道:“mama,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這個要問爸爸呀。”杜川強笑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從坐下來就一言不發(fā)的甘映安。 其實他不想回去,因為回去就要面對他的母親。 那么一個老妖婆,他短時間內(nèi)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谷谷又期待地看向甘映安。 甘映安伸手摸摸谷谷的小腦袋,回道:“還有三天,爸爸的出差就結(jié)束啦,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去啦。” “嗯嗯!小虎偷偷給谷谷打電話說谷谷不在都沒有人跟他玩了?!惫裙扔昧Φ攸c點頭,原來是想念自己的小伙伴了,才會問什么時候回去。 杜川一聽只剩三天,差點手一抖把裝醬料的小碟子撞倒,“怎么……這么快就要回去了?難得回家一趟,不能多住一段時間嗎?” “我是來出差的,怎么可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我也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好好待在家里,招呼不打一聲就跑出來?!备视嘲舶琢藢Ψ揭谎郏悬c無語。 她都沒讓他過來,他還跑過來,路費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還想在這邊多住一段時間?他怎么不干脆在這里扎根算了! 現(xiàn)在知道他老媽的厲害了,不想回去應(yīng)付他老媽? 沒門!哪有這么好的事情!他不是孝順嗎?那就給他機會孝順?biāo)蠇寙h! ** 杜川從家里跑出去之后,房子里就只有吳藝蓮和杜若初以及兩個孩子。 八卦的鄰居們都有些好奇為什么甘映安突然回娘家,偷偷猜測著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吳藝蓮意識到之后馬上就開始訴苦,說自己只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不能幫家里做家務(wù),兒媳就鬧脾氣,一氣之下回娘家了。 反正不管怎么說,外人聽了她的話之后都只會對她萬分同情,外加譴責(zé)一下那個不孝順的兒媳。 至于房子里的一團(tuán)亂遭,吳藝蓮當(dāng)然也沒有仔細(xì)打掃,只是把一些比較明顯的垃圾隨意收拾了一下,反正也沒有客人過來。 只是讓吳藝蓮非常惱怒的是,她稍微收拾一下客廳,不過一會,客廳就會被外孫和外孫女弄的亂糟糟的,可她又不可能打罵她的寶貝外孫,所以只能辛辛苦苦受著了。 當(dāng)然受著的同時也在想,如果兒媳在家的話,這些事情哪里需要她來做? 她上了年紀(jì),就是應(yīng)該享福了,怎么能cao勞過度? 于是這么一想,吳藝蓮便開始多次暗示女兒,讓女兒這個年輕的勞力處理家務(wù)。 只是杜若初伺候她自己的男人是很勤快,但是要讓她幫打掃哥哥的房子?不可能,這又不是她家,她只是小住一段時間,是做客人來的,怎么可能幫忙打掃,哪怕房子是她的孩子弄臟的。 這樣僵持下來,不管是吳藝蓮和杜若初都盼著甘映安能夠快點回來,當(dāng)然這可不是因為她們有多想念甘映安,只是盼著甘映安能夠回來給她們當(dāng)免費保姆罷了。 三天過去,這個房子已經(jīng)宛如一個廢棄垃圾站了,隨處可見的廢紙被撕的稀巴爛,零食地袋子丟地到處都是,就連擺在餐桌上的碗碟都沒收走,任由著蒼蠅在上面飛來飛去。 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聞到幾天沒有倒過垃圾的垃圾桶里飄出一些腐臭味,垃圾桶的底部在地板上印出一些暗黑色的印子,也不知道這些粘稠的污漬是什么東西腐爛之后形成的。 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吳藝蓮一大早起來,發(fā)現(xiàn)又是沒有人給她做好早餐的一天,終于憋不住了,拿出手機給兒子撥打電話。 ** 接到吳藝蓮電話的時候,甘映安已經(jīng)坐在候車廳里等著火車了。 這次回去,她是帶著杜川和谷谷以及蘭蘭一起回去的。 她現(xiàn)在體格強壯,所以行李之類的都是她來提,另一只手牽著谷谷的手,杜川只需要抱著蘭蘭,照顧好蘭蘭就可以。 聽到手機鈴聲,甘映安便放下行李,先接聽電話。 “喂?有什么事情嗎?”看到來電的人是婆婆后,甘映安開了免提,看了一眼杜川,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