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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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宓想道: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出事啊。 這樣想著,她溫溫軟軟的再次說道:“沒什么好怕的。” “切!”邵小子不屑地給了她一個白眼,又把頭伸出車窗與外面的護衛(wèi)們寒喧起來。 讓邵小子意外的是,接下來的兩個晚上還真如姜宓所說那樣平安得很。 第三天,隊伍順利的與另外三支隊伍會合了。 這個時代,在外行商那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事。久而久之,能在外面行商的不是有著強大武力的超級商隊,要么就是像高氏商隊這樣,幾支小商隊結(jié)成同盟,出則同出入則同入,等哪支商隊到了目的地,剩下的商隊再去聯(lián)系可以一路同行的聯(lián)伴。 因為有了那三支商隊的加入,下面的行程就更順利了。這一天,邵小子指著前面興高采烈的對姜宓說道:“快看快看,那就是蘇州城呢。” 他半邊身子都伸出馬車,指著遠處的一條河道又道:“那就是隋時挖出來的運河。過了這條運河我就能見到哥哥了!” 姜宓也伸頭看向那條運河。 看著看著。姜宓好奇地問道:“這運河,平素也這么熱鬧嗎?” 邵小子一怔,他認真看去。 看了一會,邵小子沖著前面的常管事叫道:“老常老常,前面怎么那么多人?。俊?/br> 常管事正皺著眉在伸頭瞅去,聞言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到了就知道了?!?/br> 等商隊來到運河邊時,姜宓等人聽到一個噩耗。運河封河了。而且杭州城也關(guān)了城門,誰也不許入內(nèi)! 京杭大運河每天的吞吐量不知多少,這陡然一封河。一時之間河道兩岸都擠滿了船只和行人。因為封的不止是河道,連官道也被封,所以從天南地北而來的客人們都擠在這小小的一片河域上,把原本荒涼的河原變成了喧囂的鬧市。 因為不能動彈。河道兩側(cè)的人都有點煩躁。常管事等人出去打聽了一番后,回來時更是滿臉郁色。 中午時。常管事來到了姜宓和邵小子的馬車前,他客客氣氣地問道:“兩位小郎君可是在蘇州城有什么親人?” 姜宓搖頭,邵小子則連連點頭,他叫道:“我是來找哥哥的?!?/br> 常管事其實也不關(guān)心這些。當下,他輕嘆一聲說道:“聽那些人說,這河道一時半刻還解封不了。接下來我們想就在這里把貨物便宜處理,兩位如果有去處的話……” 他的話沒有說完??梢馑己芮宄9苁逻@就是在逐客了。 不過也是,兩人分文不出,就搭了這么多日的順風車,現(xiàn)在杭州城近在眼前,當然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當下,邵小子扯著姜宓連連道謝,兩人又跑到總管事那里道過謝后,就正式離開了商隊。 離開商隊后,邵小子還生龍活虎的,他嘰嘰呱呱地說道:“也不知哥哥現(xiàn)在到杭州沒有?哎呀,要是哥哥看到我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不知有多高興呢!” 他還沒心沒肺的,姜宓卻在四下打量,不一會,她指著一塊石頭啞聲說道:“我們?nèi)ツ沁??!?/br> 邵小子嫌棄地看了一眼,嚷道:“再轉(zhuǎn)一轉(zhuǎn)嘛。” 姜宓搖頭,她認真地說道:“河道雖是封了河,可前面河段的船只還在過來。那些船只到了這里后無法再前進,船上的人一定會上岸。這一路上也只有這處地方還干凈,咱們要是再不守著呆會連個草地都沒得睡了?!?/br> 邵小子詫異地看著姜宓,他嘿嘿樂道:“沒有想到你這家伙挺能的啊?!庇谑牵瑑蓚€少年便在那塊大石頭前蹲了下來。 有了立足的地方后,姜宓的雙眼一直盯著河岸邊那些臨時扎起來的商鋪看去。過了一會姜宓交待邵小子說道:“你守著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遮風擋雨的東西?!闭f這話時,姜宓摸了摸她手腕上的手鐲子。 這個手鐲子,是崔子軒給她的彩禮中的一個,因為色澤瑩白如玉中隱隱透著縷縷剔透血絲,既清雅又艷麗,姜宓很喜歡。現(xiàn)在,貼在她腹部的那些飛錢自然不能用,也許這個手鐲可以換一點吃食營帳什么的。 姜宓雙眼盯著商鋪,走起路來便不那么專心,她走著走著腳下一絆撲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卟”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到了姜宓臉上! 姜宓迅速爬起,她呆呆地看著被自己磕了個正著的青年,見到他臉色青白嘴里還在吐血,姜宓慌了。 她連忙蹲下,伸手扯開青年的衣裳看了一眼,姜宓急道:“你,你的傷怎么這么重?” 青年早就半死不活地昏倒在地,自然聽不到她的驚叫。 姜宓抬頭,她看了一眼這個身材極是高大,衣裳料子仿佛還很不錯的青年,暗暗忖道:這人本來受了重傷,又被我這一撞更是傷上加傷,要是再不想辦法他就死了。 對姜宓來說,她是萬萬不敢背負一條人命的。想了想后,姜宓來到一個臨時搭起來的當鋪前,從腕上捊下那手鐲,姜宓咬牙說道:“死當!” 當鋪后的中年人抬起了一雙三角眼。 只朝著那手鐲看了一眼,那中年人三角眼便是一瞇。轉(zhuǎn)眼,他低下頭愛理不理地說道:“十斤米?!?/br> “什么?”姜宓急道:“你仔細看清楚這鐲子,這可是漢代宮庭出來的,當年趙飛燕趙皇后帶過的。這個鐲子放在杭州少說也值二套宅子!”放在太平盛世那就是無價之寶。 那中年人抬起三角眼,他朝著姜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笑起來,“你說的都不錯,可問題是,這玩意兒在這個時候就只值得這么多東西!” 見到姜宓伸手拿回鐲子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那中年人喊住了她,“再加一個營帳!” 姜宓回頭,她認真說道:“七天的米糧,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以及七劑治傷的藥材,還有鍋灶棉被和煮藥的瓦罐等物?!痹谀侵心耆诉晷Τ雎晻r,姜宓朝外一指,說道:“你也清楚,這運河封不了幾天,而能夠拿出這種鐲子的我,也不可能是一般人家出來的。換句話說,你如果想沒有后患地占足這次便宜,那就按我的要求交易。畢竟不過幾個錢的事,犯不著把事做絕!” 這個時候,姜宓被崔子軒特訓(xùn)了兩個月的成果出來了。她這么不疾不緩的點明厲害時,已完全一副世家子的派頭! 那中年掌柜的一驚。 他先是瞇著三角眼,不舍地朝著那手鐲看了一眼后,又打量著細皮嫩rou的姜宓,過了一會,中年掌柜說道:“行,就依你的!”正如這小子所說,就算全按他的要求來,也不過是幾百文錢的事。 當姜宓和那掌柜派來的伙計,半扶半拖地拉著那受傷的青年進了一個陳舊的小帆船上,又把鍋灶等物都安置在船頭時,姜宓連忙朝著邵小子在的地方跑去。 可是,當姜宓氣喘吁吁的趕到時,那塊石頭后已換了幾個陌生人。 看到急得滿頭大汗的姜宓,一個中年人說道:“這位小兄弟可是姓徐?剛才有個姓邵的小兄弟留了言,他說遇到了一位同鄉(xiāng),已經(jīng)跟著那同鄉(xiāng)去找他哥哥了。他讓小兄弟好生顧著自己?!?/br> 原來邵小子已經(jīng)找到親人了? 姜宓無精打采地回到了舊船上,她拿起放在一邊的瓦罐熬起藥來。 半個時辰后,藥熬好了,姜宓端著它朝艙中走去。 剛剛進入艙中,姜宓便聽到一陣咳嗽聲。她蹲在那青年面前時,正好對上了一雙緩緩睜開的眼睛。 這人的眼神很厲,隱有威嚴。姜宓先是一怔,轉(zhuǎn)眼她輕聲說道:“你醒了?喝藥吧,這是能治你的傷的?!?/br> 見青年盯著自己,姜宓解釋起來,“剛才我不知道仁兄暈在地上,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吹侥愣纪卵耍揖桶涯惴龅竭@里來了。”說到這里,姜宓一邊吹冷那藥,一邊隨口問道:“兄臺貴姓?” 不得不說,姜宓這個人由里到外都透著一種柔軟,那青年收回警惕的目光,他溫溫雅雅地說道:“勞煩小兄弟了,在下姓趙。” 第一百三十四章 總有一天 趙姓青年繼續(xù)說道:“我叫趙匡胤。” 姜宓老實喚道:“原來是趙大哥?!彼殖幫氪盗藥卓?,說道:“趙大哥,你喝藥?!?/br> 見到趙匡胤看向藥碗,姜宓連忙安慰道:“我剛才嘗了一口,也不是很苦?!?/br> 趙匡胤聞言笑了,他伸手接過藥碗,說道:“多謝小兄弟。對了,小兄弟貴姓?” “我姓徐,叫徐二。”等他把藥喝完后,姜宓伸手接過,走到船頭清洗起來。 洗過藥碗,姜宓又朝灶里添了兩根柴,她專注地盯著火心,嘴里說道:“趙大哥,你是不是餓了?還要小半個時辰才有粥喝?!?/br> 趙匡胤虛弱至極,他艱難地挪了下,讓自己換了一個舒服的體位后,他聽到姜宓又在那里脆脆念道:“也不知杭州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么多人堵在這里進出不得。我那么好一個鐲子,也只能給咱們換個遮風擋雨餓不死的地方,想是不值?!?/br> 趙匡胤轉(zhuǎn)頭,他看到姜宓念叨念叨著,伸著手背在臉上一擦,便留下一塊黑色的煙灰漬。 趙匡胤的目光下移,他轉(zhuǎn)向姜宓那纖長的指甲修飾圓潤的手指,看向她纖細的手腕,以及那在頭發(fā)間露出來的白嫩晶瑩的貼腦耳。 觀察了一會,趙匡胤雙眼一閉,放松地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他聽到姜宓那溫軟的聲音,“趙大哥,粥熟了?!?/br> 趙匡胤睜開眼。艙門口,姜宓正端著一碗粥一邊吹一邊過來,把粥遞到趙匡胤手里后,姜宓見他看向自己。不好意思地說道:“只有粥,趙大哥湊合著吃?!?/br> 趙匡胤啞聲說道:“多謝小兄弟?!?/br> 姜宓連忙搖頭,說道:“要不是我撞了那么一下,趙大哥也不會傷那么重。” 趙匡胤接過粥碗,暗暗想道:我傷極重,要不是湊巧遇上這個小兄弟,只怕扛不了多久。這小家伙一副嬌生慣養(yǎng)的樣子。人倒是個有擔當重情義的。 這是亂世。人命賤如草芥。要是換了別人,不再踩上幾腳就是仁義的了,也只有徐小兄弟這種溫室養(yǎng)出來的嬌兒。才會為撞了他一下就掏錢不辭辛勞的照顧他。 這時粥已涼了些,趙匡胤仰頭把碗中的粥兩三口喝了個精光。他把碗遞給姜宓,又道了一聲“謝謝。” 姜宓連忙回道:“不用謝。”她再次彎腰走出船艙,到船頭忙活起來。 趙匡胤喝了一碗粥后。感覺到恢復(fù)了一些體力,又過了一會。他啞聲說道:“徐小兄弟,你也歇歇吧?!贝瓦@么大,姜宓卻一直忙到現(xiàn)在,趙匡胤注意到。她把碗筷鍋罐處理好后,居然彎著腰吭哧吭哧地擦起這條破船來……明明是個細皮嫩rou,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小公子。做起這種下人的活來居然這么不知疲憊。 姜宓跪在船頭擦拭著木塊與木塊間的油漬,聽到趙匡胤的勸導(dǎo)她回答道:“我不累?!鞭D(zhuǎn)眼她又說道:“我挺喜歡干活了。干了活后我就可以睡個好覺。” 趙匡胤看了一會姜宓。閉上嘴不再相勸。 很快的,傍晚到了,姜宓又煮了一次粥,與趙匡胤各喝了一碗后,便再次檢他熬了一次藥。 趙匡胤年紀輕,身體底子雄厚,這藥他喝了半劑后他自己就感覺到精神了一些。因此姜宓把藥一遞來,他馬上一仰而盡。 外面天有點亮?xí)r,姜宓繼續(xù)忙活,一直忙到看不清了,姜宓才回到船艙,縮在一角準備休息。 趙匡胤趙姓青年傷勢太重,服完藥后他就昏睡過去。如今這漆黑的艙室里,姜宓盡量縮到離他最遠的角落,她實在累極,不一會功夫也沉沉睡去。 半夜時,趙匡胤被一陣啜泣聲驚醒。 他連忙睜眼直身,只是,才警惕不到一息,他便發(fā)現(xiàn)那嗚咽的人原來是睡在角落里的徐二。 徐二眼睛都沒有睜開,顯然還在睡夢中,可他的小臉上淚水成串珠似的流個不停,時不時地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嗚咽,似乎就算在睡夢中,他也傷心到了極點。 就著外面火堆處照進來的淡淡火光,趙匡胤看著徐二那張稚嫩的臉,輕嘆一聲,最后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 轉(zhuǎn)眼,第二天到了。 趙匡胤睜開眼時,外面人聲鼎沸,他剛尋向徐二,便看到那小子從外面一個箭步跳上了甲板。對上趙匡胤的目光,徐二招呼道:“趙大哥你醒了?這天上烏云沉沉的,只怕會下雨。艙頂舊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撿回一塊布回來?!贝掖医淮宦暫?,他又跑得遠了。 快到中午時,姜宓才返回。 自然,她返回時,是兩手空空的。 姜宓剛從人群中鉆出,一眼看到自己住的舊船里面,三四個大漢彎著腰圍坐在那趙匡胤的身邊,其中一個緊靠趙匡胤的青年,約摸十八九歲的樣子,他眉棱高而眼窩深,一雙眼目光如電,這青年與趙匡胤面目有三四分相似,卻要俊秀很多,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也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此刻,那男子正對著趙匡胤的傷口看了又看,神情十分激動。 姜宓還在發(fā)楞,那船艙里的幾個大漢已看到了她。趙匡胤咳嗽一聲,開口道:“這位小兄弟就是徐二,這次幸得他相救?!?/br> 姜宓還沒有回過神來,幾個大漢已彎著腰從船艙中鉆出,他們對上姜宓便是深深一禮!那個俊秀的男子更是朝著姜宓深深一揖,感激地說道:“多謝徐二小兄弟救了我哥。在下趙匡義,以后小兄弟就是我的親兄弟了,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姜宓赧然,她連忙擺手把事由說了又說,可這幾個人卻異口堅持,說就是姜宓救了他們大哥的性命。 雙方客氣了好一會,姜宓才回到甲板上。一看到灶臺旁油米都有。甚至還有一大塊生rou。吃了好些天干糧稀粥的姜宓激動起來,她把袖子一挽,便淘米洗鍋準備做飯。 趙匡義朝著姜宓看了一眼,轉(zhuǎn)向他哥哥笑道:“這小家伙挺勤快的?!?/br> 姜宓忙了一會,轉(zhuǎn)頭看到幾個壯漢圍著趙氏兄弟商量著什么,一個個表情還挺嚴肅的,她也沒有在意。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洗菜煮rou。 就在姜宓忙里忙外時。突然的,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充滿驚喜的聲音,“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