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徐嘉茂似笑非笑說:“我很識貨的?!?/br> “你到底想說什么!”楊吱突然轉(zhuǎn)過頭, 眸子里帶了怒意。 “隨便聊聊, 畢竟你和寇響這么好?!彼α诵Γ骸艾F(xiàn)在大家都說caesar是mon的手下敗將,battle舞臺上唱不出來,惱羞成怒動手打人,這是他抹不去的黑歷史?!?/br> “他不是你的手下敗將!”楊吱一字一句,用了力地說:“那天晚上,是你先犯規(guī)!” “楊小吱兒,不懂battle別亂說,diss不是犯規(guī)?!彼粗?,淡淡道:“動手不動口,那才是犯規(guī)?!?/br> 楊吱不懂這個圈子,無從辯解,只說道:“caesar不是任何人的手下敗將。” “你倒是很相信他。”徐嘉茂說:“看得出來,他也很護著你?!?/br> “我也看得出來,你很嫉妒他。”楊吱盯著徐嘉茂,一字一頓道。 徐嘉茂冷笑了一聲:“我有什么好嫉妒他的?!?/br> “我不知道?!睏钪〒u了搖頭:“但我能從你的眼神中感覺出來,你就是嫉妒他?!?/br> 徐嘉茂心里像是被戳了一道口子,他臉色突然轉(zhuǎn)冷:“嘻哈不是他那種富二代能夠理解的東西,嘻哈是下層人的音樂,痛苦、宣泄、爆發(fā)和掙扎...只靠有才華是不夠的,他那樣的家伙,躲在象牙塔里爹疼娘愛,懂什么痛苦,現(xiàn)在在圈子里caesar這個名字,實在太刺耳,等著吧,我會把這個名字,從hiphop的圈子里抹去?!?/br> 楊吱斂著眸子,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嘻哈的精神,但是她知道,音樂絕不該是痛苦的,因為它直達靈魂,撫慰人心。 徐嘉茂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順手提走了她手里的礦泉水,沖她笑了笑:“窮人買不起礦泉水,謝了。” “哎?!?/br> 楊吱回過神來的時候,徐嘉茂已經(jīng)走遠了。 ** cao場邊參天大樹上有聒噪的蟬鳴傳來,漫遍整個cao場,震得人耳膜發(fā)顫。 幾個男孩穿著鮮紅奪目的籃球衫,坐在樹蔭底下乘著涼,裴青嘴里打著有節(jié)奏的bbox,幾個男孩隨意地玩著freestyle。 說到freestyle,寇響絕對是這方面的天才,他記了太多的韻詞,隨便給一段旋律,任何場所任何主題,他都能夠自由發(fā)揮,語出驚人。 目前為止,還沒有誰的freestyle能pk過寇響,當然除了那場和mon的對戰(zhàn)。 “查清楚了?!鄙蛐蔷暤溃骸癿on,以前十三中的老大,家里窮得叮當響,不過好在有個年輕漂亮的媽?!?/br> 他說話的時候也帶了些微flow的節(jié)奏感。 “爹死得早,老媽傍大款,他混地下廣場,很社會?!鄙蛐蔷暲^續(xù)道:“脾氣很沖,一言不合就動手,打過的架可能比吃過的飯還多,聽說來附中,全靠他‘老爹’幫忙疏通?!?/br> “關(guān)鍵是,成績還能這么好?!迸崆鄬Υ吮硎静环骸捌谀┛嘉铱隙ǜ伤!?/br> 沈星緯笑了笑:“你先把蘇小妹干下來吧?!?/br> 提到蘇北北,裴青臉色有些不自然,別開目光:“別說我還沒把她干下來,她就已經(jīng)籌謀著怎么暗算我,要是我真干到第二去,估計明天一進教室,就會被無端飛來的刀子劈中,當場暴斃?!?/br> 沈星緯哈哈大笑起來:“老鐵,你真以為她套路你是為了把你的年級名次踹得更遠?” “總不能是因為喜歡老子吧。”裴青罵道:“那個鋼鐵直女,她會喜歡男人,呵?!?/br> “說人家鋼鐵直女的也不想想自己...”沈星緯罵了一聲:“鋼鐵直女和鋼鐵直男,你倆在一起,肯定有的玩?!?/br> “呵呵?!?/br> 沈星緯懶得理他,轉(zhuǎn)頭望向寇響:“話說期末統(tǒng)考,響哥準備去哪個班?” 寇響籃球在指尖轉(zhuǎn)了兩圈,滾落了地,他平靜道:“哪也不去?!?/br> 沈星緯無奈道:“我命由天不由我啊,考不進班級前三十,那就得收拾鋪蓋卷走人,別笑我,你也一樣,別說你叫caesar,就算叫克利奧帕特拉七世,那也不行?!?/br> “我家庭老師白招的?”寇響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沈星緯發(fā)現(xiàn),提到楊吱,他的目光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你家庭老師還能幫你考試不成?”沈星緯說:“這么多功能早知道我也找個家教?!?/br> “回去了?!笨茼懫鹕黼x開。 “這么早?”沈星緯叫住他:“還沒下課呢。” 寇響手揣兜里,拖沓著懶懶的步子:“與其在這里做遙不可及的青天白日夢,不如回去多背兩個題。” 沈星緯:...... 記憶力好了不起,有本事你把所有教輔資料都給都背下來! 裴青突然停下了bbox,不遠處,徐嘉茂走了過來,手里拎著一瓶礦泉水,左搖右晃:“哥幾個,打球嗎?” “玩球,不如來場battle?!鄙蛐蔷暲湫χf:“mon,號稱匪幫說唱第一人?!?/br> 徐嘉茂淡淡一笑:“怎么,那天晚上,caesar你還沒被打服?” 寇響回身,平靜道:“要看是哪種打,如果你說的是耍嘴皮子,那你還差得遠...” 他眼角微勾,牽連著眼下的疤痕,輕挑起一抹弧度:“如果你說的是動拳頭,這句話我應(yīng)該反問你,被我打服沒有?!?/br> 徐嘉茂現(xiàn)在額頭下面都還有被針縫線的痕跡,是寇響的杰作。 沈星緯挑起下頜,說道:“臭小子,附中是我們的地盤,奉勸你別搞事情,不然就算你‘老爹’再厲害,老子也有辦法叫你站著進來,跪著出去!” 皇城根下,有權(quán)有勢,不管不顧。 抬手就能摸到天似的。 徐嘉茂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默了半晌,突然揚了揚手里的礦泉水瓶:“不打球就算了,白費楊小吱兒一番心思給我買的水,回去做題唄,快高三統(tǒng)考了,說不定我還沒跪著出去,某些人就已經(jīng)被趕出三班了?!?/br> 他話音剛落,寇響手里的籃球一扔,徑直朝他走了過來,戾氣十足。 “caesar!”沈星緯幾人見勢不對趕緊撲過來攔住寇響:“別沖動?!?/br> “他故意激你生氣,別上當?!?/br> “滾開。”他聲音冷得都要結(jié)冰了。 沈星緯幾人這會兒絕對不能讓開,否則真就要出人命了,寇響這小子怒氣上頭下手沒個輕重,這樣的話就真著了徐嘉茂的道。 徐嘉茂看著憤怒的寇響,冷笑一聲,拎著礦泉水瓶回了教室。 楊吱重新買了水回來,卻發(fā)現(xiàn)寇響已經(jīng)沒有在cao場了,教室里也沒人,不知道那幾個臭小子又跑哪兒鬼混去了。 徐嘉茂正怕在桌邊做題,見她回來,沖她揚了揚手:“過來,給我講個題?!?/br> 楊吱不情不愿地走過去,看了題目一眼,說道:“這題又不難?!?/br> “突然卡殼了?!毙旒蚊欀碱^,將草稿紙上一堆解題思路給她看,虛心求教。 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樣子。 楊吱索性坐下來,看了題之后便給他講解思路。 恰逢下課鈴響,沈星緯幾人一身煙味走進教室,寇響一抬頭便望見了徐嘉茂和楊吱兩人。 楊吱側(cè)著身子趴在他的桌邊,專心地在草稿紙上演算,他的手卻不安分地抓起了一小簇她烏黑的發(fā)絲。 寇響頭皮緊了緊。 他和徐嘉茂就像天生的對頭,勢必會有一場戰(zhàn)役。 所以當寇響直接提著鐵質(zhì)的板凳朝著徐嘉茂氣勢洶洶走過來,揚起手就是一凳子,猛地擊打在他的背上,徐嘉茂卻早有防備,身形一錯,避開他最致命的攻擊。 但過道狹窄,他還是沒能完全閃躲開,讓板凳邊緣尖銳的棱角劃破了手臂,咕嚕一下,有血珠子像琥珀似的涌了出來。 當然徐嘉茂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可憐蟲,他當時抬腳就是一踹,踹到寇響腹部,寇響后背撞倒在后排同學的桌椅邊。 他臉色狠戾,目露兇光。 徐嘉茂可不像寇響他們,平時再怎么鬧得厲害都有個限度。 他沒有。 徐嘉茂順手從包里摸出一把折疊刀,“嗖”的一下打開。 “今天老爸教你做人?!?/br>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徐嘉茂朝著寇響手臂刺去。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懵了,有女生見了刀嚇得尖叫起來。反而是距離兩人最近的楊吱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撲到寇響身邊,盡可能用自己嬌小的身軀整個擋住他。 寇響來不及反應(yīng),護著楊吱一個翻身,順手抓起桌上的一堆教輔資料,砸向徐嘉茂。 “嗞咧”,是刀刃劃過紙張的脆響。 楊吱和寇響閃到了教室后排,而徐嘉茂那一刀落了空,把同學的書本給劃了一條大口子。 徐嘉茂沉著臉,朝著寇響走來。 楊吱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一股子力氣,她將寇響護在身后,沖著徐嘉茂大喊一聲:“滾開!” 這一聲破裂嘶聲的叫喊,真讓徐嘉茂頓住了腳步。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會有這樣的爆發(fā)力。 她狠狠瞪著他,眼睛都快要瞪出血來似的。 打架這種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陣氣性一過,基本上這場架就沒什么好打了。 沈星緯和裴青兩個人眼疾手快,先把教室門給關(guān)了。 “馬上就上課了,你們倆,能消停嗎?” 寇響和徐嘉茂相互冷眼對視,寇響手里提著凳子,徐嘉茂捏著刀子,誰也沒讓開。 “這件事內(nèi)部消化,什么事都沒有?!迸崆嘧哌^來,按住了寇響的手臂,理智地分析:“如果鬧到辦公室去,你們知道是什么后果吧?!?/br> 楊吱緊緊攥著寇響的手腕,他的皮膚表層溫度炙熱,下面就是質(zhì)感流暢的肌rou,很硬。 “你答應(yīng)過我的?!?/br> 剛剛那一聲嘶吼似乎耗盡了她的力氣,她聲音有點啞。 寇響目光漸漸緩和了許多,另外的一絲情緒潛入他的心扉間,縈繞著,他只想把這個女人狠狠按進自己的懷里。 男人一旦心軟,便再也狠不起來了。 在寇響扔掉板凳的時候,徐嘉茂也收了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邊。 兩個人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一切,回歸風平浪靜。 在楊吱即將松開寇響的時候,他卻突然反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