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警告!活力數(shù)值過低,請盡快補充。劇情初始任務(wù):得到目標人物魏謹言的注意,任務(wù)獎勵活力二百,精神力八十?!?/br> 仿佛是感應(yīng)到她的想法,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無比歡快地說道。 徐九微想罵人的同時,發(fā)覺這聲音與前兩次明顯不一樣。之前她聽到的都機械得跟有聲小說一樣,毫無聲調(diào)起伏,剛剛聽到的竟然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沒錯。我是第五百二十四號新型智能化系統(tǒng),宿主你幸運地成為第一個使用的人啦。】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徐九微就聽到那道稚嫩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她不由得愣了愣。 以前除了發(fā)布任務(wù)和完成任務(wù)外,她就沒聽到過其他任何聲音,這次的系統(tǒng)居然能感應(yīng)到她心中想法直接在識海與她對話?還有,那個第一個使用是什么意思,別以為這么說她就不知道自己明顯成了試用對象啊摔! 不等她問什么,系統(tǒng)笑嘻嘻地道:【宿主,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次與前兩次相比作了改變,只需要完成發(fā)布的任務(wù)即可,不用再幫配角刷仇恨值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狠狠翻了個白眼。 這算哪門子驚喜? 就算現(xiàn)在不用去拉仇恨了,她也不覺得聽起來是好消息,光是目標人物又是炮灰一號兼掃把星的魏謹言這一點,就足夠她心塞成心肌梗塞! 揉揉眉心,徐九微覺得自己腦仁兒都疼了,轉(zhuǎn)念想到方才系統(tǒng)的警告,她趕緊讓自己靜下心來,打算先好好理一理目前這具身體的情況。 片刻之后,她木著臉,差點把桌子掀了。 誰能告訴她,這個勾引魏謹言不成,欲對其施毒手,被發(fā)現(xiàn)了遭到一頓毒打后關(guān)進柴房的劇情是什么鬼…… 第2章 看過書的人都知道,三皇子魏謹言在未出生前就不在宮中,而是被他的母妃嫻妃帶著一起流落到凌安。后來嫻妃病逝,他則被城中避世而居的鬼醫(yī)魏清撿了去收養(yǎng),直到成年后才被圣上接回宮中。 魏清另有一養(yǎng)女,原是他表兄的女兒,因家中無人照顧,魏清覺著可憐,便帶在自己身邊養(yǎng)著,誰曾想這是帶了個禍害回家。 這小丫頭從小就尖酸刻薄,囂張跋扈,嫉妒魏謹言長得好看,更覺得他搶走了屬于自己的寵愛,因此對魏謹言沒有過一天好臉色,處處與他作對。前陣子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想盡法子勾引魏謹言,后者直接無視,結(jié)果這女人惱羞成怒,三番四次要下毒手害死他,惹得魏府上下人嫌狗厭…… 沒錯,這個不斷作死的茶幾,就是徐九微目前的身份。 梳理著腦子里荒唐的記憶,徐九微恨不得把原主的腦袋撬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多少豆腐渣。 系統(tǒng):【宿主,你還不趕快去完成任務(wù)。】 這女人這兩日除了日常三餐外就沒干過別的,懶惰得連它這個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 提到這個徐九微頓時就沒了氣焰,她有氣無力趴在桌上,語氣哀怨:“五百二十四大人,五百二十四大哥,你沒看到我現(xiàn)在正在被關(guān)禁閉嗎。” 說來都是原主惹的禍,前幾日她竟在眾目睽睽下企圖把魏謹言推進湖里淹死,魏清走后就代為管理魏府的管家大怒,當即對她進行家法伺候,然后將她丟進柴房反省。 系統(tǒng):【可是,再不去完成任務(wù)的話,你就會有生、命、危、險啦~】那話怎么聽都有點兒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徐九微面上一僵。 這破系統(tǒng),還不如不要會說話呢! 她比誰都想盡快去做任務(wù)保住自己的小命,但一想到這個身體和魏謹言亂成一團的關(guān)系……痛苦地抱著腦袋,徐九微想拿根面條上吊算了。 這一世,唯一讓她略感安慰的,大概就是這個原主的名字與她一模一樣,甚至連長相都有七分相似,昨日借著角落里那盆水看到時她驚訝了好半天。 “對了,反正目標是為主角除掉炮灰角色,就不能直接先把魏謹言給弄死來完成任務(wù)嗎?”想到前兩次橫死,徐九微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先把這個掃把星先斬草除根。 系統(tǒng)似乎被她噎了下,靜默片刻才哽著嗓子回答:【絕對不行!如果提前做了超出當前進度的事情,劇情就會崩壞,宿主你會強制死亡?!?/br> 徐九微聞言差點兩眼一黑。 這不就是說,她除了繼續(xù)跟著魏謹言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忍住給它豎中指的沖動,徐九微盤算著該怎么去完成目前的任務(wù),不管怎樣,她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 ********* 又繼續(xù)在柴房躺尸了整整一天,徐九微終于被放出去了。 這幾日都沒出來過,乍一見到外面的陽光,徐九微不適應(yīng)地抬手擋住眼睛。 “表小姐?!?/br>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她抬頭望去,看到一名臉上有著傷疤的中年男子負手站在門外,身上的黑色長袍襯著他冷峻的面龐,顯得愈發(fā)冷峻。那是魏府的管家陳石,原是魏清的下屬,他走后就留在府上代替魏清照顧她和魏謹言。可是后來…… 想到兩世都有過的那杯毒茶,徐九微心情略復(fù)雜。 不等徐九微出聲,管家繼續(xù)道:“老奴在老爺身邊伺候了幾十年,雖不說有多少功,但現(xiàn)在老爺不在了,好歹也算是個能說兩句話的人,前幾天老奴大膽罰了表小姐,但就算老爺還在,老奴也一定會這樣做。” 徐九微訕訕地抿抿唇,沒有作聲。 “……公子他生性善良,表小姐實在不喜他也沒關(guān)系,不過,老奴希望表小姐莫要繼續(xù)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說到這里,他面色不善睇了她一眼。 徐九微被看得面上一熱。 雖然他說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就這么被人耳提面命地說出來,她感到老臉一紅。 徐九微心中雪亮,立即明白過來管家對她敲打一番的目的,無非就是警告她不要再繼續(xù)惹事,否則下次還會是同樣的下場。哪怕她是主子他只是管家。 她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見啊。 徐九微很郁卒。 接下來,又被諄諄教導(dǎo)了好半晌,管家才帶著人離開。 “小姐?!?/br> 見到他們走了,守在外面多時的貼身婢女杏兒第一時間就迎了過來,看她滿身污穢,衣服凌亂,裸露在外的手臂更是縱橫著好幾道鞭痕,心疼得不得了,哭喪著臉道:“小姐,你受苦了。” “我沒事。”徐九微不甚在意地擺擺手。 這些傷疤看著嚇人,其實并不深,想來那位陳管家也是為了給她留個教訓(xùn)刻意為之的。 替她稍稍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杏兒忙扶著她準備回房間,憂心忡忡地道:“小姐,先回去讓奴婢給你上藥吧,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br> 徐九微的房間在西廂,離這邊有好一段距離,她慢吞吞走著,不時抬頭東張西望。 放眼望去,周遭亭臺樓閣,假山花木,無一不是清新雅致,這是魏清留下的府邸,府中守衛(wèi)森嚴,都是魏清離開前特意留給魏謹言防身的高手。當然,以后魏謹言才會知道,這些并非普通守衛(wèi),而是王城的人。 “小姐,都怪那個小賤種,讓你被管家打成這樣?!币宦飞?,杏兒看著徐九微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真是又氣又惱。 徐九微斜睨著她,杏兒長得眉清目秀,眉宇間卻夾雜著一股nongnong的戾氣。記憶中徐九微這個貼身丫鬟一直很聽她的話,所以恨屋及烏地對魏謹言非常記恨。 輕咳一聲,徐九微拍拍她的手:“不得胡說。” “本來就是!”杏兒不滿地嘟著嘴?!耙皇撬蚬芗腋鏍?,小姐你怎么會被打,還被關(guān)進柴房那種地方。” 徐九微不置可否。 她可清楚記得,明明是因為這位原主太過分,差點害得魏謹言落水,所以才被那位德高望重的陳管家懲罰。 動了動唇,徐九微正想給這小丫頭告誡幾句,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她眸光一滯。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那人還未及弱冠,穿著一襲白色廣袖寬袍,潑墨似的發(fā)以玉冠束起,他略略偏頭和身邊人說著什么,精雕細琢般的側(cè)臉和下頜勾勒出一道絕美的弧度,最后沒入雪白的領(lǐng)口,精致得宛如畫中人。 他手持著一柄玉骨桃花扇,正不疾不徐的朝這邊緩步而來,那風(fēng)姿任誰見了都會感到自慚形穢,不敢逼視。 每每看到他,徐九微的腦海里都會不由自主冒出一大堆修飾詞,即便他的圣父行為讓她當初在評論區(qū)里噴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這也絲毫影響不了她欣賞這幅皮相。 【注意注意,目標人物出現(xiàn)!】系統(tǒng)異常興奮地提醒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徐九微沒好氣地道。這系統(tǒng)完全就是個馬后炮。 循著徐九微的視線看過去,杏兒也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眼中釘rou中刺”出現(xiàn)了,秀眉微蹙,正想讓自家小姐一起繞開,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過來。避無可避。 “公子?!毙觾翰磺椴辉腹硇辛藗€禮。 魏謹言看到她們并不驚訝,非常和煦的沖徐九微一頷首,微笑道:“阿九。” 徐九微詫異地抬起頭。 呆了呆,她才驀然醒轉(zhuǎn)。以往他就是這般稱呼原主的。 無論第一世還是第二世,她身份的原主名字里都異常巧合地帶了個“九”字兒,以前他偶爾會這樣喚她,以至于剛才她乍然聽到他叫她,恍惚以為是前兩世的魏謹言站在面前。 迅速斂去那短暫的失神,她看向魏謹言,他含笑注視著她,那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徐九微喉頭一哽。再度為他的白蓮花程度感到虎軀一震。 面對前幾日還想盡辦法迫害自己的人,還能笑臉迎人,她覺得異常惆悵。難怪后來那些小說總是各種狠虐打臉白蓮花圣母這類人物,這看著的確讓人格外想炮轟他們吶! 來不及感慨,總覺得方才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徐九微不自覺地再度看過去,瞬間她像被九天驚雷活活劈中。 那張臉依舊好看到極致,一雙眼,現(xiàn)在卻一塊輕薄的白紗布遮住。 如同明珠蒙塵,美玉有瑕。 該說不愧是書中顏值排行榜榜首嗎,這種情況非凡不損他的容色,反而被這不完美襯托出幾分讓人窒息的殘缺美。呸呸,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重點是—— 魏謹言他怎么看著變瞎子了! 剎那間,徐九微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精彩紛呈。 “小姐?”杏兒不解地看著呆在原地的自家主子。 徐九微倏然驚醒。 似乎并未察覺到她復(fù)雜的目光,魏謹言繼續(xù)道:“阿九你不是想去藍府的晚宴么,明日晚上我來接你?!?/br> 那聲音低沉而悅耳,仿佛潺潺清溪落在玉盤上,讓人心馳神蕩。 徐九微先是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點點頭:“我知道了?!?/br> 記憶里是有這么一回事,藍府是凌安城內(nèi)聲名顯赫的大家族,明日將在城中有名的留仙居設(shè)宴款待賓客,原主在聽聞這件事后便纏著魏謹言非要與他同去。不過,她那完全不叫纏,幾乎叫威脅就是了。 徐九微想捂臉,不忍直視原主這些記憶。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徐九微并未發(fā)覺,從剛才起,魏謹言的視線就未離開過她。 眼睛上的白紗雖然阻隔了視線,但還是能看清東西,他能看到那張惹人厭惡的臉上依舊濃妝艷抹,不堪入目,因為被關(guān)了幾天禁閉發(fā)絲凌亂,身上衣衫污穢不整,唯獨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眸…… 澄澈得讓人忍不住駐足停望。 手中的折扇輕輕搖晃著,也恰好掩去了他唇畔意味深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