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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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如此正經(jīng)地看著她,那專注的眼神,好像透著她看向了某個不知名的女子。 裴練云心里微沉,手停在半空,面色不變:“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娘是不是魔修,與我何干?” 奚皓軒臉上扯起一絲凄然的笑意:“是嗎?原來你不介意?!?/br> 又是那種視線! 裴練云和奚皓軒相處百年,平日里打打鬧鬧,你算計我東西,我算計你的好處,何時像現(xiàn)在這樣,他滿眼倒影的都是她,看的卻是陌生的人。 她從未見過奚皓軒這等模樣,愁緒紛擾、神色苦楚的他,讓人看不下去,她突然沒了心情再奪他的酒壇。 “我要歇息了。”她轉(zhuǎn)身欲走。 “你娘連人身都失去了,你還會認她嗎?”奚皓軒淡淡開口。 裴練云停住腳步。 奚皓軒三番四次提到她的母親,可她對母親的印象,幾乎沒有。本來就不完整的記憶里,能記得古蘭城是她出生的地方已經(jīng)不錯了,其他的,都模糊不清。 母親這個詞,對裴練云來說,太過遙遠了。 “你到底是何意?”她蹙起秀眉,滿臉肅色。 奚皓軒捧起面前的花盆,鄭重地放在裴練云手里,神色黯然:“我對不起你。” 裴練云愣住了。 她呆呆地捧著花盆:“你說這是我……” “啪嘰”一聲,站在裴練云身邊的東方敘直接伸手過來,彈指在那小草上:“說話?!?/br> “我日……啊,是,是您啊,噢!她也在啊,哈哈,呵呵……” 熟悉的聲調(diào)讓裴練云原本肅然的表情,頓時跨了下來。 會這么說話的,除了阿珠那還有誰? “原來你本體是個草妖。”裴練云認真地把小草打量了一番。 “屁!老娘是人好不好!”阿珠那晃動著她纖細的草莖,葉片都氣抖了。 裴練云:“那你怎么變成這樣?” 阿珠那提到這事,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聽了那聲音的話,誰獲得爐鼎誰亡,我就犧牲一下勉強做個爐鼎吧,結(jié)果這混賬使詐,逆轉(zhuǎn)雙修功法,結(jié)果最后被天劫之力劈中的是我,還好我常年煉尸,有秘法可以轉(zhuǎn)移到其他生命中……” 她越說越小聲,越來越傷心,到最后小草垂著草尖,枝葉耷拉,各種無精打采。 那詭異的地方只有些植被,迫于無奈,她身體被天劫之力所毀,想要奪舍奚皓軒的身體失敗,最后只能化身成一株草??蓱z見的,草這種東西,沒修煉到一定程度,有時候想要自己走路都不行,還得別人帶著——連那個“別人”是不是仇人都不能挑! 苦逼啊…… 裴練云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指著小草對奚皓軒說:“這就是我娘?” 奚皓軒表情為難道:“她畢竟和我有了肌膚之親,我潔身自好從未有過女人,她既然是第一個,便也是你的母……” 裴練云不等奚皓軒說完,直接一花盆砸在他頭頂。 第37章 奚皓軒真是一刻也不放棄給她做爹的機會。 “阿敘,我們走。”裴練云懶得再理他。 “這不是很久沒騙過你了嘛,裴師妹真小氣……”奚皓軒也不追,就這么頂著花盆,對月獨酌。 頭頂上傳來阿珠那八卦的聲音:“喂!仙長,她娘真的是魔修嗎?你這家伙該不是和她娘有一腿吧?所以你被老娘奪了清白才這么黯然神傷?!?/br> 奚皓軒不答,抬手掐了她一片葉子,醉意微醺地笑道:“墮仙之地的植被,靈氣充裕,有些許仙靈之氣,做煉丹材料倒是不錯?!?/br> 阿珠那現(xiàn)在就是一株小草,掐她葉子和斷她手腳沒有區(qū)別,痛得她嗷嗷直叫,嘴里不停罵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們這些仙修都是虛偽小人,睡了我就睡了,說什么要對我負責才帶著我,都是放屁!明明是想把我煉了!” 奚皓軒呵呵一笑:“是個好主意,你提醒我了。” 阿珠那靜默一瞬,叫嚷得更厲害了,罵罵咧咧不停,問候了奚皓軒祖宗十八代,吵得整個竹樓都失去了幽靜。 直到阿珠那瞥到東方敘不耐煩走出房間時的身影,才把滿肚子牢sao給咽了回去。 奚皓軒放下酒杯,望著東方敘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問阿珠那:“你好像很怕我?guī)熋玫哪莻€小徒弟?剛才還尊稱他為‘您’,為何?” 阿珠那晃著她的小草纖莖:“我喜歡,我樂意,你管得著?” 奚皓軒直到她不會老實回答,也沒打算追問,只是狀似無意地說:“如果規(guī)則相同,裴師妹兩人居然都無一點損傷,真是奇了怪了。什么原因呢?” 阿珠那冷哼:“關(guān)你屁事!” 次日清晨,裴練云師徒和蕭紫珞師徒一起上路,返回昆侖。 墨潯則早她們一步,先帶著白星瑜走了。 對此,蕭紫珞沒有任何意見,唯獨見不慣奚皓軒捧著一個魔修轉(zhuǎn)生的靈草。雖然這草在墮仙墓地生長,仙根十足,可她魔修的本性卻半點沒少,這等禍害怎能帶回昆侖? 奚皓軒卻正義凜然地說:“不管事情因由如何,身為男人也必須要對女人負責,以后我養(yǎng)著她。” 蕭紫珞冷哼,不置可否。 倒是阿珠那搖晃著草莖,抗議:“鬼才要你負責,老娘我睡過的男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少打我歪主意,我知道你丫的就想把老娘煉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奚皓軒微笑:“何必說出來呢?” 阿珠那的草尖一震,對著蕭紫珞喊道:“你們仙修有沒有良心啊!是我救了他,是我!若不是我放棄做爐鼎,被劈死的就是他了,你們不能恩將仇報??!趕快找個靈氣充裕的地方把我種下去!” 蕭紫珞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閉嘴!” 哪知道阿珠那根本不怕她,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你們要是煉了我,我就用尸血*詛咒你們,我說得出做得到!” 鑒于她實在太吵,奚皓軒目光飄向旁邊的裴練云。 裴練云理所當然地攤手,勾了勾手指。 對于找奚皓軒敲詐,她從來都毫無壓力。 奚皓軒自覺地貢獻了一個乾坤袋的好東西。 裴練云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阿珠那立馬被轉(zhuǎn)手到裴練云手里端著,瞥著旁邊一臉平靜的東方敘,吵鬧的小草稍微收斂了幾分氣勢。 但她還是嚷嚷:“我不去昆侖!你把我從土里□□曬死都不去!” 這廝越來越有自覺的把自己當株草了。 裴練云目光平淡地看著這株自己搖晃的小草:“知道昆侖神煉門嗎?” 阿珠那:“當然,誰不知道昆侖神煉門,整個修真界一半的法寶都是出自他們之手,傳說他們還擅長煉制本命傀儡,相當于給修真者多增加一條性命……” 說到這里,阿珠那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我,我要是能獲得一副傀儡就好了!” 本命傀儡與真人無異,哪怕不能延續(xù)后代,都比一株草強。 裴練云直接拋出了誘人的果實:“神煉門欠我一個人情?!?/br> 聽到這里,阿珠那還不明白,她就白活了五百年。 如果討好裴練云可以和神煉門搭上關(guān)系,索要一副本命傀儡的話…… “親愛的主人,從今以后我就是你忠實的小草,你讓往東我絕不往西曬太陽,你讓我拔出花盆,我絕不駐在泥里。如果你需要我的葉片煉丹,請直接采摘,我絕對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珠那突然諂媚的聲音讓周圍幾人身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倒是裴練云比較淡定地回了句:“你現(xiàn)在有眼睛?” “呃……”阿珠那啞了聲,她目前的聲音和觀察周圍的方式,都借助草內(nèi)她的神魂。要說眼睛,一株草而已,從各個部位來看,還真沒有。 但不管怎么說,回去的路上,阿珠那安靜了,上昆侖是她重生的希望啊,能不安靜么? 只是讓裴練云意外的是,從玉清宗的傳送陣出來,她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玉清宗的弟子,而是穿著玄空門服飾的小尼姑。那小尼姑本是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傳送陣,看樣子等了很久,待見到裴練云的身影后,頓時躍起,幾步上前。 “我叫素心,那日在大殿上我喜歡你的風格,若你要被派出歷練,記得找我??!” 素心丟下一句這樣莫名的話,就飛身遠去。 裴練云稍微回想起,這個小尼姑正是當日在玉清宗大殿之上,嫉惡如仇怒罵魔修的玄空門門人,看起來似乎和玄空門主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但她完全不懂素心的意思。 “歷練?”奚皓軒看向自己師父問,“難道那件事宗主有了決定?” 蕭紫珞冷聲道:“不管任何決定,玉清宗的弟子都要全力支持!” 不過數(shù)日,裴練云再次回到玉清宗的大殿內(nèi)。 她帶著東方敘跪在應元真人面前,身后是玉清宗數(shù)百門人,身側(cè)是玉清宗友好宗派眾人。 只是這次,那些鄙夷的目光少了許多,像玄空門主甚至開口贊道:“宗主教導有方,裴練云能以一己之力破壞了謝錦衣的計劃,實在是蒼生之福?!?/br> 應元真人靜靜地看著裴練云,淡淡回道:“這才不愧為玉清宗的弟子?!?/br> 墨潯師徒先一步回山,當著眾宗派面,將事情大致回稟,所有功勞都留給了裴練云。加上蕭紫珞和奚皓軒剛才實事求是的復原事件,仔細陳訴經(jīng)過。當然,某些雙修爐鼎之內(nèi)的隱秘事件,他們都一致保持了沉默不提。 于是昆侖眾仙修從他們口中得知的,是一個為正氣舍身忘死的裴練云。 至于裴練云先前的錯誤,也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借用爐鼎可以說是急于追求強大;算計師兄那也是師兄不分青紅皂白迫害在前。 但是,就她敢以金丹中期修為對抗分神中期的謝錦衣的勇氣,都值得成為仙修的典范。正道之中,處事原則常是瑕不掩瑜,有那份剛直不阿的不屈風骨,還怕未來道途迷茫嗎? “殷少主,之前提議她去古蘭城的是你,你有什么意見?”應元真人這下更不方便處理裴練云,于是把話題矛頭轉(zhuǎn)給了提出這個建議的人。 滄溟宗少主仍舊裹著那古怪的符篆繃帶,看不清模樣,也沒人能知道他真正的聲音。 他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簡單地說道:“她的做法和結(jié)果,證明她和哀牢山魔修沒有勾結(jié),足矣。” 殷少主如此一說,應元真人也明白了對方的態(tài)度。 兩人當日在靜室內(nèi)打了個賭。 古蘭城魔修在做一件很重要隱秘的事情,且與謝錦衣相關(guān),兩人都是知道的。 若裴練云此行暗中幫助了謝錦衣,暴露出與魔修勾結(jié)的一面,則應元真人要取消滄溟宗獻上爐鼎的雙修,相應的,滄溟宗也不能再踏足禁地; 若裴練云此行證明和魔修沒有勾結(jié),滄溟宗十年之內(nèi)再送上一個同等體質(zhì)的“卓雅竹”。 賭局是殷少主所開,無論輸贏都對玉清宗有利,應元真人豈能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