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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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爸:拐走我的女兒 吃著我該吃的飯 可惡! 柏哥:岳父息怒 * 第116章 除夕夜,鄉(xiāng)下一片寂靜。 并沒有城里的熱鬧, 大伙都窮得買不起鞭炮, 吃完一頓飽飽的年夜飯之后各自安睡。 賀松柏給對象燒了一盆熱水洗腳, 他把水端過去, 看她脫下鞋子一臉滿足地泡腳。 溫燙的水有一種力量,能讓疲憊的人心窩子都暖起來, 整個人變得慵懶、趙蘭香泡完腳后像沒有骨頭似地窩在被窩里。 賀松柏問:“在鄉(xiāng)下過年很無趣吧。” 事實上, 如果不是大姐出了事, 這一定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新年,因為這是他和對象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她同他一起圍在柴房里張羅年夜飯, 像一家人一樣,這種感覺讓賀松柏心里猶如熱流淌過,熨帖極了。 他貪戀地享受著這種溫馨, 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更慢一點,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地盼望今后的每一個新年,都同她度過。 “我習慣了, 又不是第一天來鄉(xiāng)下了?!壁w蘭香輕聲地說, 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他對她仿佛有著無盡的歉意, “今年你肯定免不了受叔叔阿姨一頓教訓了……” “幾時走?” 趙蘭香聞言也不禁思考起來, 她就想等著吳庸的事情有結(jié)果。一天不出結(jié)果, 她就沒法安心回家。實際上很多事情堆在一起,她已經(jīng)沒辦法左右權(quán)衡,只是順從直覺走。 比如過年不回家, 又比如柜子里蔣建軍新寄來而她卻又沒拆開看的信。 趙蘭香困頓地瞇著眼睛,含糊道:“唔……我不想折騰了,等著春假過了辦點入學手續(xù),畢竟二月份開學也能回家了?!?/br> 賀松柏聞言心底升起一點兒竊喜,他還想再跟對象說些什么,甚至想親吻一下她,但她已經(jīng)疲倦地閉上了眼。 他俯身給她掖好了被角,怎么看都看不夠地凝視著她沉靜的睡容。 最后,他親了親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微涼的手指。 趙蘭香一連在鄉(xiāng)下度過了五天,等到初六郵局開門營業(yè)了,她趕了一個大早打電報同父母說春節(jié)假不回家了,要辦一下糧油關(guān)系遷入大學的手續(xù),她順便提了提自己考上了z大的喜訊,等二月份開學她會直接回g市。 趙永慶和馮蓮都很高興,這個消息彌補了他們新年沒見到女兒的遺憾。 馮蓮笑著說:“妞妞真的長大了,去年她跟我說要下鄉(xiāng),我恨不得打斷她的腿?!?/br> “現(xiàn)在倒好,她自個兒就考回咱們這兒了,這下我安心了?!?/br> “等她回來咱好好慶祝?!壁w永慶做下決定。 忙碌又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大年初六,趙蘭香拉著賀松柏一塊在郵局翻找錄取通知書,這一回她和他都很仔細地找著信件。 連帶著發(fā)他們這一片兒區(qū)的郵遞員一起,反復(fù)找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找到賀松柏的錄取通知書。 趙蘭香責問郵局,“是不是你們丟失了信件?” 郵局的工作人員緊張地排查了一遍,回復(fù)道:“不會的,今年青禾縣的錄取通知書一共才九份,教育部那邊出于謹慎考慮,怕丟失了這些通知書,讓我們記下了名單,都在這里,確實沒有這個賀同志的?!?/br> 他抖著一張紙,上邊確實列了一排名字,但就是沒有賀松柏的。 趙蘭香想起了報成績的那天李支書那番意味深長的話,他果然在這里等著他們。 她同賀松柏說:“還好咱們柏哥爭氣考了狀元,又登上了報紙,我看他們有啥說法不要你!” 賀松柏去當?shù)氐恼从沉怂那闆r,他掏出了一份年前刊登在本市的舊報紙,上邊印著他的一張樸素的黑白照。 他說:“同志,我是今年的高考考生,僥幸取得了x省第一的成績,但我卻沒有被學校錄取,這是怎么回事?!?/br> 做文書工作的政府同志聞言,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一堆電話追究原因,最后在檔案里找到了原因:賀松柏是因政治思想不合格被刷下去的,他皺著眉說: “你前年是不是犯過流.氓罪?” 賀松柏黑著臉,一五一十地跟這個政府同志解釋了原因,這個市領(lǐng)導(dǎo)班子里的同志做不了決定,反饋給了書記。 市.委.書記抽空接見了這個他們市的高考狀元,很是重視。 他說:“我會向教育部那邊反饋情況,讓他們幫忙詢問哪個大學有空余的名額,愿意接受你。你的成績很不錯,作風踏實,也碰上了好時機,國家現(xiàn)在重視人才培養(yǎng),念大學應(yīng)該沒有問題。只是有些麻煩,你回去等消息吧?!?/br> n市的考生都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準備收拾行李趕往學校。但是賀松柏左等右等,仍是一無消息。 大年初七,顧工從g市背著行李回來了。趙蘭香嘆著氣,同顧工說起這件事。 顧工一拍大腿,他痛心疾首地罵賀松柏:“這小子平時就傻不拉幾的,他怎么不來找我?” 顧工一邊寫信,一邊幽幽地嘆道:“嘿,我就說,他緣分里注定了t大有緣?!?/br> “我事先說明,他想選專業(yè),拉倒!愛讀不讀,別的專業(yè)沒有,我給他推薦給咱們院系,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我伸不了手。” 這樣已經(jīng)足夠讓趙蘭香感激了,她連連地同顧工道謝,能去t大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還有什么好挑挑揀揀的! 她說:“柏哥兒經(jīng)常聽顧老師嘮嗑水利土方容積……什么的,他念這個恐怕還有點底子。多謝顧老師了!” 顧工淡淡地哼了一聲,目露出一點兒得意。 要知道,這妮子平時可都是顧工顧工地叫他的,改口叫顧老師這還是破天荒的事兒。 學校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兒,雖然錄取的消息還沒有確定下來,但趙蘭香對顧工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她從顧碩明那里得知了顧工沒勞改之前,是t大建筑系德高望重的教授,名聲很大,他寫的推薦信靠譜。 這些日子趙蘭香除了收揀自己的行李之外,還頻頻關(guān)注吳庸這個案件的進度。 然而賀松柏那天是真的把人打慘了,吳庸雖然留住了命,但一度重癥昏迷不醒。趙蘭香左等右等,距離事發(fā)那天的兩星期后,吳庸終于有開口說話的能力了。 公安次日找上了賀家的門。 他們說:“據(jù)吳庸陳述,賀松柏同志與他素來有仇,且賀同志性格暴力愛打架,因那天他們兩人口角不和,產(chǎn)生糾紛爭吵,賀同志打傷了他,慌忙之下想出了這種法子誣陷于他?!?/br> “吳同志表示他愿意和解,希望賀松柏同志能盡快去見一見他?!?/br> 趙蘭香聽到了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公安又告訴他們,另外一個對他們不太有利的消息。據(jù)調(diào)查報案前的一個星期,賀松柏確實與吳庸有過不和跡象,他們在x大打了一架,有該校的工農(nóng)兵學員作證。而且吳庸的父母也趕來了,專門請了一個律師來打官司。目前仍在取證當中,僅僅有賀松葉的一面之詞以及趙蘭香的供詞,還不足以定罪。 聽完公安這一段長長的陳述,趙蘭香氣得馬上想拍電報把蔣麗叫回來。 她攥緊了手指的關(guān)節(jié),幾乎不敢去看賀松柏失望的眼睛。 過了許久,她才說:“還有一個受害人。” 公安說:“讓她盡快來派出所聯(lián)系我們。” 公安走之后,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新年美好的氣氛變得低迷。李阿婆冷冷地哼了一聲,她說:“柏哥兒,我們也請律師。” 賀松柏的唇抿得緊緊的,抿成嚴肅的一線,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趙蘭香偏過頭去,甚至覺得可笑,“他有什么膽子敢反咬一口。” 賀松柏的拳頭攥緊了,他說:“去看看就知道了?!?/br> 中午,趙蘭香和賀松柏去了醫(yī)院,他們被告知吳庸已經(jīng)被家人接回去。 幾經(jīng)輾轉(zhuǎn)之后,趙蘭香才找到吳庸的落腳處。 她叩響了吳庸家的門,一個穿著樸素大方的女人開了門,用斜眼睥睨著人。 “你們就是那蠻不講理的鄉(xiāng)下人?” “進來罷!我看看你們有什么話說!” 趙蘭香和賀松柏見到了吳庸,吳庸此時半張臉都被紗布裹著,只在縫隙中透露出一抹陰冷的目光。 他打量了兩人許久,聲音沙啞又緩慢地說道:“賀同志年輕有為,極具冒險家和拓展家的素質(zhì),投機倒把干得不錯……” 他的口氣中仿佛帶了一點兒傲慢和得意。 “撤訴吧,否則我進監(jiān)獄有個兒伴兒,也不孤單。” 趙蘭香面無表情地聽完,嘲諷了一聲:“你猜猜看,如果不撤,你會不會被槍斃?” 難怪他敢妄想出那番不要臉的話,敢傷害賀松柏的家人,原來是有恃無恐。 算得清清楚楚,但他上輩子想必是忘了計較柏哥兒的性子,活生生地被打爆了腦袋吧? 趙蘭香冷漠地攥緊了賀松柏的手,使勁地把他拉出吳庸的家。 她懇求地說:“凡事都有個商量,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賀松柏暗沉的眼睛黑得宛如打潑了的墨汁,又如同颶風旋渦,生生地扯得人發(fā)疼。 他說:“我應(yīng)該打死他,再去投案自首。不知道打死一個強.jian犯判幾年?” 趙蘭香的心驀然地疼起來,她眼圈泛紅。 “不要說這種話。” “我把蔣麗叫回來,她一定有辦法的?!?/br> 趙蘭香在街巷里踮起腳來吻著他,掰開他緊閉的牙齒,眼淚流下淌進他的唇,半晌才說:“不準你再動魚死網(wǎng)破的念頭了。” “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br> 趙蘭香拉著賀松柏,到縣里去找了潘雨。潘雨在學校的員工宿舍見到他們倆人,驚訝極了。 趙蘭香把事情的前后詳細地同潘雨說了,潘雨聽到了那個人是吳庸,迅速地抬起了頭,雙眼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她很快垂下頭,纖長的烏發(fā)掩住了眼睛。 “你們放心,我會去的。留著這條命除了茍活,最大的愿望就是親手解決了這個惡心的人?!?/br> 趙蘭香握緊了潘雨的手,總算稍微能松一口氣了。 “你是個好姑娘?!?/br> 這種年代讓一個女人站出來指認清白被毀這件事,很不容易。今后的日子她將會遭受無盡的流言蜚語,但她沒有猶豫,站了出來。 潘雨安靜地說:“那天之后我怕得每夜都睡不著覺,連村子都不敢回。他如果得到了報應(yīng),我想我這輩子會過得好受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