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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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看他啥活都攬了,他還得去殺豬場殺豬哩,身子能吃得消嗎?” 趙蘭香咽了口唾沫,問:“啥活都攬?” “你說他在到處攬活?” 梁鐵柱看她這幅比他還不如的模樣,頓時噤聲了。 趙蘭香平靜又克制地說:“這件事我知道了,回頭我問問他,謝謝你沒瞞我?!?/br> 然而她眼里濺出的火星子卻是泄露了她平靜的表象之下噴涌的情緒。 在這一瞬之間,她急火攻心,恨不得把賀松柏揪出來罵一頓。真是掙了點錢就開始拼命糟蹋自己了。 她有錢,他來幫她攬活好不好? “趁這會有時間,我跟你說件事?!?/br> 梁鐵柱點了點頭,還以為她想吩咐他勸勸柏哥。梁鐵柱已經(jīng)想好立刻點頭了。 沒想到趙蘭香卻說:“你不要干你的活計了,來幫我干吧,我找人給你收糧食送糧食?!?/br> “你給我盯著運輸,上上下下打點,招呼攬客就好。” 梁鐵柱聽得目瞪口呆。 趙蘭香口里的招呼攬客、盯運輸,根本就是輕松得不能再輕松的活。她做的點心多好吃啊,平價賣相又好,賣出去根本就不費勁。以前在他手上買過點心的客人基本都是回頭客,每次十來二十斤的點心那根本就不愁賣。 他不干自己的活計了,去干這個,無異于身上背著的泰山變成了輕飄飄的羽毛。天底下有這種好事?lián)疲?/br> 梁鐵柱頓時猛地搖頭,“不不不,你太抬舉俺了?!?/br> “這點活算啥,順手就能給你做了?!?/br> 趙蘭香繼續(xù)說:“我可以每天做個十斤的點心或者吃食,能掙多少錢這些日子你也看得到了。” “我讓三成的利潤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br> “你給柏哥兒搭把手,分擔(dān)一些活,他在養(yǎng)豬場太費勁了,有個人幫襯可以輕松點。” 梁鐵柱心里頗為復(fù)雜,他還真當(dāng)天上掉了餡餅哩! 結(jié)果卻是這個交換條件…… 他想他真是嫉妒柏哥了,眼紅死了。 他婆娘要是有本事這么心疼他,他心肝掏出來給她都甘愿,整顆心都甜滋滋的。他知道的趙蘭香要做點心、做吃食,起碼得半夜兩三點爬起來,趁著四點天沒亮把東西交給他,因為趁著點心的熱乎勁兒,味道好,賣得特別快。 只是隔三差五做還行,天天干,要人命。 柏哥雖然也是兩點起來干活的,但他是男人,干慣了粗活累活,懂得怎么安排自己的歇息時間。身子骨鐵定比女人強。 這個城里來的白凈凈的小媳婦哪里經(jīng)受得住這樣的苦,他看她這輩子可能都沒背過一百斤的東西、也沒嘗過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滋味。 趙蘭香的這個誘人的條件,梁鐵柱羨慕眼紅得都不想答應(yīng)了! 趙蘭香頓了頓說道:“還有就是……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說這件事。我只是想讓他輕松一些?!?/br> “到時你跟他說,你想跟他干,跟他一塊干做豬rou這活,因為賣糧食不掙錢,至于我這邊……索性干的跟以前差不多,柏哥兒不會多留心眼深想的?!?/br> 聽完他感覺到了心酸的滋味,為這兩個人這種互相心疼對方心酸,又為他們身份地位懸殊的愛情而滿不是滋味! 梁鐵柱此時此刻能明顯地感受得到她那顆小心翼翼的呵護的心。 他決定幫她保守秘密,決不透露一個字,讓那傻大哥“身在福中不知?!卑桑?/br> 梁鐵柱抹了一把臉,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成的,沒問題?!?/br> “跟著柏哥干有錢掙,還能在你這里多討一份錢,掙死我了,這是撿了大便宜咧!” 只不過梁鐵柱以后都要雞沒打鳴就要起身了,比平時還要起得早。雖然他以前也是三點多才起身的,但是送貨又不累,送完了累了路上還能瞇一會,去殺豬場純粹就是累人了。 好在他……大概是……不用劈豬的吧? 梁鐵柱咳嗽了一聲,說:“我都應(yīng)你了,你也得應(yīng)我一個?!?/br> 趙蘭香點點頭。 梁鐵柱說:“走吧,去吃完餛飩,一塊餅干能頂啥事,吃飽了餛飩好坐車回家!” 趙蘭香也沒反駁了,她跟著梁鐵柱去了國營飯店里,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八角錢,rou餡的。 素餡的五角錢。 鐵柱交了半斤的糧票還有一塊錢,服務(wù)員很快找了兩毛還給她。 這年頭的食物特別實在,雖然貴,但一碗餛飩有海碗這么大,足足一個成年男子的食量,她取了個小碗撥了一半給鐵柱。 “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br> 她笑瞇瞇地吮起了餛飩細嫩輕薄的皮兒,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潤。她彎起了眉眼,含笑道:“我也會做餛飩,下次讓你嘗嘗,保證好吃!” 鐵柱嗯嗯地點頭,忙埋頭吃餛飩,rou餡又足皮又薄,最喜歡這種實在的吃食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平生君:讓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月收入? 鐵柱:謝邀,八十左右。 平生君:你咧? 柏哥:100~200。 平生君:有錢人!香香咧? 香香:一百左右,出八天工 平生君:emmmmmm……這才是隱形的富豪:) 第58章 二人吃完后形跡隱蔽地回到深巷中,陰暗潮濕的巷子早就停著輛鳳凰車了。 男人板寸硬結(jié)的腦袋熱氣騰騰, 汗珠順著那深邃的輪廓從額間一路順著劃過眼角, 又聚在下顎隱沒在麻布衣中。他聽見了動靜側(cè)過頭來, 露出潔白的牙。 賀松柏擦了擦骯臟的后座, 用袖子擦凈了它沾染上的灰塵。 “坐穩(wěn)了?!?/br> 趙蘭香跳上了車,抱住了他的腰。 賀松柏緊繃著身軀, 雙腿機械地踩動著。 他把縣里每條巷道都摸得清清楚楚, 靈巧的鳳凰穿梭在陰涼的筒子樓屋檐下, 又噌地拐過大街,很快走出了熱鬧的街市。 開始走山路的時候,趙蘭香扯住了男人腹上的衣襟。 “停停停?!?/br> 賀松柏邊踩邊問:“咋了?” 趙蘭香讓他下車, 她迅速地跳上了三角座上,踩著車踏:“我載你回去?!?/br> 賀松柏擦了把汗,嗅了嗅自己渾身的汗臭味, 頗有種窘迫地說:“我臭到你了?” 趙蘭香此時此刻真是恨不得吊打他一頓, 梁鐵柱的話一直嗡嗡地縈繞在她的耳邊,她越想越不得勁。偏偏這時他的疲態(tài)、他雙腿有些犯軸的蹬著車的模樣落在了她的眼里。 趙蘭香再也坐不下去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車后座, 見他還傻愣愣地盯著她發(fā)愣, 趙蘭香用力地擰了一把他腰上的腱子rou。 賀松柏這才黑著臉, 慢吞吞地坐了上去。 他說:“要不……我去洗個澡吧。那邊有條河, 放我下來?!?/br> 趙蘭香卻充耳不聞, 慢慢悠悠地蹬過了那條河。 她說:“你想洗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得在旁邊看著,光天化日之下萬一有賊偷你衣服怎么辦?” 她清脆的聲音里透出一抹輕描淡寫的無賴。 賀松柏頓時被噎了一下, 耳朵紅了起來,再也不敢提洗澡的事了。那么有畫面感的話,賀松柏只要稍微想想就渾身燥熱,連帶著鼻子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看著規(guī)矩,實則骨子里那離經(jīng)叛道的調(diào)皮,能要了他的命! 賀松柏不再提洗澡的事了,但看對象踩得吃力,他時而撐起腳溜下車追著對象跑,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又輕輕地蹭上車坐上去,減輕她的負擔(dān)。 他的腿長,雙腿撐開往下一沉屁股就著車座上了。 他跑得歡快,對象見了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說:“你這傻子!” 賀松柏憨憨地笑,抹了把汗說:“我現(xiàn)在不比以前腿折了要你送醫(yī)院那會了,胖了好多,你載不動的!” 趙蘭香看他跑得實在歡快,既是無奈又忍不住笑。他那被夏秋燦爛的陽光曬得黝黑的肌膚泛出紅光,跑起來跟陣黑旋風(fēng)似的。 他此刻可真真像全了鄉(xiāng)下淳樸又土氣吧啦的鄉(xiāng)巴佬,但這憨傻的模樣也是她愛著的! 趙蘭香跳下了車,使勁地親了他兩口。 “我不嫌你臭,怎么可能嫌你臭呢?” “我是怕你太累了?!?/br> 賀松柏摸了摸對象柔軟的發(fā),又探了探她出汗的后背。 “你這想法才傻氣。” “我干慣了粗活,再咋地也強過你,我這一身的力氣把你一路背回去都成!” 趙蘭香坐在后座上,把臉貼在了他濕熱的后背。 “我不要你背回去,你把力氣都省下來親親我吧!” 賀松柏頓時啞了聲,喉嚨跟冒火了似的,雙腿上了發(fā)條似的使勁地踩著。 清涼的山風(fēng)拂過,男人粗急沉重的聲音拌著呼呼的風(fēng)聲,落入了她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