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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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的脆嫩加上豬rou的香咸,令賀松柏暫時屏蔽了光著膀子的尷尬, 他使勁地往嘴里塞飯。餓了的人吃嘛嘛香, 何況對象的廚藝還是一流的, 好吃得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這頓油水充足的飯,填飽了賀松柏黑洞般的饑餓。 半大的小子吃窮娘,他出了雙倍的力氣, 吃的份量比成年男人還要多得多。 趙蘭香滿意地看著飯盒里的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被男人刨干凈,他吃飯的模樣可真令人忍不住疼愛。 嘴巴填得滿滿的,還一個勁兒地把飯往嘴里塞, 吃起rou來深邃鋒利的眼睛暗沉一片, 兇狠又專注,然而咬到了肥rou會享受地瞇起眼睛, 這幅模樣讓趙蘭香有種自己養(yǎng)了一只小藏獒似的錯覺。 那么瘦的男人, 怎么能干掉那么多的糧食呢?明明他的肚子還是平平癟癟的。 她忍不住探出了手環(huán)繞住了他勁瘦的腰, 拇指觸到他yingying白白的腹肌上, 男人的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 刨飯的動作也微微滯在了半空中。 趙蘭香又按了按,下一秒她的手立即被男人粗糲的手掌抓住。 賀松柏不自然地說道:“不要、亂摸。” 聲音僵硬又喑啞。 趙蘭香說:“你繼續(xù)吃啊,另外一個盒子里還有湯。你吃你的, 我摸我的……” 她說完點了點他紅紅的耳朵,湊上去小小心地親了一口。 趙蘭香溫柔的聲音里帶著數(shù)不盡的愉悅。 “你好可愛?!?/br> 賀松柏敏感的脖子感受到了柔軟的觸碰,腦袋忽然一片空白,渾身緊繃得跟拉滿的弓一樣。 趙蘭香忽然發(fā)現(xiàn)他不吃飯了,也不喝湯了,整個人就木愣愣地釘在大石頭上。 她感受到了男人渾身蒸騰的熱氣,漸漸發(fā)燙的身體。整個人僵硬得不像話……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沙漠里干渴了數(shù)日的人一般,喑啞得幾乎模糊。 “蘭香……” 趙蘭香將微微涼的手放在了他的腰側(cè),男人倏而地站了起來,連飯碗都顧及不暇地打潑了,熱燙的湯水撒了他一身,他跟離弦的箭般“噌”地就不見了。 趙蘭香愕然地看著滿地的狼藉,這電光火石之間的變化令她連追都來不及追。 這……這,到底算什么!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揀起了打潑的碗,本來還想再親親他,沒想到連這點福利都拿不到了。 老男人的熱情猛烈得讓人吃不消,一點火花都能勾得他不要臉地纏上半天。輪到這個青澀的男人,他的反應(yīng)就像塊僵木頭! 一激動就跑得沒影了! …… 賀松柏火燒屁股一樣地跑回了谷場,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他的臉由內(nèi)向外地騰起一股灼熱,整個人像是被燒著一樣。 只有悶頭悶?zāi)X一個勁兒地勞動帶來的rou體上的疲憊,才能夠讓他摒棄腦子里那一切光怪陸離的雜念。 他渾身跟炸開了一樣的熾熱,埋頭干起活來也是下了狠勁兒的。鏟子下的谷子仿佛變成了他的發(fā)泄地,一鏟一鏟地不斷地翻著,很快他就翻完了小半邊場的谷子。連帶著顧工的那份活都攬在了身上。 顧工被熾熱的太陽灼得瞇起了眼睛,他看著跟蠻牛似苦干的青年,不由感慨:“不愧是年輕的后生,這股力氣去當(dāng)工人肯定是年年評優(yōu)秀的?!?/br> 賀松柏低沉沙啞的聲音透露出了無奈,“我這輩子都當(dāng)不成工人。” 他連種塊好一點的水田都輪不上,工人這樣光榮又待遇優(yōu)渥的工作更是連想都不敢奢想。連份工人的工作都不敢奢想,又怎么敢奢想干部的女兒? 顧工嘆了一口氣,也默默地勞動起來。 他一邊勞動一邊快活地唱道:“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郁的日子里須要鎮(zhèn)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賀松柏并不是很想搭理身邊這個試圖娛樂他的中年人,悶不吭聲地埋頭干活。 同樣在谷場上的周家珍,此時頂著烈日、滾滾的汗珠流下,她整個人宛如從水里打撈起來的一般。停下來補充水分的速度還夠不上她流汗的速度。 她握著鐵鏟的手突然感到一陣無力,鐵鏟哐地砸到了地上發(fā)出悶厚的聲音。 吳良平注意到了,走過來跟她說:“你好像有些中暑,去樹蔭底下乘乘涼,這點谷我給你翻?!?/br> 周家珍這時也不逞強了,抹了把汗說:“吳同志,辛苦你了?!?/br> 她到樹蔭底下納起了涼,吳良平接下了她的鐵鏟,一絲不茍地?fù)P谷。熱浪滾滾而來,仿佛眼前的空氣都像被蒸過似的,悶得像火爐。 周家珍一直坐到了傍晚,中暑帶來的不適感才消退一些。 吳良平用拇指扶了扶厚厚的鏡框,他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溫厚的眼。 他默默地把周家珍的包裹拿在手里,“要不要去衛(wèi)生所看看?” “你走前面,我給你拿回去?!?/br> 周家珍心疼錢,有小病能挨就挨,實在熬不過去的病才舍得去衛(wèi)生所拿點藥吃。她感激地?fù)尰亓俗约旱臇|西,“我好多了,給我自己拿吧。” 沒有趙蘭香的揶揄,周家珍也不會特意地注意起吳良平來。吳良平種種過于熱心的舉動,讓周家珍心跳得厲害地慌。 吳良平猶豫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周家珍慌亂躲避的眼,說:“家珍,我那里還有書,你要不要看?” 周家珍低頭看著自己涼鞋露出來的腳指頭,說:“我長得不好看?!?/br> 吳良平聞言,眼里一瞬之間有被人拆穿的錯愕,過了一會才好不容易恢復(fù)平靜,他有些笨拙地道:“家珍你忘了嗎?” “‘人的美并不在于外貌、衣服和發(fā)式,而在于他的本身,在于他的心。1’”仿佛回到他擅長的領(lǐng)域,這個寡言的男人口齒才會伶俐一些。 周家珍眼里多了一抹濕潤,她感動地說:“謝謝你,吳同志?!?/br> 她除了說這些,顫抖的唇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周家珍拖著沉重腳步,披著余溫尚存的夕陽的光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了李支書家。 賀家。 晚上,賀松柏吃完晚飯想起趙蘭香依舊守在那間破舊屋子,他想起白天她那近乎予取予求的親近,頭疼得就很厲害。這么纏著他,他很快就要守不住自己的堅持,甚至做出傷害她的卑鄙行徑。這樣一來,他跟那畜生還有什么區(qū)別? 吃完晚飯后,不知該如何面對趙蘭香的心情同她的安危對等起來,賀松柏踟躇了一會,很快就提著燈去谷場了。 他默不作聲地走到簡陋的屋子,靠著墻根坐了下去。 在這里,他能聽得見她翻書的聲音,也能聽見風(fēng)吹得樹葉嘩啦嘩啦響的聲音,內(nèi)心一片平靜。 賀松柏睜著眼睛,盯著那抹微弱的光,一直盯到眼睛發(fā)酸。 趙蘭香蹲在谷場外,等了許久也聽不見草叢傳來的那股嘩啦啦的聲音。趙蘭香咬了咬牙,這男人真是欠調(diào).教! 不發(fā)發(fā)狠他是不知道啥樣的對象叫好對象了! 這么不體貼,也不怕她跑了! 趙蘭香又耐著心枯坐了半夜,仍舊是沒把人給等來,反而把顧工給等來了。 顧工像是沒睡醒一樣地靠在谷堆上打盹,他像是喝醉了一般地說胡話:“不要炸,慢慢挖不好嗎?” “我沒有貪炸.藥的錢,我顧某人像是會貪老百姓血汗錢的人么。” 趙蘭香走過去,想聽得更加清楚,然而顧工卻睡著了。 她有些凝噎,顧工睡著了誰來守夜。 趙蘭香使勁地晃著顧工,然而這個可憐的男人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打擊和繁重的勞動,此刻已經(jīng)睡得實實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沉實,說不定一腳踩在他的臉上他都沒有知覺。 她無奈地松開手,又蹲回了屋子門邊打著哈欠繼續(xù)看起了書。 …… 在秋收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潘雨的學(xué)校也放假了。學(xué)校給學(xué)生放了一段長長的農(nóng)事假。這些學(xué)生呆在學(xué)校也沒有好好念書,整天搞運動念口號搞事情。這樣念書倒還不如放人回去收糧食。 潘雨很高興,因為只有回到了河子屯,她才能見上他。 潘雨回到家后,潘玉華和潘嫂毫不客氣地把六個工分的活交給了她,攆她去谷場看谷。 潘雨的臉頓時蒼白,連連搖頭:“不!給我換一份吧,我寧愿去碾谷!” 她驚愕的眼睛頓時彌漫了血絲。 潘嫂被小姑突然的歇斯底里給嚇唬住了,她嗬了一聲舒了舒胸口,埋怨地道:“玉華他娘就是偏愛丫頭,一個丫頭片子不好好干活去念什么書,念得腦子都壞掉了?!?/br> “碾谷碾什么碾,你該不會又想去找賀老二吧?俺跟你說,沒門!”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 小劇場一: 顧工: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柏哥:好吵。 * 小劇場二: 香香:你好可愛 柏哥:(腹肌平攤,給摸) * 第32章 潘雨沒有同兄嫂糾纏,而是直接跟爹娘訴求。潘爹是個老實忠厚的農(nóng)村漢子, 聽見女兒的請求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 他說:“二妹你好好念書就成哩, 等高中畢業(yè)在縣城里拼份正式工做, 吃上商品糧。不要跟爹娘一樣在地里刨食, 一輩子沒出息?!?/br> 潘雨松了口氣。 次日,潘雨跟親娘一塊去碾谷子。她把石碾子的帶子套在驢身上, 牽著小毛驢一路走, 石碾軋過谷子響起一陣滾滾的聲音。但很快小毛驢就被牽去別的地方使喚了, 潘雨跟潘媽合力把石碾帶套到肩上,吃力又艱難地移動…… 日當(dāng)正午,潘媽回家做飯, 四處的人要么散了回家,要么躲在樹蔭底下吃飯。潘雨徑直地走去了揚谷場。 很快,她看見了自己想要找的男人。 他還是那么勤快, 旁人都散了, 他仍在埋頭苦干。精瘦的腰身展現(xiàn)著原始的力量,汗液順著他堅毅的面龐流下, 男人偶爾停下用掛在脖稍的爛毛巾擦一擦, 又繼續(xù)干。 熾熱的宛如碎金汞般陽光把他渾身曬得發(fā)紅, 那肌理飽滿的臂膀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力量的顫動, 沉穩(wěn)而有力, 仿佛無論多么粗重的活到了他的手下都變得稀松平常。他高大又有力,讓人看著滿滿的安全感,這種男人正是潘雨渴望的。 潘雨等人散得差不多了, 才走過去。 …… 賀松柏聽到背后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目光落在地上那道女人的影子,他心頭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