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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是大反派[快穿]在線閱讀 - 第252節(jié)

第252節(jié)

    “那一晚,他沒有閉上過眼睛,他透過縫隙看著娘親的尸首懸在房梁上晃啊晃,聽著密室外不斷傳來的慘叫,他沒等到爹爹的到來,反而等來了一群蒙面的殺手,那些殺手粗魯?shù)貙⒛镉H和弟弟meimei,還有代替他而死的奶兄的尸首扔到一塊,在他們的尸首上一陣亂捅,然后揚長而去,再然后,他等來了一群禁衛(wèi)軍打扮的護衛(wèi),那些人帶走了娘親和弟妹的尸首,然后在房間里一通亂找,他沒出聲,因為娘親說了,除非等來了爹爹,不然,他就得一直呆在密室里,直到再也沒有人會出現(xiàn)為止?!?/br>
    晏褚的眼球上不滿了紅血絲,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暗?。骸靶∧泻⒖恐敃r被娘親關進密室時順道放進來的那壺茶和一盤糕點,硬生生在里面躲了大半個月,因為他沒等來爹爹,又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安全了,糕點吃完了,他吃從密室的小洞里鉆出來的老鼠,渴了,就咬開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因為他知道,他要活著,只有他活著,他才能給爹娘還有弟妹報仇,他知道,在那個晚上,從他茍且偷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了?!?/br>
    “你到底是誰?”

    成慶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不敢承認。

    晏家居然還有余孽,而他居然放任晏家那個余孽在他身邊逍遙自在了那么久,甚至一手將他扶上高位。

    “嗤,我是誰?我是蕭褚啊,是陛下最寵幸的東廠都督蕭褚啊。”

    晏褚眼神幽暗,從他聯(lián)系上娘親匆忙告訴他的那幾個暗樁,并且決定轉換身份進宮成為一個太監(jiān),又因為復仇犯下了那么多錯事后,他就沒有資格姓晏了。

    晏家有的,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他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他們的武器,只對準那些妄圖侵犯大商疆土的敵寇。

    而他在復仇過程中,手上已經(jīng)沾染了太多無辜人的鮮血。

    所以,現(xiàn)在活著的,只是蕭褚,真正的晏褚,早就在那個晚上,隨著爹娘,還有他疼愛的弟弟meimei,一塊入了輪回。

    “逆賊,逆賊!”

    成慶帝不信,對方說了那么多,他一定是晏昭南的兒子無疑了,他驚慌失措地想要逃,可是毒癮已深的他手腳酸軟,只能狼狽地用滾爬的方式離晏褚遠一些。

    “救駕,快來人,快來人救駕!”

    他用盡力氣咆哮,四肢并用朝宮門爬去,想要叫醒那些原本應該守夜的宮女太監(jiān),雖然他心里也清楚,蕭褚既然敢這么做了,他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絕對不可能留下那樣的疏漏,給他翻盤的機會。

    可成慶帝還是不想死,他在賭那唯一的希望。

    “什么聲音?”

    正當成慶帝驚恐晏褚這個逆賊會弒君的時候,外面的越來越響鬧的sao動聲,傳入了成慶帝的耳中。

    那應該是兵戈相交的聲音,以及隱隱傳來的吶喊聲和擂鼓聲。

    這似乎是打仗的動靜,可好端端的,為什么前殿一副正在打仗的模樣?成慶帝來不及深思,只當這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蕭褚的狼子野心,前來救駕了。

    他爬啊爬,晏褚也不追,就在后面,冷漠地看著他跟一個廢物一樣,狼狽地蠕動,因為害怕,地上的石磚上一灘可疑的液體,隨著他的挪動,越拖越長。

    成慶帝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終于在他力竭之前,碰到了那扇虛掩著的宮門,還來不及欣喜,宮門卻被人給推開了。

    “嬌嬌,快、快幫孤拿下蕭褚、蕭褚那個逆臣賊子。”

    寵愛的貴妃突然出現(xiàn),無疑給成慶帝的心里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他的神智稍稍又清明了一分,拉住蔣鳳嬌的裙擺,也顧不得對方看見了他此時最不堪的模樣,也沒有意識到,往日里最愛擺排場愛耍威風的蔣貴妃,此時是孤身一人前來的。

    “陛下,不久前大皇子和二皇子聽聞陛下駕崩的消息,帶著府中的精銳逼宮了,兩邊的人馬在前殿相遇,雙方打殺了起來,大皇子和二皇子,全都薨了?!?/br>
    蔣鳳嬌看著那個枯瘦老邁,行將就木的帝王,用衣擺擦了擦臉上莫須有的眼淚,一副悲慟的模樣。

    “駕、駕崩?”

    成慶帝覺得荒謬,他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怎么大皇兒和二皇兒還會因為搶奪皇位,互相殘殺。

    “你,是你!”

    成慶帝捂著胸口,怒急攻心,他殺了他的一雙弟妹,所以他也要殺他的兩個兒子來償還。

    晏家的狼性果然是埋在骨子里的人,居然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當初先下手為強果然沒有錯,錯就錯在沒把晏家的根除干凈,還留下了晏褚這個禍種。

    “你你你你你——”

    成慶帝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爆炸了,一瞬間,什么都想不明白,什么都沒法想,他仿佛又看見了二十三年前那個斷了手腳,依舊靠著一股氣想要殺他的男人。

    “護駕,蔣貴妃,快叫孤的禁衛(wèi)軍護駕?!?/br>
    成慶帝心痛如狂,即便往日里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大皇兒和二皇兒的重視,可那都是他的兒子啊,是他的親生骨rou,聽到他們兩人在逆賊的算計下自相殘殺,他如何不心痛。

    好在,他還有兩個皇兒,看蔣貴妃的神情,五皇兒定然還是好好的,這么一來,他還不算輸。

    “蔣、蔣貴妃?!?/br>
    成慶帝重重扯了扯蔣鳳嬌的衣擺,對方怎么和木頭一樣,動都不動一下,是被蕭褚嚇傻了嗎,果然是宮女出生,即便再受寵愛,也是爛泥扶不上墻。

    心中不滿的成慶帝還沒出聲斥責,就眼睜睜看著他寵愛的貴妃,一腳踢開他,然后扭著細軟的腰肢,嬌嬌怯怯朝著他眼中的逆賊走去,當著他的面,還朝對方嬌媚一笑,溫婉地站在了對方的身后。

    轉過身再看向他這個皇帝時,眼神厭惡又不屑,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jian夫yin婦!

    這下子成慶帝是真忍不住了,氣血沖頭,呼吸越來越急促,腹臟巨疼,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第257章 變態(tài)廠公

    “陛下身體如何?”

    成慶帝寢殿內, 一片肅靜,只見一群太醫(yī)圍在龍榻旁,各個眉頭緊鎖, 不知道在愁什么煩心事。

    以蔣貴妃為首的宮妃也全焦急地守候在一旁,要知道成慶帝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存在, 要是對方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們這些妃嬪升做太妃,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尤其剛剛她們還得知大皇子和三皇子在前殿自相殘殺,同歸于盡的消息后,更覺得膽寒, 年長的兩位皇子死了,現(xiàn)如今活著的只有一個年僅十歲的四皇子和年僅七歲的五皇子, 如何擔得起家國重擔, 到時候還不是蕭褚這個得勢的宦官當政,可想而知,她們這些先帝妃嬪的下場。

    不僅這些妃子焦慮, 就連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大臣們同樣覺得莫名。

    好端端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得來的成慶帝病逝的消息, 宮中沒有敲鳴鐘, 京中也沒有開始戒嚴, 這樣莫須有又沒有根據(jù)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傳到兩位皇子耳里并且讓他們深信不疑, 使得他們?yōu)榱藫屨枷葯C爭奪皇位, 干脆逼宮, 互相殘殺的呢。

    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成慶帝也不會怒急攻心昏迷過去,導致現(xiàn)在都沒有清醒過來,生死未卜。

    那些焦慮的大臣忍不住微微抬頭看了眼立在龍榻之側的男子,對方收斂著神色,往日的戾氣現(xiàn)在倒是看不著了,穿著一身煙灰色的常服,平心靜氣,手里還拿著一串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碧玉佛珠串,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佛爺。

    不對勁,蕭都督往日什么脾性,這些大臣都知道,這位動輒抄家滅門的廠公,可不是那樣好脾氣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和他是不是有關系。

    大皇子和三皇子是蕭褚掌權的最大障礙,只要他們死了,剩下兩個小皇子中的任何一個上位,都只會是他的傀儡,現(xiàn)如今陛下要是駕崩,他可以立即憑借一份由他口述的陛下的口諭,或者一份偽造的遺詔來宣布皇位的繼承,到時候,這天下到底是宗政一族的天下,還是他蕭褚的天下就不一定了。

    唯一慶幸的恐怕只有他是閹人這個身份了,不論對方鬧得再過火,這江山,早晚還是要回到宗政一族的手里的。

    那些大臣心思浮動,看了眼身邊其他的重臣,看看這個,覺得對方是蕭褚的人,看看那個,覺得對方可能和蕭褚有牽連,面對未知的勢力,一個個決定明哲保身,不論蕭褚決定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想要做忠臣,那也得考慮一下全家老少的性命啊。

    瞧瞧之前那個忠心耿耿的鎮(zhèn)國將軍晏昭南一家的下場,祖祖輩輩為宗政一族拋頭顱灑熱血,還不是在西北戰(zhàn)事評定后被卸磨殺驢,但凡晏昭南有點警惕,就絕對不會落得全家慘死,曝尸荒野的下場。

    也就成慶帝覺得自己的遮羞布掩蓋的好,事實上,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明白當初發(fā)生的一切了。

    所以前車之鑒擺在那里,做忠臣,是沒好結果的,對于成慶帝這樣的無能君主,不值得他們搭上全家族的性命。

    這世間,一啄一飲,莫非前定,恐怕成慶帝也不知道,當初他自認為棋高一招的計謀,使得他現(xiàn)如今落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這或許也是報應吧。

    “啊——嗚嗚——”

    “醒了醒了,陛下醒了。”

    在太醫(yī)的針灸之下,雙眼緊閉的成慶帝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先是迷茫,緊接著,就閃過一絲驚恐和憤怒,他費盡地扭著頭,想要找到蔣鳳嬌和蕭褚這對jian夫yin婦以兼逆臣賊子,可是他說不出話來,就是想要抬手臂這樣簡單的動作,做起來都難如上天。

    一旁等候的妃嬪看成慶帝醒了,連忙擠開那些太醫(yī)圍了上去,也就萬俟蘭這樣并不在乎皇帝寵愛的妃嬪依舊站在一旁靜靜守著,面上也只是隨大流的露出了些許擔憂。

    “陛下,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臣妾有多擔心你?!?/br>
    蔣鳳嬌理所當然是擠在最前頭的,成慶帝好不容易抬起手來想要指著她的鼻子臭罵,卻被她順勢握住,然后附身壓著他的胸膛,就是一陣擔憂哭訴。

    “臣妾知道陛下傷心于兩個皇子的不孝,可陛下還有臣妾,還有我們的五皇子,還請陛下為了臣妾和五皇子,好好保重身體啊?!?/br>
    “嗚嗚——嗚嗚——”

    成慶帝氣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邊上一直注意著成慶帝的妃嬪覺得這樣的陛下有些奇怪,可想著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大皇子和三皇子這兩個成年的皇子接連逝世,還是因為逼宮這樣謀逆的大罪,陛下再怎么憤怒傷感,也是情有可原的。

    包括那些朝臣,都是這么想的。

    “劉太醫(yī),陛下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晏褚的視線對上那個怒視他的帝王,緩緩開口,朝著剛剛施針的太醫(yī)院院正問道。

    “陛下怒急攻心,剛剛微臣幫陛下把脈,陛下恐怕,恐怕是中風了?!?/br>
    劉太醫(yī)看了眼成慶帝,然后趕緊低下頭跪下,他這一跪,后面的其他太醫(yī)也都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中風!

    這樣的病癥可大可小,結合剛剛成慶帝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他的癥狀絕對不輕,恐怕以后就要與床榻為伴了,這樣的帝王,真的還能勝任皇帝的位置嗎。

    “嗚嗚——啊——”

    成慶帝不信,他的身體好著呢,再過不久,他就要得道升天了。

    不對。

    成慶帝忽然反應過來,蕭褚是晏家的余孽,那青云道長,以及后來通過蕭褚找來的那些所謂的得道道士,會不會早就已經(jīng)被他收買了,這些年,他吃的那些東西,到底是祝他飛升的丹藥,還是毒藥呢?

    人癱了,成慶帝的腦子卻比以往更加清明了。

    “啊啊啊啊——”

    這么想著,成慶帝就更加瘋狂了,他不斷嚎叫,口水從唇角兩側流下,加上他此時眼歪嘴斜的模樣,看到那些出生高貴的妃嬪們一陣惡心,不著痕跡稍稍退后了一步,想離這個已經(jīng)中風的皇帝遠一些。

    “嗚嗚——啊——”jian夫yin婦,是他們害了他,成慶帝幾乎發(fā)狂,一股氣憋在心頭,眼珠子一凸,再一次被氣昏了過去。

    “陛下——”

    成慶帝一暈,原本還對他有點嫌棄的妃嬪一下子又圍了上去,紛紛上前輕喚著成慶帝,似乎想將對方喚醒,一個個圍成一團,濃郁的香風以及嘈雜的聲音,剛剛成慶帝只是短暫地閉過氣去,等他下一秒悠悠轉醒時,再一次因為這些妃嬪的“緊張”,真正昏迷過去。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太醫(yī)忙著救治,顯然再呆在成慶帝的寢殿也不是什么好選擇,在晏褚的帶領之下,那些大臣,以及幾個誕有皇子皇女的妃嬪,朝前殿走去。

    “劉太醫(yī),陛下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你和諸位大臣說說?!?/br>
    晏褚的風寒還沒好,此時他手里拿著一個白玉雕的鼻煙壺,放在鼻下輕嗅了一下,鼻氣稍微通了些后,開口說道。

    “陛下受了強烈的刺激,傷及心脈,現(xiàn)今口不能言,身不能行,即便用上好的天材地寶,頂多也只能延長陛下的壽命,卻無法根治這中風之癥?!?/br>
    劉太醫(yī)說著跪下:“還請諸位娘娘,還請蕭都督饒恕微臣學藝不精,無法救治陛下的病癥的罪過,或許民間還有高人,可以張榜聘請民間神醫(yī),為陛下醫(yī)治?!?/br>
    “胡鬧,陛下萬金之軀,全大商最好的大夫都已經(jīng)齊聚太醫(yī)院,讓那些三腳貓水平的庸醫(yī)替陛下治病,要是治壞了陛下的身子,是劉太醫(yī)你負責,還是本宮負責?”

    蔣鳳嬌想也不想就駁回了劉太醫(yī)的話。

    笑話,現(xiàn)如今成慶帝被氣癱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死了,正是她想看到的最好的結局,雖說等她兒子登基了,還有一個太上皇壓著讓人不怎么爽快,可既然他又啞又癱,那就掀不起什么風浪來,留著他也好,也能當做一個威懾蕭褚的擺件。

    蔣鳳嬌并不知道晏褚和成慶帝的恩怨,她只當蕭褚是因為野心所以才設計了這一系列的事,在她看來,大商的子民天生就該對皇帝有一種敬畏的感覺,包括她自己,雖然為了權勢地位背叛了成慶帝,可這心里,依舊有些惴惴不安。

    將心比心,她覺得晏褚同樣如此,不然對方就該殺了成慶帝,斬草除根,而不是留下他這條命,讓他茍延殘喘了。

    她哪里知道,晏褚只是覺得就那么讓他死了太痛快了,他讓他活著,只是為了讓他日日夜夜受錐心刺骨之痛,體驗一下原身每活一天,就如同在地獄里煎熬一年,生不如死的痛楚。

    蔣鳳嬌的話得到了一部分朝臣的認可,事實上早在幾年前,成慶帝就已經(jīng)不怎么處理朝政了,對方癱不癱,對目前朝堂的運行沒有特別重大的影響,還不如干脆點直接升他做太上皇,趕緊確立新君更靠譜些。

    四皇子和五皇子雖然還年幼,但兩位皇子還在宮學就已經(jīng)展露出了不錯的天賦,他們只要耐心培養(yǎng)繼位的皇子,到時候再尋求時機,從蕭褚這個閹賊手中奪回宗政一族的江山,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