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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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陸初順利地渡過了危險期,顧笙歌檢查了一遍后,說:“病人生命體征穩(wěn)定,可以轉普通病房?!?/br> 次日一早,笙歌轉到原來的病房,與此同時,鄒成把從s市拿來的東西交到慕云深手中。 除了信匣之外,還有那本《悲慘世界》。 鄒成:“劉嫂說,太太把鑰匙夾在了書里?!?/br> 慕云深點點頭:“辛苦了?!?/br> 鄒成識趣地退出病房。 匣子和書都擱在床頭柜上,慕云深先是擰了條溫毛巾給陸初擦了把臉,又把花瓶里的花換成新鮮的,這才拉過一把椅子在床頭坐下,拿過那本《悲慘世界》。 夾鑰匙的那一頁很明顯,慕云深隨意一翻,便看到了那枚小巧的銀色鑰匙。 他拿起鑰匙,視線在書上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被鑰匙壓住的地方,是這樣的一句話:“夜沒有星光,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可能有一個站著的大天使展開著雙翅,在等待著這個靈魂?!?/br> 慕云深盯著這句話看了足有兩分鐘,這才把書本合上放到一旁,用這把鑰匙打開了那個年代看起來有些久遠的木匣。 慕云深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書信,但這次,他的心情無疑是最平靜的。 書信足有幾十封,沒有裝在信封里,只是整整齊齊折了三折,摞成一疊厚厚的記憶,年代久遠的關系,信紙有泛黃,有的還被磨出了毛邊。 慕云深翻著信件,忽然發(fā)現(xiàn)壓在最底下的那封信竟然裝在信封里,信封格外地新,像是近期的產物。他將信抽了出來,冷不伶仃帶出一樣細小的東西,那東西在空氣里劃過一道銀色的弧線,“?!钡匾宦暤舻搅说孛嫔希瑵L了墻角才停了下來。 慕云深看清滾落的東西時,呼吸一窒,他把信放下,起身走到墻角。 一枚小巧的戒指躺在慕云深的掌心,是他送給陸初的婚戒,后來因為戴上了點翠,陸初拴了條紅繩子將它掛在了心口。 很久后,慕云深才偶然得知,在陸初的家鄉(xiāng),紅繩拴得是相思意。 如今這條紅繩還拴在戒指上,不過顏色卻黯淡了許多,就好像它的主人,不復當日的光彩。 慕云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戒指,回到了病床邊,將戒指放到一邊,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抽出的那封信,信封上是有字的。 筆畫工整的柳體,是陸初的字跡,那幾個中性筆寫上去的字,卻幾乎灼傷了慕云深的眼。 信封上寫著:致我的先生慕云深。 慕云深手指不經意地一顫,手下的信紙驀地有些沉,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封什么樣的信。 陽光從窗戶跳入,落了些許在他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信封的邊緣幾乎要被慕云深捏爛了。 慕云深抬頭看了眼病床上的陸初,緩緩拆開信封。 阿深: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我或許已經離開了又或者情況并不樂觀。落筆之前,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會怨恨我,但是我并不后悔做了這個決定。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慮,這也是我寫這封信的目的。 我的眼睛第一次出現(xiàn)異常,是在被蘇馨綁到酒店天臺的時候,你剛出現(xiàn)在天臺上時,我的視野有一瞬間很模糊,看你成了一條線,不過那天風雪很大,情況又混亂,加之后來一心撲在腹中的小生命上,我忘記了這件事。 真正讓我注意到異常,應該是在三月三十號,那天早晨我起來穿衣服,突然一陣頭昏腦脹,惡心想吐,我以為是孕吐,可當我跑到衛(wèi)生間吐完之后,卻發(fā)現(xiàn)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而且視野里偶爾是線狀的,索性這樣的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我閉上眼睛緩了幾分鐘,看東西又恢復如常,但是我隱隱覺得自己看東西好像沒有原來那么清楚了。 四月二號,我去醫(yī)院例行檢查,想到前兩天的事情,特意去了趟眼科,那里的醫(yī)生告訴我孕婦內分泌系統(tǒng)發(fā)生變化,眼角膜組織有可能發(fā)生輕度水腫,眼角膜弧度發(fā)生變化,造成視力下降的情況,他給了開了瓶孕婦用的眼藥水,剛開始的幾天眼藥水確實有點效果,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眼藥水只能緩解眼睛的疲勞,但我視力模糊的情況卻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而且有一天我照鏡子發(fā)現(xiàn),我的左眼瞳孔有些往外偏移,只是這細微的變化,除了我自己,應該還沒人看得出來。 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我心里就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mama查出患上的腦瘤,瞳孔便是這樣往外擴的,她去世的那天,視線模糊得幾乎看不清我。雖然腦瘤大部分都不會遺傳,但卻有研究結果表明,腦瘤患者的直系親屬患病的概率會比普通人大很多。 我不想自己嚇自己,也不想讓你擔心,于是我又去了一趟眼科,我跟醫(yī)生說眼藥水很有效,讓他給我再開一瓶,然后找他要了名片,回到初園后,我就給眼科醫(yī)生打個電話,告知我眼睛的真實情況,他聽完后建議我去查下腦部。 掛掉電話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就沉了下來,但是結果還未蓋棺定論,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我當著你的面給導師打電話討論課題的事情,制造課題收尾的假象,然后趁著去學校做課題的時候躲開鄒成,悄悄去醫(yī)院做了檢查。 你應該猜到了,檢查結果并不如人意,我患了腦膜瘤,良性腫瘤但因為瘤體依附神經而長,又長得深,手術難度很大,醫(yī)生勸我放棄孩子做手術,我問他們做手術有幾成成功率,他們無法告訴我一個準確的概率。 那一瞬間,我感覺天好像塌了一樣,我渾渾噩噩回到學校,然后我就看到那時來學校接我的你。 阿深,那天的櫻花雨很漂亮,但我沒有告訴你,我其實并不喜歡櫻花,櫻花開得時候絢爛美麗,可花期卻不過半月,而且生命過于脆弱,一場瓢潑大雨,就能將它砸得面目全非,可我卻說不出口,就好像我知道腹中的孩子唐氏篩查結果健康,我卻有可能面臨不得不放棄他的局面一樣,難以啟齒。 那天回家后,我查了很多資料,然后我做了個自私的決定,我不想放棄我們的孩子。我想賭一個雙贏的機會,如果沒有賭贏,就把生的機會留給孩子,我的手術難度那么大,就算做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可是孩子不一樣,若我能撐到足月,他幾乎就能活下來了…… 一頁a4信紙到此戛然而止,慕云深幾乎不用看就知道下面寫了什么,原本心中的猜測在陸初的這份信中得到了證實。 她想疏遠周蕓和其他家傭很容易,不過是動口說幾句話的事情,但是想要疏遠他卻不得不廢一番心思。而那時候蘇暮忌日將至,所以陸初就利用了蘇暮在二人之間這一層復雜的關系,順利地瞞天過海。 信寫到最后,陸初的字跡已經有些潦草,好幾個字糊在一起,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清楚。 信的落款時間是蘇暮忌日那天。 那時候陸初視力的退化已經很嚴重了,慕云深無法想象,陸初在眼睛隨時可能看不見的情況下是如何勉力寫完這封信的。 他握著信沉默了很久,才把信放到一旁,拿出信匣底部那一本日記本。日記本已經快要寫完了,可笑的是,慕云深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還有記日記的習慣。 他翻開了最后一篇日記,上面只有一句話。 六月四日,天氣不算太好,阿深,我大概是該離開了。 然后,慕云深看到了宋哲宣口中那幅他的畫像。 328章 日記,她找過我 只是這畫像并不能算作畫,而更像是上課開小差時的信手涂鴉。 是一張素描人像,畫在一張撕下的紙張上,看紙張的材質,如果慕云深猜得沒錯,應該是當初學校的作業(yè)本。 慕云深看到畫像的那一瞬間,便知道是宋哲宣錯了。 因為畫上的人并非是他,雖然畫中人眉眼確然與他如出一轍,但那讓人溫暖和煦的,還有他左眼眉尾那顆淺淺的痣卻是慕云深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