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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離之后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容嫣急得掀起身上的被子,連外衫都不顧穿便朝門外奔去,然剛到門口便登時立住了。雨后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庭院里,虞墨戈正抱著大寶站在石榴樹下,他指了指樹上的花骨朵,又對著女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了什么,見女兒沒反應(yīng),他俊朗的臉立即板了起來,懲罰似的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尖。

    大寶不懂父親的意思,卻很喜歡他的觸碰,竟咧嘴笑了,這一笑虞墨戈的清冷瞬間瓦解,他朗朗大笑,抱著女兒親了又親,逗得女兒竟笑出聲來……

    瞧著這一幕,容嫣心暖得一塌糊涂,活了兩世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完滿,這一幕美得讓她心動,只覺得即便此刻再次離世,她也無憾了。

    不過玩笑可不能開兩次,老天可舍不得破壞這一刻的溫馨,他們還有未完的路要走呢。

    虞墨戈也注意到了正房門口的容嫣,見她醒了,先是對她溫柔一笑,隨即眉頭又蹙了起來,把孩子交給了乳母,徑直奔到了妻子面前,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嗔怪道:

    “怎出門都不穿個鞋,你才生了孩子多久,也不怕地涼侵寒?!?/br>
    容嫣沒應(yīng)他,卻像小貓似的窩在了他胸口,蹭了蹭,撒嬌道:“我以為你又走了?!?/br>
    這話直直撞向他胸口窩,說得他好不心疼,他親了親妻子的頭,柔聲道:“我不走,日后再不走了?!闭f罷,便將她抱進了房間里……

    虞墨戈說到做到,他還真就不走了,以致京城傳言四起,道虞家三少夫人生了,而三少爺,則跑到宛平伺候月子去了!

    當(dāng)然,打趣的成分很大,但這還是羨煞了一眾姑娘們。有夫如此,婦復(fù)何求??!直道容嫣必是菩薩身邊的龍女,幾世修德才嫁如此郎君。

    可也有人說了,容嫣一胎便生了個龍鳳呈祥,是虞家修來的福氣才對。

    不管是誰前世修了德行,總之是把英國公府樂得上下歡喜。英國公尤其振奮,他早便得知了孫媳生子的消息,無奈壓抑了兩個多月,眼下終于可以不必顧忌了。然這一放開,他竟要討軍出征,揚言要給曾孫兒掙下一片坦蕩前途來。

    要知道小寶,可是他親點的未來世子爺??!

    同僚好友,京中權(quán)貴,皆爭先送上祝福,連新帝都特地遣人送了恭賀詔書來。陳湛登基在即,虞墨戈作為一等功臣,這會兒他家出了這般喜事,這不是吉兆又是何?況且自打容嫣生子后,寧王節(jié)節(jié)退敗,陳湛穩(wěn)握大局,連已晉升為太后的齊娀瑤都道這是天助新帝也,給了如此暗示,于是她點了好些恩賜直接送到了宛平——

    故而,容嫣這個“月子”坐得,是相當(dāng)?shù)穆≈亓恕?/br>
    端午一到,容嫣出了“月子”,虞墨戈便要回京了,畢竟朝廷好有許多未完之事在等著他。容嫣也想隨他去,可她還是有些顧慮。別看兩個孩子早產(chǎn)又是雙生,三個多月的功夫長得也未比滿月孩子大多少,但從孩子的眼神和狀態(tài)上,還是瞧得出蹊蹺來。

    況且二嫂已懷胎七月,而虞抑揚一路討伐寧王,眼下還在山東,故而容嫣還是決定和寧氏待孫氏生產(chǎn)后再回京。

    說不分開,不分開,可到底還是要分開。體驗過了一家四口的天倫之樂,容嫣不舍得丈夫走。不過此去非彼去,他只是回家而已,自己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她不舍,虞墨戈自然更不舍,從原本只惦記的妻子一人變成了如今的兩人——妻子,女兒——他可不惦記那個小東西,整天霸占他妻,連和妻子親昵的機會都少了。不僅少了,為了護他那口口糧,連親近的樂趣都少了許多,虞墨戈覺得上輩子他一定是欠了他的!

    至于名字,虞墨戈早便取好了,只是容嫣竟一直不知。在她離開京城去宛平的前一晚,虞墨戈書下了幾個小字留在了她的錦囊里。

    “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庇菽陰е鴮号钠谕妥8=o他們起名為“韞玉”和“懷珠”。

    容嫣看著手中的紙箋頗是不屑地笑了?!澳阍醣阒且荒幸慌??若是兩子,或兩女呢?”

    虞墨戈笑了,點了點女兒的小額頭道了句:“那便要委屈另一個咯!”

    呵,他還嫌兒子不夠委屈。

    ……

    因?qū)幫跖褋y未平,陳湛又是臨危繼位,為避免朝堂動亂,荀正卿的案子一直被壓著。畢竟荀黨勢力范圍太廣,非常時刻,惹不得他們。

    不過眼下,陳湛登基大典已畢,寧王被虞抑揚及趙子顓聯(lián)合大同總兵一直逼回了山東,寧王雖依舊負(fù)隅頑抗,但已是強弩之末,氣數(shù)將盡了。

    如是,荀正卿的案子,該提上日程了。

    京城“倒荀”進行得是如火如荼,以嚴(yán)恪忱為首的清流派勢力迅起,荀黨則人人自危。而宛平的日子,卻過得異常的寧靜。

    端午節(jié)過了第六日,才迎來第一場雨。雨后天晴,寧氏帶著兒媳及孫兒一同去河邊散心,拋了五彩百索后便回府了。

    然才一入了門廳,便聽下人報:今兒別苑來了位客,據(jù)說是從京城來的,姓荀……

    第115章 顧慮

    “秦夫人,您大老遠(yuǎn)從京城來, 有話便直說吧?!?/br>
    容嫣坐寧氏身邊, 淡然望著客位上的荀瑛道。記憶里的荀瑛姿容嬌艷, 可眼前人, 瘦得脫了相不說,臉色發(fā)暗,瞧上去身體狀況不大好。

    荀瑛紅著眼睛,木然望著兩位夫人, 一個下意識動作讓容嫣猜到了什么??粗苍谛「股系氖? 容嫣揣測:她有孕了。都是過來人, 她眼下這精神和身體狀況, 確實對胎兒不好。

    幾欲開口,荀瑛話還是沒道出來,淚先流了。她撐著椅子起身,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虞夫人,您救救我吧!”

    容嫣顧不及她說的是什么,趕忙上前去攙扶。為娘之人最見不得糟踐孩子, 況且秦家好不容易有后, 不沖著別人, 便是沖著郡君和秦敬修, 容嫣也不能讓她這般。

    “秦夫人, 您快起來吧,春寒未盡,地涼啊?!?/br>
    荀瑛搖頭, 說何也不肯起。容嫣嘆聲:“便是不為你自己,也為孩子想想吧?!?/br>
    這話一出口,荀瑛頓住,隨即淚水流得更兇了。她咬唇搖頭,臉色白得發(fā)青,像似虛飄的魂魄要離體一般?!皼]了,孩子沒了。”荀瑛捂著臉哭道。

    容嫣驚住,回首看了寧氏一眼,忙問道:“如何沒的?”

    “整日為叔父奔波,月初在都察院昏倒,醒來便沒了……”荀瑛低聲啜泣。

    今兒才初九,這也沒幾日的事,她不好好在家養(yǎng)身子,大老遠(yuǎn)地來宛平,容嫣猜也猜她為的什么了。

    容嫣起身坐回了座位上,望著虛弱的荀瑛道:“秦夫人,你若還跪著,咱今兒便什么都別說了。”

    荀瑛無奈,只得嘆聲被小丫鬟攙扶著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虞夫人,求您幫幫我,我叔父罪有應(yīng)得,可我族人無罪啊。求您幫幫我們荀氏一族吧,滅九族這太殘忍了,婦孺老者,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該承受這罪啊?!?/br>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這是荀正卿造下的孽?!睂幨侠渖哉Z道。

    容嫣垂眸,她不是生在這個時代,對于滅九族的事她其實很難接受,但她又能奈何?!扒胤蛉耍@件事您真求不到我,我一深閨婦人,何德何能幫得了你,這豈不是笑話嗎。”

    荀瑛起身搖頭。“不,虞夫人,你能幫我。你可以說服虞大人幫我,只有他能勸得動皇帝。我去找他了,可他不肯見我,只有你能幫我說上話了,我窮途末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br>
    容嫣沉思良久,深吸了口氣,望著荀瑛,冷靜道:“不行,我不能幫你?!?/br>
    見荀瑛怔住,她接著道:“我左右不了三少爺,也不想左右他。伴君如伴虎,今兒他為你叔父求了情,豈知他日再翻起此案誰來為他求情。荀正卿獲罪無可厚非,通敵叛國,這可是滅九族的事,何況他險些害死了先帝。你讓三少爺幫荀正卿,無疑是讓三少爺惹火上身?!?/br>
    荀瑛不喜歡容嫣,是因為秦晏之心里一直有她,拋出去這一點,其實她很佩服容嫣。一個敢于和離,敢于從商,敢于和整個世俗對著干的女人,她應(yīng)該是個有膽識,胸襟開闊的人??蛇@番話,分明是個小家子氣的女子才會說出來的。怕引火上身?她真的怕嗎?況且以虞墨戈如今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他用得著怕嗎?

    這一切都是推辭罷了。她就是不想幫——

    這已經(jīng)是荀瑛最后的希望了。她心涼透了,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小腹。可觸手空蕩蕩的,什么都沒了。

    沒了也好,免得這孩子來到這個世上便要背負(fù)著荀家的血脈,帶著一半的罪惡。

    荀瑛再沒說什么,她勸不動一個誠心不想幫她的人。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真到了懸崖邊上,反倒釋然了。她漠然告辭,帶著下人離開了。

    荀瑛一走,容嫣匆匆回了后院,第一件事便去見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抱著大寶小寶,親昵不夠。跟來的寧氏瞧在眼里,知道她是因荀瑛的事慟了心。

    “其實話也不必這么絕,你和墨戈說說也無妨。其實荀瑛說得也沒錯,我聽聞荀正卿的兒子便是個耿直廉潔之人,從未與他父親同流合污,這樣的人,去了確實可惜。何況還有那么多的無辜之人?!避麋駜旱脑挘雌鹆藢幨系耐舻耐刺?,她動了惻隱之心。

    容嫣聽了婆婆的話,摸著小寶的臉道。“母親,我心也沒那么狠,可這事真是改變不了。哪位新帝登基不是大殺四方?心慈手軟必留后患。這話三少爺?shù)故悄苷f,可咱不得不為后來做打算,兔死狗烹,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

    “話是這么說,可新帝……應(yīng)該不會吧?!睂幨弦蓱]道。

    容嫣搖頭?!澳赣H想想,寧王當(dāng)初在山東是如何受人敬重,可為了權(quán)勢連親情都不顧,更是視百姓如草芥,這一路北上多人因征戰(zhàn)而家破人亡。新帝許不會,可如今在位的不止新帝一人,還有與他一同把持朝政的太后。還有……”她看著寧氏良久,沉聲道,“只怕荀正卿的案子,也沒那么簡單……”

    ……

    這樁案子,果真越是查越是棘手。整個三法司上層都急得焦頭爛額,如今他們是明白荀正卿那句話的含義了:這案子越往深了查越是讓人心寒,以至于誰都不敢再向下進行了。

    這一切虞墨戈了然于心,荀正卿真正的幕后是陳祐禎,他二人聯(lián)手,企圖讓先帝亡在御駕親征的途中,只可惜是虞墨戈破了他們的計劃,把先帝救了回來??杉幢闳绱耍鹊圻€是負(fù)傷,回京不過一年多的功夫便駕崩了,如是,這皇位才傳給了其弟弟陳祐禎。

    皇室之間見不了光的事太多了,虞墨戈管不了,但他必須給自己冤死的將士們正名。故而這些日子,他始終沒有斷了繼續(xù)查案。

    而荀正卿,正是咬死了陳祐禎這顆大樹不肯撒口,即便不能自救也要拉著一個送他去地獄的。

    刑部和大理寺已經(jīng)開始不作為了,只剩下都察院還在撐著,虞墨戈來到牢中見荀正卿,將這些年來收集的所有證據(jù)擺在了荀正卿面前。

    荀正卿看著眼前的一張張文書,平靜道:“我認(rèn),都是我做的。”他非但一點反駁都沒有,甚至神色極其蔑然。

    虞墨戈深吸了口氣?!拔抑儡鏖w老您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您背后是誰,可是又能如何?如今的皇帝是敬王,你的靠山已經(jīng)退位了?!?/br>
    荀正卿冷笑,隨即笑聲越來越大,笑夠了,他戛然而止:“虞墨戈,你信不信,不出今日,新帝便會招你入宮,他會對你說,放棄對我的徹查,因為他不想他父親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

    聞言,虞墨戈點頭。“我信,因為我來之前皇帝的已經(jīng)傳我入宮了,我入宮前再見你一眼便是要你親口認(rèn)下這罪。荀大人,不要以為你拉著太上皇,皇帝便拿你沒轍了,你太低估他了。”說罷,虞墨戈拿著荀正卿的認(rèn)罪書走了……

    建極殿暖閣,陳湛等了虞墨戈許久了。見虞墨戈到了,他匆匆起身,還似在敬王府一般,全然沒有一個皇帝的威勢。對于他而言,嚴(yán)恪忱虞墨戈永遠(yuǎn)都是他的老師,恩人。

    作為皇帝依舊能保持赤子之心,虞墨戈甚是欣慰。在寧王和陳湛之間,他之所以選擇陳湛,不僅僅是因為他繼位名正言順,更多的是因為這個孩子的仁智。

    陳湛糾結(jié)半晌,也沒說出句話來。虞墨戈笑了,沉著道:“陛下,您喚臣來,可是為荀正卿一案?”

    “是。這案子我已有所了解,也知道背后的秘密。虞大人,不瞞您說,我想為您一眾將士翻案,可我下不去這個狠心,那畢竟是我父皇……讓一個皇帝去承受這些罪名,情何以堪。后世如何評價他我管不了,但作為人子,我沒辦法下這個決心,畢竟他身份特殊。況且,他已經(jīng)退位了,荀正卿也被抓了,此案一定要追根究底嗎?”

    面對陳湛不是皇帝命令而是試探的語氣,虞墨戈淡然一笑,猜到了他的顧慮,揖禮回應(yīng)道:“陛下,您是皇帝,這一切自然由您做主,臣是您臣子,您若讓臣查,臣便查,您若想就此罷休,臣只能遵旨。但臣要勸諫陛下,事實是掩蓋不住的。還有,比起名正言順,天下更企盼賢明之君?!?/br>
    這話一出,直直戳向了陳湛的心窩,面前這位虞大人算是把他看透了。暖閣里一時靜默,只聞自鳴鐘清脆的滴答聲,節(jié)奏不緩不慢,有條不紊。

    半晌,陳湛抬頭,會心而笑,道:“虞大人,那便辛苦你了。”說罷,便遣宮人送虞大人離開了。

    虞墨戈一走,暖閣碧紗櫥里的太后齊娀瑤坐不住了,一臉怒容地走了出來,見了新帝便劈頭喝道:“你怎能就這般讓他走了!”

    陳湛看了她一眼,平靜道:“不然呢?兒臣還有何理由攔他。”

    齊娀瑤恨其不爭,坐在陳湛給她讓出的椅子上喝道:“適才咱不是說得好好的,萬不能讓他再查下去了,難不成你真要給你父皇定罪?那是你父皇啊!”

    “兒臣知道,但父皇確實有錯在先。”

    “有錯?什么錯?”齊娀瑤冷哼反問?!澳闶窍胝f,你父皇害死了先帝,篡奪了皇位?你便是想讓虞墨戈查出這些來然后公之于眾,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父親的罪行,讓全天下人都指摘他這個皇位是蔑倫悖理不仁不義得來的,讓天下人都覺得你作為逆臣的兒子繼承換位名不正言不順?如是,你覺得你和寧王還有區(qū)別嗎?你知道你之所以能夠勝寧王,便是勝在這個名正言順上!你這是在斷自己的路!”

    “我與寧王勝在‘名正言順’,那我與陳泠呢?”面對太后的指責(zé),陳湛唯是淡淡地問了句。齊娀瑤沒想到他會反駁自己,一時愣住了。陳湛繼續(xù)道:“您說這些,虞大人早便猜出來了,他方才最后一句話您沒聽懂嗎?他是想告訴我,我勝寧王不僅僅在于一個簡單的‘名正言順’,而是一個‘賢’字,便是因為這個‘賢’,才讓眾臣忠心耿耿地追隨于我。他們對我如此期待,我豈能負(fù)他們。母后,您的顧慮我也懂,不管歷朝歷代的君主如何,我只想做個坦蕩之君?!?/br>
    聞言,齊娀瑤一時無語,她瞧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少年越來越陌生了。陳湛也看向她,二人對視間,門外宮人來報,嚴(yán)閣老來了。陳湛對著太后揖禮,便出了暖閣。

    齊娀瑤望著“兒子”的背影,默默搖了搖頭。

    不對,他說得不對。這些冠冕堂皇的東西在皇權(quán)中根本不適用,她看得太多宮中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了,無論皇室朝廷,便沒有一個干干凈凈純粹的人。她經(jīng)歷了太多的坎坷,她不相信人可以一生坦蕩,都是扯淡,都是妄語,人就是自私的,不用手段根本什么都的不來。

    新帝太天真,他還是太小了,不懂得其中的利害。不行,他可以不在乎這個皇位,但是她這個做母后的不能不在乎。她們二人已經(jīng)捆在一起了,她必須保住他們的位置,不容人有半點質(zhì)疑。

    既然新帝不忍心攔住虞墨戈,那只有她出手了……

    第116章 苦盡甘來

    荀正卿沒有想到陳湛會真的同意虞墨戈繼續(xù)往下查,大勢已去, 他不得不交代一切了。

    果不其然, 陳祐禎所有計劃都同虞墨戈查出來的一般, 他通過荀正卿和外敵勾結(jié), 目的便是要讓先帝的御駕親征之路有去無回。

    先帝本來已經(jīng)被韃靼虜獲,但誰都沒想到虞墨戈會率五千精兵將皇帝解救回來。雖然先帝病逝,陳祐禎順利繼位,但他總是擔(dān)心虞墨戈及那五千將士在解救先帝的過程中察覺出異常, 威脅自己的皇位, 故而將大同失守案重新翻了出來, 將曾經(jīng)解救先帝的將士統(tǒng)統(tǒng)處以極刑, 除了被眾大臣保下的虞墨戈。